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07 拉人下水（下） 文 / 翔炎
拉菲家族中的擺設，在佈局上，和其它貴族家中倒是沒有兩樣，不過在裝飾上，陳賢頌發現這戶人極喜銀飾。桌角，椅角，反正有角的傢俱，都包上了華麗的銀飾品。拉菲見陳賢頌在打量自家中的裝飾，頗是自豪的說道：「閣下，還不錯吧，這些傢俱是我特地從王城的居家大師，布吉大師那裡購得，花費可是不小。」
「確實不錯。」陳賢頌微笑了一下。以他這個二十三世紀的人類來看，這樣的裝飾其實挺有『古典』氣息，不過同時也是暴發戶味道十足。他再看了看四周，說道：「若是再多些震旦王國的水墨字畫，會更好些。」
拉菲將這句話記了下來，很用心。陳賢頌是公認的天才靈魂深思者，而且本身也是一個很厲害的藝術家。老烏迪爾曾得到過他的一幅畫像，人人都覺得端是魅力非凡，他的建議，絕對不是無故放矢。
兩人坐下，僕人們端上酒菜，又下去，他們知道兩個大人物要有重要的事情商量。安妮本來也想離開，但是陳賢頌卻突然說道：「算了，安妮，你待在這裡聽著吧。沒事。」
一聽到這話，安妮開心得不行，心情就是烏雲密佈的天空驟然變成晴朗，帶著花草香味的午夏。
拉菲對此沒有什麼意見。一名太陽神僕，一名龍族，身份比他自己都還要高，他那有資格開口趕人。在這世界上，一切都是按身份和實力說話，拉隆家族在黑巖城中確實算是有名望的世家。可若是放在全國，或者全世界中去，則只是普通的小貴族罷了。
但凡貴族，只要有機會，都會想著往上爬，將自己的家族一步步帶上巔峰。順著這條路走下去的人數之不盡，可真正能做到的人，卻少之又少。多少人在中途就隕落了，可從來沒有讓後來者產生過退卻的念頭，權利這一**的強大，非凡人可看破。
拉隆家族自然也不會例外，拉菲其實已經大約上猜到陳賢頌的來意，但他不敢亂說話，怕機會白白被自己給弄沒了。所以他只得盡量說一些不失禮儀的場面話。想辦法把氣氛給炒熱起來，想辦法讓陳賢頌主動說出他的來意。
作為一名合格的貴族，拉菲對於如何與上位者交談有著不錯的研究，事實上，陳賢頌聽著他說話，也確實覺得舒服，水平比一般貴族高出不少。而且你還沒有辦法從他的話裡聽出什麼特別的意思來。但注意力又會被他給吸引住。
兩人閒談了一會，陳賢頌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便說道：「拉菲閣下，有件事情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終於來了！拉菲心中一喜，臉上卻是很平靜的表情。他剛才說了一大堆的口水話，眼看就快要沒詞了，終於等到了對方開口。他手指下意識在桌面上輕敲了兩下，說道：「哦，閣下有什麼事情請儘管說，只要我們拉隆家族能辦到。絕對二話不說就給你做好，時間絕不耽誤。」
這世界上最不可靠的有兩件事，男人的甜言蜜語，還有貴族的承諾，而這兩樣，拉菲都佔了。陳賢頌自然不會將他的話當真，只是信了兩分，然後說道：「也不算什麼大事。只是我聽澤隴爾說，他的大哥比爾，打算與你們家族做些木炭的生意，而你還給了最優惠的價格給他？」
「的確如此。」拉菲拚命地回憶著這些年來。從『族譜』上學到的知識，盡量匹配書中的事例，看看有沒有一件和眼前這狀況相似的例子。同時說道：「我和比爾閣下是很友的朋友，友誼可堪比最純粹的金子，絕對不會因為時間和距離而褪色。他既然要與我做生意，我自然要給最大的優惠與他。」
看著拉菲一副和比爾很熟的模樣，陳賢頌心中就有些好笑。來之前，他問過澤隴爾情況了，再結合協會中的情報，他大概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比爾是個很好面子，但沒有什麼能力的人，平時喜歡在同齡貴族中吹噓，經常一擲千金請人去酒館一條龍服務，快活消遙。
拉菲和比爾走得挺近，但他是想通過比爾與城主府拉上關係，只是老城主和澤隴爾一向很忙，鮮少與年輕貴族們接觸，時間一久之後，拉菲知道了比爾在城主府中的地位，便漸漸開始疏遠他，但是沒想到，前天晚上，比爾居然找上門來，說是有生意要談。
拉菲本來沒有太在意，只是例行按禮儀接待了比爾，沒想到一交談，就發現，確實是大生意，而是是很『奇怪』的大生意。
「比爾閣下除了和你做生意，還和你談過什麼？」陳賢頌問道。
拉菲搖頭，說道：「除了生意，就沒有其它重要的事情了……哦，對了，比爾閣下倒是提過一件小事，他說最近他想去外面弄些驅邪石回來，也請閣下為他打造一件裝備。他說你既然給了澤隴爾閣下一套，自然也會給他一套。」
「就這個？」陳賢頌臉色笑得很是奇怪。
「閣下還能認為有什麼事情？」拉菲一幅很是奇怪的表情。
這時候，白敏走到陳賢頌的身邊，低聲說道：「小頌，他在撒謊。」
白敏的聲音雖然低，可現在大廳中沒有什麼人，拉菲也聽到了，他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有些難看。公開拆穿一名貴族的謊言，可是一件很失禮的事情。沉默了數秒後，拉菲呵呵乾笑道：「白女士，你可真是愛開玩笑。」
「小敏能看破普通人是否在說謊。」陳賢頌身子向後仰靠在椅背上，說道：「況且，小敏也不愛開玩笑，雖然我很希望她能像普通人一樣懂是幽默，懂得發小脾氣，可她從來沒有過。拉菲閣下，小敏說，你隱藏了一些東西，那麼必定是隱藏了一些東西，能不能說出來讓我聽聽？」
空氣中瀰漫著一種難堪的氣氛。拉菲有些無奈地看了一眼白敏，若是普通貴族女子，他早生氣了，可面對著白敏這們的絕色，他生不起氣來，況且，他也不敢生氣，太陽神僕，靈魂深思者，外加龍族……這樣的陣容，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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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隨便翻臉，不想活命是不是？
拉菲在腦袋中飛快的計算安危得失……沉默了片刻後，他坐正了身邊，說道：「好吧，既然閣下問起來了，那麼我就把自己的知道的說出來。比爾閣下前天晚上確實是來和我談生意，生意談成後，我們喝了些酒，然後他醉了，透露了一些很重要的消息出來，本來我想把這消息爛在肚子裡，但閣下問起來了，我只能說出來。」
「什麼消息。」陳賢頌喝了口果酒。
「他說……」拉菲有些緊張地看著陳賢頌，又望了一眼能看破人心的白敏，最後一咬牙說道：「比爾閣下喝醉時，迷迷糊糊地說，你們好像是打算造一種很厲害的武器，能改變地區局勢的武器，需要大量的木炭，還有一些其它的材料，那些材料的名字他也告訴我了。」
陳賢頌歎了口氣，比爾這人，多半是被拉菲給想方法給灌醉了，然後把什麼話都給套了出來。這麼重要的事情，就算是比爾這種人，也應該知道輕重分寸，也應該不會亂說，除了被人灌醉，沒有其它原因。
「你既然知道了，有什麼想法。」陳賢頌問道。
「什麼想法也沒有。」拉菲直接站了起來，急忙表態：「閣下，我們拉隆家族只是個小家族，能做生意賺錢就十分滿足了，其它的不敢想，也不敢亂想，你請放心。」
「真的沒有想法？」陳賢頌似笑非笑地看著對方。
拉菲看著陳賢頌的表情，知道現在就是很關鍵的時刻，根據他的回答，有可能家族會倒大霉，有可能會無驚無險，也有可能會得到極大的利益。他嚥了下口水，心想若是父親在這裡就好了，完全可以做下決定。他還太年輕，很能承擔起如此大的責任，特別這個責任還關係到家族的未來。
看著對方緊張地說不出話來，陳賢頌有些奇怪，心想這人怎麼這麼不經嚇。其實拉菲已經很有不錯了，換作其它人來也未必能做得更好。陳賢頌自己本身就是靈魂深思者，身邊還跟著傳說中的太陽神僕和龍族，三者加起來，就算是王室成員見著他，也得掂量自己的身份夠不夠資格和陳賢頌交談，更何況是小貴族世家出生的拉菲。
見到對方似乎沒辦法做決定，陳賢頌便說道：「其實，有些想法也是無妨的，只要看你的想法究竟好不好。」
拉菲聽到陳賢頌前半句時，差點嚇得魂都飛了。因為貴族階層有個習慣，為了顯示，在對付一個人前，總會說句，其它你這樣xxx也是沒關係的，我不生氣……之類的話來，然後一轉身，就讓對方生不如死。
在那一瞬間，拉菲還以為陳賢頌要對付自己的家族，聽到後半句後，他滿身的驚惶一下子散掉了，整個人軟綿綿地坐回到椅子上：「閣下，你差點把我壞死了……我現在就告訴你，想法我有，我想和你們合作，一起經營那種武器。我願意出足夠的金錢，來換取一定的武器數量分成。這事我們可以慢慢談，閣下覺得如何？」
雖然說法不同，但拉菲是打算『入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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