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歷史軍事 > 大唐順宗(唐朝吳老二)

第一卷 第61章 文 / 淮南老雁

    第61章

    到了長安後,卻不料李誦為了演好昏厥戲,裝了多少天的病,又加上最近事務繁忙,沒來得及接見郝玭。前兩天,李愬親自帶人在長安外抓捕楊志廉手下前去忠州傳令的那兩人,卻逃走了身材高大的那一個,只抓到另一個,那廝雖是軟蛋,卻很會撒潑,死活不肯說是什麼差事。李愬來匯報時,受到李誦指點的苟勝壞壞地給他出了個陰招,果然奏效,招供此去是為了伏殺陸贄。李愬大驚失色,忙入宮稟報,李誦於是命令李願派人前去接應,李願手下舊將在長安多年,關係太多,而此事又機密,只得命郝玭領兵,長安規矩多,郝玭巴不得出去撒回野,於是欣然領命而去。

    此時李誦想起來,不由得笑道:

    「最近太忙,倒是忘了郝玭將軍。有郝玭去接應,陸相必定無事。等他和陸相一起回來,再獎賞他吧。」

    又對李愬道:

    「符直,你的飛鷹衛越來越能幹了!」

    李愬起身道:

    「多謝陛下誇獎!」

    原來薛盈珍之事後,李誦為掌握忠於自己的兵馬,藉機令范希朝整頓左右金吾衛,裁汰老弱病殘,招募精壯,勤加訓練,本來是命李愬協助此事,後來又因思及薛盈珍一事自始至終不在自己掌控中,事態發展只能用機緣巧合來形容。自己雖是皇帝,卻沒有真正終於自己的班底,沒有可靠的情報來源,於是又暗令李愬以金吾衛為基礎,挑選家世清白,年紀較輕,精明能幹,熟悉人情世故的人,於左金吾衛中組建了飛鷹衛,專司查探,監視俱文珍、楊志廉以及舒王的人手,以及追逼劉辟的人馬,都出自飛鷹衛。

    李愬是沙場廝殺的能將,幹這些事情並不在行,只是李誦一時沒有可信任的人,只得交給李愬,並將自己一鱗半爪的理論傳授給李愬,虧得李愬能幹,不過兩個月,飛鷹衛已經初見成效了。不過套用一句話,李愬做這個畢竟不專業,一時的疏忽,還是導致了一場本可以避免的戰事。

    天氣已經涼爽了許多,可是秋老虎依然肆虐。大道旁綠樹蔥蘢,田野裡依舊有農人在勞作,這樣的一副田園景象,讓道邊的一群人中的幾個不由得走了神,在心底暗自醞釀詩句。

    長安城明德門外二十里,長亭外,一群人肅立古道邊,有幾個正手搭涼棚向遠處眺望,人群的最前面站著兩個人,一個身著紫色袍服,一個穿著緋紅色官服,穿紫袍的接過身邊的人遞來的毛巾,正在擦額頭上的汗,而穿緋紅色官服的落後穿紫袍的一個身位,正伸長脖頸向遠處望。

    不多時,一騎快馬從遠處疾馳而來,不多時來到近前,馬上人停住馬跳下來跪下道:

    「稟郯王殿下,權侍郎已到五里外!」

    聞聽此言,站在郯王身後的人紛紛站直,抖擻精神,又有官員上前檢查儀仗儀容,不多時,遠遠地就望見了一隊騎兵,護送著一輛馬車,不緊不慢地往這裡走來。

    來的正是返京的權德輿,而在此等候權德輿的是新封為郯王的李經,和權德輿的門生下屬、禮部員外郎劉禹錫。李誦因為權德輿此去跋山涉水,又孤身犯險,所以命令郯王代替自己出城二十里迎接,以示嘉獎恩寵。其他的人只知道權德輿因為翻越秦嶺時受了寒氣病了許久,所以皇帝表揚他忠心王事,給與特別禮遇,卻不知道權德輿已經不聲不響地幹了件大事回來。

    權德輿的車駕很快到了近前,他已經從邸報上知道了冊立太子的消息,前兩日已經命人快馬將賀表送進長安,也知道李經被封為郯王,此時掀起車簾,看到外面的李經,忙在僕役攙扶下下車來,見禮道:

    「老臣權德輿參見郯王殿下!」

    李經只比李純略小一些,長得也是一表人才,風神散郎,見權德輿如此大禮,忙上前一把扶住,笑道:

    「權大人何必如此多禮?老大人此去一路奔波,甚至翻越秦嶺,以致累出病來,不但小王為大人擔心,佩服大人,就連陛下也感慨大人忠誠,故而命小王代他老人家前來迎接權大人歸京,不知權大人身體安否?」

    權德輿一路顛簸,很有幾分憔悴,果然像生了一場大病一樣,見李經轉述皇帝的關心,忙回答道:

    「多謝陛下掛念,老臣慚愧,此去勞而無功,有負陛下所托,真是愧不敢當啊!」

    「權大人不必如此自責,陛下道,劉辟小丑,跳梁不過幾日,權大人國之良臣,若有什麼意外才是國家的真正損失呢!」

    權德輿聞言一陣感動,李經又笑道:

    「聽說權大人翻越秦嶺時還打了一隻大蟲,真是允文允武,堪稱我輩楷模啊!」

    於是眾人一陣大笑,權德輿素來是文人,此次也英武了一把,見李經這麼說,也覺得極有光彩。

    和李經敘談完,邊上劉禹錫上前見禮道:

    「見過侍郎大人!」

    權德輿與他有師生之情,故而見到權德輿平安歸來,不禁心下高興,因是公事,不便行私禮,所以權德輿也是微微一笑,點頭示意。

    當下眾人見禮之後,劉禹錫就請郯王殿下和權德輿上車,前往太極宮見駕。眾人排了次序,依次前行,迎接的官員中有人發現權德輿一行中有一個奇怪的老人,神情雖然平靜,卻顯得較為激動,在人群中很是突兀。

    「奇怪,真是奇怪。」

    「張大人,您奇怪什麼呢?」

    「哦,王大人,我尋思這個人似乎在哪裡見過。」

    「哪個?」

    姓張的官員剛要指認,老者已經消失在起行的隊伍裡了,只好若有所失的放下手臂。

    將近宮門的時候,姓張的官員突然失聲叫道:「天哪,莫非是……」

    「莫非是什麼?」

    姓張的官員看看周圍的盯著他看的官員,忙把話吞回去道:「莫非我早上出來衙署的門沒關?」

    其他官員聞言,便暗暗鄙視,你區區一個綠袍官員,難道還有自己專門的衙署?連這樣的事都一驚一乍的,還好意思在咱們堆裡混!便把頭扭了回去,這人見眾人不再看他,才舒了一口氣想到:

    「他老人家回來怎麼會夾在權大人的車駕裡?」

    此時,御書房裡,李誦和諸大臣正在議事,現在發言的正是杜佑:

    「陛下,太倉現在有米八十萬石,貯存已經十五年了,東渭橋有米四十五萬石,支給諸軍諸軍都不情願要。今年大豐收,臣想請求暫時停止北河轉運,在靠近河的州府和糴二十萬石,以救農傷之弊。」北河指今內蒙古澄口以下黃河段,和糴原指官府出資向百姓公平購買糧食。杜佑的建議是暫時停止由太倉撥付轉運軍糧,改由政府在沿河州府收購新糧作為軍糧,這樣軍隊不會因為吃陳糧而不滿,也能通過購買糧食避免谷賤傷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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