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崢嶸初露 第二卷 崢嶸初露 第九十八節 攬援 文 / 瑞根
第二卷崢嶸初露第九十八節攬援
「放肆！」被這個色迷迷店主人一番話激得怒火中燒的陰露華無法控制自己的舉動，腰間長劍倏地飛射而出，直奔對方面龐，劍氣飛揚間，讓整個密室溫度陡然下降了幾度。
連趙井泉都沒有想到陰露華反應會這樣大，這麼久來陰露華在自己面前已經收斂了很多，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激發出來，眼前這個有些猥瑣的傢伙說話雖然有些輕薄下流，不過看得出來這個傢伙也是長期養成的習慣，倒是並無有意調戲的意思。
「噫！」店主人雙目黑芒一閃，輕輕一頓足，木製地板頓時裂開一道縫隙，一抹枝葉從芽苗眨眼間就衍生成一面籐蔓交織的籐盾，擋在了自己面前，「修道者，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不要欺人太甚！」
「咦？果然有些道行！」陰露華目露奇光，長劍迴旋，飛身飄起，「再試我一劍！」
「好了，露華，點到即止！」趙井泉微微一笑。
「逼人太甚！」見陰露華在空中盤旋而起，長劍青芒暴吐，閃爍不定，剎那間幻化成無數道劍影呼嘯而來，店主人後退一步，面色一正，雙手一揚，地面木板破裂開來，從地面旋繞而起的泥土巨人轟然而起，猙獰駭人的面容竟然冉冉浮動，悍然迎上陰露華暴襲而來的千重劍氣。
長劍星光點點，劍芒突進，直入泥土巨人身體，攪起陣陣泥灰土塵，泥石巨像似乎吃不住陰露華這傾力一擊，竟然發出金鐵交擊的鏗鏘聲，巨像表面浮現出細密的裂紋，然後緩緩碎裂開來，化為一堆泥土瓦礫。
陰露華在空中一個漂亮的飛退，冉冉落下，臉上露出異樣的表情。
「啪啪啪！」趙井泉拍起手來，笑著道：「有意思，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一手泥石巨像還欠缺一點火候吧，如果能把銀皇木的芽苗混合法力植於泥石巨像術中，不知道是不是可以讓這個泥石巨像變成真正的傀儡法像？」
店主人全身一震，目光死死鎖定在趙井泉的臉上，幾乎要刺穿趙井泉的腦海，「你也懂術法？」
「略知一二。」趙井泉雙手環抱，目光平靜。
「你來此何干？」店主人蒼白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眼瞳卻越發烏黑，趙井泉知道這是對方在暗自提聚法力準備發動的前兆。
「少安毋躁。」趙井泉擺擺手，顯得格外隨意，「不錯，我是來找你的，來自白鹿洞書院的叛逆者，李涉，我沒有說錯吧？」
店主人在趙井泉那一句來自白鹿洞書院的叛逆者一出口，就要發動攻擊，卻被趙井泉再度喝止：「李涉，我既然能找到這裡，你就不想知道緣由麼？」
店主人全身又是一震，長袍微微浮動，似乎是有些拿捏不準，目光也變得有些陰鬱幽冷，那張如死人般的蒼白臉更顯得陰森，「你們是什麼人？是白鹿洞書院派你們來的麼？」
白鹿洞書院是天下聞名遐邇的修道宗門，與石鼓書院、岳麓書院並稱大楚三大宗門，號稱大楚修道界鼎足而三的支柱，而白鹿洞書院執掌牛耳，書院掌門李渤出道不過三十年卻成為大楚首屈一指的道門翹楚人物，在雲夢澤斬巴蛇一役中正是他手中那柄代表著白鹿洞書院的白鹿之劍氣貫長虹，將巴蛇斬殺，才避免了當時匯聚在雲夢澤圍殲巴蛇的數十名修道人士被巴蛇吞噬的後果。
「呵呵，李涉先生，你好像有些誤會了，大楚似乎還難以把手伸到我們大晉土地上來吧？」趙井泉對於眼前這個傢伙的情況還是略知一二的，改名換姓來到大晉，隱於鬧市中，以匠術為生，求得就是一個清靜平安，他也不願意打擾對方，只是現在自己卻不得不硬著頭皮來。
「大晉？」面色蒼白的傢伙並沒有否認趙井泉的稱呼，只是上下打量著趙井泉和陰露華，似乎也是覺得自己有些草木皆兵了，「我和大晉也沒有什麼關係，我現在只是匠術師而已，憑自己手藝吃飯。」
「靠手藝吃飯？李涉先生，難道你淪落至此麼？我無意貶低匠術師的身份，不過對於李涉先生來說，難道你真的打算就在這匠術一行裡廝混終生麼？難道你就沒有一個更宏偉的目標，可以讓你挺起胸膛做人，甚至可以有機會讓你坦然大方的面對你昔日的白鹿洞的兄長和朋友們？」趙井泉一邊觀察著對方的神情變化，一邊斟酌著言辭：「假如我可以給你這樣一個機會呢？」
「朋友們？」面色蒼白的男子嘴角浮起一絲自我解嘲般的苦笑，「小子，你以為你是誰？就算是白雲宗的天樞，抑或是朱門的陸機，也不敢誇口如斯吧？好了，小子，報上你的來歷，說說你的意圖，另外，是誰告訴你關於我的一切，否則，你們倆就很難走出這間房了。」
「真的？」趙井泉笑得很開心。
「不要以為我剛才的泥石巨像被破壞就覺得自己天下第一了，像你這樣的角色，無論我用哪一種方式，我可以在一息時間之內解決三個和你一樣的角色。」
蒼白面孔中略帶一絲疲倦和冷漠，李涉輕輕揉弄著自己的手指，他只是在考慮如果將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解決掉，自己就不得不離開這個已經生活了快五年的地方，他真的不想再四處飄零，還要隨時提防著來自自己家鄉故園「朋友們」的追蹤搜尋，還有他們是怎樣知曉自己的行蹤下落的，這一點他必須要弄清楚。
「很好，那你是打算先要來驗證你一息之間可以解決三個我這樣的小角色的本事呢，還是先要聽聽我的來意以及我對其他幾個問題的回答？」趙井泉依然是那種笑吟吟的表情，絲毫不把對方的威脅放在心上。
李涉終於有些動容了，知曉自己的來歷，而且在自己已經是赤裸裸的威脅面前，依然還能如此泰然自若的，要麼是瘋子，要麼就是真有絕對的實力和把握了，前者似乎不荒謬，後者似乎也不大可能，從對方的年齡以及表現，他都無法相信對方能有多大的本事敢於挑釁自己。
「也好，那我就聽聽你想說的吧。」李涉也很爽快，略加思索之後，便安靜了下來，接受了趙井泉的要求。
當趙井泉不緊不慢的把自己從加入青華門開始的故事娓娓道來時，開始李涉還有些不太明白趙井泉想要講什麼，但是當趙井泉一步一步從姬野王的遇刺再到大晉朝廷勒令青華門遠赴幽州，然後再一步一步講述到青華門如何與北狄天師道交鋒，趙井泉本人怎樣與蒙太奇交手，如何逃脫蒙太奇的襲殺，如何與白雲宗強者對陣，怎樣擊傷玉衡，這一般故事趙井泉雖然講得簡約明瞭，但是關鍵之處亦是驚心動魄，連陰露華這個親身參與的當事人這會兒聽起來亦是有一種心動神搖的唏噓感歎。
趙井泉甚至也沒有隱瞞他的術法技藝源於何處，姬野王和魏天辰算得上是他半個啟蒙老師，而姬野王贈與他那一本《五行奧義》更是成為趙井泉花功夫最深的書籍。
李涉完全不知道該怎麼來形容這個人，除了震驚之外，他還有一絲真心的佩服，一年多時間，不但能一個寂寂無聞的青華弟子成為鷹揚軍精銳副帥，而且還能由道入法，玩起了道法雙修，這固然有這樣那樣的客觀機緣在其中，但是也足以證明此人的非凡了。
不過他心中那份忐忑倒是放心不少，姬野王和他是有些淵源的，和自己相交這麼多年，自己的真實身份只怕也多多少少被其瞭解了一個大概，既然是姬野王透露給對方，而且還讓對方來找自己，也就是說此人肯定是姬野王信得過之人。
「你擊傷了玉衡？」李涉目光變得有些飄忽不定，玉衡他當然知曉，在他離開白鹿洞書院時玉衡便已經是北斗七星之一，大晉修道界赫赫有名的天境高手，「用了術法？」
「算是吧。」趙井泉微微點頭，「如果單純武道上修為，我還與他有差距，不過戰爭中，從來就不計較你用什麼方式解決掉對方，只看結果。」
「那你說你曾經從蒙太奇手中逃脫，我聽說過北狄天師道，蒙太奇的水準據說很高，可堪與天樞比肩？」李涉細細問道。
「嗯，伯仲之間吧，蒙太奇的實力應該略高於天璇，但是雙方差距很小，天樞的實力我沒有見識過，但是既然是白雲宗宗主，北斗七星之首，想必應該要高於天璇，所以他和蒙太奇應該在伯仲之間。」趙井泉也不知道這個傢伙在想些什麼，耐心回答道。
李涉深深吸了一口氣，自己兄長縱然能勝過天樞一籌，但也不可能太多，北狄天師道高手竟有這般水準，的確讓人心動，但最讓他感興趣的是眼前這個傢伙竟然能如此從容巧妙的把術法與武道融為一體，這可是一個前所未有的舉動，而對方之所以找到自己門下來，肯定也就是有所圖。
「那你來找我的目的是什麼？」李涉抬起目光，幽幽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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