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大唐順宗(唐朝吳老二)

第一卷 第272章 文 / 淮南老雁

    第272章

    「金二哥,可是額聽說兩位王爺並沒有見到皇上啊。」

    胖子金二撇撇嘴,道:

    「你知道什麼?兩位王爺沒有見到皇上那是因為皇上正在靜養,你可知道,兩位王爺雖然沒有見到皇上,卻見到了幼寧公主,所以才回來的?幼寧公主知道嘛?皇上最寵愛的公主,這次皇上去驪山誰都沒有帶,就帶了公主。」

    呂元膺聞言一愣,隨即找了一張空的桌子坐下。接著下面就有人把他心裡想的問了出來。一個粗豪的聲音道:

    「金二,你以前不過是個混市井的,現在哪裡知道這麼多消息?」

    呂元膺心裡想的正是這事。接受任務後,今天一個下午,呂元膺都在徵調人手,調閱金吾衛和京兆地方的文檔,郯王和均王從驪山回來的事情他還是到天黑才知道的,如何市井流傳這麼廣了呢?正想聽那叫金二的怎麼回答,就見金二對問話的人招手道:

    「你想知道不?來,額告訴你。」

    等那人把耳朵湊過去,金二卻惡作劇般地大聲道:

    「額不告訴你。」

    引得人們哄堂大笑。金二站起身來,道:

    「天色不早。額要回去了,讓開,讓開。」

    說著,連錢也不把,就揚長而去了。金吾衛來的那人低聲對呂元膺道:

    「自從辦了報紙,廢了坊市界限,百姓愛聽時事,這一類人就成了各個酒肆茶肆的寶貝,只要有這些人坐著,那生意都是好得不得了,所以各酒肆茶肆都是求著這一類人每天到點去坐著,把錢都怕人家不收,哪裡會朝他要錢呢?」

    呂元膺問道:

    「那他這消息從何處而來呢?」

    金吾衛那人答道:

    「自從有了這一行營生,這些人便不事生產,每日裡專門打聽這些事情來謀生了。一天裡要跑好幾個場子哩。」

    呂元膺聞言大蹙眉頭,低聲道:

    「你去跟著他。我要問他。」

    金吾衛的那人諾了一聲,悄悄起身去了。呂元膺坐了一會,會賬走人。又去了另外幾家樓肆,果然隨處可見這樣的人。

    十六王宅,李經和李緯自驪山回來後,並沒有各回各家,兄弟倆去了李經府上。不久桂王李綸、和王李綺等幾個成年皇子就來到了郯王府。要說這哥兒幾個膽子也是大的,玄宗以後,諸王居於十六王宅,不准私相交通,已經成為朝廷定制。也是李誦開明,這四五年才逐漸放開了限制,但是這麼多皇子聚到某人府上的,在宮外還真是沒有出現過。自然這消息也迅速傳到了東宮。

    太子李純現在是煩惱重重。作為帝國的儲君,他沒有想到自己遇事居然沒有可以商量的人,真真正正成了「寡人」。

    李純成為太子之後,牢記君子不黨的明訓,吸取了以往太子因為形成利益集團往往死得很慘的教訓,和以前廣陵王府的舊人都保持了距離,也沒有刻意地扶植親近自己的勢力。當皇子們公然舉行集會的消息被報到他案頭的時候,本來心情起伏就很大的李純又激動了起來。今天裡,事情已經夠多的了。

    李純當然可以向宰相們請教,除了王皇后和他本人,宰相們就是知道全部事情的人,但是在潛意識裡,李純還是把宰相們當成是父皇的親信臣子,不敢輕易就自己心裡某些聽起來不夠仁厚的來請教他們,天知道父皇回來他們會不會告訴父皇。從延英殿結束公務去給王皇后請安後,李純就回到了東宮,回到東宮不久,李純就發現寢宮裡似乎少了一個人。直到晚飯時用湯的時候,在一邊服侍的太子妃郭氏才屏退宮女宦官告訴他,今天昇平公主來過。接著輕描淡寫地說道:

    「小顰今日被本宮杖斃了。」

    李純做太子之後,一直以仁德待人,不敢對宮人太過苛刻,唯恐留下暴虐的惡名。他深知雖然自己是皇長子,又立下平定淮西的大功,但是廢立真的就能在一夜之間發生。遠的本朝初年的李承乾、李弘、李賢等太子不說,近的就有自己的父皇,建中年間立下大功,不也是幾度險些被廢掉嗎?所以李純猛然聽得郭氏這麼說,一口湯就全吐了出來,噴在了飯菜上。顧不得擦嘴,李純忙問道:

    「罪過,罪過。你剛剛說什麼?把小顰杖斃了?為什麼?」

    郭氏淡然道:

    「因為她偷了本宮的東西。」

    李純站起來,走來走去,怒喝道:

    「寡人跟你說過多少次,在東宮就要把你的嬌蠻脾氣收起來,不要隨便責罰宮人。可是你,你,你……你居然輕輕鬆鬆就說把人杖斃了,偷東西,小顰跟了你十年了,也沒見她手腳不乾淨過,怎麼偏偏今天長大了(這句話很值得玩味哦),手腳就不乾淨了?再說,就算是偷了東西,理應送到有司問罪,怎麼能濫用私刑致死呢?這是草菅人命!眼下京中暗流洶湧,這事情要是傳出去,該有多少人高興都來不及,等著拿這件事情做文章。這要讓父皇知道該如何得了?你這個太子妃不想當了麼?」

    郭氏輕笑道:

    「只怕是你這個太子位置也不穩當了吧?怕父皇知道,父皇現在在哪裡呢?」

    李純一愣:

    「你什麼意思?」

    郭氏道:

    「我的太子爺,您還想瞞著臣妾吶。臣妾的意思您還不明白嗎?臣妾是說,父皇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裡呢。」

    李純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頹然道:

    「小聲點。你是如何知道的?」

    郭氏道:

    「切,剛剛不知道是誰吼那麼大聲音,生怕別人聽不到的樣子。臣妾怎麼知道的,還不是你那個好小顰說的唄。」

    接著,就把上午的事情原原本本向李純敘述了一遍。最好道:

    「今日臣妾的母親來,太子您又忙於國事,我一個婦道人家,哪裡知道該怎麼辦?一整天都是心亂如麻,把她放在這兒又不是個事情,等到天黑了您還是不回來,臣妾萬般無奈,才忍心……,小顰這孩子,可是跟了臣妾十幾年吶!臣妾本打算再等她長兩歲,找個好人家把她打發了的,誰料到出了這麼一出事情呢?臣妾這心裡,現在還難過兒的。臣妾容易嗎?」

    說罷,竟然抽噎起來。李純早已是手足冰涼,見郭氏哭泣,只好上前撫慰。好容易等郭氏止住了哭聲,才細聲問道:

    「愛妃,剛剛是寡人不好。寡人向你賠罪。愛妃,這事情除了你,公主知道嗎?」

    這是問昇平公主了。郭氏抽噎道:

    「這麼大事情,臣妾哪裡敢跟母親講?不但母親不知道,就是宮內其他人也是沒有一個知道。只是你那貼身的吐突承璀,要提防著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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