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大唐順宗(唐朝吳老二)

第一卷 第296章 文 / 淮南老雁

    第296章

    田季安不是笨人,馬上回過味兒,道:

    「你是說,即使將來他王承宗投靠朝廷,只要這封書信一出去,他還得乖乖的回來?」

    董書記道:

    「魏王,您想想,不是這麼個道理嗎?皇帝會容忍一個兩面叛臣嗎?」

    田季安:

    「多虧你提醒,你們這些讀書人,就是壞啊!哈哈哈哈!」

    春日長安,本該是生機勃發的,本該是草長鶯飛萬樹生花的,本該人景美人和的,本該是得意輕狂的,可是這一切的「本該」都被本該沒有的壞消息給打破了。人們行色匆匆,猶疑不定,連春光明媚的景象都似乎失去了本身的色彩。

    「報……急報……」

    長長的聲音順著春明大街從春明門一直傳到丹鳳門,從丹鳳門又傳到含元殿,傳到宣正殿,傳到紫宸殿。

    「啟奏陛下,潞州急報,田季安自稱魏王,舉旗造反!」

    歸登急匆匆進來稟告道。

    紫宸殿裡的空氣卻極為安靜,似乎什麼都沒有聽到一樣。李誦站在紫宸殿窗邊,望著窗外滿眼的嫩綠,一言不發。

    太子李純和結束讀書的郯王李經均王李緯立在李誦身後十步處,一句話都不敢出。

    「報……急報……」

    又是長長的聲音順著春明大街從春明門一直傳到丹鳳門,從丹鳳門又傳到含元殿,傳到宣正殿,傳到紫宸殿。裴土自急匆匆步入紫宸殿,道:

    「臣裴垍啟奏陛下,淄青行營報,李師道自稱齊王,公然作反!請陛下論其大罪。」

    李誦依然站在窗前,似乎眼中只有嫩綠,耳畔只有嘰嘰喳喳的鳥鳴一樣。太子、郯王和均王依然立在原處,不由得焦躁起來。在他們邊上,陸贄、杜佑、武元衡、劉昌裔、馮伉、歸登、呂溫等趕來的臣子束手而立。

    「父皇!」

    李純終於忍不住,呼喚了一聲。不過李誦卻依然不言不語,似乎沒有聽到一樣,也似乎在等待著什麼一樣。

    「報……」

    又是一個長長的聲音順著春明大街從春明門一直傳到丹鳳門,從丹鳳門又傳到含元殿,傳到宣正殿,傳到紫宸殿。劉禹錫匆匆步入紫宸殿內,施禮道:

    「啟奏陛下,成德進奏院上王承宗奏章,上書請求為李師道脫罪!」

    陸贄、裴垍、武元衡、李藩四相相繼來到紫宸殿,接踵而來的還有權德輿、程異、呂元膺、柳宗元等一干重臣,都立在太子和郯王、均王身邊身後。聽得劉禹錫報來的消息,不由得都是一怔。小小的議論聲響了起來。李純道:

    「父皇!」

    李誦仍然沒有回應。李經忍耐不住道:

    「父皇,一日三報,情勢危急,該當如何,請父皇示下。」

    李經的聲音似乎叫動了李誦,李誦緩緩地轉過身來。李純依然低首站在那裡,瞟向李經的目光裡卻飄過一絲怨恨。李誦開口道:

    「哦?李忠言!」

    李忠言忙跑了過來,扶住李誦到胡床邊坐下。待李誦坐下,便搬起李誦的腿,放在自己的腿上按摩起來。李誦呵呵笑道:

    「每日忙於國事,不經意間已經是要春暖花開了。一時貪看春色,腿竟然有些麻了。唔,來了這麼多人了,怎麼一個個神色都這麼緊繃著?各位想必也站了許久了,來呀,給眾位卿家看座。」

    語氣間竟然對三鎮的事情毫不上心。皇子大臣們謝過李誦,紛紛坐下,李誦特意招呼老杜佑坐在自己身邊。太子默默坐下,不說話,李經微微看了太子一眼,見李純沒有說話的意思,就站起來鼓起勇氣,道:

    「父皇,剛剛急報連上,孩兒一時情急,呼喚了父皇,打擾了父皇雅興,請父皇恕罪,只是事情確實極大。」

    李誦道:

    「你做的很對。朕不會怪你的(李經:謝父皇),你坐下吧。大家來說說,出了什麼多大的事情呢?」

    這個時候李經就不出風頭了。李純見陸贄向自己看,就清一清嗓子,道:

    「父皇,今日潞州和淄青行營先後上奏,說魏博田季安和淄青李師道這兩個亂臣賊子,居然僭越稱王。而成德王承宗上書請求為李師道洗雪脫罪,三鎮間隱隱然有遙相呼應之勢。兒臣以為事情重大,故而和兩位王弟還有眾位大人請父皇定奪。」

    這麼不聲不響就把李經的事情給攪和沒了。李誦微微皺了下眉頭,問道:

    「這些朕都聽到了。還有其他的消息嗎?」

    翹著架勢居然是一點也不在意。看著李誦的樣子,眾人本來緊張的心也都似乎平靜了下來。劉禹錫道:

    「微臣剛從翰林院那裡過來,還沒有最新的消息到達。」

    李誦點點頭,道:

    「各位卿家,既然目前只有這三條消息,那咱們就就這三條消息說說該怎麼辦吧!」

    怎麼辦,當然不能涼拌了。陸贄望著裴垍道:

    「陛下,這些情況兵部早在動兵之前就已經做了預案,先請裴相公說說吧。」

    不瞭解情況的大臣這才醒悟過來,皇帝之所以不急不躁,原來是因為胸中早已經有了章法了啊。裴垍站起來道:

    「啟奏陛下,依據陛下的吩咐,兵部針對不同的狀況作了不同的準備,現在叛軍情形雖並不明瞭,卻不出陛下當初判斷,臣以為就目前形勢,朝廷應當做的是:首先,請陛下下制,褫奪田季安官職爵祿,定其罔顧皇恩,欺君負國的不赦之罪。其次,請陛下下制,駁斥王承宗不明事理,為逆賊開脫的行徑。並警示他人,不得再言為淄青、魏博脫罪事,以示朝廷必誅二賊的決心。第三……」

    「第三,下詔以河陽節度使烏重胤為魏博節度使,魏州西面招討使,洛陽都防禦使薛平為河陽節度使;昭義節度使郗士美為供軍使;以易定節度使張茂昭為魏州北面招討使,以橫海節度使程權為魏州東面招討使,淮南節度使李鄘為供軍使。」

    李誦接著裴垍的話頭道。接著補充道:

    「朕以為要加個第四,召西川節度使李絳回朝,同平章事。」

    「還有,」李誦頓一頓道,「王承宗不但要斥責,斥責完了還要褒獎。」

    武元衡眉毛一動,陸贄和裴垍卻表態贊同。而李藩卻是不明所以。李誦在心裡喟歎道:

    「同樣是宰相,差距怎麼這麼大呢?」

    其他大臣或者不明所以,不知道為什麼王承宗隱隱然有和魏博淄青遙相呼應之勢皇帝還要褒獎他,或者有所了悟,卻韜光養晦。李誦接著說道: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朝廷對兩鎮用兵,戰線迴環千里,有戰將千員,雄兵數十萬,其中資歷相若、聲望相當、謀略相近之大將不下十人。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彼此之間只恐不能互相甘為驅馳。如不能有一強力主帥坐鎮,協調指揮,號令進退,獎懲督促,臨機決斷,那麼各軍勢必會各自為戰,極容易被叛軍各個擊破,重演當年九節度兵敗洛陽的一幕,所以,朕以為當設一元帥,統領各道兵馬,眾卿以為何人可堪大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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