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133 攤牌 文 / 翔炎

    133攤牌

    「陳賢頌閣下，那些骷髏是怎麼一回事。」索西坐在椅子上，沒有任何委婉的開場白，一開始便直接點明了他的來意：「為什麼克勞德會和他們在一起，我聽說他們是為了要抓弗朗西絲這孩子，又是為什麼，難道怪物也對那孩子背後的近海貿易航海圖感興趣？你究竟知道些什麼？|」

    面對著索西如此多的疑問，陳賢頌無奈地攤手苦笑：「對於那些會動的骨架，我知道的也不會比你更多，索西閣下。另外我要澄清一點，弗朗西絲背後確實是一張路線圖，但它並不是普通的近海貿易航海圖。也許骷髏們確實是對這張路線圖在感興趣，但我並不知道為什麼，只能做出一些基本的猜想。」

    自然人最強大的地方，便是想像力，在他和小敏一出到地表之後，看到滿地的巨大結晶柱，看到時代不但沒有前進，反而退化到『黑暗時代』，見到一個名為安妮的龍族女孩，他已經在懷疑，新人類的消失，是不是和外星人引起的災害有關。

    現在見到這群骷髏，看到他們由人類褪去血肉的過程，陳賢頌便覺得自己抓到了事情的根源。

    索西點點頭：「那我是否能聽聽你的猜想？」

    陳賢頌皺起眉頭，這該怎麼說？難道要向一個連地球是圓的這概念都沒有的『落後時代人』，解釋太陽系，銀河系，外星人這些東西？更何況，疑似外星人的生物可以偽裝成人類，他可不敢保證索西不是他們其中一員，畢竟他是克勞德的老師，有所懷疑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上次在宴會中，有貴族說要將弗朗西絲獻祭給一位神邸……」陳賢頌臉不改色，他覺得自己挺有說謊的天份，或者說自然人都擅長此道？

    「所以我在猜想，那些骷髏，是不是那位神邸的手下？也許他們很久之前就盯上了弗朗西絲，在等她長大。畢竟嬰兒時候，她的身體沒有長開，背後的圖案可能會疊在一起，現在那張圖案被小敏解開，所以他們著急了，想把小傢伙帶走。」

    陳賢頌說到這裡，拍拍手：「這是我個人的猜測，當然也只是猜測。」

    索西深深地看了陳賢頌一眼：「聽起來確實挺有道理，可克勞德為什麼會與那些惡魔扯上關係，閣下知道些線索嗎？」

    陳賢頌搖頭。

    索西閉著眼睛，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屋裡只有篤篤篤的指聲，數分鐘後，索西站了起來，慢慢說道：「多謝陳賢頌閣下的情報，我這就去調查一下那些先前欲與弗朗西絲為難的貴族們，先告辭了。」

    索西風風火火的離開，烏迪爾頗有深意地拍了拍陳賢頌的肩膀，隨後也離去。

    房間中一下子就安靜下來，被這麼一打斷，陳賢頌也暫時沒有幫白敏煉製裝備的念頭，他背靠著思考，從修復艙醒來到現在，他經過的事，全在腦海中回放，這期間聽到的許多傳聞，以及各種信息都被投入到了大腦邏輯思維區的熔爐裡，信息的分解，結合再分解，許久之後，他慢慢自言自語道：「弗朗西絲背後的圖案，應該是外星從他們母星來到地球的路線圖，小敏，你能推算出來，他們究竟是來自那一個星系嗎？」

    「開普勒22b。」

    「那不是我們建造星際宇航船，打算第一個要去探訪的類地球行星嗎？」

    「是。如果宇航船能按原計劃建造完成的話。」白敏慢慢說道。

    陳賢頌極是苦惱地揉了揉自己的腦門：「也就是說，結果我們還沒有行動，他們倒是先跑到地球來了，先把我們地球人打回封建時代，毀滅我們的文明，殘餘的新人類變成了『太陽神僕』，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們有意為之。接著再利用科技催化了一支黑猩猩分支的智力，讓他們變成了『人類』。為了更地地控制，他們修改基因，限制了這支猩猩人類的思維能力，而靈魂深思者則是其中的異類，或者說是進化者。」

    「小敏你曾說過，那些晶柱體可以將太陽能，光能轉化成一種不明物質。以前地球絕對沒有這些東西，這麼說，應該是那些外星人帶來的玩意。而且根據那些骷髏的行事方式，他們可能是一種『能量生物』。如果我們把地球上所有的無素晶柱體全部摧毀，外星人是否就會自己死亡？」

    白敏沒有說話，生化人注重行動，極少思考。

    陳賢頌對此見怪不怪，他接著自己思考自語道：「只是我不明白，如果他們已經降臨地球，並且取得了勝利，為什麼還要隱藏在人類的中間，這並不像是勝利者的作風。難道他們也遭遇到了極大的損失，甚至被某個勢力壓得不敢隨便現身？難道是太陽神殿？」他想了一會，搖頭道：「不太像！」

    「不管是誰壓制了外星人的入侵，但為什麼弗朗西絲背後會出現一幅星際圖？」

    以前陳賢頌並不願想太多事情，但現在經歷了一次生死之後，他不得不考慮這些問題，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白敏。他覺得自己死了也沒有什麼關係，但他希望小敏可以好好地活下去，某種程度上來說，生化人實在是在沒自由，沒有人（和諧）權，太可憐了。

    這時候，白敏走上前，小手拉了拉陳賢頌的衣服：「小頌，我有些事想向你報告。」

    她去救援時，聽到了凱瑟琳和克勞德一部分的對話。生化人的聲音模仿力很強，她將所有的對話，一字不差地敘述了出來，連語氣都模仿了個十足。

    陳賢頌愣了一會，有些不太敢相信：「這麼說，弗朗西絲和他們似乎是一夥的？也是外星人?」

    白敏沒有說話，她只是情報收集源，不會獨立得出結論。

    「小敏，你能到隔壁把弗朗西絲叫過來嗎？」想了很久之後，陳賢頌覺得有必要和自己未來的女學生談談。從最近的事情來看，小傢伙和克勞德那邊似乎有些矛盾，或許，可以爭取一下，他這麼認為。

    沒過多久，弗朗西絲被白敏帶了進來，她開心地跑到陳賢頌身邊，毫不遲疑地爬上陳賢頌的膝，以一種極其曖昧的姿勢面對面坐著，眼兒月牙似彎彎地笑著：「大哥哥，你想讓我晚上侍寢嗎？」

    陳賢頌這才發現，天色已經有些晚了。

    「可是西絲還小，身材還不夠好。」小傢伙雙手按在自己搓衣板似的胸口，失落地說道：「大哥哥肯定不喜歡這樣的西絲，試過一次之後絕對會覺得雞肋，食之無味。」她眼睛轉了轉，又繼續得意地笑道：「不過西絲會想辦法讓媽媽來陪大哥哥睡覺，但還需要些時間，大哥哥你要有些耐心，媽媽可是個很固執的人！」

    陳賢頌用手輕輕叩了一下小傢伙的腦袋，笑罵：「亂說什麼，那有這麼坑害自己母親的女兒。」

    小傢伙雙手抱著腦袋，笑得很開心，似乎很享受這種親暱的小動作：「才不是害媽媽，西絲是為了媽媽好。一個家裡沒有男人是不行的……像以前，西絲和媽媽經常被人欺負，都沒有人幫我們，現在有了大哥哥，西絲不怕了。可媽媽還沒有男人，這世界到處都是壞男人，只有大哥哥是好人。」

    小傢伙將臉靠在陳賢頌的胸口，極是依戀。

    陳賢頌歎了口氣，一個小女孩從小到大沒有見過父親，周圍的男性全是打她母親和她的主意，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難免性格有些極端。

    陳賢頌輕輕撫摸著小傢伙柔順頭髮，後者開心地直往陳賢頌的懷裡供，像只正在撒嬌的小貓。

    「西絲，你應該和克勞德一樣，不是人類吧。」猶豫了一會之後，陳賢頌還是問出了這句話。

    他懷中小女孩，身體立刻僵硬起來，她慢慢地抬起頭，臉上全是驚恐，眼睛中噙滿了大滴的淚水：「西絲不是怪物，西絲是人類。大哥不要西絲了嗎？嗚嗚。」

    看著小臉害怕得發青的弗朗西絲，陳賢頌覺得自己問了句多餘的話，人類的嬰兒被狼撫摸長大，便以為自己是頭狼。弗朗西絲被人類撫摸著長大，克勞德等人發覺她身份，也應該是最近這一段的事情，弗朗西絲就算是外星人，但至少現在她的內心是個不折不扣的人類。

    「別哭了，大哥哥我錯了。」陳賢頌暗罵自己真是不懂人情世故，小傢伙最近肯定也在為自己的身份苦惱，他這舉動，真正是在對方傷口上再撒了一把鹽。

    小傢伙一直哭個不停，連隔壁的凱瑟琳都聽到了，只是不知為何，她一直沒有過來詢問。陳賢頌這期間一直安慰小傢伙，過了很久之後，小傢伙將陳賢頌的胸口衣服都哭濕了，才慢慢止住了，她抬頭紅通通的雙眼：「西絲好怕，這段時間腦袋裡總響起一些古怪的聲音，晚上總夢到一個紅色的太陽，到處都是紫光的地方，每天都夢到，夢中總有個黑色的圓球和西絲說一些從來沒有聽過的事情。西絲好怕，西絲會乖乖的，大哥哥別扔下西絲。」

    紫光？陳賢頌想起了那些骷髏背後那雙誇張的紫色光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