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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五章 裂痕 文 / 被拒寫手

    第一百七十五章裂痕

    謝雲蘊看著高月越發冰冷的瞳孔,她感覺自己的心彷彿被一把銳利的長刀一刀一刀得割裂了一般。當日洞房花燭夜之時確實是她的錯,但是這一年多近兩年苦苦的等待,難道不足以彌補自己的過錯嗎?

    當謝雲蘊看到自己說到任雨璇之時,高月越發冰冷的眼眸,謝雲蘊感覺自己那滿是傷口的心房,跌到了北方冬日裡的冰寒水中,一點點的沉入谷底。

    「心疼了嗎?」

    謝雲蘊的臉上已經掛滿了淚水,帶著淒慘的笑容,謝雲蘊帶著嘲諷的口吻說道。

    「她是妓沒有錯,但是她比這世間大多數的女子都要來到乾淨,無論是**還是靈魂。」

    高月冷冷的說到,他此時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謝雲蘊對他態度的轉變,昔日謝雲蘊根本就不理會他去吃喝嫖賭,彷彿他的一切都同她沒有任何關聯一般,但是現在為了任雨璇,卻表現出一副癲狂的模樣。

    「呵呵,你的意思是說我不乾淨了?」

    謝雲蘊此時是敏感的,很容易就將高月話中的意思給曲解,她臉上的淒慘笑容更盛兩分,然後冷冷的說道。

    「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想要告訴你,他不是你所認知之中那種妓,她乾淨的如同一朵白蓮。」

    高月的聲音之中的冰冷之色略微淡了一些,雖然他還是沒有感覺到謝雲蘊對他態度的變化,但是第一次見到謝雲蘊這般淚流滿面的模樣,他終究是不忍繼續傷害她。

    「蘊兒,回去靜一靜吧!」

    謝昇平終於開口了,感情這種東西十分的複雜,他雖然有心為兩人解開死結,但是現在看來,兩人的死結是越打越死,目前想要解開並不現實。

    「你既然那麼想娶她,那麼你索性把休書給我一封吧!從此之後,你我再無關聯。」

    謝雲蘊宣洩之後,也不想繼續多說什麼,正所謂哀大莫過於心死。

    「好。」

    長痛不如短痛,高月略微頓了一下,然後點頭答應。

    「夠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們的婚事還輪不到你麼自己說了算。」

    謝昇平一巴掌猛的拍在了桌子上,然後憤怒的咆哮著。

    謝昇平發怒,兩人也就不敢繼續言語,低著頭也不回答,顯然要不是有謝昇平在這邊壓著,兩個人離婚之事將成為定局。

    「蘊兒,你回你的繡樓去。」

    謝昇平對著低著頭依然垂淚的謝雲蘊說道,用的是命令的口吻。

    「父親,女兒先行告退。」

    謝昇平很少用這種口吻同謝雲蘊說話,若使用這種口吻說話的時候,證明他心中的堅定不可動搖。謝雲蘊一個萬福,低著頭轉身離開,沒有多看高月一眼。

    「進學,難道你還看不出蘊兒對你的情意嗎?」

    等到謝雲蘊離開之後,謝昇平開門見山的說道,他發現高月根本就沒有察覺到謝雲蘊心意的轉變的,要不然剛才的情況恐怕不會那麼糟糕。

    「這。」

    經過謝昇平的提點,高月這才回過味來,謝雲蘊昔日不是根本就不願意搭理自己的嗎,怎麼突然變化那麼大,難道真的喜歡上了自己,但是高月印象中的謝雲蘊可是厭惡自己到了極點,要不然當初洞房花燭夜也不會出現那檔子事情,但是從謝雲蘊的言語表情來看,顯然她也不是作偽,高月一下子無法從中轉變過來,自己什麼時候變成香饃饃,就連原先厭惡自己到了極點的妻子,也突然喜歡上了自己。

    「進學,我也知道你對當夜之事耿耿於懷,你同蘊兒算起來也能夠叫做青梅竹馬了,蘊兒原先不喜歡你,不外乎是看不慣你不知上進,當夜也只是失手罷了,她的品性如何,想來你也清楚,如今你上進了,她自己也為你開心,心意轉變是必然的。」

    為了謝雲蘊的幸福,謝昇平不得不做和事老了。

    「伯父,讓我靜靜吧!」

    高月的思緒亂了,若是謝雲蘊依然厭惡他的話,分了也就分了,但是謝雲蘊現在對他有情意,兩人的婚約又是自小就定下的,高月的心亂了。

    「嗯,是該靜心考慮清楚。」

    謝昇平也知道高月現在的心很亂,他也表示理解。

    高月同謝昇平道了一句,然後就離開了,謝升起將高月帶到為高月他們安排的院落。王少陵等人在小院之中靜靜的等待高月回來,畢竟這件事情同他們所有人的利益掛鉤。

    「頭,事情談得怎麼樣了?」

    謝升起將高月帶到小院之後,他就同高月告辭離開了,王少陵、羅錦臨兩人直接到高月的房中來尋高月。

    「事情談妥了,其餘的就看天命了。」

    高月臉上擠出一個笑容說道。

    然後三人又隨意的聊了一會兒,兩人見高月的性子不敢,也就告辭各自回房了,況且時間也已經不早了。

    北齊滄浪城。

    北齊的滄浪水軍可以算是被徹底的打殘了,只剩下那麼一些四散的人馬要麼退回北齊的腹地,要麼沿著長江逃離了。北齊的邊疆重城滄浪城也被南商給攻佔下來,並且成為了南商北伐的跳板的,對於北齊而言這是天大的恥辱。

    南商的天子湯勝已經來到了滄浪城,他將御駕親征完成他心中的理想抱負。此時他正在臨時的行宮之中,同高先秦商討著軍事。

    「高翁,這西蜀看來是打算出工不出力呀。」

    湯勝手中拿著最新的情報,皺著眉頭十分不悅的說道。西蜀雖然在北齊南商的壓迫下,最終給出了明確的答案,也派遣了三萬人對北齊發動了攻擊,但是西蜀的攻擊太過的無力,若是有便宜占就死命的攻擊,要是碰到難以啃下的城池,他們就直接繞開,而且這三萬人馬不斷的流動著,每隔半個月就會用五千新兵將老兵替換下去,西蜀更像是練兵而不是北伐。

    「廖立此人雖然有野心,但是他更是一個現實的人,顯然他也清楚西蜀想要問鼎中原十分的難,索性好好的做他的西蜀土皇帝,但是又生怕被我們吞併。」

    高先秦的話將西蜀的情況剖析的十分清楚。

    「是啊。不過有他這三萬人馬,倒也能夠牽絆住北齊不少的人馬。西邊的戰線有虎賁軍沒有太大的問題,倒是東邊的戰線不斷的吃敗仗,袁天華此人不堪大用。」

    湯勝心中已經有了替換袁天華的想法了,原先他就不打算使用袁天華,只是他必須安撫朝中世家的情緒,這才啟用被貶謫的袁天華,沒有想到袁天華竟然如此的不堪。雖然袁天華的無能如同一巴掌重重的抽在了世家的臉上,讓湯勝舒心了不少,但是因為他的無能,也給南商帶來了巨大的危機。

    「建功水軍如今受創頗深,就算高將軍的六千人馬前去馳援,也無力改變什麼,不過謝家的力量不容小視,北齊縱然撕破了建功水軍的防禦,但是想要攻入大商的腹地,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高先秦開口說道,事實上讓高月東行馳援就是他的提議,他也看出了雲澤水軍這邊對於高月的束縛。

    「讓水替換袁天華合適?」

    將袁天華撤下來是必然的,但是由誰去替換考慮的東西就比較多了,首先就必須有一定的能力,否則不足以挽救東邊戰線的危機,但是在人選上免不了考慮朝中的平衡。

    「高月或許可以試試看。」

    高先秦的棋早已經下了,現在該是發力的時候了。

    「高翁你對高月確實做到了視如己出啊!不過這高月的成長速度確實很快,倒也可以一試。」

    其實高先秦提議高月去馳援建功水軍的時候,湯勝就已經猜測到了高先前的打算了,不過他也不揭破,等的就是高先秦主動提出來。

    高月根本就沒有想到,一開始高先秦就已經為他鋪平了道路,他自己還在準備著一切,等待著東風的到來。

    謝府

    對於高月而言,這一夜注定是無眠的,按理說他對於謝雲蘊並沒有什麼情感,但是不知道他的腦海之中不斷的浮現謝雲蘊滿臉淚水的模樣,他竟然感覺自己在心疼,高月覺得自己有些荒唐,自己不是一直就想退婚嗎?兩人不是沒有任何感情嗎?自己從頭到尾都對她沒有絲毫的感情嗎?那為什麼會心痛呢!難道是因為這具肉身的前主人留下來的隱藏在深處的情感嗎?

    高月的心中沒有任何準確的答案,他的腦海之中不斷浮現謝雲蘊哭泣的臉龐,然後他的心越來越亂,不知覺之間,他對謝雲蘊升騰起同情之心,原本堅定的決心不知覺之間又鬆動了不少,不過一想到任雨璇消瘦的身軀臉龐,鬆動的決心立刻又堅定了起來。

    在胡思亂想之中,高月終於睡著了,睡夢之中,高月夢到了自己迎娶任雨璇過門,而就在他同謝雲蘊洞房花燭夜用的那棟閣樓之中,滿臉淚痕的謝雲蘊懸掛在白綾之上,詭異的是,那屍體的臉上沒有絲毫的痛苦表情,反倒是一臉淒慘的笑容,彷彿在訴說著什麼一般,高月被這個可怖的夢境給驚醒,醒來之後發現自己一身的冷汗,然後晃了晃頭,怎麼睡也睡不著,又是胡思亂想。

    一夜的時間,高月僅僅之睡了一個時辰多一些,一個多時辰的睡眠時間之中,他還做了兩個荒誕的夢,其中一個夢就是謝雲蘊吊死閣樓之後一臉淒慘的笑容,然後一個更加的荒唐,他竟然將任雨璇拋棄了,將謝雲蘊娶回家中。

    謝升起早就讓下人準備好了豐盛的早餐,高月等人吃了一頓豐盛的早餐之後,高月等人就朝著建雲渡的方向而回。

    在經過秦淮城之時,高月將一封書寫好的書信交給了王祖德,讓王祖德幫忙轉交給任雨璇。

    建雲渡

    在高月不在的這段幾天時間裡,王思童的日子過的十分的滋潤,在邱佳辰的搭橋引線之下,王思童聯繫上了建功水軍之中的不少將領,這些將領之中除了一兩位明確的表示願意追隨王思童,其餘的都持觀望態度,不過他們倒供奉上了不少的黃白之物以及年少的女子。

    有了年輕漂亮的女子,邱佳辰送給王思童玩耍的兩個少婦立刻就被王思童給淘汰了,王思童大白天的時間裡,依然在溫柔鄉之中。

    來來回回六七天得時間,高月一行人顯得有些疲憊,回到建雲渡之後,高月徑直就去找王思童了。

    「王監軍有空嗎?」

    高月來到王思童的小院之外,對著王思童的親衛問道。

    「高將軍您稍等,我這就去通稟。」

    那親衛趕忙前去通稟。

    「大人,高將軍前來求見。」

    親衛來到王思童的門外,敲了敲門,對著房內的王思童說道。

    「你讓他改日再來。」

    王思童同他的新歡玩的正開心,眼開他的新歡就要到達高潮了,卻在緊要關頭被打斷,他有些不高興的說道,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就是這幾天的時間裡,他通過邱佳辰的搭橋牽線,有兩個牙將已經正式表示唯他馬首是瞻,其餘的將領雖然沒有明確表態,但是從他們又是送女人又是送錢不難看出,他們還是十分在意王思童這個監軍的身份的,王思童頓時感覺自己的身份地位不同了,原本依仗高月的他,自然的也就不再那麼倚重高月,兩者的關係不知覺間就疏遠了不少。

    王思童這種人,並不是那種有感情的人,是那種典型的認錢不認人的那種類型。

    「高將軍,我家大人有事正在處理,暫時沒有時間接見您,您不妨遲些再過來。」

    王思童的親衛無功而返,一臉歉意的對著高月說道。

    「有勞了。」

    高月臉上的顏色不見絲毫的變化,同王思童的親衛一個拱手,然後轉身離開,只是在轉身之後,他的眼眸本能的微微一縮。王思童能有什麼事,大白天的,不外乎就是和那些女人廝混,原先的王思童無論在做什麼事,都會第一時間接待自己,現在看來,這王思童對於自己的態度變化倒是不小,也不知道這幾天的時間裡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他的底氣突然變得那麼的足。

    事實上王思童很快就後悔了,雖然他現在的底氣足了不用繼續倚靠高月了,但是不代表他真的就不在乎高月的態度了,高月的背後可是有高先秦這座大山,若是得罪了高月,高月在高先秦的面前說他的壞話,那他的好日子就真的倒頭了,高先秦想要將他除掉,只是一句話的事情,越是知道一些東西,就越發清楚高先秦的力量。

    「高將軍走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有沒有什麼變化。」

    後悔的王思童那裡還有心情繼續同他的新歡顛鸞倒鳳,直接將角先生扔到一旁,匆匆忙忙穿衣服出來了,沒有理會那正亢奮的新歡的感受,那種接近高潮卻生生斷掉的痛苦。

    「高將軍的面色沒有什麼變化,還同屬下拱手告別。」

    親衛想了想,並沒有記得高月有什麼不滿的表情或者其他。

    「沒有就好,沒有就好。」

    王思童怕的就是會因此惹高月不滿,現在看來高月並沒有因此而不滿,不過王思童依然有些不放心,在下人的伺候下,將身上略顯凌亂的衣裳整理好,然後朝著高月居住的小院而去。

    在王思童朝著高月小院而來的時候,高月正在同陳清江商量著,王思童態度的變化,被高月敏銳的捕捉到了。高月不得不考慮隨後的佈置,不能將太多的賭注放到王思童的身上,必須將王思童對於整件事的影響放到最低處,這樣他才不至於陷入被動。

    「你家將軍可在。」

    王思童帶著親衛快步趕來,王思童一邊氣喘吁吁,一邊滿臉笑容的對著高月的親兵說道。

    「王監軍您稍等。」

    高月的親兵見是王思童自然不敢怠慢,立刻前去通稟。

    「監軍,王監軍前來求見。」

    親兵來到高月書房外,對著屋內輕聲說道。

    「知道了,你將他帶到客廳,我這就來。」

    高月沒有想到王思童這麼快就找來了,不過王思童亡羊補牢已經晚了,高月已經不信任他了,這件事情非同小可,高月不可能讓他存在過多的不確定因素,王思童的態度如今已經被高月劃分到了不確定因素的範圍之內。

    高月的親兵將王思童帶到了客廳,王思童剛剛落座高月也隨之而來,這小院並不大,總共也就那麼三四個房間,客廳也顯得擁擠。

    「高將軍,剛才不巧正有些瑣事,不知道高將軍找我所為何事。」

    等高月落座,王思童立刻向高月解釋了起來。

    「無妨,只是想問問王監軍,建功水軍中那些將領的態度如何。」

    高月原本是打算告訴王思童謝昇平的態度的,然後希望王思童配合他的下一步行動,現在他已經決定改變策略了。

    「已經有兩個人表示唯將軍馬首是瞻,其餘人都還在觀望中。」

    事實上王思童同他們接觸的時候,根本就是以自己的名譽拉攏的,那些人投靠的也是他,而不是高月。

    「辛苦王監軍了。」

    高月笑了笑,他已經從陳清江這裡知道了一些事情,但是現在還不是同王思童撕破臉皮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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