第1卷 387 神通大法(3) 文 / 天下歸元
387神通**(3)
於是她也就像塊石頭般呼嘯著墜落下去。
大字型,衝破大氣層的最完美落崖姿勢。
她在掉——
孟扶搖剎那間腦子一片空白。
啊啊啊她縱橫七國的孟大王孟陛下,怎麼能這麼莫名其妙連兇手都沒看見連發生什麼事都沒搞清楚便窩囊的死!
孟扶搖在呼呼的風聲裡徒勞的睜大眼睛,眼前過電影般剎那攝入無數奇形古怪圓的扁的長的豎的黑白花彩光影,光影之中恍惚看見崖壁上探頭下望霍然變色猛衝而下的黑衣少年,感覺四面空蕩蕩連霧氣都沒有什麼人都沒看見的透明的風,眼角瞥到越來越近的嶙峋的地面,真嶙峋啊,像個巨大的搓衣板。
更糟糕的是,因為實力的過於強大,她還不能像普通人那樣的昏,偏偏要殘忍的無比清醒的像個被操控的木偶一樣,體驗著高空飄下所有的失重感和跳樓者生死一瞬的極速墜落——就那樣,光影一射,世界一蕩,風一吹,啪!
「啪!」
聽起來像破了個肥皂泡。
小時候吹口香糖屢敗屢戰屢戰屢敗,便經常可以聽見這樣一聲「啪。」
彷彿也嗅見了口香糖的味道,淡香,有什麼東西蒙住了口鼻,似乎也像口香糖吹破一般,一大片白白的蒙上來。
啊……摔死了?摔回現代了?
孟扶搖穿越掙扎史結局了?
真好啊……解放了。
孟扶搖歡喜鼓舞的睜開眼,熱淚盈眶的準備對媽媽說:「換個橘子口味的泡泡糖!不要蘋果的!」
一道長而黑的山崖衝入眼簾。
一柄利劍似的九十度上下嶙峋的崖,自鐵青色的蒼穹俯衝下來的效果,從四仰八叉於地面的角度看去,那震撼是十分直觀的。
更震撼的是此刻歡欣鼓舞準備嚼橘子味口香糖的孟扶搖。
她熱淚盈眶的喃喃道:「善了個哉的,這世界上就有這麼一個慘絕人寰的詞兒叫:希望破滅。」
「什麼希望?」身下突然傳來問話聲,那聲音似乎久經壓迫,聽起來十分沉悶,「你就這麼希望死?」
孟扶搖正要回答,身下的身下,第三層冒出一聲霹靂:「兩個小混賬給我讓開!壓死老夫了!」
第二層輕輕一笑,雙手一伸抱住孟扶搖,骨碌碌滾了開去,猶自不忘對下面那層墊底的表示謝意:「您老辛苦,您老真厚實。」
雷動從地上悻悻的爬起來,撣撣衣服上的泥,怒道:「老夫去接就成了,你小子為什麼最後一霎搶在老夫上面?」
長孫無極八爪魚一般抱著孟扶搖,十分怡然的笑:「男女授受不親,老爺子,這是您說的。」
「那你現在在做什麼?」雷動暴怒,「放開我徒弟媳婦!」
「壓驚。」長孫無極抱著孟扶搖翻了個身,微笑,「我看看扶搖受傷沒有,您看,扶搖也沒意見的。」
我當然沒意見!孟扶搖瞪著他——你看見過一個被點了穴道的人能對自己被上下其手發表任何意見嗎?
瞪了一會兒又心軟——太子殿下貌似談笑自如,其實看起來很有些狼狽,一貫風度優雅的人,此刻居然頭髮上掛著樹葉泥屑,可以想見搶過來的時候多麼的千鈞一髮。
他撐著手臂看她,眼神裡七分珍愛三分憂慮,都是給她的。
孟扶搖歎了口氣,心想自己就是個倒霉蛋兒,到哪都沒個清靜,以後恐怕會更不清淨,這娃和自己在一起,整日提心吊膽,眼睛一眨人不在身邊就出岔兒,也怪可憐見的。
長孫無極看她眼底露出的「娃很可憐」的眼神,輕輕一笑,撫了撫她的臉,趁那老頭子發飆之前解開她的穴道,道:「好險,差一點你就成肉餅了。」
孟扶搖悵惘的坐起來,道:「肉餅不可怕,只要死得明,關鍵問題是我連發生什麼都沒明白。」
「這附近有人在使術。」長孫無極道,「很高明的術,其實我們一直就在這崖下,卻突然失去你的影蹤,我們想上崖,四面卻湧來好多異獸,就那麼處理異獸的一會兒功夫,你就突然掉了下來。」
「我也是。」接話的是從崖上奔下的雲痕,他臉色蒼白,看見孟扶搖好好的坐在那裡才長吁了一口氣,道:「我在崖上和一個怪鳥搏鬥,聽見你驚叫一回頭已經來不及。」
「你不是去採那五色花的麼?」孟扶搖道,「我就是看見你好像遇險,才過來的。」
雲痕的回答讓她瞠目結舌:「我根本沒在崖上遇險,也沒看見過什麼五色花。」
雷老頭子趁他們說話的功夫已經爬上崖去,將那五色花和玉膏都挖了出來,眉開眼笑的背著麻袋下來,道:「分贓分贓!」
「你就記得搶劫,」孟扶搖大怒,「我差點被人害死你也不管!」
「管什麼?」老頭子斜睨她一眼,轟隆隆的道,「我告訴你,扶風這個地方和我們內陸不同源,術和武是兩回事,各有各的強勢之處,端看使用的人實力如何,比如咱們,就算武驚天下,未必就能壓得住真正玄奇詭異的術,同樣,術法不夠強的人在咱們手下也只有哭的命,你與其現在蹲這裡研究誰使術,還不如把這些好東西該分的分該用的用,最起碼下次說不定還能救你的命。」
「怎麼找不出來?」孟扶搖磨牙,「能做到這個程度的,必然是頂尖術士,查查今日來迷蹤山谷的有哪些人,也就知道大概了。」
「剛才這附近沒有人。」長孫無極突然道,「換句話說,有人以神通隔空作祟,而真正大神通者,我聽說能千里之外作法,所以扶搖,僅僅查山谷中人,未必準確。」
孟扶搖垂頭喪氣,蹲那半晌道:「有一次還有第二次,不急,總有抓住尾巴的時候,來來,分贓。」
她興致勃勃扒出麻袋,和雷家老頭子撅著屁股腦袋抵腦袋的開始討價還價。
半晌。
山谷中吼聲迭起,驚得群鳥異獸倉皇逃奔。
「箭毛獸我打得比你多!憑啥要平分!」
「因為都是我撞死的!」
「不成!平分我不夠做踏花被!」
「不平分我不夠做鴛鴦毯!」
「你一把年紀做什麼鴛鴦毯!第二春啊?」
「放屁,那是給野兒的大婚禮物!到頭來還是你睡!」
「呸!」
「砰!」
「……」
「騰蚳為什麼你拿皮肉我只拿骨頭?」
「骨頭肉香!」
「呸!」
「砰!」
……
「他們打的都算我的!」
「那老夫打的都算老夫的!」
「不成!」
「為什麼?」
「見者有份!」
「那他們的怎麼我不能見者有份?」
「沒聽過雙重標準?」
「呸!」
「砰!」
……
「九尾狸我要內丹!」
「那是我冒生命危險打來的,沒你的份!」
「我出錢買!」
「不賣!」
「那給我點血。」
「不給!」
「你……」
「給你點指甲!」
……
半晌兩個人各抱個大麻袋,對望一眼,各自扭頭。
「哼!」
「走吧。」一直含笑靜觀兩隻坐地分贓的長孫無極走過來,「咱們收穫已經頗豐,想要的基本都已經要到,再呆下去也沒什麼意思,還有別的事呢。」
孟扶搖「嗯」一聲,將拿來在地上做算術分贓的「弒天」在草葉上擦乾淨,準備收起,突然「咦」了一聲道:「怎麼刀上突然有字了?」
「弒天」原本沾滿牢蛇鮮血,現在被擦乾淨,黑色的刀面上隱隱浮現奇形金色文字,大小不一,密密麻麻。
孟扶搖愕然將刀翻來覆去看,這刀有秘密是早就知道了,卻一直沒尋找到蹊蹺,試過火燒試過明礬泡試過一切古方的顯影劑,甚至還突發奇想是不是像《倚天屠龍記》一樣,找個寶劍來互砍一下,看是不是能掉出秘籍來,最終卻沒捨得,不想今日遇上那牢蛇鮮血,竟然得見天日。
只是那字孟扶搖仔細看了半晌,卻一個也不認識。
拿給那幾人看,也都搖頭,孟扶搖怔怔道:「死老傢伙說刀上有秘密,看來就是這字了,但是這鬼畫符誰能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