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七章 一舞傾城 文 / 被拒寫手
第十七章一舞傾城()
隨後的幾天,早晨任雨璇會給高月帶些早餐,同他聊些音律方面的問題。高月雖然對於音律一竅不通,不過卻記得不少的好曲子。況且任雨璇有意教授他一些音律方面的知識,他自然認真的學習起來。
下午王少陵同羅錦臨會前來尋他,三人多討論一些武道上的經驗,害的高月心癢癢的。要不是怕左肩的傷口裂開,恐怕他已經衝到後院實戰去了。羅錦臨對於高月使用的泰拳攻擊方式十分感興趣,他連續提了幾次,連王少陵都被勾起了興趣。
五天的時間,高月脖頸後邊的傷口已經結痂,大腿上的傷口也開始有結痂的跡象,左肩的傷口也好了許多。今晨任雨璇給了她一張名帖,邀請他今日前往白鳳樓,秦淮城的幾位大家,每三個月都會在白鳳樓一聚,各展才藝。
高月的衣裳都是謝府帶出來的,倒也不用重新去添置新衣裳,選了一套高月最喜歡的白衣穿上,等待王少陵前來邀他同往。羅錦臨的羅家在秦淮城中小有名氣,但是今夜在場的都是達官貴人,他是沒有資格參加的。
「高兄,讓你久等了。」
經過數天的相處,三人的感情倒是升溫的很快,此時王少陵穿著一套水藍色的長衫,卻與平日的感覺大有不同。
「王兄,今日這一身衣裳,更添幾分儒雅之氣。」
今日王少陵顯然是特意打扮了一番,高月自然不會吝惜自己的讚美。
「哈哈,多謝誇獎,我們走吧!」
王少陵是比較自信的那種人,爽朗的笑了一聲,同高月朝著白鳳樓方向而去。
白鳳樓外,如今已經是水洩不通,秦淮城中甚至周圍縣城一些好事人,早已經聞訊而來。若非官差將好事之人分割為兩半,留下一條通道,恐怕來赴宴的貴客,都無路可走。
王少陵、高月兩人來到白鳳樓時,白鳳樓的兩側街道已經水洩不通,唯有中間官差開出來的通道,才能夠通行。兩人分別將自己的名帖取了出來,官差驗證之後,這才放行。
這些官差倒不是不認得王少陵,但是今日有許多達官貴人以及士林大儒前來,他們必須做到滴水不漏,防止為人所詬病,影響到王祖德的名聲。
進入白鳳樓後,又有專門接待的婢女將兩人帶到各自的位置。名帖也是有三六九等的,毫無疑問任雨璇給高月的自然是最尊貴的那種,王少陵則相對要差上一些。
兩人來的有些早,坐席上的人並不多,這些人要麼各自思索各自的問題,要麼湊在一起交談。
高月走到閣樓的窗旁,望著靜靜的秦淮河水出神,他十分期待等會任雨璇出場時的震撼,任雨璇在三天前已經向他透露了,今夜她為自己安排的節目,還徵求了高月不少的意見。高月不得不歎服,這個女子在某些方面,有著驚人的天賦。高月相信,今夜過後墨明棋妙的幾首曲子將紅遍南商,對於能夠為自己喜愛的樂團歌曲盡一份力,他感到十分的榮幸。
窗外的光線逐漸昏暗下去,白鳳樓的人也越來越多,很快坐席就坐滿了,馬上就要進入今夜的主題,高月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坐好。
「在下林晚墨,不知這位兄台怎麼稱呼。」
高月入座片刻,旁邊一個青衫男子突然朝著他問道。
「在下高月。」
高月轉身抱拳回復一句,雖然心中十分的疑惑,此人為何同自己搭訕。
「原來是高兄,不知高兄覺得今夜那位大家最終奪冠。」
林晚墨年歲也不過二十左右,一身月白色長衫,身形略微纖瘦,頗有幾分儒雅之氣。卻是個自來熟,一臉笑容的朝著高月詢問道。
「任大家。」
高月笑了笑,他堅信任雨璇會一舞驚人,最終奪冠。
「高兄,為何認為是任大家?」
林晚墨立刻被高月勾起了好奇心,任雨璇已經有近一年未曾得冠了,總的來說大家都比較不看好她。反倒是明月雙姝,一唱一舞連續三次奪冠,是最大的熱門。
「稍後見分曉。」
高月一臉的自信,但是現在不是洩密的時候,現在洩密了等會任雨璇就無法做到震撼全場,將效果推到最巔峰。
「高兄,難道有有什麼內幕消息。」
人都是好奇的動物,高月越是不說,林晚墨越是好奇,就連旁邊坐席上的客人,都側耳傾聽。
「暫且保密。」
高月笑了笑,一臉神秘的說道。
「高兄,被你這麼一說,我都有些期待了。」
林晚墨臉上滿是期待之色,原本他心中對於明月雙姝充滿了期待,此刻卻被高月的一番話所改變,反倒期待起任雨璇的表演。
高月的一番話,讓附近的賓客紛紛對任雨璇的表演升起期待,一傳十十傳百,很快眾人就知道任雨璇今日準備一鳴驚人,沒有想到高月無意之下,卻是幫任雨璇造了一個不錯的勢。
秦舞衣是第一個出場的,霓裳羽衣曲響起,恍如謫仙的秦舞衣從薄紗之後走出,纖腰輕扭,隨著她身軀的舞動,原本還在交頭接耳的賓客,立刻將注意力轉移到她的身上,目光隨著她不斷的舞動。
輕盈翩舞似飛雪,矯健而行如驚龍。雙手嬌柔如垂柳,裙舞翩舞如雲霞。是雲中仙女,是濁世聖女。
秦舞衣出神入化的一舞,讓所有人深深沉醉其中,直到一身緋紅色勁裝的羅緋衣從薄紗後走出,眾人才從中回過神來。
羅緋衣同秦舞衣的嬌柔不同,一身緋紅勁裝的她,有一種另類的美。南商崇武,她的這身裝扮,立刻就先贏了幾分。
羅緋衣手持長劍,舞動了起來,長劍的冷芒在燈光下,熠熠生輝。羅緋衣舞的正是著名的劍器行,昔有詩聖曾為公孫氏的劍器行寫下一首膾炙人口的詩章。
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
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
耀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
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絳唇珠袖兩寂寞,晚有弟子傳芬芳。
臨穎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揚揚。
公孫氏舞動的劍器行到底如何眾人無法得知,但是此刻羅緋衣舞動的劍舞深深的將他們震動了,等到羅緋衣表演完,熱烈的掌聲轟然響起。
秦舞衣表現的是柔到極致的美,羅緋衣是剛到極致的美,兩種截然不同的美,帶著眾人巨大的感官刺激。眾人現在十分期待任雨璇會有怎麼樣驚人的表現,只是任雨璇卻遲遲沒有出場。
正當眾人交頭接耳之時,幾個婢女各自抱著一疊切割整齊略微泛黃的紙張,從貴賓座開始發放過去,先得到紙張的賓客好奇的開始看了起來,很快他們就被那淒美的故事深深的吸引,一些感情豐富的賓客,更是潸然淚下。
還未拿到故事的賓客,立刻有些急不可耐了,但他們是有身份的人,萬萬做不出催促丫鬟的事情來,只能乾瞪眼焦急的等待著。
很快眾人手中都拿到了《倩女幽魂》的故事,那雋秀的字跡將淒美的故事娓娓道來,眾人觀看之後紛紛陷入其中不可自拔。就在此時,略帶蕭索悲涼的樂曲從薄紗後緩緩響起,也不知河風也被這故事所感動,驀的吹拂起白色的薄紗,紅色的花瓣從薄紗後飛舞而出,一個白色的身影御風而行,白色的長袖在風中舞動,恍如九天之外謫落凡塵的仙子。
隨著長袖舞動,裊裊仙音緩緩唱起,望著隨風舞動的白衣,在座的賓客本能的將故事裡的聶小倩同眼前的白衣重疊起來。
那聲音如夢如幻,彷彿在那一瞬間將眾人的心神帶到了那個淒美的故事之中,是聶小倩是寧采臣亦或是燕赤霞,等到長袖隨音落地,在座的賓客有近一半已經忍不住落淚,沒有人鼓掌,所有人都沉浸在各自的悲傷之中,或是為了故事裡的聶小倩或是為了自己。
那一襲白衣自然是任雨璇,任雨璇從廳堂中退下,她的臉頰已經被淚水打濕。就在她雙袖舞動的那一刻,她恍惚感覺自己就是聶小倩,那個不幸而又幸運的女子。
明月雙姝將眼角的淚水擦拭乾淨,調整了心態走出廳堂,姐姐明月輕輕撥動琴弦,妹妹明珠纖腰款款扭動,只是兩人怎麼也找不到平日的默契。
在座的賓客,大多都還沒有從《倩女幽魂》這個淒美的故事之中回過神來,就算勉強回過神來的賓客,驀然發現,昔日動人無比的舞曲,如今顯得如此的蒼白。同任雨璇剛才的那一舞,就彷彿人間與仙境般的區別一般。
曲罷舞斂,明月雙姝黯然退場,從任雨璇出場的那一瞬間,她們就已經知道,今日她們輸了,輸的心服口服。
白鳳樓中很安靜,所有人都還未從各自的情緒之中掙脫出來,眾人帶著一臉悲傷離開白鳳樓,沒有昔日的交頭接耳,沒有昔日的喧鬧吵雜,一切只為那個故事那首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