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五十一章 破綻 文 / 被拒寫手
第五十一章破綻
張帆的死，對於北齊夜鷹而言並不是一件什麼大事。作為一個細密而完整的網絡，並不會因為某個人的死亡而改變什麼，新的聯絡人一大早就來到了建功城，隨著城門的打開混在人群之中進入了建功城，沒有人知道到底那個人才是奸細。
城守府外的街道上，一個老實巴交的漢子，擔著一挑菜在那邊賣著，這些蔬菜都十分的新鮮水嫩，上邊都還沾著露水，漢子的草鞋還沾有泥土，外表看上去都無懈可擊。只是有些奇怪的是，漢子並沒有朝著前方擠，反倒是窩在長街轉角的角落。
就在行人稀少的時候，他將手背到身後，將角落的一塊石頭掀開，然後將一團蠟丸扔進石頭下拳頭大的小通道，然後將石頭放回原處，最後還不忘轉身朝著角落尿了一泡。
等到做完這一切，漢子將蔬菜朝外挪了挪，他的蔬菜本就漂亮水嫩，價格又實在很快就被一家酒肆採購走了。漢子蹲在原地，一臉傻笑的將手中的銅錢點了幾遍，然後一臉笑容的朝著城北方向而去。
一個大清早進城中買菜，然後賣了菜一臉笑容離開城中的菜農並不少見，所有人都不可能猜到，就在剛才他完成了一個特殊的使命。
韓凌風一夜都沒有睡，眼眸略微顯得赤紅，在庭院之中走著，沒有人察覺到異常。韓凌風有個習慣，每天清晨都會在庭院中走一圈，久而久之眾人也就見怪不怪。因為韓華雲的死，府中下人更是如履薄冰，自然沒有人敢隨意打擾他。
韓凌風用眼角的餘光朝著四周打量了一番，發現附近並沒有人，這才緩緩的朝著一片小竹林靠去。在靠近竹林牆角之時，原本就被他取在手中的一塊玉珮落到地上，他俯下身將背後的視線擋住，將薄薄的一層竹葉掃開，然後將下邊的石塊掀開，出現一個拳頭大小的洞，他將手伸進洞中，取出了一個蠟丸。
「哥哥。」
就在此時韓凌雪的身影突然響起，她的身形從石拱門走出，見到韓凌風蹲在角落之中，喚了韓凌風一聲，她的眼眸紅腫。
「凌雪。」
韓凌風利索的將石頭蓋回去，將竹葉鋪好，蠟丸被他收到了袖裡，玉珮被他拿在手中。
「你在那邊幹什麼？」
韓凌雪雖然不願意相信韓凌風會害自己的親叔叔，但是懷疑的種子一旦埋下，她的神經就會更加的敏感。
「我的玉珮掉了。」
韓凌風將手中的玉珮露出，玉珮上粘了一片竹葉，看上去並沒有破綻。
「凌雪，你的眼睛都腫起來了，趕緊去休息吧！」
韓凌風見到韓凌雪的眼眸都紅腫了，伸手想要撫摸她的臉頰，卻是被韓凌雪避過了。
「嗯。」
韓凌雪聞言點了點頭，然後離開了。
韓凌雪離開後，韓凌風也隨之離開，只是在韓凌風離開沒有一會兒，韓凌雪又折回，朝著那竹林走了過去。她先是用腳隨意的踩了踩，並沒有發現什麼，兩道柳葉眉皺了起來，然後蹲下身子，用手撥了撥那些竹葉，纖纖玉手不小心觸碰到那石塊的凸起處，被劃出了一個口子，她本能的將手一縮，然後又有些惱怒的把那石塊掀翻，隨之她的眼睛都要瞪出來了。
她呆呆的蹲在那裡好一會兒，她實在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但是她又不得不相信。隨後她又想到了昨夜韓凌風失態時的話語，再聯想到自己叔叔的死。淚水無法抑制的流淌下來，她的心中充滿了矛盾，兩個聲音在腦海之中不斷的碰撞著。
「哎。」
韓凌雪不知道，就在不遠處，韓凌風的身影站在一叢花草之後，靜靜的看著所有的一切，然後重重的歎息一聲。
韓凌風目光之中有著痛苦的神情，他本來是想將韓家拖垮，最終帶著韓凌雪投往北齊，但是他沒有想到韓凌雪會察覺到他的身份。
他的腦海之中立刻有了一個想法，隨後他的目光滿是堅定之色。他走到了韓凌雪回去的必經之路，靜靜的站在那邊等她。
「凌雪。」
韓凌雪的心中充滿了矛盾，她無法相信自己的親生哥哥會背叛自己的家族，做出如此喪盡天良的事情來，但是她有無法將所有的一切自圓其說。就在她失魂落魄的朝著居住的閣樓而回之時，路旁響起了韓凌風的聲音。
「哥哥。」
韓凌雪並不善於掩藏自己心中的想法，她本能的退了小半步，然後有些不自然的喚了一聲。
「凌雪，我是你的親哥哥，你相信我嗎？」
韓凌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不想欺騙韓凌雪，但是他又深深的愛著她，所以他決定撒謊。
「你是我的哥哥，我自然相信你。」
韓凌雪猶豫了一下，有些不自然的說道。
「好，你跟我來。」
韓凌風一邊說著一邊拉起韓凌雪的玉手，然後大步朝著府門外走去。
「哥哥，你弄疼我了，你快放開我。」
韓凌雪的手臂被韓凌風拽的發疼，她心中有些怯意，但是更多的是渴望，渴望韓凌風證明他的清白，她從打心底就不願意去相信韓凌風是下毒者。
雖然韓凌風兩人的舉止有些奇怪，但是下人們哪裡敢管主子的事，韓凌風一路拉著韓凌雪來到了一家名為天福的客棧。
「誰。」
將韓凌雪拉進天字一號房之後，不等韓凌雪開口，韓凌風突然面色一邊，對著韓凌雪身後喝道。韓凌雪本能的轉頭去看，那一瞬間韓凌風凝掌為刀，猛的擊在她的脖子上，韓凌雪身形一軟昏迷過去。
「砰！砰！」
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進來。」
韓凌風將昏迷過去的韓凌雪抱在懷中，對著門外之人淡淡的說了一句。
「把她送回北齊。」
小二模樣之人進入房中，韓凌風以命令的口吻吩咐道。
「是。」
那小二打扮之人，恭聲道。
處理完韓凌雪之後，韓凌風從客棧中走了出來，然後朝著城守府方向而回，他必須在韓凌雪失蹤被發現之前，將一切事情安排妥當，然後脫身離開。
而他根本就沒有想到，他的一舉一動早已經被人盯上了。黃興武一大早就朝著建功城趕來，原本準備潛伏進城守府暗中盯著韓凌風，卻沒有想到趕巧碰到拉著韓凌雪出府的韓凌風。黃興武等人立刻就跟了上去，他們非常的小心，生怕讓韓凌風察覺。
「你們繼續盯著這家客棧，我去盯著他。」
黃興武對著其中三分吩咐道，然後自己同另外一人朝著韓凌風跟去。
留下的三人死死的盯著天福客棧，不敢有絲毫的鬆懈。很快天福客棧就有動靜了，一個小二趕著牛車朝著城北的方向而去，像是去拉貨。表面上看上去倒也沒有什麼，但是問題剛才韓凌風兩人進去，卻是一人出來。
三人商量了一番，其中兩人立刻跟了上去，剩下一人繼續盯著天福客棧。兩人緊緊的跟著那小二來到了城北，等出了城有一段，兩人目光交錯一番，朝著小二追了上去。
「你這裡邊是什麼東西，給軍爺看看。」
蔣俊從懷中掏出一面令牌，放到了小二的面前，然後冷聲說道，他的右手握著刀柄，一旦小二有異動，他立刻抽刀迎敵。
「兩位軍爺，小的是天福客棧的小二，本分人家，去城北碼頭去搬運剛剛到貨的酒水。這是小的一點心意，兩位莫要嫌少。」
那小二點頭哈腰，還掏了一兩碎銀子給蔣俊、蔣偉兩兄弟作為茶水錢。
「一個小二出手就是一兩，你不覺得有些奇怪嗎？」
蔣俊將碎銀拋了拋，右手握著的長刀更是出鞘三分，一臉譏笑的問道。
「大爺，你就饒了我吧，這一兩銀子可是我的老婆本，我前夜去萬柳巷過夜，昨日清晨睡過頭已經被掌櫃的罵了，若是今日再耽誤了生意，我就該收拾家什走人了，您就高抬貴！」
小二的越說越激動，漸漸的眼眶之中都有淚水盤旋，一臉淒涼無比的模樣。
「哼，掀開再說，若是沒有問題，軍爺給你謀份差事。」
蔣俊卻不為所動，北齊的夜鷹若是一般人就不是夜鷹了，他們最擅長的就是偽裝。他將腰中的長刀拔出，朝著牛車指去。
「鏗鏘。」
小二的面色立刻一變，手猛的朝著牛車上的稻草抓去，伴隨著長刀出鞘的輕鳴聲，一把閃爍著幽冷光芒的長刀出現在他的手中。
「鏗鏘。」
蔣俊、蔣偉兩人早有準備，手中的長刀紛紛朝著小二斬去，小二作為北齊夜鷹自然也是精通武藝，手中的長刀一橫，將兩人的攻勢攔下。
三人立刻就戰成了一團，不過很快小二就落入了下風，蔣俊、蔣偉兩人的武藝本就不俗，更何況兩人還以二對一。
「想逃，給我留下。」
小二見無力回天，頓時想要逃跑。可是兩人如何會讓他如願，隨著蔣偉的一聲大喝，他手中的長刀轟然斬下，小二橫刀一擋，身形猛的挨了半截，此時蔣俊的攻擊又接踵而至，他想要將手中的刀勢改變，卻已經遲了，銳利的長刀從他的腹部斬過，將他斬成兩半。
「果然是她。」
小二的死，對於蔣俊兩人而言，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影響。兩人走到牛車邊，將牛車上的稻草撥開，只見裡邊藏了一個活生生的大美人，正是被韓凌風擊昏的韓凌雪。兩人紛紛出聲道，然後將稻草蓋好，拉著牛車朝著建功城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