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不能心善 文 / 飛雪落梅中
第一百四十三章不能心善
「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對，但是請你大人有大量，原諒我為情所迷而做出衝動的事情來。昨天深夜，我爹下屬冒雨而來，他帶來了我爹傷重的消息，說我爹支撐不了幾日了。三王妃，求求你，我想出關去見我爹最後一面，但是我沒有出關的腰牌，所以，請你大發慈悲，帶我出關。」海芙低聲下氣地懇求著我。
父將喪命，臨終央見女兒最後一面，本是人之常情。我非無情草木，自然帶有惻隱之心。只是——
「海芙姑娘，請你先起來吧。我知道你見父心切，只是我也沒有出關的腰牌，這要如何帶你出關呢？」若能出關，我也想去探究一下耶律鍩放他們的情況啊。
「不——我不起來，因為只有三王妃可以帶我出關，因為你有三皇子殿下的白龍玉珮啊。」海芙目光如電地盯著我腰間的白龍玉珮。
我伸手捏起白龍玉珮，一抹欣喜露上眉梢。「海芙姑娘，你是說這白龍玉珮可以讓我們出關？」
「三王妃難道不清楚嗎？這白龍玉珮就代表三皇子殿下，邊關將士凡是見到此物者，皆如見到三皇子殿下本人一樣。所以只要白龍玉珮在手，不但可以出關，危難之際，還可以用來調兵遣將之用呢。」海芙有些奇怪我為何不懂白龍玉珮的用處。
而我則心神一震。
我本以為這是一種榮譽的象徵，是一種代表的意思而已。沒有想到，它還有軍權的處置權利，隨時可以調動出一支軍隊出來。
他將這麼重要的東西放在我的身邊，就不怕我萬一有二心的話，遭難的便是他西照國的黎民百姓嗎？他——
我手兒顫顫地握緊白龍玉珮，忽而下定了決心。
「海芙姑娘，你起來吧，我答應你，我帶你出關。」與其呆在睿王府心神不寧，倒不如出關親自去看看他們。
「謝謝你，謝謝你，三王妃，謝謝你。」海芙感激地眼淚汪汪，她不斷地朝我磕著頭。
我攙扶起她，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海芙姑娘，你先回去等著我吧。我這邊收拾一下，午後時分，我們在關山道會和。」
嗯——海芙點了點頭，朝我抱拳道：「我等著你，告辭了。」
飄飄紅影，隨風淹沒在煙雨中。
我望著她瘦弱孤單的背影，心中湧動莫名的感傷，回頭神色淡然地吩咐圓圓替我準備行裝。
「三王妃，王爺吩咐過的，在他沒有回來之前，你不能出遠門的。」圓圓想要打消我出關的念頭，我卻知道，此行是必要的。
無人誰要阻止，都不行！
我擔心他們！
我的堅持，我的強勢，讓圓圓最終還是放棄了說服我。「那麼，王妃，讓圓圓跟在你旁邊伺候你。」
「不行，你若跟我一起走了，這睿王府內的大大小小事務就沒人掌管打理了。我可不想等我跟王爺回來的時候，睿王府一片狼藉的樣子。」我按著圓圓的肩膀，定定地看著她，希望她能夠明白，她對於這個睿王府有著更重要的責任要負擔。
其實，心中，我亦明白，戰火時期，性命攸關，我不希望她跟著我一起冒險，因為此行兇險定然是存在的。
所以，我要一個理由留下圓圓，而最好的理由，沒有比讓圓圓看管好家園這個理由更好的了。
圓圓神色猶豫著，看起來很為難。
「王妃，可是，可是圓圓不放心你啊。」
「我有什麼好不放心的，放心了，你家主子我一向福星高照，萬事一定能夠逢凶化吉的。去吧，趕緊替我收拾行裝，準備一些乾糧還有水。」我推著圓圓，圓圓終究不忍心叫我失望，她忙著準備去了。
涼風習習，烈馬迎風。
紅艷的衣衫，舞在風中，妖嬈而奪目。我騎馬到關山道的時候，海芙像是等候已久。她見我依約前來，眼底流光閃閃，喜出望外。
「你終於來了。」她大大地舒了一口氣。
我笑了笑。「答應的事情，我總會做到的。不要對我如此沒有信心嗎？我們走吧，天黑之前，希望能夠找到一家客棧投宿，荒山野嶺的，我可不想成為野獸的腹中美食。」
嗯——海芙點了點頭，揚手揮鞭，馬兒急急而起。
我隨其身後，駕馭馬匹，速度稍稍加快了一些。耶律鍩放雖然在我那日出事後，教我騎馬過一段時日，但畢竟我還是生手，對於騎馬依然很生疏，自然加倍小心翼翼，不敢操之過急，想當然地，也就無法像海芙那樣瀟灑地策馬迎風了。
行過關山道，跨入玉門關。
「你們是幹什麼的？」守門的侍衛攔住了我們的去路。
海芙對我使了一個眼色，我當下領悟，伸手從腰間拿出白龍玉珮出來。
「屬下參見三皇子殿下。」恰如海芙所言的那樣，守衛的將士一見到我手中的白龍玉珮，個個肅然起敬。
我清了清嗓子，故裝低沉道：「我等受皇命需出關去東日國一趟，有軍務大事找王爺商議，請守衛將士放我們出關。」
「某將領命。」守衛中的頭領起身，朝後一揮手。「打開城門！」
玉門關一開，我跟海芙如風一樣策馬而過。風過之處，冷汗沾染我的手心。剛才太過緊張了，所幸的是，我們終於出關了。
夜幕降臨，星星光顧夜空。
「天啊，天黑了，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看來是被我烏鴉嘴給說重了，海芙啊，我們看起來真的要露宿荒野之地了。」我跨下馬背，揉了揉酸麻的雙腿。
海芙翻身下馬，朝前探了探。「我們不一定要露宿荒野的。」
「別開玩笑了，難道你還發現什麼農舍不成？」我不敢相信有此好運氣。
然海芙卻纖手一指，眉眼盈盈。「農舍倒是沒有，不過，寺廟倒是有一座，你看，隱在山林中的露出一個角的那一處，我想便是了。」
我睜大眼睛，隨著她手指朝向的方位，果然看到雲山霧水中的一個角。她的眼力還真不是普通得好，我暗自驚歎她的視力同時，她已經牽著馬匹前行了。
忍著寒冷飢餓，我有些氣喘地拉著馬兒走。
海芙見到的所謂寺廟，其實根本不是寺廟，而是茅草搭建起來的草棚而已。推門而入，內置簡陋，什麼東西都沒有，只有一些稻草而已。我壓下心中的失望，想著總算比露宿荒野要好，至少這草房還可以擋風遮雨的。
心下這麼想的時候，便將馬匹的韁繩綁在草房前的一棵槐樹下，拿了一些乾草，餵食馬兒。自己呢，則隨意找了一個位置，墊了一些稻草坐了上去。
摸索了包袱，找出一塊大餅啃著，並著清水嚥了下去。想想又哪裡不對了，當下朝海芙喚了一聲。
「海芙啊，這大餅的味道還不錯，你要不要來一塊啊。」我朝她揮了揮手中的大餅，她卻回我甜甜一笑。
「不用了，我這裡有桂花酥餅，比你那個大餅要好吃得多，你要吃嗎？」海芙帶著一塊桂花酥餅走到我面前來。
我聞著那桂花酥餅的香味挺誘人的，當下也就不客氣地從海芙手中拿了一塊過來，放到嘴中嚼了起來。
嗯，這味道酥軟不黏牙，口感舒爽，確實不錯。我笑了笑，朝海芙點了點頭。「味道很好啊，對了，你怎麼不吃啊。」
「味道好的話，你就多吃一點，我那裡還有很多呢。」海芙笑著塞給我好幾塊桂花酥餅。
「謝謝啊。」我塞了一塊入唇內，享受著美食的風味。
等我覺得肚子有些漲漲的，才知道自己貪吃了。忙拍手起身，準備鋪設今晚的睡塌。卻發現頭昏昏的，眼睛開始模糊起來。
搖搖頭，想要清醒頭腦，卻發現海芙笑若春風地站在那裡。
「怎麼，頭很昏嗎？是不是很想睡覺啊？」
「海芙你——」該死的，她竟然對我下藥！
「告訴你，我那麼討厭你，怎麼可能會讓你一同跟我去見放哥哥呢。」海芙甜美地笑著，她的手指劃過我的臉頰，倏然一個用力，將我腰間的白龍玉珮拿了去。「這塊白龍玉珮，本來就該是屬於我的，是你，是你這個狐狸精，誘惑了放哥哥，還讓他發火不讓我進睿王府。這都要怪你，怪你害我失去放哥哥的疼愛。所以，現在，我也要讓你嘗嘗被放哥哥討厭的滋味。」
啪——啪——
她雙手一合攏，便有清脆的音色傳出來。夜幕中，兩道猥瑣的目光，落在我的嬌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