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此間少年 第十七節 俘虜 文 / 瑞根
第十七節俘虜()
「現在怎麼辦?」已經奔至老黑身邊的黃皮子臉沉似水,眼中卻是閃耀著勃勃的精光,老黑知道黃皮子的心思,這狐媚子來如此一著,一下子就攪亂了先前二人的許多想法,且不說其他,就是小六子這麼久來和二人相處,也真還有了一些感情,如此被狐媚子擒走,無論從那個角度來說都絕對無法接受。
「是可忍,孰不可忍?!」老黑難得的掉了一句文袋子,臉上堅毅的神情證明在這件事情上,他是不會打算就此罷休了,不管狐媚子出谷遊歷有什麼收穫長進,這件事情他們都必須要追究到底。
「老黑,收了吧,那丫頭都逃遠了。」黃皮子對於自己老友的本事也是清楚得很,這般使出偽御器手段也是他的極限了。
獨足銅人本是用人界玄銅混合谷中潭底千秋幽泥塑成模子,到谷外重金聘請鍛燒高手鑄成,雖然算不上是仙家寶具,但也是一件頗具威力的神兵了,但是正是因為屬於新鍛燒的戰具,未曾經歷過其他修真之士的過手,也就沒有半點靈性仙氣殘留於上,一點一滴都需要自己重新練起。御使這等重型戰具雖然在渡過天劫之人來說輕重並無二致,但是要完全依靠丹元之力來操控,那輕重感覺卻就有有些區別了。
「唔,我也沒指望這能傷到他。」鼻中白息兩股倏伸倏縮,定住已經從水中奔騰而起的黃雲,漸漸黯自己這位少有發怒的老友也真是惱了,潭南潭北一直保持著一種微妙的均勢,潭南以自己和黃皮子還有水貂子為首,潭北卻是狐、鸞、鹿三家獨大,一些有奇遇的木石精怪也只能偏居一隅,這種奇特的均勢一直在谷中維繫下來,但是現在卻因為一個不屬於谷中的人類而引發,的確讓人有些為難。
「怎麼辦?光憑我們倆只怕是難得迫使那狐媚子放人了,這狐媚子出谷歷練一趟果然大有長進,我居然連她的遁向方位都無法確定,也許我們在這谷中呆得太久了。」老黑臉上也露出一絲焦躁之色,但隨即就被猙獰之色所取代,「若是要去邀約水貂子一夥人,只怕就會釀成潭南潭北的大爭端,我不想如此,但是小六因我們而被俘,他的性子外和內剛,弄不好還得被那狐媚子給化了。」
「你的意思是我們兩人去找狐媚子?」黃皮子皺了皺眉頭,「只怕我們倆的實力還弱了一些,她身邊有幾人都有幾百年道行了,而且還有鹿家丫頭幫她。」
「你認為狐媚子為什麼會擄走小六?」老黑反問黃皮子。
「老黑,一個人類出現在從來沒有人類生存的迷魂溝中,而且還與咱們關係這麼密切,你說狐媚子這種多疑的人能不起疑麼?何況還是青華門中人,修仙問道,青華門可是人類的一大名門啊,換了是我也的好好琢磨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秘密。」喟然歎道,黃皮子有些黯然的道,「狐媚子出谷一趟,見識增長不少,只怕疑心更重,本來是清清白白落在她心中只怕都會變色了。」
「既是如此,狐媚子定然不會願意將其中內情讓更多的人知曉,便是鹿家丫頭只怕也未必清楚狐媚子心中所想,總還以為狐媚子肯定是看山了小六年輕英俊呢。」老黑沉吟著應道,「咱們倆找上門去,相信她狐媚子也不願意把事情鬧大,至於小六那裡,她略一瞭解便應該知道其中內情並不是像她所想那般,大不了也就是覺得臉面上有些抹不下罷了。」
「小六年輕英俊?年輕倒是,不過英俊貌似算不上吧。」即便是這個時候黃皮子仍然不忘打擊一下趙小六,「青華門他這種貨色一抓一大把,發配到廚房中的貨色能有多高水準?」
趙小六幾乎是連思維都尚未做出就被迎面而來的雪白紗巾纏了個結結實實,濃烈的香味讓他第一時間就失去了知覺,當他清醒過來時才發現自己已經到了一個從未來過的新環境中,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經歷了一場什麼樣的奇遇才會來到這裡,但是有一點他卻很清楚,肯定和潭畔的那幾個女人有關。
舒展了一下全身筋骨,身上似乎並沒有什麼異樣,倒是那一陣濃香讓趙小六頗是好奇,看來就是傳說中迷魂香和迷迭香一類的高級迷藥了,不過也難說是不是狐精們天然防身武器,總之這種東西看來效用非凡就是了。
趙小六一骨碌爬起身來,身下一架黃花梨木製作的月洞式門罩架子床,寬大的欞子板和雲紋掛簷看上去古韻十足,這種形態的大床小六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些明代家俱的味道。
潔白的絲質床單下面不知道是用什麼鋪墊起來,格外鬆軟而富有彈性,頭頂一頂懸空而起的粉色蚊帳多了幾分旖旎的滋味,對面的雕花黑檀木琴幾瑪瑙石案面閃動著沉著的色澤,一具花几上擺設著的茜草倒是頗有些高潔之意。
一副拈花仕女圖有些寥落的懸掛在粉牆上,多了幾分淒美的意境,但讓這間房中反而增添了一分陰森的氣息,憑空讓小六身上添了幾絲寒意,這裡是什麼地方?
看來這倒有些像是什麼人的臥房,而且還有些像是女性的臥房,趙小六心中咯登一響,莫不是自己真的是被那幾個狐精給捕捉了來?那老黑和黃皮子他們呢?
幾乎是下意識的察覺到房中似乎多了一個人,小六敏捷的一旋身,卻見門檻邊上一名女子的身影映入眼簾,不是那潭畔戲水的紅綾抹胸女子,卻又是誰?
這個時候小六才算是看清楚眼前這個女子的相貌,一襲烏黑的長髮似乎還是濕漉漉的,略略挽了一挽隨意的置於腦後,雪白的羅裙讓一身素色的女子更顯妖嬈,衣襟的交縫處露出雪白的肌膚,似乎因為腰帶沒有繫緊,又似襟扣少扣了一枚,略略張開的胸前衣襟總給人一種若有若無的誘惑。
一張臉盤子珠圓玉潤,隱隱流動著瑩光,嘴角邊的那顆黑痣更是平添一絲媚意,烏黑的眉毛下深潭般的明眸總是掛著一種難言的嘲諷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