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九十九章 他的克制 文 / 飛雪落梅中
第九十九章他的克制
「可是王妃，他——他——」
「他沒什麼的，你不要理會他，不就好了嗎。放心，我很快就會回來的，你就忍一忍了，丫頭。」我笑了笑，朝著前廳而去。
當我到前廳的時候，滿桌的好菜熱氣騰騰地候著我。上官夫人，上官老爺，還有上官飛卿，一臉寵愛地凝望著我。
「塵兒，你啊，回家了也不通知一聲，要不是卿兒告訴爹娘，爹娘還不知道你回府了呢。」上官夫人語氣中雖含帶三分指責，但我從她慈愛的目光中可以看得出來，娘她很疼惜我。
我上前依靠過去，拉著上官夫人的手撒嬌道：「娘啊，不要說女兒了嗎，你也知道的嗎，我要是大張旗鼓地回府，肯定有好多討厭的人上門的。」
「你這個孩子啊，怎麼可以這麼說話，畢竟來者是客嗎，怎麼能說討厭二字呢。」上官夫人請撫著我的手背。
「不管了，反正女兒就是討厭麻煩，你看，就我們一家人吃飯，不是挺好的嗎？哥，你說妹妹的話有沒有道理啊。」我回頭朝上官飛卿求助。
上官飛卿憐愛地望了我一眼，轉而朝上官夫人笑道：「娘，妹妹說得及是，那些人以前跟我們上官府根本沒有什麼來往，現在一見妹妹嫁到了和宮王府，就各個說什麼舊識親戚的，實在是過於勢利眼，夠讓人討厭的。」
「沒錯，爹也贊同塵兒的觀點，那些人這些日子可煩透了，害得爹連大門都不敢邁出一步，就怕那些人逮著你爹去吃飯賞戲什麼的。」上官老爺深有同感，撫鬚歎道。
我笑呵呵地圈著上官夫人的手臂道：「娘啊，你聽聽，這可不是女兒一個人的意見哦，連爹都受不了呢。」
上官夫人瞪了上官飛卿一眼。「是哦，是哦，你們兩個孩子，自小就感情好，還有，你這個老頭子再添加一筆，娘啊，只有一人，一張嘴巴，可說不過你們三張嘴巴哦。對了，來，來，來，塵兒，今兒啊娘吩咐廚房做的全是你愛吃的菜，你來嘗嘗看，是否合胃口？」
我對著滿桌的菜餚，閉上眼睛，嗅聞了一遍，而後睜開眼睛眉開眼笑道：「嗯——我聞到了，好香哦，再看這菜色，鮮艷明亮，看上去就不錯，嘗起來味道一定也不會差的。娘啊，這桌飯菜可引起我肚子裡的饞蟲出來了，我可不管了哦，我要動筷子了！」我快速拿起桌子上的筷子，夾起我最愛吃的酥脆排骨，用力地咬了一口。
頓時滿嘴油香的味道，外脆內嫩的感覺，在我的唇齒間留下淡淡的香氣。
「爹，娘，哥，好好吃哦，你們也趕緊吃啊，不要站著嗎，那樣的話，我可不好意思吃了。」我滿嘴的食物，口齒不清道。
上官飛卿拿出一塊絹巾替我擦去嘴角的油漬。「你看你，吃得滿嘴都是油，慢點吃了，沒人會跟你搶奪的，小丫頭，來，這個是你最愛吃的小龍蝦，嘗嘗。」他的眼底，滿是寵溺的柔光。
我心頭暖暖的，此刻沒有任何的想法，這一次我沒有拒絕上官飛卿的好意。「哥，謝謝你。」
上官飛卿眼睛一亮，他溫柔地摸了摸我的頭。「傻丫頭，跟哥還客氣什麼呢。來，還有這個，你最愛吃的螃蟹，哥已經替你剝去外殼了。」
香軟的肉蟹咬在唇齒間，我露出一排雪白的貝齒道：「哥，你真好。」我對著上官飛卿低語道，眉眼盈盈，含著笑光。
上官飛卿只是靜靜地笑看著我，他的眼光，比來時更加溫潤，更加晶瑩透亮。他的大手，靈巧地替我剝著那些刺人的海鮮殼，在我的飯碗中堆滿了他的戰利品，那些鮮嫩爽口的海鮮肉。
我不客氣地埋頭大吃。
這一幕溫馨的場景，落在上官夫人跟上官老爺的眼中，他們眼底，有著欣慰的神色。這一頓晚飯，是我跟上官飛卿鬧僵之後的第一頓溫暖之餐，也代表著我跟上官飛卿從此之後盡釋前嫌，我們將會又是一對讓人羨慕的好兄妹。
用完晚餐之後，上官飛卿送我到房門口。他臨別時，激動地擁抱著我，他的眼睛，閃亮若天上的星辰，他的唇，若羽毛柳絮一樣，憐惜地在我的額頭上落下了一個親切的吻。
「塵兒，好夢。」
我知道上官飛卿他不會再傷害我的，我知道，所以，他的禮節性的吻對我而言，是一種憐愛的表現，我不拒絕，那是因為他會是一個好哥哥了。
我盈盈一笑。「哥，天色不早了，你忙了一天，也該累了，早點去休息吧，祝你也做個好夢。」
「嗯——去吧，哥看著你進去。」上官飛卿不肯離開，他非堅持等我入了房門為止。
我推門而進，回眸對上官飛卿點了點頭。「哥，你也去睡吧，晚安。」
房門關上了，我的視線從紗窗上透出去，我看到上官飛卿站在月色下，一臉的安詳寧靜，而後他隨風起步，轉身離開了我的居所。
我舒心地轉身，一襲身影卻如閃電一樣，從背後突然困住了我的腰身。
「誰？請閣下自重，放開我。」
「女人，你現在最好不要動。」熟悉的狂傲嗓音，飄入我的耳際。我一驚，轉身對上一雙漆黑透亮的眼睛，那雙眼睛裡，閃著兩簇盈盈的火苗。
耶律楉放！俌
「你——」他竟然將頭埋在我的胸前，不斷地磨搓著我的肌膚。我被他弄得渾身癢癢的，身體自然地開始發熱。
「耶律楉放，你怎麼了？」我直覺認定他出了問題，否則他不會有這麼幼稚的舉動出現的。
我用手搭上他的額頭，他卻語調沙啞，定定地凝視著我，似不敢相信，又似很痛苦的樣子。
「為什麼是你，為什麼偏偏是你呢，本王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啊。」
我凝眉一蹙，他是怎麼了？難道中毒太深，所以導致腦袋出問題了嗎？我擔憂地審視著他的眼睛，音量低了三分。「耶律楉放，你不要嚇我，你不會中毒中傻了吧。耶律楉翔！耶律楉翔！」我急切喚著那個狐狸一樣的傢伙，因為此刻只有那個傢伙才能解釋一下為什麼耶律楉放會變成這樣。
然耶律楉放溫熱的手掌卻遮蓋了我的紅唇。「不要叫，女人！本王沒有瘋，也沒有傻，只是本王自己也搞不懂自己了，你這樣的女人，到底身上有哪一點好的，要溫柔不溫柔，要聽話不聽話，要可愛不可愛，奇怪，那些男人是不是眼睛都瞎了呢。」
「喂！男人，你說話給我小心點。那些男人看上本小姐，那是他們有眼光，好不好？」我不服氣地爭辯著，哼，我才沒有這個傢伙說得那樣，什麼都不是呢。我翻動白眼，到現在，我敢確定，眼前這個脾氣壞透的男人，腦袋一點也沒有壞掉，他非常正常。
「有眼光？」耶律楉放像聽到世紀末的大笑話一樣看著我，轉而他濃烈的雙眉皺起，一層迷霧飄上他那雙漂亮的眼睛。
「是這裡好呢，還是這裡好呢，你這個女人，在本王見過的女人當中，姿色平平而已，聰明嗎，也算不上，甚至可以說是笨蛋一個。」耶律楉放對著我評頭論足。
「笨蛋一個？男人，你有膽子再說一次，你要看清楚了，你站的地方是誰家的？」我的眼睛逐漸瞇了起來。這個傢伙是吃錯藥了嗎？他知道自己是站在誰的地盤上嗎？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他難道不知道，只要我嗓子這麼輕輕一喊，他的性命就完蛋了嗎？
還是他是故意惹本小姐生氣，故意要跟我抬槓？
我氣呼呼的，耶律楉放卻意味深長地凝望著我，緊緊地盯著我的臉，像要將我看破似的。我被他咄咄逼人的視線盯得有些不自在，他的眼光實在太過尖銳，我支撐得有些辛苦啊。
終於，我忍不住，朝他吼道：「喂，男人，你看夠了沒有啊，難道你沒有見過美女是什麼樣子的嗎。」
「美女？你是美女？哈哈哈哈哈哈——」耶律楉放突然狂妄地大笑起來，而我被他笑得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的，只能狠狠地瞪著他，發洩內中的怒火。
「耶律楉放！」我臉蛋漲紅地大聲吼道。
耶律楉放卻突然神色嚴肅了下來，他冷漠而複雜的眼神在我的臉上徘徊了三次，而後最終像是確定了什麼似的，他的神色轉為無奈跟認命的樣子。他盯著我的臉，突然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句話。
「女人，也許我真的有病。你這樣的女人，怎麼可能呢。」他橫豎打量我後，竟然說出讓我吐血的話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