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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二章 叛變 文 / 飛雪落梅中

    第一百五十二章叛變

    「宮境夜,你沒事吧?」我慌亂地跑過去,想要攙扶著他,他卻甩開了我的手。「初塵,到現在你還關心朕嗎?你還在關心朕嗎?」血色滑落他的衣襟,與夜色印成妖嬈的色彩。

    我慌了,我亂了。

    「宮境夜,求求你,求求你,不要這個樣子,我真的怕,我真的怕啊。」我是不是真的那麼絕情,我是不是真的太自私了。

    我的淚水氾濫,落滿雙頰。

    宮境夜卻突然輕柔地將我擁入懷中。「不要哭,初塵,你哭了,朕這裡更疼了。」他修長白皙的手,撫在我的雙頰上,輕柔若羽毛。

    「宮境夜,你不要說了,不要再說了。我求求你,你忘了我,好不好?你就當我死了,就當我已經被你葬進了皇陵中,好不好?」我不想他痛苦啊,不想。

    「不——就算要了朕的性命,朕這輩子,也絕對不要忘了你,初塵。」宮境夜眼底閃著固執的光芒。

    「為什麼這麼傻,為什麼要這麼傻啊,一個是這樣,二個又是這樣,我——我——你還是放了我,忘了我,就當我是如夢吧,一個花滿樓的歌姬而已。而你,有大好的江山,有成群的美人,那些女子中,肯定都是勝過我百倍千倍的,宮境夜,你就選擇一個更好的女人吧。」我掏出白絹,替他擦試嘴角的血痕。

    他卻一把握住了我的手,定定地看著淚眼迷離的我。

    「比你好的女人,確實很多很多。但是能夠進這裡的女人」他指著自己的心臟部位:「只有你一個。朕想忘記你,那是絕無可能的事情。因為初塵,已是朕身體的一部分,是朕生命的全部力量。朕不會放手的,朕說過,除非朕死了,朕才會放開你,初塵。」宮境夜宣誓道。

    我心一顫,眼底波濤駭起。

    「不——你不能這樣,你不能這樣的,宮境夜,不可以,不可以這樣的。」他說的是認真的,我的心,亂成一片一片了。

    「沒有人能改變朕的決定,對初塵,朕沒有辦法放手,因為一旦放手,朕的生命也等於消失了。所以,等著我,初塵,朕一定會帶你走的,等著,哪怕前方是地獄,朕也要帶你一起入地獄。」宮境夜話完,突然狠狠地吻上我的紅唇。

    他吻得很深很深,幾乎讓我窒息。

    卻在我以為因吻而死的時候,他放開了我。

    「記住,等著朕,等著朕回來。」夜色中,他落下話,便身形一閃,融入了茫茫的夜色中。

    窸窸窣窣——

    輕微的腳步聲,朝我的營賬外傳來。

    「初塵——」低喚聲中,夾帶著幾分顫音。

    我用衣袖快速地擦乾眼淚,快步出了營帳。迎面風中,耶律楉放黑亮的子瞳內,閃動著擔憂的光色。

    「怎麼了?耶律楉放。」我奇怪他的舉動。

    他的眼睛卻盯著我的唇瓣上,眉宇微微皺起。「沒什麼,只是來看看你而已。」

    「哦,那麼,那麼晚安了。」我的心情依然沒有平靜下來,此刻我無法面對耶律楉放。

    「等一下!」耶律楉放突然叫住了我。

    我回身詫異地看著他。「還有什麼事情嗎?」

    「沒事。」他突然伸手抱住了我,深深的,緊緊的。好久,他才放開我,踏步而行。

    「你好好休息吧。」他隱沒在夜色中的背影有些悲傷。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他知道了,他已經知道了——

    清平十二年冬,封月王朝帝王宮境夜與西照國鐵將軍耶律鍩放依然僵持在東日國的邊界上。此時南星國虎視眈眈,藉機發兵攻打西照國,因南星國坐帳軍師行軍用兵之道詭異而離奇,西照國節節敗退,退守關山道。南星國在百里之外紮下營地,企圖攻破關山道,直取西照國都城麒都。事發突然,消息傳達東日國邊界,西照國駙馬爺溫文玉與公主耶律鍩蘭立即被調離東日國邊界,回都救援,以解西照國都城麒都之圍困。而三王妃上官初塵跟隨耶律鍩放鎮守東日國邊界,對峙封月王朝宮境夜的虎獅之隊。

    清平十三年春,溫文玉與耶律鍩蘭鎮守關山道,二人齊心協力,並有上官飛卿搬來的武林異士相助,一個月內快速擊退了南星國的攻勢,並將南星國逼到百里坡上,用計一舉擒拿下南星國的太子秦子鋒,使得南星國處於被動局面,被迫南星國帝王簽下五年內不再攻打西照國的盟約,徹底解了西照國都城之圍。雙方簽署盟約之後,南星國的坐帳軍師突然離奇失蹤,不知所向。

    清平十三年夏,西照國大皇子耶律鍩煌狩獵回歸,帶回了一個軍事謀略、天文地理皆精通的謀士。

    清平十三年秋,溫文玉與耶律鍩蘭返回東日國邊界,上官飛卿協同武林異士同回東日國邊界助陣。就在他們剛到東日國邊界時,西照國突然發生政變,大皇子耶律鍩煌、五皇子耶律鍩夕起兵謀反,逼宮篡位,禁閉皇族親氏。

    東日國邊界,耶律鍩放主營大帳內,氣氛沉寂,人人神色肅然,默然不語。偶有立在營帳中位的大火爐,發出辟里啪啦的短促低音,迴盪在主營內。

    我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火爐中的炭火,看著火焰逐漸變小,便又加了一些新炭上去。此刻,我聽到耶律鍩放低沉的嗓音。

    「鍩翔,你派去的探子回來怎麼說?」

    耶律鍩翔雙眉微微閃了閃,而後神色凝重道:「派去的人回來說,父皇母后還有皇子皇孫們都被關押在禁宮內,而朝廷眾臣中對父皇敬忠的大學士陶先令,戶部尚書關山賀,兵部尚書乾豐麓,還有翰林院的一些學士都退隱回鄉了。至於麒都禁衛營的首領韓鄀山、皇宮守衛首領白莫成,還有太監總管李廷都已經被大哥撤職,換上了他自己的心腹。目前還能替我們傳上話的就是父皇身邊的小太監小軒子了,因為這個太監平日裡都在御膳房呆著,而且也不引人注意,所以大哥他們未加防範,這些消息都是從他那裡獲知的。」

    「那守衛邊關的七大將軍目前狀況如何?」耶律鍩放凝眉問道。

    「他們目前不動聲色,沒有投靠大哥,也沒有起兵討伐,算是中立狀態。我想大概他們是在觀望三哥跟大哥交戰後再作出決定。」耶律鍩翔分析道。

    「果然個個是狡詐的狐狸。」啪地一聲,耶律鍩放拍掌而起。

    「三哥,那接下去我們該怎麼辦?要不,這次還是我跟文玉回都城救父皇跟母后他們吧。」耶律鍩蘭跳出來,神色擔憂道。

    「不行,這次不行。」耶律鍩放斷然拒絕道。

    「為什麼?三哥,難道你是在擔心我跟文玉不能勝任嗎?」耶律鍩蘭眼底流露出一股不服氣的神采來。

    「鍩蘭。」溫文玉在旁坐上柔柔地叫了一聲,耶律鍩蘭回眸望去,臉色微紅地收起不悅的神態來。

    堂前的耶律鍩翔,眼底浮動笑光,隨後言道:「諾蘭,三哥不是那個意思的。你可不要忘記了大哥身邊收留的那個謀士,那個人,就是跟你們交過手的南星國坐下軍師。」耶律鍩翔替耶律鍩放解釋道。

    「你們很擔心那個人嗎?怕什麼,就算他再怎麼厲害,還不是敗在了我跟文玉的手下。我想搞不好我跟文玉這次去,他一聽到我們的名號,就嚇得聞風喪膽而自顧逃命去了。」耶律鍩蘭雙目發亮,神色閃閃,非常自信。

    耶律鍩放單眉高挑,冷看了耶律鍩蘭一眼。「鍩蘭,你太輕敵了。兵家有雲,過於輕敵,便是自掘墳墓。關於那個謀士,你瞭解多少,又掌握了多少,你可知道,那個人只要通過跟人交戰過一次,便可以以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

    「他真的有此能耐?」耶律鍩蘭有些不信道。

    「單憑他能當上南星國的坐帳軍師,一度將西照國逼到絕境。卻在事後若無其事地擔當了大哥的謀士,就可見得此人城府之深,隱忍之耐性,是絕非你們能夠想像得到的。更何況,戰場上,本就沒有永遠的贏家。只有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耶律鍩放沉聲道。

    「三哥教誨,諾蘭記下了。」耶律鍩蘭自負的神色收斂,退立一旁坐下。

    耶律鍩放臉上緊繃的線條緩和了許多,但見他視線一轉,落在了耶律鍩翔肅然的眼睛裡。「對了,鍩翔,關於大哥身邊的謀士來歷,有什麼消息了嗎?」

    「只知道他叫藍青,四處遊蕩,沒有特別的歸屬。不過有傳聞說這個叫藍青的,行為作風、言行舉止、文韜武略,很像封月王朝二年前的一個人。」耶律鍩翔道。

    「像誰?」耶律鍩放突然神色一緊。

    「三哥,你知道的。他是誰,不是嗎?」耶律鍩翔不答,只是看著耶律鍩放。

    耶律鍩放瞳孔一縮,突道:「公子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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