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神秘的各種組織 第一百零三章 滅門血案二十週年祭上 文 / 侃空
第一百零三章滅門血案二十週年祭上
王老栓臉上的血色刷的一下退得乾乾淨淨,兩耳嗡嗡直響,周立安後面說了什麼都聽不到了,腦海中只是不停地迴盪著那句「一家十好幾口人都死了」!
「這就都死了?」
王老栓下意識地反問。
周大江已經看出王老栓有些不對勁了,擔心地問:「栓子哥,你沒事兒吧!」
「沒事兒,沒事兒,就是太震驚了。」王老栓緩過一口氣來,雖然早就已經聽到這個消息,但從熟人這裡得到證實,還是讓他一時難以接受,畢竟沒有證實之前,心裡還存著那麼一絲僥倖,總想著雍漢生那是多神通廣大的一個人吶,天機術九洲第一,有什麼災禍他躲不過去,怎麼可能全家都死光?
可現在,周立安一句話,就把他心裡存著的最後一絲念想給打得粉碎。
現實就是這樣殘酷。
那個天機術九洲第一,曾經叱吒風雲數十載,讓教廷和巫師公會聞風喪膽,讓大聯盟妖統陣線遠避海外恨之入骨的雍漢生已經死了,而且全家都死得乾乾淨淨!
「雍老爺子,多好的一個人啊……」
王老栓已經說不下去了,強撐著才算勉強維持住臉面,不至於當著別人面哭出來。
「啊,老雍家都是好人呢,老天不開眼啊,一大家子人死的死亡的亡,就剩下兩個老頭子帶個小娃娃……」
周立安已經老眼昏花了,看不到王老栓變幻的表情,只是自顧自地歎息。
「雍家還有後?」
王老栓深吸了口氣,讓自己的聲音盡量顯得平靜一些,「我剛才在老雍家門口那裡遇上了開車的小孩子,也就二十多歲吧,自稱叫雍博文,難道就是他?」
「雍博文?」周立安有些拿不定准,回頭瞧了周大江一眼。
周大江道:「是叫這個名字,前幾年我還托人打聽過他。雍老爺子過世之後,把那孩子托付給了一戶姓艾的人家。那孩子爭氣啊,考上了名牌大學,還拿了雙學位,現在應該過得不錯。怎麼,他回來?難為這孩子了,居然還能記得這個日子,真不知道他這麼多年孤單單一個人是怎麼過來的,也不知道現在在哪裡過活。」
王老栓卻是坐不住了,心裡直個勁地後悔,暗暗罵道:「王老栓啊王老栓,你這一把年紀都活到狗肚子裡去了,剛才怎麼就不信那孩子的話呢,明明棉花在他身邊啊!除了雍家的人,誰能讓棉花乖乖聽話!怎麼就讓他這麼走了?真是,真是……」
胡亂應付了幾句,王老栓向周立安父子告辭,起身急匆匆地離開了。
周大江把王老栓送出門,又順便去買了紙錢火燭,剛一轉回來,周立安便喚他,「江啊,我屋櫃裡頭有個黑木的盒子幫我拿過來。」摸索著從腰帶上解下鑰匙遞給周大江。周大江依言進裡屋打開櫃子,果然看到一個黑木盒子,長長扁扁,卻是個旱煙匣子,便以為老頭子煙癮犯了,不禁眉頭大皺,拿著匣子出來,道:「爹,你不是好些年都沒抽這旱煙了嗎?」
周立安接過匣子輕輕撫摸匣面,歎道:「你曉得什麼,這裡裝的不是旱煙,是你們這幫兔崽子的身家性命啊!」
周大江知道老爹從來不說虛糊的話,既然說這匣子裡裝的是後代子孫的身家性命,那就絕對假不了,不禁大惑,暗自思忖這麼個小盒子裡裝的是什麼,能讓老爹這麼說。
周立安輕輕摩著已經有些掉漆的盒面,若有所思地道:「真快啊,這麼一眨眼的工夫,已經二十年了。江啊,記不記得你們兄弟幾個二十年前都在做什麼活計?」
周大江掰著指頭道:「當時我在良種廠當工人,老二在環衛站開灑水車,老三在市機械廠當保衛幹事,老四開公交車,老五在基建隊當工人。」人人都看見老周家如今風光無限,但他周家人自己卻還清楚記得當年那些未發跡時的日子,周老爺子是開國功臣不假,可把他們五兄弟都送到部隊之後,就再沒為他們的前途說過一句話,為此五兄弟當年都有些埋怨父親。
周立安又問:「那還記得你是啥時候提干的?」
「改革元年吧,具體日子記不太清楚了。」那一年即是整個國家的轉折點,也是他周大江一生命運的轉折點,就在那一年他因為工作成績得到上級認可,又跟當時的廠長關係鐵,被推薦提拔成了副廠,跟著便一發不可收拾,以兩年一個台階的速度飛快晉陞,副廠長廠長農業局農業科科長農業局副局長農業局局長省農業廳農業處處長……最後在副廳長位置上退下來。
「我記得,是改革元年九月十三,雍家滅門的第二天!」
周立安老爺子的話裡帶著股子陰森森的味道,讓周大江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好端端的幹嘛把他提幹的事情跟雍家滅門聯繫起來?
「這個盒子裡的東西,就是那一年的九月十二到咱們家的!」
周立安說著啪地一下翻開盒蓋。
周大江伸長脖子瞪大眼睛往裡看。
匣子裡只有一張泛黃的舊紙,紙上寫了一列字,一時間也瞧不清楚內容。
「那是九月十二那天早晨,天剛濛濛亮,雍老哥突然上門,跟我說了一些話,留下這張紙條,下午他與松巖老爺子帶著雍博文那娃串門走了,九月十三早天雍家十幾口人連個動靜都沒有就全都死了。我還記得清清楚楚,那股子血腥味一直飄到了咱家屋裡,我是被熏醒的,還以為是回到了戰場上!那之後,你們就都勸我搬家,說什麼住在這凶宅子旁邊彆扭,都被我給罵了回去。你們暗地裡都說我老頑固,死腦筋。其實啊,你們不知道,我不能搬啊,我要搬了,你們這幫兔崽子這輩子都別想再翻身了!」
周立安捏著紙條一端,小心翼翼地拿起來,端詳半晌才遞給周大江。
周大江展開細瞧,只見那紙上寫了四句。
「白虎帶煞風水定,二十年來運氣升。一朝得遇故人還,披星莫見太白起。」
正看得不得其解的當口,卻見周立安一拍桌子道:「等的人見到了,說的話也都說完了,這該走了。江啊,安排人過來收拾好東西,一過十二點就搬家,以後再也不回來了!」
周大江心臟有些不好,正全神貫注地琢磨這紙條,被周立安拍桌子的聲音嚇了一跳,手一哆嗦,紙條飄然落下,忽有一陣風自門外吹來,捲著紙條飄飄飛出門。周大江連忙追過去,只見那紙條被風吹進了廚房,緊趕慢趕地跑過去,正看到紙條落地灶炕中,忽啦一下燒得粉光,一個人不禁愣在當場,卻聽周立安在屋裡問道:「江啊,那紙是不是沒了?沒了就沒了吧,趕緊找人安排搬家!」
周大江應了,趕緊地聯繫人搬家。
這一下驚動不下,周家其他四個兄弟得了信兒都打電話過來問怎麼回事兒。
就算是想要搬家,也沒有這麼個急法的吧。
搬家,多大的事情啊,怎麼能說搬就搬,難道說老爺子發神經不成?
也有埋怨周大江的,你說老爺子發神經,你也不勸勸,就由得他鬧?
但再怎麼說,這搬家的事情,也是事在必行了。當年一家子人勸不動老爺子搬家,現在一家子人同樣勸不住老爺子搬家。
幸好周家有能耐,城裡也早給周老爺子準備了房子,調來車輛人手,一堆有時間的孫子孫女都跑來幫忙,把家裡東西稀里呼嚕往車上一搬,全都拉走。
東西搬完了,老爺子卻說什麼也不肯現在就走,非要等到十二點之後。
老爺子不走,這些後輩也不能走啊,只好在這四壁徒空的大房子裡大眼瞪小眼的干呆著。
好容易熬到了半夜十二點,周立安總算是發話了,「走吧!」很是留戀地看了這住了幾十年的老房子一眼,旋即頭也不回地當先走出了房門。
一眾後輩連忙跟在後面。
這一出門,卻見夜空中無數紙錢飛舞,也不知是誰拋的,揚揚灑灑,滿天都是,恍如下了一場大雪,整個地面都被紙錢給蓋了一層。
雍家老宅方向隱隱傳來嗚嗚哭聲。
一眾周家小輩只覺得毛骨悚然,恨不得立刻離開這個鬼地方。
可周立安卻不急,停下腳步,側耳聽了聽,對周大江道:「江啊,把準備的東西都用上吧。」轉頭又對身後跟著的一眾兒孫道:「都跪下,給老宅那邊磕三個頭!」
周大江看著被漫天紙錢籠罩的鬼氣森森的老宅,也覺得心裡直個勁地發毛,不敢耽擱,拿起火燭紙錢,帶著兩個兒子到雍家老宅門前點火燒了。周大江一個兒子膽子頗大,聽老宅內哭聲淒厲,一時好奇,趴在門縫上往裡觀瞧,這一瞧不禁嚇得背上寒毛倒豎!
雍家院裡陰氣森森,綠光瑩瑩,其間也不知多少模糊的黑影飄來蕩去,渾不似人間氣象。
其中一個黑影似有所覺地往門這邊瞧了一眼,那眼睛竟然是紅色的,刷刷放光!
他打了個哆嗦,不敢再看,趕緊閃人。
院裡的哭聲突然大了一些,他隱約聽到一句淒厲的哭叫,「師傅啊,你為什麼要騙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