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62 疾風弓騎 文 / 翔炎
062疾風弓騎
烏迪爾氣得話都快說不出來了,羅伯特連連在身後給他順氣,半晌後,烏迪爾擺了擺手,說道:「好了,我沒有事了,去查一下,為什麼澤隴爾突然要讓小頌去學習戰爭學,我總覺得發生了一些我們不太清楚的事情。」
羅伯特領命而去。
兩小時後,已經是深夜了,烏迪爾桌面擺上了一份情報,紙張被羅伯特的汗漬浸得發軟。
「小頌零傷亡全殲了立花刺的騎兵斥候隊?」烏迪爾先是一驚,然後大怒起來:「這個不懂事的小混蛋,發生了這種大事,居然也不提前通知我一聲,讓我去幫他,當我這老師是個擺設嗎?萬一他發生了什麼事,叫我這個老頭子以後怎麼活下去!不行,我非得當面罵一頓這小傢伙才行,氣死我了,羅伯特,備車……」
在椅子上透著大氣的羅伯特蹦了起來:「大人,你別急,陳賢頌閣下這不是沒有事嘛。現在已經很晚了,去灰石村反而會打擾他休息。明天再動身也不遲。」
羅伯特說得有道理,烏迪爾氣得在書房裡來回踱著步繞圈子,最後憤慲地唉了一聲:「這個混蛋小子,氣死我了,真想揍他一頓。」
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時候,陳賢頌被艾麗絲吵醒,他坐在陽台上迷迷糊糊地看著遠處的風景,巴爾夫在他身後說道:「主人,昨天我們在村口附近小樹林發現了一大批戰馬,應該是那群立花刺騎兵的座騎。逃走了一些,我們只抓到三十三匹,主人打算怎麼處理它們。」
「宰了蠟干,給大家改善伙食怎麼樣。」陳賢頌有氣無力地將腦袋擱在欄杆上。
巴爾夫無奈地笑了起來:「太浪費了,一匹普通的馬匹在市面上的價格也能賣到十金幣,這是立花刺上等的騎兵戰馬,如果拉到黑市中,至少三十金幣,賣出去可是一大筆錢。」至於能得到多少錢,巴爾夫算不出來,他不會計算學。
「你能不能幫我把阿歷克斯喊來」陳賢頌突然說道。
巴爾夫不明白為什麼話題突然轉了個方向,不過他還是依言下去把阿歷克斯叫了上來。
「老師。」阿歷克斯上來後行了個弟子禮:「有什麼事吩咐學生?」
陳賢頌打了個呵欠:「你現在乘法口決背得怎麼樣了?」
「已經牢記於心。」
「那老師我考考你,巴爾夫抓到了三十三匹戰馬,每頭戰馬三十金幣,如果我把它們全部賣了,能得到多少錢?」
阿歷克斯想了一下,說道:「老師,能不能給我一張紙和一隻筆。」
「去我房裡,桌上有紙筆,算完了再出來告訴我。」
大概十數分鐘後,滿頭大汗的阿歷克斯走出來,不太確定地說道:「老師,算出來了,九百九十枚金幣,不知道對不對?」
陳賢頌轉過身,微笑了一下:「對了,看來你最近很用心,繼續下去學習吧,潔西卡的功課比你慢,有時間你幫我教教她。」
「是。」阿歷克斯再行了一個弟子禮後離開。
巴爾夫有些羨慕地看著阿歷克斯下樓,陳賢頌看到了對方的表情。他慵懶地盤坐在乾淨的木質地板上,左右微微晃動自己的身體,一幅輕閒的模樣:「巴爾夫,你們六人中,除了索菲婭勉強會算數之外,還有其它人會計算學或者識文寫字嗎?」
巴爾夫搖頭。
「傭兵中,大概有多少人像坎貝爾,還有索菲婭一樣,擁有其它的專長?」陳賢頌問道。
「很少。」巴爾夫想了一會說道:「就算會,也是一些比較簡單的基礎文字。如果知識過關的話,就算是去做貴族的管家,或者記事官,也好過做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死掉的傭兵。像坎貝爾那種一邊做傭兵賺學費,一邊學習的人,並不多。」
「你們想學文字和計算學嗎?」陳賢頌問道。
「當然想,可惜我們沒有錢。知識的費用太貴了,特別是文字,只要掌握文字,就能閱讀書籍,就能學習更多的知識。精通一門文字,是成為貴族的基本條件。」巴爾夫臉上苦澀不已。
「你們想學的話,我和小敏可以教你們。」陳賢頌說道。
聽到這話,巴爾夫臉上並沒有任何喜悅的表情,他反而一臉凝重:「主人,我知道你心地很好,願意無償教我們,但知識太過於珍貴,特別文字。不能隨便傳授文字,想學習文字,必須得付出極大的代價,這是一個不成文的規則。主人還記得小潔西卡的事嗎?阿歷克斯因為支付了一筆金幣,所以他學習文字,沒有什麼人說三道四,但小潔西卡沒有付出任何代價,就能和你學習文字和計算學,那件事固然是灰石村有人在其中搗鬼,但實際上,也是這條不成文規則暴發的一種表現。」
陳賢頌皺眉:「這麼複雜?」
「這也是坎貝爾為什麼只向白敏女士學習計算學的原因。」巴爾夫解釋道:「文字只能掌握在少部分人的手裡,主人有阿歷克斯和小潔西卡兩個學生了,如果我們再向閣下學習文字,極有可能會成為眾矢之敵。」
聽巴爾夫這麼一說,陳賢頌倒是想起來了,書籍中記載黑暗文明時代,貴族為了保證知識掌握在他們這些特權階級的人手裡,很有默契地限制學生的人數,並且將那些偷偷學習文字的平民處死。
陳賢頌明白巴爾夫的意思,如果他們六個傭兵成為自己的學生,學習文字的話,反而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陳賢頌不覺得自己現在能和整個世界的貴族作對,他頗是可惜地歎氣道:「既然文字不能學習,計算學應該沒有問題吧。如果連數都不會算,以後做起事來,會相當麻煩。」
巴爾夫這時終於臉露喜色地彎了彎腰:「這是我們的無上榮幸。」
這時候,索菲婭通通通地踩著樓梯跑了上來:「主人,烏迪爾閣下來了,他似乎很生氣的樣子。」
立花刺北邊境城市利達亞,城主府內。
正廳的牆上,掛著六幅巨大的人物肖像畫,一身淨光重鎧的舒馬赫-多蘭站在掛畫前邊,臉色陰沉,在他前面不遠處,單膝跪著三個黑皮甲的斥候騎兵。
「裡本傑爾被俘虜了,而你們居然不知道敵人是誰?叫什麼名字?」
跪在中間的騎兵斥候滿頭冷汗,他顫抖著說道:「城主大人,隊長讓我們三人留下戒守,所以我們才能逃回來向城主報告這個消息。」
舒馬赫面無表情地擺了擺手:「不用多解釋了,既然是被貴族擊敗,那裡本傑爾不太可能有生命危險,多半是被俘虜了。你們三人退下去吧,自己到軍檢部領罰。」
三個斥候齊齊鬆了口氣,謝過舒馬赫不殺之恩後迅速退離開了城主府。
「伯萊拉達!」
「父親有什麼吩咐?」剛才一直站在旁邊的男青年站前一步,他的身上,穿著一件淡銀色的皮甲,胸前刻著張拉開的紅色長弓圖案。
「拿著我的令牌,帶三百疾風弓騎去把你大哥帶回來,知道到時應該怎麼做吧?」
「如果大哥戰死了,我就踏平那個村子,殺了那個貴族,為大哥報仇。」伯萊拉達沉穩地答道:「如果大哥還活著,我就把他贖回來,然後轉身踏平村子,再把那個貴族俘虜過來,帶給父親過目。」
舒馬赫點頭:「很好,快去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