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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一十六章 博弈 文 / 被拒寫手

    第二百一十六章博弈

    建鄴城。

    鄭英章的死確實引起了不小的震動,畢竟大多數的人都清楚鄭英章代表的是什麼,但是這場震動很快就過去了,當然所謂的過去只是從水面上轉移到水面下罷了。鄭英章如果擺脫開秦王王妃侄子的身份後,並沒有什麼惹人關注的。因為這個話題又涉及到秦王的名聲,所以眾人都不好太多的去議論,他們不去議論的話,那麼自然的表面上也就平靜了下來。

    不過建鄴城這邊的輿論平靜下來了,但是雲澤州這一代的輿論卻是沒有平靜下來,也不知道是誰在暗中興風作浪,竟然傳出秦王準備要對高月等三人動手的言論,這個言論很快就受到了當地人的反彈,要知道的鄭英章現在在他們的眼中就是惡魔,就是統治階級之中的魔王,他強搶民女無惡不作,這些民眾立刻就將矛頭指向了秦王,當然明面上他們還是不敢非議秦王的,但是的含沙射影自然是免不了得。這進一步將高月他們同秦王的關係推向了緊張話,高月他們最開始鼓動散發流言的目的僅僅是為他們的造勢,讓他們站立在道義上邊,但是他們並沒有真的打算同秦王不死不休,現在他們頗有些騎虎難下的味道了。

    鄭英章的死,可以說一定程度上點燃了南商之中的內部矛盾,因為這個時候很多人心中已經開始了選擇,因為這些政客意識到了一場風波的到來,一場朝堂新貴同舊有勢力的碰撞。

    「倒也執著。」

    御書房之中湯勝看著跪在窗外階梯上的武陵郡主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自從鄭英章的死訊傳到建鄴城之後,武陵郡主每日都要進宮前來尋找湯勝,請求湯勝將殺人兇手高月繩之於法。她的無理請求自然被湯勝所駁回,要知道縱然是高月將鄭英章打死,到了高月這個級別,想要定罪的話也是需要一整個流程程序的,正所謂無規矩不成方圓。更何況在天子的眼中,高月根本就沒有什麼罪過,鄭英章這種人在湯勝的眼中本就是品德敗壞之輩,這種人少一個他還更加清靜幾分。

    不過武陵郡主也是執著的人,湯勝將她的請求駁回之後,她就每日跪在御書房的石階上,每日都是如此,無論是颳風下雨,每日都要跪上幾個小時。當然她的膝蓋上自然不會沒有任何的貓膩,否則就算是鐵人也受不了,她的膝蓋上早就繫好了丫鬟為她縫製的軟袋,軟袋之中都是上好的棉花十分的鬆軟,縱然如此三個時辰下來也夠她受的。

    武陵郡主這般做很重要的一點就是造勢,當然也不能否認她心中確實對於高月恨到了極點,她原先同高月發生衝突後就對高月沒有任何的好感,如今在加上同她一起長大如同自己哥哥一般的鄭英章的死,她心中對於高月恨到了極致。鄭英章窺視曹詩珊沐浴這是他最大的污點,這一點已經無法洗清了,武陵郡主現在能夠做的就是用自己的行動來博取一些同情,借此來抵消這一污點,她的算盤打的倒也不能說不精,但是這些小心思如何能夠逃過湯勝的眼眸,他一開始就開出了武陵君主的算盤,甚至從他一得到鄭英章的死訊之後,他就開始了他的佈局了。

    秦王就是一隻猛虎,一隻有能力噬龍的猛虎,也許湯勝這裡神龍他沒有膽量,但是很難保證湯勝這只神龍隕滅之後,新生的蛟龍能夠洞察他的野心,能夠抵擋住他的攻勢。

    「高翁,看來這個高進學也是個瘟神,走到哪裡都要在那裡鬧出一點風波來。」

    看了一眼武陵郡主之後,湯勝回過頭來到他的龍椅上,坐回龍椅閉上眼眸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對著高先秦調侃道。整個南商也只有一個高先秦能夠有資格接受他的調侃,其餘人恐怕此時都已經誠惶誠恐了,高先秦的面色卻依然不變。

    「年輕人,精力太甚了一些。」

    高先秦的回答模擬兩可,總的來說頗為為高月洗脫嫌疑的味道。年輕人點出高月的年紀,二十歲出頭正是熱血澎湃的時候,這個時候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再正常不過,立刻看到窺視自己朋友的色狼一不小心將他打死之類的,精力過甚將他的瑕疵所掩蓋。

    「你倒是油滑,還和我玩起道道來了的,你說我這一次拿高月當過河的卒子是對還是錯。」

    湯勝眼眸立刻張開,眼眸之中充滿了精光,說實話就算沒有鄭英章這件事情出來,也總會有事情出現,因為湯勝已經感覺到自己身體在每況愈下,他要趁著自己還能夠翱翔的時候將秦王這只猛虎的利爪給砍斷,讓他做一直沒有爪牙的猛虎。所以說高月將鄭英章打死的事件,也不過是恰逢其會罷了。

    「年輕人鋒芒太露了也不是什麼好事,磨練磨練倒也不差,更何況有您在他的身後,只要保證他的生命無憂,又去那裡尋找這麼好的磨刀石來給他磨練呢。」

    高先秦十分清楚高月爬升的太快,朝堂之中很多人都感受到他帶來的威脅,龍驤軍等軍隊更是對高月十分的不滿,甚至有人揚言高月是靠著高先秦才爬到今天的位置的。當然這也是他們酒醉之後的言論,否則借他們幾個腦袋都不敢隨意的說這一句話,只要天子一天不倒,高先秦高翁的身份就一天穩固,他的權勢就能夠通天,雖然他不敢光明正大的對這些人動手,但是他只需要時不時的下幾個絆子,就足夠他們喝一壺的了。

    「你的算盤倒是打的響,好人你去做反倒是讓我做壞人了,不過也好,秦王這塊磨刀石給他磨礪完之後,日後想來也能夠如意圓轉得去面對那些豪族的發難,日後這大好河山終究是他們年輕人的天下。」

    湯勝笑罵一聲道,事實上他並不介意做壞人,因為他已經開始做壞人了。做好人壞人在他看來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高月必須能夠在這場大風浪之中再次成長起來,日後他才能夠將這片江山交給他來輔佐。湯泫彧的性格太軟了一些,做一個盛世帝王倒也不差,但是南商的現狀是外有強敵內有矛盾,所以他需要一個強勢的鷹犬,為他掃平一切敢於阻擋他前進的障礙物。

    「呵呵。」

    高先秦笑了笑,湯勝從來就不會做虧本買賣的,看似他湯勝做了壞人,但是下一次最大的好人定然不會是他高先秦,而必然是在最為危機危難的時候,湯泫彧將會出手,他隨同湯勝這麼多年了,湯勝心中的想法多多少少還是懂的一些的,當然有些東西心中明瞭即可,沒有必要說出來罷了。

    「你這隻老狐狸,就知道瞞不過你,這一次彧兒也許要好好磨練磨練,要讓他明白帝王家中無親情。」

    湯勝前半句還是笑著後半句目光之中就充滿了冰冷銳利,帝王家中並不是真的沒有任何的親情,只是當誘惑力足夠大的時候,這些親情將會被殘酷的現實所淹沒罷了。昔日的秦王同他出生入死,兩個人不知道多少次在必死的危局之中一同殺出一條血路,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在面對這張龍椅的問題上,兩位親兄弟開始展開了黑暗之中的博弈了。

    「殿下宅心仁厚,恐怕不忍同室操戈。」

    高先秦十分清楚湯勝想要扶湯泫彧上位,就是因為湯泫彧本身沒有太大的野心,縱然掌握了權勢之後,也不會對他這個老父親下手,經過了湯泫豁之事之後,湯勝對於權力的控制欲越來越強了,他的戒備之心也越來越重了。

    「到時候他就明白了,有些時候有些東西是沒有任何選擇的,要麼被殺要麼殺死別人,在生與死之間的抉擇,再軟的心腸也會硬起來的。」

    沒有任何一個人天生就是冷血無情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環境早就的,想要走向通往權利巔峰的這條道路,那麼遍地的荊棘是無可避免了,兵鋒殺戮以及鮮血也是無可避免的,也許是別人的也許是自己的。

    「嗯。」

    高先秦點了點頭,湯泫彧已經沒有任何選擇了,湯勝已經在他的身上傾注了太多東西,所以無論他願不願意,他都必須按早湯勝的手中的操控的線走下去。

    「高翁,你好好的開導武陵郡主一番,就說寡人會秉公處理此事。」

    其實天子的手諭早在今日早晨就出了京城了,高月的身份都非同小可,反觀鄭英章此人排除秦王的關係之後又籍籍無名,按常理來說這樣的案件直接當地處理,但是明眼人都看出來,若是當地直接處理,謝維洪絕對是站在高月這邊的,從程序上來說又這樣的小案件大理寺又沒有插手的必要,所以最終的裁定權就直接跑到了天子的手中。天子的手諭就是將讓一干涉案人員全部請至京城,然後由大理寺這邊調查審理。

    「是。」

    高先秦從御書房之中退了出來,朝著武陵郡主走去,說實話從客觀的角度來看,武陵郡主還是十分優秀的一個女子,外貌美麗氣質高貴雖然在地位不及她的人面前顯得高高在上之感,但是這並不能否認她身上那種高貴的氣質,還有就是她是一個頗有心機的女子,她並不是那種只有外貌而沒有內涵的女子,琴棋書畫算不上樣樣精通,但是樣樣都有所涉獵,心思又十分的細膩。

    當然這樣的女子,若是一般人娶回去恐怕根本就駕馭不了,要麼她的對象是那種性子柔弱,家中的一切實權都掌握在她的手中,要麼就是那種比她還有優秀的男人,徹徹底底的將他給吃死。

    連續跪了幾天,並且一跪就是數個時辰,血液自然是不會通暢,武陵郡主現在正咬著牙忍著痛苦。其實湯勝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意無意的離開御書房,並且他離開的時候那些太監護衛也會隨之離開,當然他們並沒有真正離開,只是來到武陵郡主視線的死角,這樣的話就能夠給她一些休息的時間,她是很有心計的女子,自然明白這是聖上特意給她休息的時間,否則連續跪三個小時,縱然有軟袋墊著,血液不通暢之下,也會出現問題的。

    「高翁。」

    武陵郡主看到高先秦走了過來,連忙恭聲道,雖然她心中不免對於高先秦有所恨意,正是因為高先秦的存在,所以她才對高月有所忌憚,否則的話以她的性子早就對高月下手了,她並不像得罪高先秦,因為她不想為她的父王招惹麻煩。不過她是一個有心計的女子,十分清楚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雖然心中對於高先秦並沒有絲毫的敬意,但是還是表現出一副恭敬的模樣。

    「武陵郡主,聖上讓老奴轉告您,聖上他已經下了手諭,讓大理寺徹查此事,大理寺必然會秉公辦理。」

    高先秦伸手前去攙扶武陵郡主,武陵郡主自然順勢起來,剛才她可是跪了近一個時辰,此時感覺雙腿都不像是自己的了。高先秦將武陵郡主攙扶起來之後,這才開口說道。

    「聖上聲明。」

    聽到高先秦的話,武陵郡主的臉立刻就白了幾分,她對於自家表哥的性子在瞭解不過,強搶民女什麼的也不是第一次了,所以窺視曹詩珊沐浴的事情斷然是沒有錯的。鄭英章的死因,她其實心中也已經有底了,謝維洪的做人她還是有所耳聞的,謝維洪願意站在高月這一邊,那麼鄭英章的死因定然就是被毒蛇的毒液所殺,那麼大理寺徹查此事秉公辦理,就等同於鄭英章白死了,這並不是她要的結果。但是她也十分清楚,這是天子最後的通牒了,她若是繼續這邊跪下去的話,恐怕將會引起天子的反彈甚至憤怒,到時候情況會更加的糟糕。

    武陵郡主走了,也許是接受不了這樣的答案,也許是因為雙腿的血液循環還沒有完全的恢復。她離開的時候,身形有些左右搖擺晃蕩的感覺,在高先秦注視之下一步步的離開了皇宮。

    武陵道。

    鄭家原本在武陵道之中並不是什麼顯赫的家族,但是如今鄭家在武陵道之中算是那種跺跺腳就能偶讓整個武陵道都震上一震的家族了,一切的由來都是因為鄭家出了一個好女兒,秦王的王妃就是出於鄭家。

    秦王王妃這幾天的心情十分的糟糕,因為她最寵愛的侄子被人殺了,是的被人殺了,在她看來鄭英章是被高月他們殺死的,若是高月他們一開始就積極營救而不是毆打鄭英章的話,那麼鄭英章是不會死的。

    每個人站立的立場不一樣,他們所思考問題的角度以及方法是不一樣的,這個時候若是有人去同王妃說:王妃你思考的角度錯了,鄭英章是偷窺在前,這才召來毆打的。那麼相信這個人會很榮幸的成為王妃的出氣筒,等待他的將是王妃的憤怒。

    在鄭王妃的眼中,鄭英章偷窺曹詩珊沐浴不過是雞毛蒜皮的小事,看了也就看了,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實在不行的話就娶過來給鄭英章做偏房得了。鄭英章原先玩弄過不少官家女子的感情,最後都是這般處理的,其中不少女子的父親巴不得能夠抱上秦王的大腿,自然是樂意的很,又有一些也能夠打掉牙往肚子裡邊吞。

    鄭家人剛開始的十年之中倒也在埋頭發展,並沒有顯現出太過的跋扈,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當鄭家在武陵道之中的實力不斷的攀升,隨著鄭家的人不斷的進入武陵道之中的軍政,隨著大量中高層官員的出現,隨著鄭家官二代的成長起來,鄭家開始越發的跋扈了起來,可以說在武陵道之中除了皇族之外,就沒有他們鄭家不敢惹的,就沒有他們鄭家想要的而得不到的,也正是因為如此,當鄭英章的死訊傳來的時候,鄭家人當時會是何等的反應,在他們看來高月根本就是在挑釁他們整個鄭家的威嚴,他們憤怒了,但是高月的身份又擺在那裡,他們又不敢隨意的出手,所以他們全部跑去同王妃請命了,現在也唯有王妃能夠為鄭家討回公道了。

    王妃是鄭家的人,心裡邊自然是向著鄭家的,這幾天的時間她也不知道同秦王哭訴了幾回了,不過在尺度上她拿捏的非常的准。武陵郡主就是鄭王妃所出,同她的女兒比較起來,鄭王妃的心機更深何止一成,她在尺度上十分懂得拿捏,也十分清楚秦王的喜好,這是是她正妃的位置為何穩如泰山的緣故。

    此時鄭王妃居住的庭院之中,鄭家有頭有臉的人都集聚在這裡了,對於他們而言,不讓付出一定的代價,他們鄭家的威嚴將會掃地,這些年來的跋扈張揚的生活,讓他們的眼中已經沒有了天完全是一副目中無人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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