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84 清溪城 文 / 翔炎
084清溪城
灰石村的冬天青菜，在黑土城打響了名氣，很多人羨名前來採購，導致貨源越來越緊缺，價格更是攀到了二十三枚銀幣一斤的價格。雖然青菜的所有權都是握在陳賢頌手裡，但經手出售的，卻是下面的人，為了能多買一些青菜回家，各方人馬幾乎是手段盡出。給村民們行賄，拉人情，或者是威脅……前面的還好說，只要是人，都會講些情面，而敢出言威脅的人，村民們直接報告給護衛隊處理，如果他們處理不了，就會上報給白敏。
白敏可不理什麼人情世故，先查，查明的確是威脅村民之後，就口頭警告，如果對方還不聽，就開始調動護衛隊武力驅逐。敢在這裡鬧事的，都是有些背景，或者自視甚高，看不清形勢的人。為此倒是產生了好幾次小衝突，不過白敏都沒有動手，只是在後方指揮護衛隊進攻，讓護衛隊五十人積累了不少戰爭式的戰鬥經驗。
陳賢頌現在也不怎麼管事，過著每天打打坐，睡睡覺，練練字畫的幸福生活。有了冬季青菜這個入項之後，白敏這個稱職的管家，有些繃緊的神經明顯放鬆下來，雖然臉面上看不出什麼，但和她相熟的人都知道她明顯好說話多了，若是以前，那樣鬧事的人，她絕對會親自動手，毫不留情打趴下，根本輪不到護衛隊上陣的機會。
不過即使如此，她還是得了個「冷面女管家」的綽號，在黑土城的名聲某種程度上還要比陳賢頌更高。很多小家族對白敏「虎視眈眈」，想高薪把她挖走，還有些年青才俊專門去灰石村見白敏，更有甚者發動了浪漫追求攻勢，只是對這樣的人，白敏二話不說，直接一巴掌打暈在地上。
每次見到這樣的事，白芊心都笑得肚痛不已。相比之下，她就有經驗多了，整天躲在家裡睡大覺，很少出門，那些狂蜂浪蝶根本不知道有她這個人存在。
冬去春來，時間很快就到了春分時節，天氣漸漸回暖，冰雪開始融化。青菜的價格開始慢慢下降。不久後，烏迪爾發來了讓陳賢頌第二天去協會集合的消息。
「我們走後，家裡的全部事務都交給你了，芊心姐。」陳賢頌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還有潔西卡和阿歷克斯的學業，也麻煩你了。」
「又有得事情做。」白芊心臉上露出與生化人個性不太相符的苦惱表情。在製作的過程中，生化人的芯片被灌輸了工作即使命的思想，按理說，工化人被賦於的工作位置越多，他們會越高興，覺得越能證明自己的價值，比如說白敏，可白芊心明顯是個異類。
陳賢頌繼續說道：「可我一時找不到可以信任的人選，況且現在立花刺和烏瓦王國還在戰爭中，我擔心他們會繼續來灰石收「收割」，所以必須要有一個實力強大的人在家裡坐鎮。」
「好了，我只是抱怨一下而已。」白芊心溫柔地撫摸著陳賢頌的頭髮，就像姐姐寵溺自己家的弟弟那樣：「又不是說不幫你。」
「謝謝。」
白芊心笑了：「一家人客氣什麼。」
第二天，陳賢頌摸黑著早起，然後趕到了協會的外邊，等他到達的時候，大致已經是九點鐘左右了。烏迪爾已經在協會中慢吞吞喝著花茶，等著他到來。協會中除了羅伯特等幾個老熟人，還多了一個大概在十五六歲之間的少年。
他相貌一般，身上明顯的書卷氣，還有些拘謹，見到陳賢頌還沒有什麼，看到白敏則是臉色一紅，低頭就不再敢看人。
「這是我的小孫子，卡特，有些怕生，所以想帶他到外面見識見識。」看到陳賢頌好奇的眼神，烏迪爾笑著解釋道：「雖然有些不成氣，不過算是個好孩子。」
陳賢頌大方地向卡特打了聲招呼，後者抬起頭來應了一聲，然後迅速瞄了白敏一眼又低下頭去。羅伯特在旁見到這一幕，大為搖頭，知道是自家小少爺動了心，只是他清楚，白敏這個奇女子，可不是普通人可以窺想的人物。
陳賢頌在協會中坐了一會，等烏迪爾的下僕整理好行禮後，開始出發。
烏迪爾的護衛，整整有二十五人。而陳賢頌的護衛，除了白敏，就是巴爾夫六人。只是沒有人敢小看他們，白敏現在大部分時間處於節能模式，除了羅伯特，其它人倒是不知道她的實力深淺。而一看明顯是護衛的巴爾夫六人，在白敏近三個月的教導下，擁有了一身鐵血軍人才會擁有的硬朗氣質，而且他們的實力提升很大，隱隱直追羅伯特。
在烏迪爾的護衛中，烏迪中是最強者。所以，他們對陳賢頌擁有六個如此強大的護衛感覺到有些吃驚。而羅伯特則是驚訝於六人實力的提升速度，有些太快了。
車廂中，小卡特有些害羞地問道：「爺爺，那個穿著淡青色漂亮服裝的女孩子，叫什麼名字？」
「白敏。」烏迪爾撫摸著自己小孫子的腦袋：「你喜歡她？」
小卡特垂下頭，不說話。
烏迪爾也笑了笑，覺得這事很正常。幾乎是男性，都會對白敏有興趣。不過他很清楚，白敏的心，只在自己學生一個人身上，自己孫子沒有任何希望。不過他不會阻止小孫子去追求白敏，男孩子嘛，總要經歷點挫折才能長大。
相比之下，他更好奇陳賢頌的真正身份，要培養一個如此強大，又如此美麗，如此忠心的女僕，可不是件易事。最近黑土城來了一支姓「陳」的震旦子民，似乎是打算在這裡住下來，領主府的人和他都在猜測，這支隊伍，和陳賢頌是不是有什麼關係。
任何旅程，一開始都會讓人覺得新鮮，陳賢頌從自家馬車中探出頭來，欣賞沿途的風景，觀看擦「車」而過的旅人，顯得興致勃勃，但兩個小時後，他就覺得無聊了，直接在車內側躺著，腦袋枕著白敏柔軟的雙腿呼呼大睡。
等他被叫醒的時候，馬車已經進入了旅途的第一個落腳點，清溪城。
在城的周圍，有一條清澈乾淨的小溪，水很清甜，極宜釀酒，城市因此而得名。
烏迪爾帶著陳賢頌入住了清溪城的靈魂深思者協會。這是一座大城市，比黑土城大三倍左右，人口也多得多，因此這裡的協會，擁有三名靈魂深思者，一名和烏迪爾年紀差不多的分會長，還有兩名學徒。
因為幾天前就收到了烏迪爾的消息，這裡的分會長帶著兩個學徒，直接在外面迎接烏迪爾。陳賢頌拾步下了馬車，跟在烏迪爾的後面，對方迎了上來，和烏迪爾直接來了個熱情的擁抱。
「哈哈，老夥計，好久不見。」清溪城分會長大笑。
「索西，確實好久不見。」和對方分開後，烏迪爾拉著陳賢頌上前：「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剛找到沒多久的學生，陳賢頌。孩子，這位索西，年輕的時候他幫過我很多忙，送給我很多關於農業的書，互相認識一下。」
「索西閣下好。」陳賢頌行了一個貴族禮，最近雖然他一直都在打坐冥思，然後睡大覺，可必要的常識，他還是每天都有在學習，貴族禮儀就是其中的一部分。
「陳賢頌閣下，最近你在協會中，可是人人議論的天才啊。」索西分會長看著陳賢頌，眼睛綠油油的，彷彿就像是餓獨狼看到了鮮美的嫩肉：「如果你是我的學生就好了，為什麼好事總讓烏迪爾這個混蛋給遇上了呢，當年菲兒……」
烏迪爾重重咳嗽了一下。
索西瞪了對方一眼，彷彿在說：你那點事，他遲早會知道。
烏迪爾連忙打眼色：學生面前，給我留點面子。
你欠我個人情。索西嘿嘿笑了一下，然後讓開身體，指著身後兩個年輕人，說道：「這是我的兩個學生，非常不成氣，到現在為止，一點像樣的東西也沒有構造出來，你們自己介紹一下。」
「我是克勞德。」男青年褐髮褐色，相貌相當不錯，比陳賢頌略強出一些，不過氣質上就差得遠了。他的視線，大部分時間停留在白敏身上。
「我叫西格伊爾。」女青年一身白色靈魂深思者長袍，長髮，髮際一絲不亂，臉上有淡妝。看得出來，她事先經過了精心的打扮。和克勞德不同，她的視線一直粘在陳賢頌的身上。
「先進來，客套話以後再說，你們一路行來，應該還沒有吃飯吧。」索西招呼著眾人進屋：「我特地準備了一些六年以上的果酒，這可是我們清溪城的特產，絕對能讓你這老酒鬼饞死。」
烏迪爾頓時有些臉紅：「我不喝酒已經很多年了。」
索西愣了一下，隨後大笑起來：「這可真是一大奇聞。酒鬼烏迪爾居然戒酒了。」他一邊笑著，一邊帶著眾人往協會裡走。
和黑土城的分會相比，清溪城的分會更大，更奢華。地面用淡青色的獨狼皮毯鋪著，桌椅是上好的百年油桐木製成，還刷上了珍貴的淡色夜香漆。牆壁上每隔十步左右就有一盞蠟燭白紗罩燈，映得整座協會通亮無比。
眾人慢慢在過廳中走著，索西和烏迪爾在前邊敘舊，不知何時，克勞德湊到了陳賢頌的旁邊，他邊走邊微著伸出手：「陳賢頌閣下，你好，你的生態農業圈理念讓我大開眼界，很高興能在這裡遇到你。我有些不明白的地方，能不能和你聊聊。」
陳賢頌和他握了一下手，握手這禮儀是上古魔法世紀傳下來的禮節，但一般只有在靈魂深思者之間才會使用，因為世人覺得，只有代表著智慧的靈魂深思者才能資格使用上古先人的禮節。
在他們身後，白敏看著握手的兩人，小眉毛微微抖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