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九章 目眥盡裂 文 / 被拒寫手
第一百八十九章目眥盡裂
謝雲蘊雖然將自己封閉在自己的繡樓之中，但是她也多多少少從家人匆匆忙忙的身影，以及他們臉上掛著的焦慮感受到了一種不安的情緒，只是現在的她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心思主動去過問這些東西。
「聽說北齊已經打到了秦淮城了，老爺最近正在為這個煩心呢，家中的族兵也全部抽調去迎敵了，聽說姑爺現在是建功水軍的主將了，還帶著六千人馬剿滅了北齊七千人馬，如今又牽制住了北齊的八千人馬，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想來也不輕鬆吧。」
謝雲蘊的貼身丫鬟棋兒正同丫鬟詩兒說到，她們當初確實是十分討厭高月的，她們的討厭更多的源之於她們的主人謝雲蘊，隨著謝雲蘊心態的變化，她們對於高月的態度也逐步的變化。作為下人她們沒有什麼選擇的餘地，或則說作為貼身丫鬟，她們就是主人的影子，必須懂得主人的喜好，否則一旦失寵，她們的結局將是悲慘的。
棋兒、詩兒之所以能夠知道這麼多，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謝昇平將其中一些消息散播開來的，建功水軍失利的事情想要遮掩是遮掩不住的，畢竟有那麼多的逃兵出現，那麼這時候鼓舞士氣就變得十分重要的，高月以六千人馬剿殺對方七千人馬，然後又牽制住對方八千人馬，這樣的戰績不可謂不成功，自然的也就成為了宣傳的重點。
「嗯，聽說北齊的破南水軍十分的厲害，否則的話也不可能擊敗我們大商四大水軍之一的建功水軍，甚至連建功城都被他攻破了，哎，要是這秦淮城再被北齊攻破的話，恐怕北齊就會直接打到我們這邊來了，城中都有不少人開始變賣田地，準備離開雲州。」
詩兒也不無擔憂的說道，秦淮城若是被攻破的話，那麼北齊下一個目標就是雲州城了，雲州城中的兵馬都已經抽調到了秦淮城去抵擋北齊的進攻，那麼也就意味著現在的雲州城處於比較空虛的狀態之中。
「是啊！希望秦淮城能夠抵擋住北齊的攻勢。」
棋兒她們雖然沒有見識過戰爭的殘酷，但是道聽途說來的重重恐怖的場景，還是讓她們的心中充滿了無窮無盡的畏懼之心。
「局勢真的變得這麼糟糕了嗎？」
就在棋兒詩兒相對沉默的時候，謝雲蘊的聲音突然響起來了，她確實沒有想到局勢已經變成了這般模樣，她在自己的婚姻出現危機之前，並不是現在的這幅模樣以及現在的這種性格，當時的她優秀的如同鳳凰高高在上，她可以算得上心高氣傲並且本身也確實十分的優秀。
「小姐。」
棋兒、詩兒兩人確實沒有預料到她們的小姐會突然的出現，趕忙對著謝雲蘊一個萬福。
「把你們知道的事情都說一遍。」
謝雲蘊心中充滿了自責，如今戰局吃緊，恐怕她的父親已經愁白了頭了吧。自己的弟弟又離家出走了，至今都沒有任何的消息，自己又如此的不爭氣，心中立刻就充滿了愧疚之心，這一瞬間昔日的謝雲蘊又有回歸的跡象，臉上的麻木以及死灰之氣開始消失，堅毅之色開始一點點的浮現在眼眸之內。
「小姐，十餘天前北齊的破南水軍突然發動對於建功水軍的襲擊，建功水軍毫無防備之下大敗，然後退守到建功城，但是在此期間損失慘重，隨後退守建功城之中。破南水軍並沒有因此而罷手，繼續強攻建功城，建功城的高層在得知城池無法守住之後，將建功城放棄，然後逃亡，破南水軍趁勢攻破建功城。破南水軍攻破建功城之後，又揮軍朝著秦淮城而來，老爺已經讓謝升通帶著五千的族兵前去鎮守秦淮城。就在破南水軍前往秦淮城之時，受到了建功水軍新主將高月的突襲折損了七千人馬，隨後他又將破南水軍的八千人馬引開，其餘的破南水軍已經展開了針對秦淮城的攻城戰。」
棋兒、詩兒自然不敢有絲毫的隱瞞，你一言我一語的將事情的經過給說了一邊，只是在說到高月的時候，兩個人都本能的看了謝雲蘊一眼，然後趕忙將頭給低下去，發覺謝雲蘊沒有多說什麼，這才繼續說下去。
「我知道了，你們都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謝雲蘊心中不可能沒有絲毫的苦澀，高月這才幾年這就坐到了建功水軍主將的位置，這樣的爬升速度，恐怕就連他的父親都有所不如，她發覺自己同這個世界隔絕太久了，有些信息已經遠遠跟不上了，她需要獨自一個人靜一靜，將其中的一起思緒給捋順來。
謝雲蘊受到謝昇平的熏陶，對於戰事多多少少還是瞭解的，六千人馬對抗一萬五千的人馬，其中充滿了巨大的風險，她心中對於高月起了一絲擔心之色，但是她又很想將這一縷擔心給掐滅掉，可是她無論如何都擺脫不了，彷彿魔咒一般。
謝雲蘊靜了一刻鐘之後，然後離開了她的繡樓，朝著謝昇平書房的方向而去，她覺得這個時候她必須承擔點什麼。
在謝雲蘊前來謝昇平書房的時候，謝昇平正在書房之中默默的寫字，每逢大事需靜氣，謝昇平當他感受到自己的思維或者情緒出現紊亂的時候，他都習慣性的去書寫，這樣的話能夠平復他紊亂的心緒。
「爹爹。」
謝升起帶人前去秦淮城支援謝升通了，謝升起不在更沒有人敢阻攔謝雲蘊的步伐，謝雲蘊直接來到了謝昇平的面前，謝昇平正好也到了收筆的階段，見謝昇平收筆完工，謝雲蘊立刻輕聲喚了一聲。
「蘊兒。」
謝昇平沒有預料到謝雲蘊會出現，這段時間的事情太多了，他都沒有時間去顧及自己充滿心事的女兒。
「爹爹，孩兒不孝。」
謝雲蘊卻是直接跪倒在了謝昇平的面前，眼眸之中立刻有黃豆般大小的淚珠滾落在那略顯蒼白的臉龐上。
「傻孩子。」
謝昇平將謝雲蘊從地上抱了起來，臉上充滿了憐惜之色，謝雲蘊的婚姻走到今天，謝昇平他本身就有很大的責任。
「爹爹，現在的局勢真的如同外邊傳言的那麼糟了嗎？」
謝雲蘊將自己的臉龐埋在她父親的懷中好一會兒，等到她自己的情緒平復下來之後，她離開了父親的懷抱，將面上的淚痕抹去，然後問到。
「嗯，主要是看高月能否將那八千人馬繼續拖住，若是能夠繼續將那八千人馬拖住的話，秦淮城這邊抵擋住破南水軍的攻勢並不是不可能，再加上你起叔後邊這邊帶去的五六千人馬，想要擊退破南水軍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高月這邊先是同破南水軍的七千人馬苦戰，雖然取得了勝利，但是他們的損耗也是十分大的，後邊又被破南水軍的八千人馬追擊，至今沒有任何的消息傳來。」
謝昇平將他心中的憂慮說了出來，八千人馬說多不多說少不少，如果多八千人馬投入到對於秦淮城的攻城戰之中，恐怕秦淮城很快就會被攻破。
「他不會有危險吧？」
謝雲蘊原先還以為棋兒她們的消息有誤，要知道同樣是水軍，以六千人搏殺對方七千人，本來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將對方的七千人搏殺完之後，依然能夠牽制對方的八千人，這就顯得有些神化色彩了。
「難說，為了將這八千人馬引開，他帶人衝入了深山老林之中，斥候根本就得不到任何有關他們的消息。」
謝昇平實事求是的說道，謝雲蘊的模樣顯然是想通了，謝昇平心中由衷地高興，若是故意去遮遮掩掩反倒是不美。
「秦淮城能夠抵擋住北齊的進攻嗎？」
謝雲蘊繼續問到。
「以現在兩軍的兵力來看，秦淮城想要抵擋住北齊這邊第一波的攻擊並不是難事，但是北齊這邊好不容擊穿我們大商的東邊戰線，增兵是必然的。想要真正抵禦住北齊的進攻，必須將破南水軍的進攻擊退並且將建功城反攻下來，憑借建功城的高大城牆，倒也有五成的希望抵擋住北齊的攻勢。」
謝昇平心中充滿了無奈，要不是建功水軍的無能，有建功城作為倚靠的話，他現在根本就沒有這樣的煩惱。
「我聽說高月如今取代了袁天華，成為了建功水軍的主將是真的嗎？」
謝雲蘊想通之後，也不再特意去避開關於高月的話題了。
「嗯，是天子的密令讓他暫代建功水軍主將一職，不過他要是能夠擊退北齊的進攻的話，有高先秦為他周旋，想要將代領兩個字去掉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謝昇平也是後邊才知道高月的手中竟然有天子的密旨，雖然他的心中有一些不舒服，但是也沒有太多的負面責怪高月，畢竟權利場上隨意的信任別人，很容易就將自己的一切所葬送。
「爹爹，我有什麼能夠幫助你的嗎？」
謝雲蘊發現謝昇平的兩鬢已經開始有白髮滋生了。
「呵呵，只要你想通了，就是給予爹爹最大的幫助了。」
謝昇平十分開心的說道，作為一個父親他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女兒一直沉淪在那種悲傷的氛圍之中，謝雲蘊能夠想通比得到什麼金銀珠寶都讓他感到開心。
就在謝家父女兩個人討論戰局的時候，北齊這邊又組織了五千的人馬朝著建功城的方向而去，他們是破南水軍的第一批援軍，他們的目的是協助破南水軍撕破南商的一切防禦，最終攻入大商的腹地，將攻入北齊腹地的南商軍給逼回來，並且趁機大肆破壞一番，重創南商的經濟等等，讓南商耗費大量的時間在休養生息上，然後北齊日後就有能力將南商吞併。
在北齊增兵的同時，謝升起也帶著五六千人馬朝著秦淮城的方向而去，他們的目標不單單是協助秦淮城抵擋住北齊的進攻，若是可以的話盡可能的消滅掉北齊的有生力量，讓北齊沒有能力繼續南侵。
雲州城同秦淮城的繼續較之秦淮城同北齊的距離近了一倍不止，謝升起帶著人馬來到秦淮城的時候，破南水軍的援軍還不知道在那裡，而此時破南水軍正針對秦淮城發動猛烈的攻城戰。
謝升起沒有絲毫的猶豫，立刻就帶領著他的士兵朝著破南水軍衝殺而去，見到援兵前來，秦淮城之中的守軍卻是將城門打開，然後曹文華、李世清二人帶著人馬從城內衝殺出來，原本想要趁機衝入城中的破南水軍被一一斬殺。
謝升起這只援兵的到來，對於秦淮城守軍氣勢的鼓舞是毋庸置疑的，兩軍合兵之後，並沒有一下子進入秦淮城之中，反倒是聯手朝著破南水軍衝殺而去，破南水軍不敵，被打的節節敗退，聯軍在取得一定戰果之後，並沒有魯莽的繼續追擊，而是井然有序的退回到了秦淮城之中。
有了謝升起這只隊伍的加入，秦淮城這邊守軍的人數立刻就超過了破南水軍，再加上謝升起同謝升通的作戰方式完全不同，在經過一番休整之後，謝升起立刻就整合了秦淮城之中所有的士兵，然後放棄了對他們有利的守城戰，反倒是朝著破南水軍衝殺而去，破南水軍此時正在休整，他們沒有預料到秦淮城守軍方面的作戰方式會如此大的變動，倉促應戰之下，最終又是敗退。
謝升起這邊並沒有就此鬆手的意思，命令大軍繼續逐步推進，逼迫破南水軍不斷的敗退。最終破南水軍徑直被逼回到建功城之中，謝升起也命大軍在建功城城外安營紮寨，若非他們沒有攻城器械，再加上建功城的城牆高大，恐怕謝升起會直接下令攻城。
經過秦淮城這邊的一戰，破南水軍從兩萬多人直接下滑到一萬一千人，損失頗大。南商這邊也折損剩下一萬五千人，不過圍城的只有一萬兩千人左右，其餘由謝升通帶領三千人留守秦淮城，那追擊高月進入深山老林的八千人是一個不穩定因素。
可以說從高月剿殺破南水軍的七千人馬之後，破南水軍高昂的氣勢就受到了打擊，特別是當他們從秦淮城一路被追殺到建功城後，他們的士氣已經變得十分的萎靡。
不過這一切都同高月沒有任何的關係，高月根本就不知道秦淮城這邊的戰況，南商這邊已經佔據了一定的優勢，在這個不大的村落休息一夜之後，他開始準備前去尋找破南水軍，他希望盡可能的將破南水軍的力量蠶食掉，這樣的話南商這邊的壓力就會大為的減輕，還有就是放任這一隊南商士兵在大商的腹地，並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他們造成的破壞恐怕會是巨大的，這並不是高月願意看到的情況。
經過一夜的休息，他們的體能已經完全恢復過來了，傷病則繼續留在村落之中養傷，其餘的士兵在高月的帶領下，離開了村落朝著他所猜測的方向而去。
破南水軍這邊殘剩的三千餘人，他們追擊的方向出現了一定的偏差，出現了一個名為蘇子村的村落，他們先是謊稱自己的建功水軍的人馬，但是又村名認出了他們的身份，他們立刻就展露出了猙獰的面目，揮起了他們手中的屠刀開始屠殺這些無辜的村民，然後將婦女給生擒活捉，歲數過大的被他們給殺死了，其餘哪怕是幼女都被他們給輪姦了一遍，不少幼女被他們活生生的折騰死，吃飽喝足玩膩了他們美美的休息了一晚。
嘗到了甜頭的破南水軍如同癮君子一般，一些性慾強烈的士兵又將那些存活下來的婦女為玩耍了一遍才將他們殺死，然後他們朝著從村民空中逼問出來的下一個村落而去，也許是因為獸慾得到了發洩，他們數天來的疲憊瞬間消失一空，臉上泛著精光朝著下一個村落而去。
高月的猜測並沒有錯，破南水軍他們確實是來到了蘇子村這一代，但是他確實沒有預料到，破南水軍會做出如此喪盡天良的事情來，他目眥盡裂恨不得將這些破南水軍全部活剝了。
「追上去，活剝了這些雜碎。」
高月的聲音略帶嘶啞，他用最大的肺活量去咆哮著，這一刻他恨不得化身成為修羅，將這些破南水軍的士兵一個個給活剝了，將他們的靈魂放在地獄火上煎熬。
南商這邊的士兵也全部紅了眼，他們可以想像如果這些村民是他們的親人的話，那麼他們現在該是則呢樣的一副心情，他們將手中的兵刃揚起然後瘋狂的咆哮。
這一刻他們帶著仇恨，他們瘋狂的朝著破南水軍離開的方向而去，這一刻人數的差距已經改變不了他們要殺死對方的決心了，這一刻他們入下山的猛虎一般，帶著銳不可當的氣勢而去。
而破南水軍帶著他們的憧憬，朝著新的村落而去，根本就沒有感受到危機正在朝著他們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