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網絡時代的新世界 第一六二章 陷阱 文 / 侃空
第一六二章陷阱
「尊敬的奧克西姆先生:當您收到這份郵件的時候,我或許已經落入敵手,但請相信做為家庭最忠貞的成員,我絕對不會背叛自己的誓言,我不奢望自己能夠逃過這一劫難,只希望能夠洗脫自己畏罪潛逃的不名譽身份。自奧克西姆小姐自澳大利亞被敵人抓走後,我一直緊跟線索,追蹤敵人,並且查出了敵人的身份與奧克西姆小姐的下落。對方是來自中國春城的法師,主使者魚承世是目前人類術法世界的軍火巨頭,東歐各國法師協會仗以維持目前戰局的術法武器,就是他名下公司生產銷售。魚承世與春城法師協會一直對我們這些異類報以極大的敵視態度。我本想藉著異種聯盟前往春城購買武器的機會營救奧克西姆小姐,以洗清自己身上的不名譽罪責。但我低估了敵人的警惕性,剛剛進入春城就被發現,異處聯盟的代表團全部被捕,幸好我及時查覺饒幸逃出敵人的監控。請原諒我不能打電話給您當面說清情況,春城法師協會的監控嚴密,我擔心國際長途電話也在他們的監控範圍之下,因而暴露家族的位置。也請原諒我犯下的錯誤,因為我小小的私心,而使敵人更加警惕。目前我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奧克西姆小姐就被押在春城法師協會總部接受拷問,生命暫時無憂,請先生盡快派出人手予以營救。您忠誠的賽琳?蘇美。」
發出這份電子郵件後,蘇美收起手機,警惕地四下觀察了一番後,從樹上溜下來,迅速離開原位。此時她正隱身在春城動植物園內。自賓館逃出來之後,她連出租車都不敢乘坐,更不敢使用妖法——進入春城範圍後,她就可以清楚的感覺到了春城上空時刻不停的雷達波動,這種全天侯全覆蓋的雷達監控,她甚至在大多數歐美城市都沒有見過——一旦使用妖法,她會在第一時間就被發現,而以春城法師協會的實力,既然連水妖精和八歧大蛇這種級別的妖魔都能捉到,對付她那還不是小菜一碟。她也沒有考慮伊利亞多安排的逃亡路線。整個代表團都被活捉了,敵人很容易就能從俘虜口中拷問出這個逃亡計劃,到時候事先預定的逃亡路線反倒會被敵人重點關注。所以她決定暫時潛藏在春城靜待其變。不過,她沒有把握能逃出去,所以她必須得為自己安排後路,這才有了這份發送給水妖精父親的郵件。
在短短的郵件裡,蘇美把自己描述成了一位忍辱負重一心想營救被俘上司的忠誠戰士,但事實上,如果她知道活捉了水妖精和八歧大蛇的人就是春城法師協會的法師,那打死她也不會跑來送死,肯定是跑得離春城有多遠就多遠。
換了一個位置之後,蘇美重新隱藏起來,多等了一會兒,確認剛剛發出去的那份電子郵件沒有被敵人發現後,這才重新掏出手機,開始寫第二份郵件。這一份郵件是發給異種聯盟主席的,她這次可是做為異種聯盟反抗人類的獨立戰士來春城執行任務,出了事兒,異種聯盟總不能不管吧。
「尊敬的尼克拉斯先生:當您看到這份郵件的時候,我或許戰死,或許已經落入敵人的魔爪。雖然只是一名聯盟的新兵,但我絕對不會違背自己的誓言向敵人曲膝投降,如果可能我會選擇光榮的戰死,為了自由而死,我無上光榮,為了獨立而死,我死而無憾。在此之前,我給您發送這份郵件,是為了向您告知春城及中國法師協會的立場與態度。以主席魚承世為首的春城法師協會,對異種聯盟報有極端的惡意與仇視,中國有句古話,叫不是我的種族必然是我的敵人,所以他們絕對不會接受異種聯盟的善意,甚至有可能認為我們的此次行動是對他們的挑戰而加大對東歐各國法師協會的支援力度。魚承世公司生產的術法武器目前佔據國際術法界武器交易的百分之八十以上份額,是支撐東歐法師協會戰局的重要支柱,一旦失去這個支撐,東歐法師協會絕對無法在我聯盟的打擊下堅持多久。更重要的是,除了魚承世公司,其它軍火商的實力即使加起來也無法供應東歐法師協會對於術法武器的需求。所以我懇請您考慮派出部隊打擊並摧毀魚承世的術法武器生產基地。自由萬歲!獨立萬歲!您忠誠的賽琳·蘇美。」
蘇美只希望那位向來以殺伐果斷著稱的聯盟主席在接到自己這份郵件後,能夠立刻拍板做出襲擊春城的決定,如果她能躲藏到那個時候的話,就可以乘機逃出春城了。
發完這封郵件後,蘇美將所有的通訊痕跡都清除乾淨,毀掉手機卡,把手機扔在地上,然後小心地再次換了個地方。這一次她直接離開了動植物園,如果敵人通過定位手機來尋找她的話,就會被誤導到動植物園來,給她再爭取點時間。
在離開動植物園前,她利用隨身攜帶的裝備簡單地化了下妝,使自己的外貌看起來像是亞洲人,如果能配合妖術的話,她可以把自己的相貌偽裝成百分之百的中國人,可現在只能將就一下了。
這座北方城市比不得南方那種不夜城,北方天寒,即使到了夏天後半夜室外也會有逼人寒意,所以北方人沒有過夜生活的習慣,雖然只是十點多鐘,但街上卻已經是行人稀少。
她攔了一輛出租車,要求去最近的賓館。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敵人應該想不到她這個本應倉皇逃竄的抓捕對像居然會敢光明正大的住進賓館裡。而她選擇住進賓館,也是因為法師協會勢力再大,畢竟是暗中的力量,不可能公開對所有公眾場合進行大規模搜捕,這種事情只可能發生在局勢已經完全失控的東歐諸國和土巫勢力強大到可以操控政權變更的非洲。開車的是個年輕小伙子,大概二十出頭,很憨厚的樣子。
春城的出租車司機不像京城的同行那般健談,多數都是沉默寡言,問了去哪兒之後,就不再說什麼,一邊開車,一邊認真地聽廣播,基本上不與乘客搭訕。
不過,這個小伙子顯然是個例外,相當喜歡說話。
從打蘇美上了車,他就不停的沒話找話。
先是問蘇美是不是來春城玩的,怎麼這麼晚了還一個人在外面逛也不早點找住的地方,接著又說這個季節的春城委實是沒什麼好玩的地方,還不如再稍等幾天,待落幾場雪後去滑雪,然後又說春城的治安是相當不錯。
總之這一路上,他這嘴就沒停下過,弄得蘇美煩不勝煩,但也不敢發火,她現在是通緝犯的身份,最怕引人注意,只得按著性子,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話。
好在這小伙子還算有點眼力勁,見蘇美不太怎麼答理他,也就不再說什麼,轉而又開始拿起電話播了出去。他打給的大概是不錯的朋友,先是問了問對方最近在忙些什麼,然後又報怨自己的僱主給錢太少幹活時間太長,不想再幹這行了,聽說最近一家不錯的公司在大量招人,打算去試試,沒準兒能聘上,又問他的朋友想不想一起去,眼下就有個不錯的機會云云。
蘇美在旁邊聽著,暗地直翻白眼,心說這小伙子長得五大三粗挺有男子漢氣概的,怎麼說起話來跟老頭老太一樣囉嗦煩人,也不知道他那朋友是不是也煩得受不得。只希望能快點到地方,好擺脫這個話癆。
不過希望總是跟現實相違背。
當出租車穿過一條黑漆漆的巷路時,突然一震停了下來。
蘇美心裡便是跟一震。
這地方怎麼看都不像是有賓館的樣子,把車停在這種地方幹什麼?
小伙子回頭衝她報歉地一笑,「車子拋錨了,應該不是大毛病,我下去看看,馬上就好,您稍等一下。」
早不壞,晚不壞,偏偏在這種地方壞,騙鬼嗎?
蘇美一把抓住小伙子的肩膀,阻止了他下車,道:「要是修不好怎麼辦?」手上微微用力,指甲指深深嵌進了對方肩膀肉裡。
小伙子司機痛得哎喲哎喲直叫:「大姐,輕點,要是修不好,我再找車把您送過去,絕不讓您落空,到時候不收您錢還不成嗎?」
「送我,是想找人送我上路吧!」
蘇美冷笑,認為這小子是個車匪,把她誤認為獨自出來旅遊的背包客,想搶一把,到時候殺人滅口,隨便把屍體一處理,誰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她並沒有把這小子放在心上,雖然不敢使用妖術,但她再怎麼說也是個妖魔,身體強韌,力氣大動作快,就算是肉搏也不是普通人類所能比擬的。原本她怕惹出麻煩,不敢做什麼,但這小子既然不識相,她頓時起了殺心,便打算殺掉這小子,然後開車四處逛逛,看看能不能離開春城。她卻不清楚,魚承世已經第一時間在各個交通要道佈防,如果她真要自己開車往外走的話,大概過不了幾個道口就會被發現。
殺心即起,便毫不留情,殺這麼個人類,對於她這種妖魔而言,大抵跟殺個豬狗都沒有區別,當下手下加力,打算先捏碎對方的肩膀。蘇美有種很不好的虐殺習慣,總是喜歡一點點捏碎目標全身的骨頭,看著目標慢慢痛苦呼號而死。這時候雖然不敢這麼作,但第一步卻還是老習慣。
不過當她再用力的時候,卻捏了個空。
本來在她手下牢牢掌握的司機小伙彷彿游魚般滑了出去,在她手中僅留下一件衣服。那司機小伙不僅滑出了她的手掌,而且直接滑出了半掩的車門,就好像是一灘水般,落在地上,轉瞬間消失在黑暗中。
「法師?」
蘇美立刻認出對方施展是的一個相當低級的法術,她本有一萬種方法把他再抓回來,但這個發現卻讓她不自禁地僵住了。
一個法師怎麼可能會來開出租車,很顯然是針對她設下的埋伏。
難道法師協會早就發現她在動植物園裡,只不過一直隱忍著沒有下手?那她的那兩封電子郵件有沒有發出去?會不會被法師協會給攔截了?如果讓法師協會知道她居然慫恿異種聯盟和恐怖組織襲擊春城,怕是十之**會一怒之下殺掉她吧。不,讓她痛痛快快死掉也太便宜她了,肯定會想出不知多少種辦法來折磨她,讓她生不如死。
車子四周突然光芒大盛。
她瞇起眼睛向外張望,卻見十數條黑影從四面八方聚上來,將車子圍在當中。
都是些年輕人,為首的正是那個司機小伙。
他很得意地大笑:「妖孽,你已經被包圍了,還不趕緊投降,也省得我們麻煩?」
只不過掃了一眼,蘇美就已經看得相當真切,包圍她的這些年輕人,都只不過是些很低級的法師,放到法師協會的階級裡來看,大約也就是法師學徒之類的身份,甚至連正式的法師協會註冊會員都不是。
在她的眼裡,這些人根本都不堪一擊,只需一個簡單的法術,就能輕而易舉地把他們殺光。
可是然後呢?她就會因為使用妖術而被雷達鎖定,逃不了多久就會被大隊人馬圍住捕殺。況且法師協會布下這麼個陷阱,又怎麼可能只讓這些低級成員來,他們的身後或許隱著不知多少蓄勢而發的高級法師吧。法師協會總是這麼幹,這些低級成員大抵是有些背景,參與這種行動只不過是為了刷經驗值以方便升級,如果她敢於動手反抗的話,那些隱藏在黑暗中的高級法師就會毫不猶豫地出手,將她轟殺至渣,然後再把擊斃的功勞安在這些菜鳥身上。
蘇美思來想去,決定還是留著自己的有用之身以待後來,只要不死就總還有希望,要是現在反抗被幹掉,那就什麼希望都沒有了。她高高舉起雙手,示意自己不會反抗,慢慢自車上下來,跪在了車燈前。這是標準的投降姿勢,在東歐時跟東歐法師協會那些被俘的法師學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