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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新的開始 第五章 天師顯身手 文 / 侃空

    第五章天師顯身手

    「魚小姐,你,你沒事兒吧。」雍博文嚇得手腳發麻,趕緊地彎腰,想要扶她。

    「死色狼,你要死啊!」魚純冰忽地發出一聲怒吼,猛得從地上一躍而起。

    砰的一聲悶響,魚小姐的後腦勺跟雍先生的鼻子進行了第一次親密接觸。

    兩人同時大聲慘叫,魚純冰被撞得重摔回地面,雍博文連退了幾步,鼻血長流。

    「好痛啊……」魚純冰捂著額頭小心翼翼地從地上重新爬起來,嗚咽著說,「死色狼,你要謀財害命也不用這麼幹吧……」

    雍博文原以為這火暴丫頭會大發雷霆,然後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對他大打出手,卻沒想到她只是拚命揉著額頭,用淚光閃閃的大眼睛盯著他,顯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這下可讓他心裡一下子充滿了負罪感,捂著自己鮮血直流的鼻子連聲道歉,「我是想叫你不要追,小心有埋伏。」

    「只是個活屍罷了,這種東西智慧有限,怎麼可能做什麼埋伏?」這下撞得不輕,小丫頭白晰的額頭整個都青腫起來。

    雍博文望著黑沉沉的車外世界道:「活屍當然不會設埋伏,但人會啊!」

    「人?」魚純冰不解地歪頭想了想,便叫了起來,「對啊,咱們剛上車的時候,那個服務員明明是個人,怎麼突然間就變成爛了一半的活屍?肯定是有人在作祟!」那服務員要是一開始就是個屍體的話,絕不可能瞞得過他們兩個。

    雍博文背上冷汗直冒,這位的神經真是太大條了,這麼不對勁的事情,她居然才想到。

    車外突然傳來怪異的嘶嘶聲響,似乎是毒蛇在不安份的吐著信子,越來越響,越來越近,驀得車身一陣,發出刺耳的鋼鐵摩擦聲。

    高速旋轉的圓形鋼鋸樣物體應聲從前車切入,彷彿切豆腐般飛速劃過鋼鐵的車身,整個車頂被掀得斜斜向上飛起。

    「趴下!」雍博文一個虎撲,把還在分析那活屍出現問題的魚純冰給撲倒身下,便聽一聲悶響,小丫頭慘叫一聲,顯然是又不知道撞到了哪裡。

    燈光啪啪閃動數下隨即全都熄滅,四下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雍博文看不到任何東西,只能感覺到巨大冰冷的氣流從背上刮過,好似吹過了一陣旋風,帶得無數雜物飛起落下,辟哩啪啦地砸到背上頭上,醬油辣子蒜泥醋的刺鼻氣味在空氣中瀰漫開來。

    上方似乎有巨大陰影飛起,片刻後車外傳來巨大的墜落轟響,四下裡隨即變得死一般安靜。雍博文小心翼翼地轉頭向上看,卻沒有看到想像中的星空,視野中依然只有一片無邊的黑暗!

    「怎麼了?」魚純冰掙扎著從他身上鑽出來,也顧不得再抱怨撞痛了自己,扭頭張望,「怎麼這麼黑?」她甚至連就壓在身上的死色狼的樣子都看不清楚,一時間覺得心中有點發慌,連忙緊緊抓住他胳膊,這才稍覺安全。

    「是陣法。」雍博文雖然這樣說,但並不是那麼肯定。道家陣法有扭轉乾坤之力,發動之時必定會對四周環境產生影響。而一個道家法術的修煉者最講究的就是天人合一,自然環境發生任何不正常的變化,都能夠在第一時間感應到。可直到現在,他也沒有感覺到任何陣法發動的跡象。

    聽說是陣法,魚純冰把胳膊挎包抽出來,從裡面掏出個筆狀大小的黑色圓管,對著上方輕輕一按,砰的一聲輕響,一顆拇指頭大小的淡綠色光點自圓管中噴射而出,直飛出六七米高,無聲漲大,化為一個顆人頭大小的光球,如同個氫氣球般懸在空中。

    綠光如水,空間中肆意流趟,將黑暗環境映得分毫畢現。

    雍博文眼前一片綠瑩瑩的花亂,茫然地問:「這是什麼?」

    「照明彈,專門針對各種術法造成的視純屏障,可以持續三十分鐘,我老爸公司1993年研……」魚純冰還想再做一段廣告,結果說得正在興頭上,鼻端傳來一股腐臭味道,順著味一看,便見剛剛逃出去的那顆爛頭正拖著殘餘的內臟順著地面爬過來,咧嘴呲牙奔著她小巧挺拔的鼻子尖就咬上來。

    她忍不住尖叫一聲,再想從包裡掏傢伙,卻已經來不及了。正危急時刻,只聽得她身上方傳來一聲沉喝,一根肉串竹籤應聲紮下,端端正正地從頭刺入,穿過整個頭顱,咄的一聲釘進了下方的巴士金屬底座上。

    這一下可不是術法,而是純正的內家功夫。雍博文從五歲起開始修練天師派內家功夫,二十歲那年已臻小成,雖說不像武俠小說裡寫的拈花飛葉可殺人那般誇張,但平日裡真力貫注之下,便是紙片也變得堅愈鋼鐵,絕對可以拿來充當菜刀。此時用在竹籤上不過是小試牛刀,輕而易舉地把頭骨加鐵板一同貫穿。

    人頭張嘴嘶叫,裂為兩片的舌頭吐得老長,向魚純冰脖子上捲來。

    這回魚純冰反應過來了,順手從挎包裡掏出只小巧的掌心雷,對著人頭就是一槍。

    沒有震耳欲聾的槍聲,只見一股濃煙自槍口噴出,直嗆進人頭大張的嘴巴。呼的一聲,人頭七竅冒火,剎那間被烤得焦糊。

    雍博文鬆了口氣,卻也不敢大意,不從地上爬起來,先轉頭觀察四下環境。

    巴士整個從中央橫著被平整切開,上半截車頂飛得無影無蹤,便連那些車窗玻璃都齊刷刷切開,沒有半點碎渣,由此可見剛才飛過的那巨大圓盤的力道何等巨大。

    魚純冰在他身體下轉了個身,變成面朝上躺著,把嘴巴湊到他耳邊,低聲問:「怎麼樣?」

    溫熱的氣體呵得雍博文耳朵發癢,他這才注意到身下壓著的那個身體竟好像個正牌的席夢思大床墊,柔軟且充滿了誘人的彈性。兩團結實的肉球緊緊頂在他胸膛上,帶來說不出的異樣感覺,讓他心裡似乎有只小小的惡魔興奮地扯著嗓子喊叫不體,催促他做出點什麼更進一步的動作來……當然了,這隻小小的惡魔只不過稍稍冒了下頭,就被名為理智的天使拿著大棒給當頭砸了回去。

    雍博文定了定神,不敢再這麼趴在人家女孩兒身上了,連忙起身,裝做若無其事地道:「不知道剛才飛過來的是什麼東西?」

    「好像是某種飛盤樣的武器。」魚純冰倒是沒想那麼多,跟著站起來,拍了一下身上的灰法,又忍不住揉了揉額頭上的青包,轉頭四顧,驚訝地道,「怪了,怎麼還是什麼都看不到?」

    那光彈高懸空中,綠光披灑而下,照亮了巴士周圍方園百多平米的地方,但超過這個範圍卻依舊是黑漆一片,剛剛走過的街道道兩側已經熄的路燈燈火隱隱的林立樓房全都消失在黑暗中。

    雍博文原地走了幾步,默誦咒文,右手捏法訣並劍指,在左掌心上疾畫數筆,「咄」的沉喝一聲,劈手衝著左前方車頭方向打去。

    一道金燦燦的亮光自掌心噴湧而出,彷彿劃空而過的利劍,在黑暗中一閃而過。金光過去,那無邊黑暗彷彿是被撕開了口子的黑色幕布,點點燈火星光自那裂口處透了進來。

    這一招叫做金光破甲術,是天師派專門用來探測陣法深淺性質的咒法,就如同軍隊的裡的衛星雷達,交戰之前先把敵人的老底摸個清楚,知己又知彼,基本上就是百戰不殆了。

    金光一過,那黑暗便迅速合攏,很快就劈出來的燈火重新吞噬。

    但這麼一下,雍博文心中便有底了,微笑道:「沒事兒,只是個小小的幻法陣,歪門斜道也敢在我面前賣弄,真是不自量力。看我破了他的法陣。」語氣中自信滿滿,像極了高不可攀的絕頂高手。

    雍大高手說著話,這就要施法破陣,可架勢剛擺起來,咒還沒得及念,就聽嘶的一聲長響疾疾破空而來,那巨大圓盤應聲自黑暗中破斬而出。這圓盤來得好快,又沒有了車身阻擋,幾乎是嘶聲方起,就已經斬到了兩人身前!

    這一下可真是大出意料,實戰不足的雍大高手嚇得手忙腳亂,一時應不知如何應付才好。

    好在魚純冰夠機伶,一看事情不妙,矮下身子奮力一拉,扯著雍博文斜斜摔倒。

    那圓盤幾乎是緊貼著雍博文的腦袋飛過去,切下一縷寸許長的頭髮。

    雍博文光噹一聲摔了個結結實實,但立馬一躍而起,怒喝一聲,把手衝著魚純冰一伸,「把符劍借我用用。」他剛剛把話說滿,就被來這麼一傢伙,這面子丟大發了,可是有點惱羞成怒。

    魚純冰看他面色不善,吐了吐小舌頭,把那光閃閃的符劍從挎包裡抽出遞過去。

    雍博文倒底也沒看出來這小小的挎包如何能裝下這麼長的一柄符劍,不禁心裡又是一陣嘀咕。他一振符劍,見這劍長兩尺五,劍身上印著密密麻麻的符咒,劍鍔兩面有兩排圓形按鈕,鈕上刻著細小的篆字,綠光映照下一團模糊,一時看不清楚都寫得什麼意思。

    魚純冰看他神色疑惑,解釋道:「這劍身上封好了各式法咒,用哪個直接按鈕就可以,不用再唸咒。」然後又把搖控器遞過去,「這上面的按鈕更詳細,你用這個吧。」

    雍博文搖了搖頭,沒接搖控器,也沒問這符劍具體如何使用,右手持劍,左手自褲兜裡掏出張空白的黃符紙往天上一拋,隨即縮手自上衣口袋裡抽出支毛尖的炭素水筆,拇指曲彈,將筆帽彈得高高飛起,水筆在指尖轉了一圈,就著空中飄蕩的符紙刷刷畫出一道咒符來。那符跡鮮紅如血,映出隱隱火光,原來水筆中灌的卻是畫符專用的硃砂。

    眨眼之間,符紙畫就,筆帽恰好回落,鏘的一聲正正套到筆上。雍博文隨手將筆拋回上衣口袋,伸手一撈,接住正飄飄而下的符咒,劍尖回轉,將那符紙穿在劍上,曲指一彈,符紙便篷的一聲燃燒起來。

    這一套動作耍得乾脆利落瀟灑無比,魚純冰雖然有個茅山道宗師的父親,但這些年來,大家都大力提倡法術現代化,捉鬼辟邪全都是儀器運作,從來沒見過這種耍法,一時看得目瞪口呆,不禁滿心崇拜,把當初笑人家土老冒的話拋到了九霄雲外。

    雍博文一領劍訣,長劍在空中曲折劃過,火光閃動,順著劃痕留下明亮的軌跡,卻是匯成了一個大大的「煞」字,長劍在那四點水最後一點落尾,符紙恰好燃燼。

    破空嘶聲再響,那巨盤自黑暗中再度破空而來。

    「發天鼓,揚天星,飛金精,執火輪,布巽,鎮諸煞,斬妖邪,崦呻敕。急急如律令!」雍博文劍交左手,腳踏禹步,急誦咒法,右掌拍出,那個閃亮晃動的煞字便迎著那圓盤疾飛而出。

    這是天罡鎮煞訣,專用對付各類役邪使鬼陣法。他瞧這圓盤來勢詭異,猜測著對方大約是役使的某種邪怪潛在幻陣中伺機而動,便使出這鎮煞訣來,只消那暗中使圓盤的妖邪被打中,那便立時是形**滅的下場。

    當然了,這些都是書上寫的,至於實戰效果如何,雍大天師自是不知。他前二十五年活得跟常人無異,從來就沒有遇上過任何邪事兒,這些法術向來是紙上談兵的東西,如今使出來自己心裡卻也沒底,一掌拍飛「煞」字,便立刻拉著魚純冰重新臥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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