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大唐順宗(唐朝吳老二)

第一卷 第199章 文 / 淮南老雁

    第199章

    如今的淮西真是內外交困,吳元慶卻百思不得其解,感到肩膀上的擔子無比的沉重。騎在馬上,吳元慶看著路邊矗立著的一個超大的雪人,不禁喃喃道:

    「早知道如此,就不和朝廷打了,繼續做我的蔡州刺史,該多好呢?」

    正這麼想著,突然覺得面前的雪人對他笑了一笑,吳元慶一驚,以為自己看花了眼睛,停下馬眨眨眼睛剛想再看,就見眼前雪人真的動了,一片碎玉散將起來,一點寒芒透過雪霧向吳元慶胸口刺來。

    「有刺客!」

    「有刺客!」

    少帥吳元慶在探望鄧懷金和董昌齡家人回來的路上遇刺的消息立刻傳遍了在蔡州的淮西高層,等到天亮,蔡州的居民就差不多都從一夜的喧擾和街道上驟然增多的士兵身上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氣味。所幸的是因為天寒夜黑,刺客只刺傷了吳元慶的左肋,一擊不中就飄然而去,但這也足夠讓本來就不安穩的淮西的民心軍心更加混亂了。

    紛紛趕來的淮西文武官員擠滿了吳府,吳元慶陰沉著臉坐在議事廳吳少誠位置的邊上,面前擺著一柄劍,劍身上隱約刻著一個「吳」字。很明顯這是淮西的器具,但是卻不是吳少誠父子的「吳」,而是吳少陽的「吳」。這是吳少誠送給吳少陽的佩劍,是一柄罕見的利器,極為鋒利,所以儘管穿了裘衣,而且套了重甲,吳元慶的傷卻很是不輕。要是刺準部位,少帥只怕就會一命嗚呼了。

    「狼心狗肺的東西,枉大帥和少帥父子為了他們父子婿三人,拋棄高官厚爵,舉三州之兵與朝廷開戰,居然恩將仇報,想要謀害少帥。想是那吳少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害怕少帥會追究他們戰敗之罪,以為大帥昏迷就想乘機奪位,呸,做他的千秋大夢去。少帥是何等英武人物,哪裡能容他得逞?」

    一名文官正在義憤填膺地將推理的方向指向吳少陽翁婿,一名武將就怒氣騰騰地打斷他的話,道:

    「楊大人怎知這是吳將軍所為,而不是朝廷的毒手呢?」

    這姓楊的官員叫做楊元卿,是吳少誠幕府的官員,見武將發問,不禁嗤笑道:

    「孫將軍,這劍是吳少陽的劍,剛剛追捕刺客的士兵來報,刺客從東城翻過城牆而去,東北而去是哪裡?正是洄曲,是吳少陽的女婿董重質駐紮的地方。事情不是很明顯嗎?刺客如果不是吳少陽或者董重質派過來的,我楊元卿才不相信呢。再說了,朝廷又怎能知道少帥會循例去安撫鄧將軍和董縣令家人呢?」

    「可是今天拂曉洄曲來報,董將軍昨夜巡營時也被刺客刺傷,這又怎麼解釋呢?」

    楊元卿臉上鄙視的表情越發讓他顯得欠揍了,他卻混不在意武將們敵視的眼光,繼續說道:

    「這不過是為了自欺欺人,賊喊捉賊罷了,難道各位將軍看不出來嗎?」

    武將仍然想繼續爭辯,可是論辯才他卻哪裡是楊元卿的對手?不多時,就無話可說,望著楊元卿那張越發欠揍的臉,武將忍不住捋起袖子挑起跳起來大聲喊道:

    「你楊元卿不過一介狂生,鳥毛都沒有幾根,靠著大帥憐憫才做了官,卻也在這裡瞎嚼舌頭,小心爺打你個紅的綠的白的都出來!」

    楊元卿是孤兒出生,為人慷慨而有術略,喜歡泛舟江海上高談闊論,人們都把他看作狂生。前年張狂的楊元卿拜見跋扈的吳少誠,對了眼的吳少誠就哈哈幾聲讓楊元卿從布衣直升縣令。局勢緊張時又把楊元卿調入幕府,也曾代表淮西入朝一二次。一個外來的小子,僅憑著嘴皮子就升得這麼快,所以淮西老人大都看楊元卿不順眼,但是說楊元卿鳥毛都沒有幾根,實在是侮辱楊元卿了。楊元卿兒子都有四個了。不過由於其他將領的存在,那武將自然沒有把楊元卿紅的綠的白的打出來,反而被捆了起來。卻把吳元慶的火氣給打了出來。

    自己家裡的武將,卻為了幫著外人說話,要打節度幕府的官員,這眼裡還有少帥我嗎?本來猶豫不決的吳元慶當時就在心中作出了決定。

    後院裡,鮮於熊兒匆匆整理好衣裝,趕往吳少誠的臥房,剛剛小廝來通報,大帥醒了。

    等到鮮於熊兒趕到臥房裡,吳少誠已經又昏睡過去了,服侍吳少誠的小廝告訴鮮於熊兒,大帥吃了點稀粥,留下話,讓召少帥和吳少陽、董重質來見。鮮於熊兒心裡一沉,看樣子,是大帥已經知道自己已到彌留之期,要交代後事了。

    想起剛剛的粉臂,鮮於熊兒不禁乾嚥了一口口水。旋即想到,如果讓吳元慶當上了節度使,那麼自己只怕就再也享受不到這樣的**滋味了。

    「咚咚」的腳步聲在房外響起,是得到消息的吳元慶匆匆趕來,打定了注意的鮮於熊兒一轉身出了房門,攔住吳元慶道:

    「少帥,您來了?聽說您受傷了,剛剛大帥醒來就呼喚您,只是現在大帥又昏迷過去了,還是請少帥暫且回衙,不要進去打擾的好。等到大帥再醒來,小的再派人去請您。」

    鮮於熊兒的表情一如既往的謙恭,吳元慶怎麼也看不出來此刻的鮮於熊兒心裡正在想著他的寵妾。想起確實有許多事情等待自己去處理,吳元慶只得在房外小站片刻,就又抱著胳膊回到衙署去了。望著吳元慶離開的背影,鮮於熊兒喚過一名心腹小廝,耳語了幾句。小廝連連點頭,往院外跑去了。

    「少帥,郾城已失,申州被困,以小搏大,我淮西必敗無疑啊。大帥已然昏迷不醒,無法理事,您要早作決斷啊!淮西上下十幾萬雙眼睛可都盯著您看呢。」

    在屏退了左右的密室裡,楊元卿言辭懇切地對吳元慶說道。吳元慶繼續默默不語,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楊元卿和一邊的節度判官蘇肇交換了眼色,蘇肇道:

    「少帥,申州方面傳來消息,派往申州的援軍接連被打退,嚴秦他們開始大規模調動攻城器械,看樣子,申州是保不住了,而且吳少陽只怕也免不了被擒了。朝廷的詔書裡,是把吳少陽父子婿三人作為首犯,現在吳元濟已經被擒,吳少陽也是朝不保夕,只有一個董重質在洄曲,如果等到官軍拿了吳少陽再圍攻洄曲再做決斷,只怕那時就是朝廷願意,少帥手中也拿不出籌碼了啊!那時少帥和大帥為吳少陽父子婿三人對抗朝廷,身犯重罪,該當如何自處呢?」

    吳元慶明顯已經心動,卻仍然假惺惺地說道:

    「可是吳叔畢竟為父帥和淮西立下諾大功勞,我這麼做,如何對得起吳叔?如何向父帥交待?不是徒讓淮西文武部屬寒心嗎?將來如何統領淮西呢?」

    楊元卿心裡不禁暗暗「呸」了一聲,連淮西能不能保住都不知道,還想著將來繼續統領淮西,做夢吧?不過面上依然是一副焦急的表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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