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056 你心我心(1) 文 / 天下歸元
056你心我心(1)
「啊!」
那護衛和他身邊幾個護衛身上立刻被濺上黑水,那東西哧哧的燒起來,瞬間燒沒了衣服燒黑了肌膚,幾個人慘呼著倒下去,那些發黑的肌膚接觸地面,立時皮開肉綻,地面拖曳出一道道血色的印痕。
與此同時更多揀了珠寶的人慘叫著在地上滾成一團,郭平戎氣得臉色鐵青,一眼看見孟扶搖冷笑著一團風般躥過去,她的聲音在這落雪的寒夜裡珠子般跳躍,一聲聲敲擊著夜的森冷和寂靜。
「黃金有價毒無價,取一贈一不吃虧!人心本貪誰能免?你丫就個大傻瓜!郭大將軍,你給你員工開的工資好像太低了些,不然我這毒黃金,怎麼也搶著揀?哈哈。」
她的身影在一株樹前晃了晃,卻不跑,原地抖著腿,挑釁的抱胸看著郭平戎。
郭平戎低喝一聲,鐵色衣袍在飛雪中捲成一道堅實的鐵板,刷的一下就橫掃過前方空間,孟扶搖看他剎那逼近,才撒腿就跑。
郭平戎追到樹前,一抬頭看見樹上竟然不知什麼時候掛了副畫,畫上面容猥瑣的錦衣男子抱弓站在高牆上,上身衣裳華貴,下身褲子卻褪到腳腕,露出兩條光光的長毛的羅圈腿。
只看得這一眼,郭平戎便覺得腦中一昏,熱血上衝堵在胸臆之間,氣得眼前都黑了一黑,隨即爆發出一聲怒吼。
吼聲沖得這黑夜都顫了顫,卻連孟扶搖臉上的微笑都沒能驚動,打人一定要打臉,罵人一定要揭瘡疤——孟扶搖的人生格言。
郭平戎盯著那羞辱人的畫,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憤怒,惡狠狠伸手,拳風如虎,一拳將那畫打爛。
「轟!」
沖天爆裂聲突然響起,樹上炸出一團夾雜著火光的黑煙,黑煙如龍瞬間裹住了郭平戎的手臂,裹挾著被炸碎的紙屑和血肉騰騰亂飛,將樹周的人都籠罩在一片黑灰的煙氣裡。
郭平戎的痛呼聲幾乎驚破這沉寂雪夜,遠處的野狗汪汪的叫起來。
剛才那畫下面,還藏著火彈子,郭平戎被刺激得怒發欲狂一拳擊出,火彈子立即爆炸,炸傷了他的手。
孟扶搖的連環毒計至此成功:毒元寶殺傷侍衛——引開郭平戎注意力——趁機在大樹上貼藏了火彈子的猥瑣宣傳畫——郭平戎見畫果然怒氣爆發——出拳毀畫——火彈子爆炸。
火彈子爆炸剎那,孟扶搖再不停留,大笑著比了個中指,背著巧靈一路向西,直奔下人們住的西園。
迎面的雪粒子冰涼的撲在面上,激得人眉目舒爽,孟扶搖背著一個人卻越跑越快,風一般捲過重重屋宇,將那些慘呼濃煙和血肉遠遠拋在身後。
前方出現了一些錯落的房屋,孟扶搖四面看了看,果然看見一處院落後有段圍牆上似乎有異,看上去好像有個小門,她毫不猶豫抬腿直奔過去。
那處院落無人看守,四面空寂,一道道台階延伸上去,隱約看見盡頭的堂屋,黑而幽深,像一張大張的嘴,堂上最尾端,有匾額隱隱閃光,卻因為隔得遠,看不清匾額上的字。
孟扶搖瞇起了眼,腳步緩了緩,凝聲道,「這是什麼地方?看起來不像下人房啊……」
話音未落,耳後突然一麻,隨即全身的血液,都似突然流緩停滯不動,意識也一分一分的模糊,而那漫天的雪片,都旋轉著,放大著,如磐石般沉沉的壓下來。
聲音此刻聽來有些遙遠,像是隔了三層牛皮去聽人說話一般,隱約聽出是巧靈的哭叫。
帶著驚惶、愧疚、無奈、悲切的哭叫。
「對不起,對不起……將軍答應我,只要擒下你,他就會待我好……我的終身……求你成全!」
有更遠的聲音飄過來,帶著殺氣、得意、陰冷和『淫』邪,是郭平戎的聲音。
「竟敢擅闖將軍府節堂,須得報知太子,全家滿門抄斬!」
隨即停了一歇,有點驚詫的道,「太子竟然從上陽宮起駕過來了?什麼事這麼急?是不是南疆又不安分了?」
一陣靜默,孟扶搖漸漸飄遠的意識裡,聽見郭平戎陰冷邪笑的聲音,衣帶佩劍被一一解下的聲音,如搖曳的水波,似近似遠響起。
「正好!先享用了你,玩夠了再以擅闖軍事重地罪,交由殿下發落!」
朦朧的視野在搖晃,所有的景物都如浸在水波之中,疊加幻化,層層搖曳,那些歪斜的景物裡,有衣裳半解的男子,握著滴血的手掌,獰笑著上前來。
那笑容如鬼魅如妖物,『淫』邪而陰沉,那臉是歪的,眼是橫的,大張著的嘴是黑洞洞的,看得見所有白牙,利齒般的閃著光。
身後有女子嚶嚶低泣之聲,聽來令人心煩,孟扶搖掙扎著伸手,拔出後頸上那一枚針,霍然向後一插。
低泣立止,對面的男子卻露出驚異之色,駭然道,「你還能動?」再不遲疑大步上來,先將孟扶搖身後的巧靈解下扔在一邊,隨即一把抓住孟扶搖,打橫抱起,一腳對牆上一踢,立時牆壁轟隆隆移開,現出一間暗室,郭平戎抱著孟扶搖鑽了進去。
孟扶搖的神智微微飄蕩,卻奇異的沒有暈去,隱約間嗅見似有若無的藥香,香氣清銳凌厲,利劍般的穿透混沌的大腦,那些星火般散飛向四周的意識,立即又飛旋著聚攏來,一點點聚沙成塔般,凝固堆積,漸漸拼湊出完整的藍圖。
耳邊突然聽見衣料撕裂的聲響,隨即便覺胸前一涼,一雙滾熱的手帶著血腥氣息靠了過來,觸上肌膚,齊齊一顫。
郭平戎並不知道孟扶搖此刻的變化,他充血的眼正死死盯著眼前的春光,孟扶搖臉上的易容已經被擦去,現出那夜驚鴻一瞥的容顏,長睫微微顫動,而唇色飽滿如榴花,郭平戎的目光慢慢下滑……少女的衣襟被撕裂,肌膚的雪色比窗外積雪還要亮上幾分,卻又多了種冰肌玉骨的瑩潤和光澤,用目光也可以感覺到那種屬於處子的溫軟和芳香,被沾血的手那般一揉,鮮紅映上潔白,有種觸目驚心的脆弱的艷,宛如落紅輕輕離了枝頭,不勝可憐的做出任君蹂躪的怯怯邀請。
這種沉默的邀請,最能激發男子的獸性和狂欲,郭平戎低吼一聲,一揮掌滅了室內的燭火,喘息著伏下身去。
室內驟然光線沉黯,越發顯出空間狹小逼仄,外間不知道是誰點起一盞燈,顏色卻是不多見的淡紫色,一點幽幽的紫光,自牆壁縫隙間漏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