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73 錢心(二) 文 / 翔炎
073錢心（二）
「有三百多年沒有見過錢心了吧。」教皇一邊自言自語，一邊站了起來，他拾步走下王座台階，出到廳外。放眼過去，是寬闊的道路和一幢幢高大的類似巖質的建築。道路是一種類似青灰色的物質鋪成，路面相當光滑平整，而且在道路的中間，還劃有一條條白色的痕跡，將道路左右分成兩半。
神殿的所有建築都是用這種物質加大塊的青崗岩石徹成，相當堅固，在一百多年前，在太陽之柱這裡曾經發生了一場大地震，但神殿的建築無一倒塌，若是這場放到其它城市去，絕對是殘牆斷桓，死傷無數。
這種物質被稱之為「水泥」。是太陽神殿特有的一種建築材料。
道路上有許多行色匆匆的太陽神僕，他們目不斜視，就算見到教皇也沒有一點見到上位者的驚訝，或者說畏懼，頂多是點點頭就繼續自己的行程，而教皇對此也是見怪不怪，他慢慢在街上走著，轉來轉去，最後轉到一間小小的黑屋中。
房子中，坐著一個容貌極其年紀的女孩。
「這麼有閒心，居然跑到我這裡來瞎逛。」女孩是金髮碧眼的模樣，長得很可愛，容貌上看，大概只有普通人類十七歲左右，見到教皇她倒是先笑了起來。
教皇在昏暗的小房子中找了個凳子坐下，看到桌上有杯茶，但只剩下一半了，想來是這女孩喝的，他也不客氣，拿起來直接倒進嘴裡，然後說道：「丈夫來看望自己的妻子工作，關心一下，是很奇怪的事情嗎？」
女孩子再次笑了起來，很甜，不過其中笑容中似乎有些經歷滄桑的味道：「不信，別哄我開心。怎麼說我們也做了近四百年的夫妻，你的性格我還不清楚。說吧，來我這裡到底有什麼事情。」
「還是瞞不過你，莉莉絲。」教皇點點頭：「我想見錢心。」
莉莉絲一愣，隨後搖頭道：「不行，根據規定，不到事關太陽神殿生死存亡之際，絕對不能讓錢心醒過來。你也應該知道，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如果你非要見她，必須得通過議政廳的多數人同意。否則我不能為你打開門，就算你是教皇也不行。」
教皇搖了搖頭：「我明白這一點，不過議政廳的那群新生輩不會同意的，他們還太年輕，凡事都以太陽神殿的利益為上，這也沒有什麼不好。只是太不近人情，錢心為我們神殿工作了這麼久，在她最後這段時間，應該讓她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了，我最近得到一份情報，或者與錢心本身有關。」
莉莉絲一聽，好奇起來：「什麼事，能不能告訴我，如果是機密的話，就算了。」
「不算是機密。」教皇放下空杯子，示意讓莉莉絲倒後，後者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但還是拿起放在一邊的茶壺，給他斟上了一杯。教皇一口氣喝完後，才繼續說道：「前幾天，我們收到情報，在凱特王國的黑土城，發現了一個疑是我們神殿血脈的女孩，然後我派人去調查了一下，結果發現她確實應該是神殿的一份子，如果說之前有六成的肯定，那麼現在則是九成九了。」
莉莉絲咦了一聲：「我沒有聽柯德內絲說過類似的事啊。」
柯德內絲是計生組的組長，和莉莉絲是青梅竹馬長大的好朋友，兩人無話不談。
「雖然我也很奇怪，現她確實是神殿的一份子應該無誤。」教皇慢慢說道：「我相信阿爾卡多和鄭秋寓的判斷。在他們與目標接觸的時候，數次聽到兩個目標提到「新人類」這個詞，我覺得很熟悉，回憶了很久，才記得我們年輕的時候，和錢心一起行動，她時不時會蹦出這個詞語，當時沒覺得什麼，現在想來，這個詞可能和上古魔法時代的傳承有關。」
莉莉絲點了點頭，然後笑容古怪地說道：「我對錢心不太瞭解，不過我知道你當年可是暗戀她。怎麼，和我結婚這麼多年了，還是忘不了她？想為她做些事情。」
教皇有些赫然，他坦然說道：「那都是三百多年前的老事了，當時是挺喜歡她的，現在更多是把她看成一個老朋友。況且她對我一點意思也沒有，老夫老妻都這麼多年了，你還吃什麼醋啊。」
莉莉絲瞪了他一眼：「我是女人。」
教皇頓時無語，這算是最無解的事情了，女人總愛吃醋，她越愛自己的男人，就越愛吃醋，不管有理無理。
「家事等回到家裡，我們再慢慢談。」教皇正色道：「我來這裡，是尋求你的支持，要想壓過議政廳那幫只知道利益為上的新生輩，我至少要找到五個元老級的同盟，你是我妻子，所以我先來找你了。」
莉莉絲瞇著眼睛笑道：「要說服我加入你的同盟，其實也很簡單，只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
「老夫老妻了，還要什麼條件啊。你就不能支持一下自己的丈夫嗎？」教皇頗是不爽地說道。
莉莉絲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教皇，甜甜笑著。
「好吧好吧。」教皇對自己妻子這種可愛甜蜜的笑容最沒轍了：「什麼條件，你儘管說吧。」
「我們結婚有近四百年了吧。」莉莉絲問道。
教皇點頭：「是的，大概還有三十三年一百七十九天，就是結婚四百年紀念日了。」
「你還有三十一年就要從教皇的位置上卸任了吧。」莉莉絲再問。
教皇再點頭：「是的，不過你問這事幹什麼。」
「我最近看到一本書，是上古流傳下來的知識。」莉莉絲雙手托著下巴，憧憬地說道：「上古魔法時代的男女，結婚後，都會找一個合適的時間，到處去旅遊，只有夫妻兩人，也不帶孩子和親人，一邊遊山玩水，一邊恩愛，他們將這種時間稱之為渡蜜月。」
教皇不好的預感：「難道你是想……」
「沒錯，等你卸任後，我們去渡蜜月吧。」莉莉絲雙眼炯炯地看著自己的丈夫。
教皇為難地說道：「換個條件吧。」
「就是這個。」莉莉絲哼了一聲：「如果你答應了，我就幫你去說服柯德內絲，讓她也支持你，如何？」
教皇想了很久，終於點了點頭。莉莉絲先是開心地笑了起來，接著開始不由分說地將教皇往外門趕：「正事說完了吧，那就快給我離開，萬一風紀組那群木頭臉來了看到我們兩人在聊天，指不定會被記上一筆。」
教皇被推搡出了小黑房，他一邊嘟噥著別人聽不到的話，似乎有些憤憤不平。在走得離那間小黑房很遠後，他突然得意的笑了起來。其實莉莉絲看到的那本書，他早看過了，他也想效仿前人和自己的妻子來一次「蜜月」，不過男人的尊嚴問題，讓他一直開不了口，所以他想了個辦法，讓人「不小心」把人借給了莉莉絲，結果證明，他的小計策成功了。
教皇走在寬闊的水泥路上，他看著遠方高聳的水晶之柱，自言自語道：「接下來，我該找去說服誰呢？嘉文？那傢伙和我一直有些不對路啊。」
灰石村，「品華居」的臥室中，陳賢頌迷迷糊糊地爬起來，和往常一樣揉著眼睛慢慢往樓下走。突然間，腳上好像撂到一個軟綿綿的東西，低頭一看，什麼東西都沒有。他晃了晃腦袋，心想這可能是自己剛起床，還不太清醒產生的錯覺。
只是在接下來的洗漱時，他的手似乎也纏上了這樣的東西，但一細看，手上又什麼東西都沒有。難道是睡太多，睡得大腦裡的神經認知系統出問題了？
在吃飯時，他將這事和白敏說了，後者眨了眨眼睛，然後迅速靠近陳賢頌，然後兩人的額頭貼到一起。少女甜甜的氣息撲面而來，陳賢頌看著近在咫尺的美麗臉龐，他的內心產生一種很奇怪的衝動，忍不住在白敏粉色的櫻唇上親了一下。
艾麗絲在旁邊吃著飯，看到這一幕，大叫起來：「你這混蛋，居然敢欺負妹妹……我和你拼了。」
然後艾麗絲和陳賢頌扭打成一團。
白敏呆呆站了一會，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過了好一陣子，陳賢頌才從艾麗絲的「魔爪」下逃生，他頭髮凌亂，氣喘吁吁地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問道：「小敏，我的大腦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白敏一直在出神，聽到陳賢頌的問話，她的身體似乎是抖了一下，然後才回過神來：「沒有出問題，是你的冥思有成果了。你感覺到的那些若有若無，軟綿綿的東西，就是我以前提到過的不明物質，你的腦電波已經能感覺到它們的存在，但要想運用，還需要繼續努力。」
「真的？」陳賢頌跳了起來：「這麼說以後我也能像你一樣飛來飛去了？」
白敏搖頭：「要想運用，可能需要很長很長的時間，我以前也說過，自然人的靈魂和身體高度協同統一，靈魂思維波會嚴重干擾你的腦電波。自然人每時每刻每秒，大腦裡都在思考著數件，甚至數十件不同的事情，只是你自己沒有發覺而已。要想調動身體周圍空氣中的不明物質，需要強大且集中的腦電流。自然人很難做到這一點，因為你的腦電波很紊亂。」
陳賢頌毫不氣餒地說道：「沒事，只要有希望就行，我不相信黑猩猩人害能做到的事情，我們這種進化完全的自然人做不到。」
「還有……小頌，你的……」白敏似乎是咬了一下嘴唇：「你的性壓抑劑可能要失效了。」
「咦？」陳賢頌一下子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