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零一章 醉玲瓏 文 / 飛雪落梅中

    第一百零一章醉玲瓏

    「沒錯，確實跟宮境夜密切相關。」耶律鍩翔直視著我，他的語氣不容懷疑。

    我心神一震。耶律鍩放中毒怎麼會跟宮境夜有關呢？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情？我抬眸無聲地詢問著耶律鍩翔。

    耶律鍩翔卻自顧地替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飲了幾口，而後抬頭別有深意地笑問：「初塵王妃，關於宮境夜身上的妖魔詛咒這件事情你肯定聽說過了吧。」

    我不屑道：「當然聽說過，只不過這是無稽之談而已，你想一想，什麼一個人生病發熱就能引發天災**，世上怎麼可能存在這麼荒唐的言論？簡直就是開玩笑嗎？」

    「聽王妃的口吻，好像是不相信宮境夜身上有妖魔詛咒之說？」耶律鍩翔眼底掠過一抹精光。

    我冷哼了一聲。「當然不信，我壓根兒一個字都不會相信。」

    耶律鍩翔突然笑得有些怪異，他定定地凝視著我，隨後言道：「你，果然不一樣。難怪我三哥他——」話到這裡，他視線有意無意地飄在我跟耶律鍩放身上。

    而耶律鍩放神情震怒，他深邃的子瞳內閃動著犀利的光芒，那警告的意味相當濃厚，以至於耶律鍩翔眼底的嬉笑光芒自覺地收斂。

    他不覺中又摸了摸鼻子。「無趣，真是無趣得很。」

    「耶律諾翔，有話你就快說，不要再支支吾吾、吞吞吐吐的，你這個樣子，會讓我覺得你像個娘們似的，一點男兒果斷的氣概都沒有，你這個樣子，可會讓我看不起你的。」我心中急切地等待著他的故事，他卻還有心思在這個節骨眼上跟我開玩笑？

    耶律鍩翔神色微動，一抹詫異之色盈滿眼瞳內。而後，他忽而舒然笑起，正視著我的眼睛道：「初塵王妃，你的激將法對在下沒有多大的作用。」

    「你——」我見他看穿自己的把戲，有些尷尬地紅了臉。

    「鍩翔，不要再耍嘴皮子了，直接告訴她。何況，她也有必要知道這件事情，我們接下來的計劃，還得依靠她去處理。」耶律鍩放的眉宇始終緊皺著，他的神情開始有些不耐煩了。

    耶律鍩翔神色一轉，而後對我直言道：「既然我三哥都這麼說了，那麼我也沒有理由不告訴你了，更何況，你救了我一次，又救了三哥一次，說起來就是我們兄弟二人的救命恩人了，按理說，我們應該完全信任你的。初塵王妃，實話對你說了吧，我三哥之所以會中了這種毒液，那是因為，我們一直在調查這種毒液。」耶律鍩翔直言道。

    「調查毒液？那麼又為什麼會跟宮境夜扯上關係了呢？」我有些不太明白。

    耶律鍩翔卻提示道：「初塵王妃，你好像忘記在下剛才問你的問題了。在下不是說了嗎？宮境夜身上含著世人流傳的妖魔詛咒之論。」

    「就算有這個流言，那跟你們所說的這種毒液有何瓜葛？」我有些厭煩耶律鍩翔一再提起宮境夜身上的詛咒之論。

    「當然有關係，我剛才就說過了，關係還是很密切的那一種。難道王妃都不好奇嗎？為什麼宮境夜每一次發燒生病，某個地方恰好就是傳來天災或者是**的消息呢？」耶律鍩翔對我眨眨眼睛道。

    我心思一轉，腦海中突然一道靈光閃過，那些散碎的小謎團便統統連接起來，在我的腦海中形成一個答案。

    「你的意思是說，宮境夜根本不是發病，而是中毒？！」我不敢相信地說出這個答案。

    啪——啪——啪——

    清脆而單調的掌聲，在耶律鍩翔明亮的眸光中震動著。

    「王妃果然夠聰明，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那你們是怎麼知道宮境夜是中毒而不是發燒生病呢？」我還未消化剛才的消息，神情依然有些呆呆的。

    「你以為我跟三哥為什麼會去而復返嗎？那是因為我們來封月王朝之前，恰好路過關州一帶，那裡剛好發生瘟疫。而那所謂的瘟疫，那病人表現出來的病狀跟我配置的其中一種毒液「醉玲瓏」是一摸一樣的，渾身發燙，面色潮紅，走路醉醺醺的，看上去就跟喝醉酒了一樣，初發作時，大家都不會去注意，等到毒液完全發作時，那個人就會靜靜地死去，死去的容顏是兩頰跟塗了胭脂一樣，嘴角還掛著一抹笑容，看上去沒有任何痛苦。」耶律鍩翔描繪著中毒的症狀。

    而我回想著宮境夜發燒的樣子，確實也是如此。但是——

    「如果說宮境夜不是生病發燒而是中了醉玲瓏的毒，那麼，為什麼宮境夜到最後都不會有事呢。」

    「那自然是事後有人給宮境夜化解了身上的醉玲瓏。我想，也只有如此，百姓才能逐漸相信宮境夜身上確實有妖魔詛咒附身之說。」耶律鍩翔推斷道。

    「你的意思是說，有個人跟你一樣，會配置出這種醉玲瓏的毒液，而這個人為了百姓相信宮境夜身上有妖魔詛咒附身之說，從而達到陷害宮境夜的目的，而這個代價是他要不擇手段地拿天下百姓的性命作為賭注，造就出驚天動地的天災**場景？這——這個人豈非是太過瘋狂了嗎？他的目的是為什麼呢，單單為了毒害宮境夜的話，那麼這舉動也太過繞圈子了，還不如直接派個殺手幹掉宮境夜，豈非來得更加痛快些？」我簡直不敢相信這個世上竟有如此喪盡天良之人。

    耶律鍩翔聽了我的話後，他陷入了一陣沉默中，而後抬頭，是肯定的目光。「到目前為止，我們也不明白那個人的動機，但是，事實告訴我們，確有其事。這段日子以來，我們一直跟蹤著醉玲瓏這條線索，直到跟蹤到京都，跟蹤到國師府邸。」話到這裡，耶律鍩翔突然停了下來。

    「然後呢？你們查到什麼了嗎？」我急迫地追問道。

    耶律鍩翔神色忽然黯淡了下來，他搖了搖頭。「第一次，我夜探國師府，卻被公子翊發現，等於是無功而返，還差點在公子翊佈置的冷箭陣下喪命，幸好他們搜查人的時候，王妃恰好救了我一命。不過為了查清事實，第二次，由我三哥探訪國師府，但我三哥卻中了他府內裝有紫蘿草的毒液機關設計，這也就是三哥為什麼會中了我配置的毒液原因。」

    「你是說紫蘿草的毒液也是你配置的？」我終於找到了問題的關鍵點。

    「沒錯，也正因為三哥的這次行動，讓我更加確信，公子翊一定跟瘟疫有關，跟宮境夜的生病發燒有關係。就算不是直接關係，至少他一定跟配置毒液的人有瓜葛。只要我們順著這條線索挖下去，就一定能找到那個藏在暗處的人。」耶律鍩翔眼底掠過一抹恨意，那閃耀的逼人銳光，讓我腦海異光閃過，那個人——

    「耶律鍩翔，你做這一切，都是為了要找出那個配置毒液的人，是吧？你做這一切，只不過是因為那個人對你很重要，對不對？而且，你恨那個人，也是因為跟你配置的毒液有關係，對不對？」我逼向耶律鍩翔的眼睛。

    他一向嬉笑的樣子，在瞬間沉了下來。他的眼底，此刻只剩下懷疑的光芒。

    「你怎麼會知道的？難道，你知道她在哪裡，你見過她，是不是？」他突然扣住我的手腕，神色陰沉。

    「放肆，快點放開王妃。」冬雪驚恐地拽拉著耶律鍩翔。

    「鍩翔，你失態了，還不快點放了初塵！」耶律鍩放倏然站了起來。

    耶律鍩翔紋絲不動，他只是痛恨地望著我。

    我忍著手腕的疼痛，淡笑著迎上他的視線。「鍩翔，原來我的猜測是對的，怪不得只要我一提到為什麼你三哥會中了你配置的毒液，你就神情變得很奇怪很奇怪。若是我所料不錯的話，那個人，一定是個女人，而且是個背叛你的女人，你的毒液被她偷盜去了，是不是？」

    耶律鍩翔直直地凝視著我，他的眼底聚齊起一抹驚訝的神色，轉而，他突然放開了我的手，他神情黯然地癱坐在椅子上。

    「有沒有人說過，神經太過敏銳的人，是很討人厭的。」

    「既然都被人討厭了，那麼就不妨被人討厭到底好了。鍩翔，你就把那個完整的故事告訴我好了，你該明白的，只有我，只有我可以幫助你們，可以光明正大地進入國師府調查而不會被暗算，也只有我，可以幫助你們找到那個偷盜毒液的女人。」我盈盈一笑，安然地坐在耶律鍩翔的對面，示意他可以開始他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