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十八章 不平靜的夜晚 文 / 被拒寫手
第四十八章不平靜的夜晚
高月等人依然在打撈著屍體，其餘幾隻船隊，竟然也打撈出了兩具破南水軍中層將領的屍體，這確實超乎了高月他們的意料。一般來說，中高層的將領，都乘坐大中型的戰船，本就比較不容易被攻破，況且還有不少的親兵保護。
高月他們並不知道，危機已經逐漸的朝他們靠攏，江北的江面上，數十隻承載著三千全副武裝水軍的戰船，正朝著他們衝擊而來。
「有大量船隻在靠近。」
等到戰船靠近一定距離之後，戰船破水的聲音被打撈隊所分辨出來，黑夜之中的江面十分的安靜，破水聲傳的較遠。
「不好，這是破南水軍中型戰船的破水聲，大家快逃。」
打撈隊之中同樣藏龍臥虎，立刻有人叫喚了一聲。打撈隊為了打撈方便都是乘小船，幾艘大船也是為了裝屍體，根本就無力同破南水軍的主力戰鬥。
此人的話一出，南商的打撈隊紛紛化作鳥散，開始逃亡了起來。北齊的打撈隊，有些愣住了。戰場屍體的處置方式，一直是以來都是默認的潛規則，鮮有人去破壞。畢竟有了第一人的破壞，隨後大家都會警覺懷疑，大量的屍體若是堆積不去處理，很快就會形成瘟疫，而首當其衝的就是這些前線的將士。
「快跑，高月你們將船上的屍體給拋入水中。」
羅蒲柳立刻就意識到了危險，吩咐槳手快些划船逃跑，又讓高月等人將船上的屍體拋回江裡，減輕船隻的重量，好讓船隻的划行速度會更快一些。
「散開，將南商的打撈隊包圍住。」
鄭榮輝的聲音在黑暗之中響起，隨後破南水軍的戰船有序的朝著南商打撈隊的兩側包圍而去。
「有誰知道張帆將軍屍首的下落。」
鄭榮輝的親兵，朝著依然愣神狀態中北齊打撈隊大聲喝道。
「將軍，南商打撈隊那艘戰船打撈過我軍一名將軍的屍首，另外還有那兩艘。」
很快就有人給出了答案，鄭榮輝立刻指揮著戰船朝著高月所在的戰船，以及另外兩隻打撈起北齊水軍軍官的船隻衝去。
「噗通。噗通。」
一具又一具的屍體被高月等人拋下江水裡，發出一聲又一聲的落水聲。
「這具留著，北齊水軍這次有些蹊蹺，恐怕裡邊有些問題。」
正當羅錦臨準備將破南水軍軍官的屍體拋下江中之時，被黃興武所阻攔。此次破南水軍的反常行為，讓黃興武留了個心眼，況且一具屍體並不影響什麼。
「轟隆。」
就在高月所在戰船瘋狂逃竄之時，破南水軍的投石台發動了，巨大的石塊落在甲板上，甲板立刻被擊穿，石塊重重的落到底艙，幸運的是並沒有擊穿底艙。巨大的力量險些將戰船掀翻，戰船劇烈的晃動，高月等人更是摔倒在地，其中有三個士兵以及兩名槳手不幸被石塊砸死。
「快逃。」
受到石塊的影響，戰船的行駛速度慢了一大截，破南水軍的戰船又追上了幾分。羅蒲柳大聲喝道，在這生死存亡的時刻，槳手們如何不拚命，船上能拋棄的東西，都被眾人拋棄，戰船一點點的拉開同破南水軍的距離。
「檢查一下，他身上有沒有特殊的東西，沒有就拋入水裡。」
等到能拋棄的東西，拋棄的差不多的時候，羅蒲柳目光落在那北齊軍官的屍體上，說了一句。
「是。」
高月幾人立刻在屍體上尋找了起來，那軍官的鎧甲等全部被扒了下來。
「咦，有東西。」
高月從屍體的內衫袖口找到了一枚令牌，令牌通體漆黑之色，正面刻有一隻雄鷹，背面卻是有鷂鷹二字。
「竟然是北齊夜鷹成員，恐怕他身上藏有什麼有價值的東西，否則破南水軍不會公然破壞雙方默認的規則，前來追殺我們。」
羅蒲柳將高月手中的令牌取了過去，翻看了一遍，然後沉聲說道。
「嘶。嘶。」
高月等人立刻將鷂鷹身上的衣裳檢查了一遍，王少陵好像發現了什麼，從內衫縫製的口袋裡取出了一封用油紙密封的書信。
「有東西。」
王少陵拿著密封的書信說了一句，臉上滿是欣喜的笑容。
「此事不要對任何人提起。」
羅蒲柳走了過來，從王少陵手中將密封的信函拿了過去，看完之後他的面色十分難看，對著高月三人說了一句。顯然信函之中的內容非同小可，黃興武等人是他的親兵，他沒有允許的情況下，絕對是不會亂說的，他怕的是高月等人無意之中說漏嘴。
「砰。」
就在此時，一顆巨大的石頭落在了戰船的側面，戰船險些被擊翻，那巨石滾落江水裡，但是側面卻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缺口，江水開始朝著底艙湧入。
「分散逃生。」
羅蒲柳的臉色一變，戰船的側邊有六隻小船，被石塊砸毀了一隻，還剩下六隻。將捆綁小船的繩索隔斷，眾人紛紛跳入小船之中，然後開始瘋狂的逃竄了起來。
高月三人向來是在一起，隨著幾名士兵瘋狂而機械用槳划水。羅蒲柳自然同他的親兵同一條船，也瘋狂的舞動著船槳，瘋狂的逃竄。
五隻小船朝著各自不同的方向逃竄，身後的追擊而來的追兵也立刻散開，分別朝著五隻小舟追殺而來。
「朝著那片蘆葦叢衝去。」
高月等人逃竄的方向，正是當日高月等人碰到北齊禿鷹的方向，聽到蘆葦叢被江風吹動，發出的沙沙聲音，高月大喜的喝道。
「噗通。」
正所謂樂極生悲，就在此時一顆巨石在小舟的旁邊落下，掀起一陣巨大的浪花，浪花直接將高月所在的小船打翻。
「撲哧。」
高月的身形從冰冷的江水之中冒了出來，吐了一個江水，然後又潛入江水裡，朝著蘆葦叢不斷的游去。
「給我射。」
破南水軍過了一小會兒就追殺了上來，領頭的軍官冷冷喝了一聲，士兵們手中的弓箭紛紛拉成滿月，朝著四周拋射。箭矢如同蝗蟲，不斷的落下。很快數個地方就有鮮血冒出，顯然破南水軍的拋射起了成果。
高月的身形在一艘戰船的船頭探了出來，深深的吸了一口新鮮空氣，然後乘著拋射之後的空擋，潛入水中瘋狂的朝著蘆葦叢方向游去。
「換小船。」
經過兩番拋射之後，破南水軍的軍官冷聲說道。很快數十隻小船朝著蘆葦叢方向而去，蘆葦叢這一代的江水較淺，大中型戰船不敢進入。
「啊。」
數十隻小船進入蘆葦叢後，又殺死了三名南商的士兵，並且將屍體搜索了一遍。
高月不敢有絲毫的停歇，彷彿一隻逃亡的青蛙，不斷的在水中游動著，盡可能的朝著蘆葦茂盛的地方游去。
「放火。」
蘆葦叢裡邊的地形實在太複雜了，除了最開始的三名慘叫聲發出後，破南水軍並沒有新的收穫，隨著一名帶隊軍官的冷喝聲，蘆葦叢被點燃了，火勢很快就蔓延開來，沖天的火光將整個蘆葦叢照亮。
高月見此更是不敢停歇，拼了命的逃跑，數次搜捕的船隻，離他只有數丈之遠，還好那蘆葦叢燃燒的聲音，將他撥水的聲音掩蓋住。
「沙！沙！」
高月真的是精疲力竭了，找到一叢蘆葦叢鑽了進去，那蘆葦叢的中間竟然有一坑水，高月大喜。這樣就算對方放火放到這叢蘆葦叢，他也能夠借助這坑水躲避。高月側耳傾聽著外邊的動靜，身形蜷縮著，如今已經是初冬季節，江水冰冷再加上他此刻身軀濕透了，江風吹過整個人都顫抖起來。
破南水軍焚燒蘆葦叢確實有著一定效果，又有兩個人被火勢逼了出來，自然的也就被破南水軍擊殺。
大火持續了數個時辰，但是破南水軍很快就撤離了，因為建功水軍聞訊而動，近萬大軍朝著破南水軍殺去。
高月十分的謹慎，直到下半夜才從蘆葦叢中出來。事實上，建功水軍在破南水軍火燒蘆葦叢沒有多久，就被這裡的火勢所吸引，然後殺了過來，破南水軍也已經撤退。高月找到了他們原先借助逃生的小船，小船被江水沖到了蘆葦叢附近。
高月找了半天才找到一隻漂浮在灰燼上的船槳，然後划著小船朝著水軍大營方向而去。這一夜，注定不是一個平靜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