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三十六章 不可自拔 文 / 被拒寫手
第二百三十六章不可自拔
不得不說高月是十分聰明的,上位者無論他的心胸如何的寬廣,但是在權利上他是不會有任何的退讓的,湯泫彧現在對於一些繁文縟節看的還並不是太重,但是不代表他日後也一樣不看重,湯泫彧對於高月還是十分滿意的,一個有能力並且懂得進退的屬下對於他而言是十分重要的。
如今的湯泫彧已經不是三年前的湯泫彧了,這三年的時間裡他較之昔日更加的活躍了,也確實結交了朝中的不少權貴。湯泫彧的雖然在眾皇子之中並不屬於被特別看好的,但也絕對不是那種清水衙門被拋棄一旁無人問津的冷宮皇子,其實湯泫彧如此倚重高月還有很重要的一點,那就是高月背後的高先秦可是當今天子的影子,作為天子的影子那麼他的一舉一動在很多人的眼裡必然是飽含深意的,高月如此堅定的站在湯泫彧的身後,那麼在很多人看來這裡邊必然有高先秦的影響,如此一來湯泫彧的身價自然是水漲船高。再加上高月是最早一批跟隨自己的人馬,湯泫彧若是不對他加以倚重的話,恐怕很多人都不會願意跟隨他的左右,畢竟跟隨一個兔死狗烹的主子並不是一件什麼幸運的事情。
湯泫彧同高月聊得非常的開心,上一次湯泫彧雖然主要精力都在高月的身上,但是免不了要照顧羅靜才等人的情緒,今日人數不多自然的也就同高月聊得開心。不過很快就有客人陸陸續續的來了,湯泫彧皇子的身份如果親自去迎客的話,恐怕有些失了體統,作為湯泫彧的左膀右臂,高月自然的兼任起了半個主人的身份,開始在太白樓的門前迎客,自然的湯泫彧讓心腹太監跟隨在高月的身旁,告知高月來人的姓名職位等等,高月倒也借此機會認識了一些新面孔。
很快客人都來齊了,畢竟東道主是湯泫彧,這些客人可不敢施施然的而來,讓湯泫彧等待他們的道理,況且湯泫彧這次請的人不少,高層中層官員都有,若是不慎讓自己的頂頭上司等待自己的話,一旦被人惦記上了,恐怕日後免不了被穿小鞋,自然的是早早的就趕來了。
宴會上高月倒也看了不少的熟悉面孔,不過這些人昔日裡同高月稱兄道弟,但是此次高月同秦王這邊鬧了矛盾,這些人立刻就不見蹤影了,顯然他們覺得彼此之間的那些單薄的交情並不值得在這個時候冒頭,畢竟高月這一次的對頭可不是一般人,那可是南商的王爺。當然高月並沒有因為這件事情而冷落他們,作為半個東道主的高月在宴席上還是十分活躍的,同這些久違的「朋友」更是把酒言歡,當然他心中真正的想法如何那就不是別人能夠知道的了。
如今的高月已經不是昔日的高月了,友情這種東西很多時候本來就是利益的一種體現,他們彼此雖然有些交情,但是這不算深厚的交情他的這些朋友自然是不願意拿自己的前程甚至整個家族作為賭注的,隔岸觀火是他們最好的選擇。高月心中也是能夠理解的,但是理解貴理解,但若是彼此之間沒有絲毫的隔閡,那必然是騙人的。不過彼此之間也不需要因此而劃清界限,畢竟彼此之間還是有利用價值的。
不過總的來說整個場面上的氣氛還是相當不錯的,宴會結束之後湯泫彧徹底的醉倒了,然後在心腹太監的照顧下送回了宮中,高月則留下來送客,事實上高月自己也喝的有點高了。
送完客之後,高月就沒有其他的事情了,此時一個身穿黑色勁裝的男子出現在他的身後,男子的身形頎長面容冷酷,給人一種難以接近的感覺,更加重要的是他身上有一種銳利的氣場,彷彿任何靠近的人都會被他攻擊一般,這個人就是湯泫彧同高月提到的殷墟。
殷墟一個奇特世家出身的男子,武學在這個世界之中已經流傳了數千年,但是殷墟他們鑽研的武學同高月他們的又有所不同,高月他們的武學是戰場上的那種搏殺之術,追求的是霸氣簡單,殷墟他們研究的武學可以說更加的藝術甚至說是一種技藝以及道的體現。
一般來所這種家族出身的人是不會為名利所縛的,高月不知道湯泫彧是如何拉攏住這個殷墟的,當然高月也沒有知道的必要,他需要做的是將這個殷墟帶在身旁。
曹文華幾個人今日也喝了不少的酒,一行人此時也疲倦了,應酬式的飲酒並不是一件痛快的事情,帶著醉意一行人乘騎上馬車朝著高府的方向而去。
馬車行駛到半路的時候,原本安靜坐在馬車前邊的殷墟眉頭突然皺了起來,手掌本能的落在了腰間短刀的刀柄上。殷墟善使刀,他一共有三把刀,一把長刀背在後背上,腰間又掛有兩把短刀。馬車依然朝著前邊行駛著,等到馬車又走了百米左右,殷墟這才將握在手中的刀柄給放開。
「好敏銳的直覺。」
等到高月的馬車走遠之後,黑暗之中一個輕輕的呢喃聲響起,若是高月在這邊的話,定然會十分驚詫的,因為這個聲音的主人正是高月的老朋友羅蒲柳。
高月的馬車雖然奢華無比,但是馬車一路的顛簸還是讓他感到了深深的疲倦,等到回到高府之後,他的腦袋已經有些昏沉了,夏青四個丫鬟趕忙伺候高月休息,不過今日讓她們十分難受的是,無論高月走到哪裡,面色冰冷的殷墟都會跟隨在身旁。夏青四個丫鬟顯然對於這個突然出現的護衛十分的不感冒,立刻就讓人前去尋找高長鳴了,高長鳴也不敢自己下決定,趕忙前去詢問高先秦的意思,高先秦聽到之後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表示他知道了,高長鳴見此也就明白,高先秦默許了高月這個貼身護衛的存在。
等到高月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的,高月昨日喝醉了,夏青並沒有為他梳洗,直接將他扶到了床上休息了,此時起身他感覺整個臥室之中都瀰漫著一股濃烈令人作嘔的酒味,他皺著眉頭起身。
「少爺,您醒啦!」
春萱守在高月的身旁可謂是寸步不離,就是隨時準備著高月醒來之後,伺候高月梳洗等。春萱滿臉笑容的同高月問了個好,然後拉了一下床頭的一條細細的繩索,繩索直接勾連臥室外的一個銅鈴鐺,銅鈴鐺一響外邊的丫鬟就知道高月起身了,自然會送來梳洗的用品。
「你起來了,我去休息一會兒,若是要出府記得叫我。」
高月隨意的洗了一把臉以及刷牙了一番,然後準備前去沐浴,他渾身上下都瀰漫著一股酒味。高月從臥室走出來之時,殷墟聲音平淡的同他說了一句。從昨天夜裡到現在殷墟眼眸都沒有閉過一下,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但是他終歸是人,睡眠還是少不了的。昨夜是高月醉了,作為貼身護衛他自然是死守他的身邊,現在高月醒來了,再加上還是在高府之中,安全並沒有絲毫的問題,殷墟自然也要趁機休息一下。
「有勞了。」
高月雖然是昨日才同殷墟認識的,但是高月對於殷墟的性格還是十分瞭解的,殷墟這種人十分的簡單爽快,沒有必要嬌柔另作。
「嗯。」
殷墟點了點頭,然後徑直離開了。
「少爺,他是什麼人,怎麼這般?」
春萱他們同高月相處的時間也不斷了,也知道高月並不是刻薄之人,再加上她們的年歲也不大,多少還是有一些好奇之心的,對於老爺會默許這個突然出現的貼身護衛,她們還是抱著很大的好奇心的,或者說她們也感覺到了一絲危機感,在這種大院之中成長的她們,十分清楚主人對於自身的寵愛同她們在這個大院之中的身份地位息息相關。
「呵呵,一個武道家。」
高月覺得用武道家去形容殷墟並沒有錯,他們這些人彷彿天生就是為了武學而生一般,除了傳宗接代之外,他們所有的熱情都投入到了武學的鑽研之中。
「哦。」
春萱沒有聽說過武道家這個名詞,但是又多少從高月的口吻等明白一些含義,然後呆呆的點了點頭。
在秋桐、冬凌兩個丫鬟的伺候下,高月洗了一個百花浴,當然真正的百花是沒有,但是一二十種的花還是有的,等到沐浴出來之後,高月整個人都瀰漫著一股花香。
此時高月臥室所有的門窗紛紛被打開,被褥等都讓下人收去洗滌了,房中點起了天然的檀香,濃郁的香味迅速將酒味給驅散掉。
高月並沒有回到臥室,而是去同羅靜才等人一起吃了個午餐,吃完午餐之後高月徑直去尋找任雨璇,他今日並不打算繼續外出了。
任雨璇坐在荷花塘中央的小亭子中,淡淡的檀香在亭子內燃起,她撥動著琴弦,動聽的音樂在荷塘之中蕩漾開來。
秀兒今日倒是沒有隨同在任雨璇的身旁,任雨璇有輕微的潔癖,她的衣裳等都需要秀兒親自清洗,斷然是不會交給府中的其餘下人去清洗的。
任雨璇彈琴向來都是很投入的,再加上高月的腳步聲十分的輕,高月都走到她的身旁了她都沒有察覺到,等到她一曲彈奏完畢之後,突然發現自己的身旁多了一個人,頓時被嚇了一跳。
「今日怎麼有空過來我這邊。」
任雨璇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她是一個十分知足的人,這一段時間雖然車馬勞頓十分的疲憊,但是能夠同愛郎常常親熱,對於她而言就是大大的幸福了。
「今日不打算出去應酬,到你這邊走走,想問問你呆的習慣不。」
高月笑了笑,他倒是沒有花言巧語去哄騙任雨璇,雖然女子都喜歡聽好聽的話。
「一切都還好,但是總感覺少了一點什麼。」
任雨璇笑了笑,這高府之中吃穿用度無一不是精挑細選,但是任雨璇總是感覺少了一點什麼。
「是不是少了一縷溫馨的感覺。」
高月開口了,其實再同高先秦將所有的一切說清楚之前,高月也覺得這高府之中缺少一點東西,那就是對於這個府宅的歸屬感一種家的感覺,但是同高先秦的那一次聊天之後,他心中最後一縷的疑惑消失之後,那種歸屬感就一點點出現了。
「嗯。」
任雨璇點了點頭,身形朝著高月靠了靠,讓自己整個人倚靠在高月的懷中,然後望著空蕩蕩的荷塘。
「有些東西我現在不方便告訴你,日後你就會知道了,等過段時間之後,我同義父商量一下,將我們兩的婚事給辦了。」
其實高月這段時間也在考慮任雨璇的事情,他覺得自己該是時候給任雨璇一個名分了,雖然任雨璇從來沒有同他提過這件事情,但是作為一個男人,他該擔當的責任終究是要擔當起來的。
「你同她說過了嗎?」
任雨璇口中的她自然是謝雲蘊,謝雲蘊雖然同高月關係不睦,但是謝雲蘊可是高月明媒正娶的妻子,如此重要的事情自然是要詢問她的意見。
「我會同她說的。」
高月不知道謝雲蘊到底會有怎樣的反應,但是無論如何,任雨璇的名分他是給定了,這是他心中的底線。
「嗯。」
任雨璇其實對於謝雲蘊並沒有太大的惡感,雖然當初兩人相見的時候,謝雲蘊頗有一種高高在上盛氣凌人的味道,但是任雨璇也不是那種小氣之人,將心比心之下她倒也沒有對謝雲蘊產生任何的怨氣。
兩個人擁抱在一起,輕聲的說一些體己話,中途秀兒過來了一趟,只是遠遠的看到兩個人擁抱在那裡,也就安靜的退開了。高月同任雨璇溫存了一整個下午,等到黃昏降臨的時候,兩個人一起到那小山頭上看了一個日落,等到他們回來之時秀兒已經準備好了可口的晚餐,吃完晚餐高月同任雨璇依依不捨的分別了。
建功城之中,建功城有條不紊的發展著,這個城市在經歷過戰火的洗禮之後,再次爆發生機之後,他的成長速度是毋庸置疑的,作為昔日的雲州城的大才女此時也終於有了用武之地。任雨璇隨同高月前往建鄴城的事情並沒有瞞住謝雲蘊多久,高月從頭到尾也沒有特意的去隱瞞,謝雲蘊知道之後心情可想而知,不過謝雲蘊也沒有多說什麼,隨後的時間裡她都將自己的精力投入到了建鄴城的發展之中。
不得不承認,謝雲蘊確實是很有才華的,若非女兒身的話,恐怕以她的才華雖然不敢說封侯拜相,但是造福一方倒也沒有太大的問題。謝雲蘊表現出足夠的才華之後,王少陵等人很快就被她的魅力所征服了,心悅臣服的承認了謝雲蘊嫂夫人的身份。
在這一段時間裡,謝雲蘊盡可能的讓自己忙碌起來,不去思索太多關於她同高月兩個人的事情,因為每一次想到那惱人的事情,她的心情總是不知覺的低落下來。她知道她真的已經沉淪了,她知道那個昔日被她所看不起的男人,如今以一種偉岸的姿態進入了她的內心,她的內心已經烙印上了他的身影,無力再去擺脫。
當她聽聞鄭英章的死訊之後,她就開始為高月擔憂了起來,那幾天的時間裡她都沒有睡好覺,最終寫了一封書信送往雲州城之後,她的飲食休息這才略微恢復正常,但是她的四個貼身丫鬟明顯的感覺到謝雲蘊臉上的愁雲多了起來,就連忙碌的工作都沒有辦法遮掩住了。畢竟高月這一次的對手是秦王不是別人,哪怕是聖人都有親疏之分,作為天子的弟弟,那麼正常人的思維都是天子必然要袒護秦王,高月立刻就落入了下風,再加上秦王的手段通天,在眾王爺之中可是那種手握重權,以絕對強勢鎮守西方令西蜀數十年不敢寸進的強勢人物,這讓謝雲蘊如何不擔憂。
關於謝雲蘊同高月兩個人私人情感上的問題,謝雲蘊其實已經低頭了,從她從謝府離開隨同高月前往建功城的時候就意味著她在低頭了,但是她終究是沒有辦法把自己的姿態放的更低一些,若是當時她沒有顧忌任何的顏面,直接同高月將一切的事情挑明來說的話,恐怕就不會有今日的困擾。而高月自然的也有做的不足的地方,他的心中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芥蒂的,畢竟昔日在謝府之中的生活,給他的心中留下了一定的陰影,或許這一縷的陰影並不算太大,但是謝雲蘊的高傲終究是刺傷了他,高月或許理智上沒有將謝雲蘊的高傲打得支離破碎的想法,但是他的潛意識之中恐怕會有,他並沒有就此同謝雲蘊妥協,也許就是想要讓謝雲蘊的高傲徹底破碎。
愛情就是這般惱人,縱然是聖人恐怕也要陷於其中不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