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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六十三章 波瀾 文 / 被拒寫手

    第二百六十三章波瀾

    這一瞬間所有人都彷彿看到了高月風光的那麼一面,但是沈青操卻看到了另外一面。暗刺既然作為天子暗藏的一把致命匕首,那麼在圖未窮匕就現的情況下,暗中潛伏的危險恐怕遠比表面上的風光來得更重。

    「先生,你是不是看出什麼東西來了?」

    沈青操的眉頭皺起,湯泫銘立刻就看到了,然後臉上的笑容立刻斂去,對著沈青操詢問了一句。

    「殿下,恐怕高月這一次實在太過衝動了,他這般做雖然外邊上看上去風光無限,連天子暗藏的神秘組織都交給他來打理,但是他無意之中將這個組織給曝光出來,那麼天子若是動怒的話,重則人頭落地輕則失去聖眷。」

    沈青操趕忙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作為幕僚他有責任義務將自己的推斷告訴自己的主子。

    「高月這一次看來真的是急了一些,不過我也能夠理解他的心情,如果沒有高先秦的話,恐怕就沒有如今的高月,並不是說高月不優秀,只是一個人無論如何的優秀,想要年紀輕輕的就成就一番事業,必須要有貴人相助,毫無疑問高先秦就是他的貴人。他的心情我是能夠理解的,所以無論如何高月這種人都值得我去佩服。高月這一次雖然觸怒龍顏,但又何嘗不是我的機會,我只需幫襯一把,到時候若是二十三弟也為他說話的話,我也算是給了他一個人情,日後若是二十三弟有幸上位的話,我也有一條後路。若是二十三弟不願意為他出頭的話,日後高月必然寒心,如此俊傑若是能夠吸納進來,日後將是我的一大助力。」

    湯泫銘沉默了小片刻之後,開口同沈青操說道。湯泫銘確實是一個有胸懷的人,雖然說他的考慮之中很大一部分看中了高月的能力,但是要知道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無故無辜對一個人好,高月算起來是二十三殿下的人,湯泫銘在他即將落難的時候就已經有扶持幫襯他一把的意思了。

    「殿下仁義。」

    沈青操也是因為這一點所以才願意緊隨湯泫銘的步伐的,那一本充滿了血腥的歷史書裡邊不知道記載了多少兔死狗烹鳥盡弓藏的慘案,沈青操不希望自己默默付出大半生之後,最終落到這麼一個下場,所以他當初在選擇效忠對象的時候,也是經過千挑萬選的,說實話當初湯泫豁表現的絕對要強過湯泫銘的,當時湯泫豁也是同沈青操伸出橄欖枝的,但是沈青操最終還是選擇了當時這個並未曾顯露鋒芒的八皇子。

    「這件事情就交給先生去處理了,到時候需要我怎麼做,先生您告知我一下就好,這高月能夠爭取就盡可能的爭取,就算沒有辦法爭取過來,我們也同他這邊處好關係。」

    湯泫銘還有一個優點就是,他能夠放權,沈青操雖然沒有任何的官職掛在身上,但是八皇子的下屬對於沈青操都十分的恭敬,雖說其中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沈青操的才華折服了他們,還有更加重要的一點就是沈青操手中確實握有實權。

    「是。」

    沈青操也沒有過多的廢話。

    另外一邊,湯泫彧這邊也已經知道了高月在暗中掌握暗刺這個事情,湯泫彧知道這個事情後,第一個反應就是憤怒,因為這一段時間湯泫彧為了彌補同高月這邊的隔閡,同高月透露了大量秘密,兩個人的關係也確實緩和了不少。但是高月並沒有將掌握暗刺的消息告訴湯泫彧,湯泫彧第一個反應就是高月欺騙他,他自然憤怒了。

    「高月,我以國士待之,你為何沒有辦法以國士待我呢?」

    這是湯泫彧面色鐵青的同陸強說了一句,這一瞬間他同高月好不容易再次維繫起來的關係再次崩塌,很多東西建設起來有一個艱難的過程,但是破壞起來往往只需要一個小小的瞬間就足夠了,湯泫彧同高月兩個人的親密關係就是這般。

    「殿下,高將軍想來不是不願意告訴,恐怕是天子不讓他將這個事情透露出來。」

    陸強立刻就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了,湯泫彧並不是一個沒有容人之量的人,但是湯泫彧同高月這邊的關係相對的複雜一些。高月算起來的話應該是湯泫彧最早的班底,昔日也被湯泫彧倚重為臂膀,但是因為時間空間的關係,這樣的關係出現了疏離,後邊高月的強勢崛起,讓湯泫彧再次看到了高月的重要性,經過兩個人有意的去維繫之後,兩個人的關係再次恢復到原先的地步,甚至一定程度上還要超出了原先,但是當高月暗中掌控暗刺的事情暴露之後,兩個人關係再次出現了破裂的跡象。

    「先生,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但是我不喜歡被欺騙。」

    湯泫彧如何不明白現在高月對於他的重要性,但是他心理上還是有些難以接受的,湯泫彧同湯泫豁又有所不同,湯泫彧最開始的時候對於皇位是沒有念想的,或者說他不敢去想,所以在自身的定位上他同湯泫豁這邊的心態又不一樣。湯泫豁從一開始就把自己定位成了孤家寡人,所以他同他的下屬沒有任何的感情,更多的是一種利用。

    「殿下,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陸強心中只能夠歎息,這個世界上沒有十全十美的東西,他也十分清楚湯泫彧同高月的關係恐怕會再次僵化,他現在能夠做的也僅僅是試圖去彌補了,但是想來是很難彌補了,他現在只能夠是走一步看一步,盡可能不讓兩個人的關係進一步僵硬。

    「嗯。」

    湯泫彧點頭應了一聲,但是目光的冷漠之色卻是一閃而過,當然他眼中的冷漠之色不是針對陸強,而是針對高月。

    除了湯泫銘、湯泫彧這邊在討論這個問題之外,還有不少人關注到了這一件事情,這一夜注定不是一個普通的夜晚。

    一個黑暗的密室之中。

    「該死怎麼會這樣,那該死的高長鳴竟然如此不小心,竟然把自己給暴露出去,自己暴露出去也就算了,竟然還我們的大本營都被人端掉了,要不是我們見機的早,恐怕這一次我們都要交代在那邊了。」

    暗刺聯手獵鷹端掉的賦頌在京都之中大本營,他們一開始意識到事情不對的時候就逃跑了,否則的話他們恐怕都交代在那裡了。但就算如此,賦頌這一次也受到了近乎毀滅性的打擊,賦頌之中高層除了那麼一些人逃出來,其餘的高層以及中層骨幹全部交代在那裡了,經過這一次的打擊之後,恐怕他們很久都緩不過氣來。

    「我們能夠逃出來就已經是太大的幸運了。」

    另外一個聲音心有餘悸的回復一句。

    「該死,這個地方我們也不能夠久留了,我們趕緊離開,保不準他們就順籐摸瓜找上來了。」

    第三個聲音響了起來,然後密室之中的聲音不再響起。

    「該死。「

    等到半個時辰之後,刺目的光芒照耀進入密室之中,然後是一聲咒罵聲,顯然他們是來遲一步了。

    高府。

    高月一覺醒來已經接近第二日的正午了,任雨璇早就已經醒來了,等到高月醒來的時候,她正笑顏如花的在旁邊擰著毛巾,她原先還想著準備叫高月喚醒,沒有想到高月倒是自己先行醒來了。

    「洗個臉吧!」

    任雨璇溫柔的坐到了高月的身旁,然後將夏青準備好的衣裳為高月穿上,那溫柔如水的模樣,就如同剛剛做了新婦一般。

    「嗯。」

    高月一臉幸福的模樣,從任雨璇的手中將毛巾接了過去。在任雨璇無微不至的照顧下,高月熟悉完畢,然後兩個共進了一個早餐。而就在高月沉浸於溫柔鄉的時候,外邊卻是狂風暴雨一片。賦頌的大本營被端了,那麼裡邊絕對有大量的資料沒來得及來處理,要知道賦頌之中可是吸納了不少的會員,朝堂之中的官員也不是沒有賦頌的人,這些機密到了極點的資料出現在天子的面前之後,天子的憤怒是可想而知。天子當場就將手中的大筆揮灑了數次,然後意味著有數個家族將在天子的怒火之中被抄滅。

    這裡邊不僅僅牽扯到了京官,地方官之中更是被滲透的十分的厲害,此時憤怒到了極點的天子,並沒有少的手軟,一道道聖旨下去,意味著無數的人頭即將落地,然後刑部的人馬不斷的在京都之中奔走這,一道道的聖旨八百里加急朝著南商的四面八方而去。

    從今天早晨霧氣還沒有完全散盡的時候,宮門之後就開始有大排的囚犯跪倒在青石板上,那閃爍著寒芒的長刀,在寒冷的清晨裡顯得更加的冰寒,等到冰冷的長刀落下之後,一大排的人頭瞬間落地,熾熱的鮮血瞬間噴濺起來,那溫熱的鮮血在半空之中就立刻冰冷,等落到地面沒有多久就凝結起來了。這樣殘忍的畫面不斷的再上演著,男女老少的頭顱鮮血將這片廣場給充斥滿了,剛開始的時候還有不少膽大好事的人來圍觀,但是隨著掉落的人頭越來越多,場面上的血腥程度越來越濃烈,圍觀的人越來越少,就連那些劊子中都有不少人雙手開始顫抖起來。

    「天子一怒流血漂櫓,不是寡人無情,是你們自己該死。」

    湯勝在清楚不過,今天他下達的旨意將讓多少的家庭家破人亡,但是他又沒有任何的選擇,這些人竟然膽敢生出謀反的念頭,若是不用重刑來懲罰他們的話,日後恐怕就會如同韭菜一般割了一茬又是一茬,唯有以絕對的鐵血將他們全部扼殺,日後所有人想到今天的場面就會害怕,他們就不敢亂來。

    湯勝手中雖然沾染滿了無數的鮮血,但是他絕對不是一個嗜殺的人,甚至他是一個稍有的明君,但是有些東西不是他能夠掌控的,有些時候有些人他也知道他們是無辜的,但是為了大局,這些人又不得不犧牲,他也曾經彷徨迷茫過,但是經過了年輕時期的年輕彷徨之後,他變得更加的理智了,但是隨著年歲的增長,他的理智已經無法將感性壓制的死死的。

    「高月,你讓寡人失望了,先秦跟隨我身邊數十年了,就算是一條狗也是有感情的,更何況我們兩個情同手足,你不曾來請示我也就罷了,無論如何你也要將事情的影響降到最低,如今寡人隱藏了數十年的底牌被你曝光出來,你讓我如何處罰你才好呢?」

    湯勝自言自語著,湯勝對於高先秦的感情是毋庸置疑的,愛屋及烏之下對於高月也有著別樣的感情,否則高月縱然有經天緯地之才,湯勝也不會這麼照顧他。但是高月這一次辦的事情確實觸怒了湯勝,要不是因為高先秦的情分還在的話,恐怕湯勝都不會有任何的猶豫。

    「哎。」

    自言自語之後,湯勝獨自一人站在窗口,看著藍天上的雲卷雲舒,然後他感覺自己身上一陣陣的寒冷,那是孤單的寒冷。這種寒冷並不是溫度上的寒冷,而是那種情感上的寒冷,如今的他真的感覺自己是孤家寡人了,身旁連一個能夠說話的人都沒有了。也許是因為這樣的原因,站在窗口半個小時之後,湯勝重重的歎息了一聲,然後坐回了位置上,看著上等宣紙上寫著高月的兩個字,提起手中的狼毫,終究是沒有劃下去。

    這個流血日,必然要在歷史的長河之中留下重重的一筆。

    第二日早朝。

    高月昨日一夜都同任雨璇膩在一起,高先秦的仇算是報了,所以也就有了心情談情說愛了,任雨璇自然十分的憐惜高月。所以今日高月前來上早朝可謂是紅光滿面,上朝的路上大大小小的官員都友善的同他打招呼著,高月心情十分的好,自然是一一回復。

    昨日的事情高月已經聽說了,其實當賦頌的大本營被他們拿下的時候,高月就已經預料到了會是這樣的局面。

    早朝上主要的問題都是圍繞著昨日發生的一切,經過昨天的清洗,朝堂之中的官員竟然銳減了三十分之一,三十分之一,可不是一個小數目,意味著有將近十個官員捲入了這一次的漩渦之中,然後全家被抄滅,更加重要的是,這些被抄滅的官員中有數名背後都是一個大世家,如此一來事情就變得有些複雜了。

    一個個的官員紛紛上奏要求嚴懲這些同逆賊有所關聯的家族,這一瞬間他們的立場十分的統一,因為天下太平才能夠給這些大世家帶來更多的利益,亂世的衝擊對於一個世家的影響是巨大的,雖然亂世之中也充滿機遇,但是他們三十年前剛剛經過一場大動亂時代,就未來數十年內他們都不希望陷入太大的動亂之中。

    「這個賦頌必須拔除,謝宋的餘孽必須清楚。」

    湯勝最終將一切敲定,謝宋的餘孽他絕對是要處理掉的,不將這顆毒瘤清理掉的話,對於整個南商而言都是一個極大的禍害。

    「陛下英明。」

    百官紛紛附和,這個決定從一開始就已經是定局了,這個時候若是有什麼人敢跳出來說反對意見的話,恐怕立刻就被打上賦頌的烙印,到時候的下場可想而知。

    「高將軍今日可有來上朝?」

    等到將具體的事情敲定之後,湯勝略顯疲倦朝著龍椅後邊倚靠了一下,等略微休息片刻之後,這才再次直起身子然後問道,他的眼睛已經有些老化了,玉階之下百官林立,他已經無法清晰的分辨出那一個人是高月了。

    「臣在。」

    高月趕忙出列,本來他將高長鳴揪出來為高長鳴報仇,再加上將賦頌這個組織的大本營端掉應該是大功一件,但是不知道高月總覺得哪裡好像疏忽了,就在剛才靜靜的聽他們的討論,高月這才醒悟,他一個不慎之下,確實將暗刺這個神秘的組織給暴露了,這一瞬間他立刻流下了一身的冷汗。

    「高將軍察覺剿滅逆賊有功,賜黃金五百兩、綢緞三十匹……」

    很快羅貴秀略顯尖細的聲音響起,雖然那賞賜的物品十分的長,但是都是身外之物,繼承了高先秦的家產之後,這些財物對於高月而言沒有太多的吸引力,也就意味著湯勝的封賞根本就是走一個過長沒有太多的實際意義。

    「多謝陛下。」

    高月心中不好的預感越發的濃烈了,但是他並沒有表現出來,單膝跪下領賞謝恩。能夠站在這邊的官員,除了有限的那麼幾個之外,恐怕大部分的都是人精,他們發現了這出乎他們預料之中的封賞之後,立刻就開始若有所思了起來。

    高月靜靜的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臉上不見絲毫的波動,目光淡然的直視前方,一直等到下朝。

    高月的人生走到這裡,似乎有將要有曲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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