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大唐順宗(唐朝吳老二)

第一卷 第294章 文 / 淮南老雁

    第294章

    田季安蹭地坐了起來。當明白連張神醫的小跟班都不見了時,他才明白,張神醫真的走了。張神醫是怎麼走的,誰也不知道。但是可氣的是,張神醫就算走了,也沒有便宜他田季安節省下來送過去的倆趙女,還把包括剛買的首飾之類的所有能帶走的財物都打包了。

    田季安氣得從床上跳起來,要把派去監視張神醫的雜役處死,同時派出騎兵四處去找,當然重點是相州方向,田季安派了兩個虞侯去田興那裡問。田季安焦躁的狀態一直持續了半天,直到聽說張神醫在堂屋案上留下一付藥方,田季安才稍稍平復下來。

    總算老子沒白養你這幾個月,還有點良心。

    這個藥方張神醫開得很是盡心,和田季安平時服用的藥大體相同,只是這藥方里多了幾處變化,張神醫註明這分別是針對什麼情況的。知道自己性命有保障的田季安終於徹底安分了下來。張神醫在藥方上留言道:

    「莫要尋我,尋亦不得。白雲深處即是山人所在也!」

    等到天晚,最後一撥尋找張神醫的人,也就是去相州的人從田興那裡回來報告說沒有發現張神醫的蹤跡時,田季安哀歎一聲,在張神醫留下的藥方上回帖道:

    「隨他去!」

    不過田季安內心明顯不能釋懷。幾天之後,那兩個趙女就被田季安賣到了青樓,算是對張神醫的懲罰。

    從此張神醫就音訊全無,再也沒有人在河北看到他的蹤跡。魏博平復後,曾有將領在長安見過一依稀似張神醫的老者,上去問話,老者笑而不答而去。回到河北之後,將領加以宣傳,口口相傳,張神醫就有了神仙的美名。就有愚夫愚婦在魏州、相州城外依據傳說中的模樣給張神醫建了神醫廟,舉凡不孕不育頭疼腦熱都去求拜,據說極為靈驗,因而香火極旺。將近百年以後,才子段成式將這個故事寫入了《酋陽雜俎》中,三百年後,洪邁又把這個故事記載到了《夷堅志》裡。八仙的傳說流傳開後,張神醫又被攀扯到了張果老的身上。

    不過這個時候張太醫一副惶惶然的樣子,並不知道自己將來會有這麼風光。張太醫非常痛恨田季安的割據行為,因為田季安的割據,大唐銀行沒法把分櫃設到魏州來,致使他不得不帶著真金白銀瑪瑙玉器逃亡,雖然在田季安的嚴厲治理下,魏博境內沒有匪盜,但是有時候官差公人要比匪盜厲害幾十倍。直到第二天,張神醫的心才定了下來。這個時候,田季安「隨他去」的指示已經下達,路上的盤查松多了,依靠著田布在路上送給他們的文書,張太醫平安從貝州出境。

    安全之後,路上煩悶的張太醫回答了化裝成跟班的侍衛吳量的幾個問題。吳量問:

    「張神醫(改不過來了),您為什麼要給那田季安定個一月之期呢?您那方子真有效果嗎?」

    張太醫:

    「那方子不過是些滋補藥物,倒是有些滋陰壯陽的功效,要是說治不孕不育,那倒是沒影子的事情。跟田季安定一個月,一是因為那廝是縱慾過度,得休養才能見到效果,常人誰一個月不碰女人不是腎水充沛,火氣十足?二是設個套子給他鑽,說白了,就是讓他憋著,憋得他受不了忍不住咱們好找機會脫身,也把干係給田興他們洗脫掉。」

    聽得吳量是一臉崇拜,不過馬上一個新問題又冒了出來,吳量問:

    「您真會治不孕不育嗎?相州城裡那財主怎麼被您治好了呢?」

    張太醫:

    「嗐,你沒聽說過瞎貓碰到死耗子嗎?那財主腎水已經稀薄,虛的厲害,已經不能生育了。他那老婆懷的,不是他的種,行房日子不對。」

    吳量:

    「……」

    幾天之後,田季安已經把張神醫的事情放到了腦後。他在鄆州的密探刺探出新的情報,說淄青軍中暗暗流傳著一個小道消息:官軍在對淄青軍的作戰中使用了一種威力極大的神兵利器,每次祭出時都會發出極大的聲響,有如雷鳴,有碎人肌骨奪人魂魄的威力。官軍在魚台、金鄉和台前大獲全勝的原因就在於這種神兵利器的使用,私底下,淄青軍把這種神兵利器叫做轟天雷。但是淄青官方竭力否認這一說法,有不少士兵因為傳播轟天雷的消息受到了嚴厲的軍法處置,其中包括從台前縣小河城逃回來的士兵。

    這個消息引起了田季安的異常重視,為了搞清楚到底有沒有這種神兵利器的存在,田季安決定派出自己麾下的高手去淄青。當然,李師道的求救也是一次比一次懇切,唇亡齒寒,為了盡量讓淄青多撐一段時間,田季安決定,再向淄青增派三千士兵。

    士兵好辦,可是派誰去統軍呢?

    田季安正在書房裡讀李師道的信件。從行文看,當初的自信已經從李師道身上消失了,心中急切的懇求讓田季安覺得心裡很舒服,也讓他很擔憂,官軍如此強勢也使他憂心忡忡。當虞侯稟告將領已經到齊之後,田季安收起信件,前往議事。

    「參見相公!」

    剛走進去,將領們就給田季安施了軍禮,田季安笑呵呵地拍拍這個肩膀,跟那個寒暄兩句,才走到自己的胡椅上坐下。掃視了一眼眾將後,田季安道:

    「諸位都是我魏博忠誠之士,我田某人也就不來虛的了。召集大家今天來,是因為某剛剛收到了李師道的一封信。董書記來,給大家唸唸,解釋解釋。」

    立在田季安身後的文官謙卑地從田季安手中把信接了過去,念了起來,邊念邊解釋。當念到:

    「魏(魏博)與齊(淄青)家世雷同,意氣相近。師道才不及中人,屢遭敗績,今齊雖在而亡已近矣。師道失德,自取敗亡,不敢怨天尤人,唯慮齊魏相近,唯恐朝廷平齊之後轉而問道於魏,彼時魏降乎?戰乎?無論降戰,相公豈甘視魏之家廟不保乎?倘相公哀憐師道抑或十二州百姓,師道泣請相公以勇將精兵助齊,齊不勝感激之至……」

    信件解釋完,將領們已經是議論紛紛。田季安端坐胡椅之上,只是冷眼旁觀,待到眾人議論差不多了,田季安自胡椅上站起,勃然道:

    「官軍不過黃河已經二十五年了,現如今天子臨朝,志在四方,西川無罪而伐西川,鎮海無罪而伐鎮海,淮西無罪而吳氏父子梟首長安,李師道無罪而陳雄兵十萬鄆州城下。李師道之後又會輪到誰呢?我田季安身為宰相,又是皇親國戚,有匡扶社稷之責。本相決定起兵自保,各位可有異議?」

    這明顯聽著就是顛倒黑白了,田季安列舉的這些幾乎沒有一個不是滅族大罪,但是眾將都俯身道:

    「願聽相公差遣!」

    田季安的精神猛然亢奮起來,道: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