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大唐順宗(唐朝吳老二)

第一卷 第298章 文 / 淮南老雁

    第298章

    李誦讚許道:

    「不錯,就是這個道理。你小小年紀就有這番見識,若是男子,將來一定是宰相的才幹啊。」

    李誦是在一群封建思想濃重的男人中間待久了,用自己的慣性思維來誇獎幼寧,也沒有注意到幼寧小小的臉上眉毛已經擰成了疙瘩。幼寧想:

    為什麼非要是男子才能有宰相的才幹呢?父皇以前不是說巾幗不讓鬚眉嗎?

    第二天,朝廷正式發佈詔書:

    褫奪田季安官職爵祿,下令四方會討。以檢校司徒同平章事、朔方節度使范希朝為總統官,統領朔方、河東兵馬入易定,會合魏州東面招討、義武節度使同平章事張茂昭部討伐田季安。以河陽節度使烏重胤為魏州西面招討,洛陽都防禦使薛平為副招討。晉成德節度使同平章事王承宗為少保,為魏州北面招討。統歸范希朝節制。

    詔令以左常侍李遜為河北宣慰使,前往成德、易定、橫海、盧龍宣慰將士。以御史大夫段文昌為河東宣慰使,前往河東、朔方、振武、天德撫慰犒勞出征將士。以漵王為河南宣慰使,鄭絪為副使前往洛陽、河陽、昭義激勵犒勞將士。

    令以橫海節度使程權為鄆州北面招討,進軍淄青。下令渾瑊之子渾鎬率領本部第四軍從鄜州移駐河東填補空虛,隨時增援朔方、振武。詔令在關中各道徵集團練三萬人,准許河東節度使於由頁在河東招募團練二萬人,由國庫供養。

    令盧龍節度使同平章事劉濟謹守邊境,嚴防塞外回紇契丹犯境。令振武軍節度使李光進嚴密防範吐蕃回紇寇邊。令太子李純為京西行營副元帥,岐國公李願為副元帥,統領鳳翔、涇原、隴右、邠寧等鎮兵馬,防備吐蕃趁火打劫。分近衛軍一萬人在咸陽立營,號為「精捷」,由右武衛大將軍李文通統領。

    召西川節度使同平章事李絳回朝,任門下侍郎同平章事。李藩罷平章事,出為山南東道節度使。東都留守李巽調任西川節度使,滎陽郡公鄭餘慶為東都留守。

    詔令河東、洛陽、淮南、浙東、浙西等道做好供軍準備。

    這些動作力度不可謂不大,不過這些力度明顯沒有悄悄流傳的天子要御駕東行洛陽來得有震撼力。

    朝廷毅然對淄青、魏博兩鎮同時開戰,這一方面顯示了朝廷絕不對藩鎮妥協的堅強決心,另一方面,也引起了朝野的議論紛紛,長安城裡,隨處可見議論的場面。吐蕃回紇的細作也空前活躍了起來。

    「額的哥,你說朝廷這回能打贏嗎?」

    「怎麼不能?前幾年朝廷不是都贏了嗎?」

    「可是那是這幾年,這幾年朝廷每次打得都是一個,這次一下打倆,能行不?」

    「咋不行哩?你昨晚上也不是一晚上兩個嗎?」

    「說得也是,李師道和田季安那兩個小娘養的,一晚上別說兩個,就是邊上看著一個也幹得過啊。」

    你還別說,李師道和田季安還真的都是小娘養的。不過話說成這樣就有些『淫』邪的意味了。這是秦樓的嫖客利用空閒時間進行的對話,而在那些固定的議論時政的場合,就要正規、熱烈多了。

    取賀知章「金龜換酒」之義命名的金龜坊內,賈島等一干青年士子正在一起激烈討論。賈島一臉蔑視,道:

    「誠然如這位兄台所說,大歷年間代宗皇帝北伐,結果被吐蕃乘機襲取長安,功虧一簣,不得不與河北山東妥協。建中年間削藩結果引發涇原師亂,叛亂四起,互相呼應,最後也是朝廷元氣大傷,平定關中以後再也無力東進,只得維持現狀。可是正所謂此一時、彼一時也,首先朝廷這些年精兵整軍,有強軍數十萬,兵力足夠,即使前線用兵三十萬人,關中也有十餘萬兵可用,不會像大歷年間那樣捉襟見肘,導致長安失守。」

    「其次,朝廷後方穩固。聖天子登基以來,連平四藩,就連淮西痼疾也被蕩平。現如今從益州到梁州,從廣州到襄州,從杭州到潤州,從揚州到洛陽,萬里疆土都是坦途,賢能之人遍佈朝廷內外,猛將精兵陳於四境之上,財賦米糧源源不絕,哪裡是建中年間可以相比的呢?兄台看似世家公子,卻是一點經濟也不通啊!」

    嘲笑聲從各個角落裡響起,一個衣著華麗的公子哥面紅耳赤的在眾人的嘲笑聲中匆匆逃也似的走了,臨行還撂下一句話道:

    「姓賈的,算你牙尖嘴利!你等著!」

    賈島哈哈笑道:

    「就算賈某牙尖嘴利吧,歡迎兄台你回去把牙磨利了再來!別忘了,學老鼠啊!」

    又是一陣哄笑聲響起。賈島心裡舒爽極了,剛要回到自己位置上,一個三十歲左右衣著整潔的男子走到他身旁,拱手道:

    「賈公子麼?請借一步說話!」

    說罷不由分說拽著賈島衣袖出去。這人手勁大得出奇,賈島竟然掙扎不得。到了僻靜處,這人也不管賈島的詰問,道:

    「鄙人冒昧請賈公子出來一敘,賈公子才名鄙人素有耳聞,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只是鄙人竊以為,賈公子今日所做所為實在有些太過了。所以想提醒一下。」

    賈島冷哼一聲,道:

    「多謝先生您了,賈某人不是什麼公子,只是各半路出家又半路回家的小沙彌,實在不值得先生您提醒。就此別過。」

    說罷草草一拱手就要走。這人喝道:

    「賈公子且站住!賈公子飽讀詩書,學貫儒佛,難道不知道禍從口出麼?這些世家公子雖然草包,腹內空空,卻生來高貴,彼此枝葉交錯,互相依賴,賈公子難道不知道得罪了他們一個就等於得罪了他們一群麼?鄙人不是多管閒事的人,只是不忍心公子的才華抱負被一時口舌之快斷送。公子如果覺得鄙人廢話,鄙人就此告辭了。」

    賈島愣愣地站在那裡,仔細打量了一番這個男子,再次拱手道:

    「未請教先生高姓大名?」

    這個人自稱叫丁義,河西人氏,本來出身耕讀世家,後來吐蕃寇邊,習文不成,在長安經商,平素仰慕才子,所以常常到金龜坊這些地方。已經見過賈島幾次了,對賈島非常佩服,所以看今天賈島待人處事有些不大對,才出言提醒。賈島覺得這個叫丁一的說得有幾分道理,不過卻不願意在一個商人面前墜了面子,兀自嘴硬,笑道:

    「我有韓侍郎提攜,怕他何來?」

    丁義的表情讓賈島很有成就感。丁義很詫異的道:

    「韓侍郎,可是名滿天下的兵部韓退之韓侍郎麼?賈公子和韓侍郎是故交?」

    賈島矜持道:

    「也談不上是故交,只是蒙韓侍郎抬愛,時常往來於韓侍郎府上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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