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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卷 68章 身體力行 文 / 公子哥

    68章身體力行

    藥師自然見得出年輕人心頭的猶豫,心中暗笑,不過還是把眼一瞪:「這可是我當年用過的兵器,怎麼,多少人想要我還捨不得給呢,現在倒好,白送給你都還看不上眼嗎?」

    「不是,不是……雖然我只是一個魔法師,並不是戰士,不過也能認得出這是一把好刀,可是我根本就使不動它啊。」麥子小心翼翼地雙手捧著那把重刀,生怕一個拿不穩就會掉來砸傷自己的腳。「而且,我覺得還是很用魔法會比較順手,不會有機會和人肉搏的。」

    「是這樣嗎?我記得一次見面時,你身上受得可都是外傷啊,難道說你的魔法不夠好,還保護不了自己嗎?」面對長者的嘲諷麥子臉色為之一紅,「那次是一個意外,您也知道的,當時的情況下我來不及使用魔法,只好用兵器了。」

    「你也知道自己的武技很差嗎?年輕人,有機會多學一點東西總不會是壞事,而且你再來看看這個,沒準兒還能改變一下想法,霸刀你已經見過了,再來見識一下霧劍吧。」培朵夫笑了笑,拿過刀來,在刀柄處一旋一拔,一把銀灰色的小劍就無生有、很神奇地變了出來。

    麥子瞪大了眼睛看著有如變戲法一樣的這一幕,好奇地接過小劍仔細打量著。

    劍身不過一尺七寸,一指寬,重量在三斤左右,看上去並無光澤,不是金屬所造,但劍身寒氣襲人,靈氣十足,明顯感覺得出,這把小劍的鋒利程度只怕還遠在烏鋼大刀之上。

    尤其難得的是,手上傳來極其強大的魔法波動,以他的修為竟然判斷不出具體的屬性來,不過,年輕人還是馬上就喜歡上了這樣兵器。

    「可不可以打個商量啊,我只要這把霧劍,至於霸刀——還是由您親自使起來才比較般配吧。」知道藥師平素雖然是一副很酷的樣子,可為人不錯,對他又很好,麥子嘻皮笑臉地討價還價起來。

    「這可不行,你沒聽說過衍生金屬吧,他們只有放在一起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威力,要是分開來的話,那就太可惜了。」培朵夫興致勃勃地給麥子上起了課,「我是在二十多年以前從一處遺跡中找到的這件兵器,用它可是做了不少大事,也闖出了一點名頭,不過好幾年內都沒有發現裡面還有一把劍,後來偶然找到一點精金,本想請鐵匠加入進去重新熔煉一下的,不想就發現了刀上的機關,當時洛城的一位鑄造大師告訴我,這把劍是由極其難得的天星石混合了一些不知名的材料所造,是上好的魔法器材,價值遠在烏鋼之上,而且後來發現它和烏鋼之間居然還可以相互起到保養的作用,省了我不少事,只可惜我不是魔法師,不能發揮出天星石的主要功用來,只不過在運足了功力的情況下可以發散出一些水霧來,對我也沒有多大用處。」

    天星石?麥子心頭一陣砰然,那可是好東西啊,純天然的魔導器材,大都帶有屬性,品質好的甚至可以擁有兩種以上的魔法屬性,對魔法師的意義自是不可言諭,凝蓄能量的速度甚至比魔晶石還要快上好幾倍。

    西蒙手中最好的幾件魔導器上面都鑲有小塊的天星石,只是學生們還沒有能力使用那些大型的魔法工具,是以瞭解得也不多,但聞名已久,如今卻真的見到了這麼大一塊天星石,當然立刻明白了它的價值,霧劍可以發散水汽,自然具有水屬性了,正適合自己使用。

    「您真的用不上嗎?這可是天星石啊!只要在兵器裡加上一點就會徹底改變它的材質,是很難得的鑄造材料啊。」麥子不不可置信地叫起來。

    「它很鋒利的,從前也拿來砍砍人,只是太輕了劍身又短,使得不怎麼順手,融煉了又挺可惜的,所以就一直放著。如今隱退江湖就更用它不著,只是平時用來給病人作一些小手術什麼的,用處也不大,唔,也許還可以考慮拿它來切切菜什麼的?」藥師沒有什麼自覺、很滿意地回答。

    這樣也行?簡直是暴斂天物啊。年輕的魔法師快要氣暈了,沒有注意到藥師眼中一抹淡淡的笑意,恨不得立刻把霧劍搶過來。

    「唉,你即使不肯要,不如哪天就找人賣了他吧。」「不要,培朵夫先生,就送給我吧,我會好好利用它的。」過了這村可就沒這店了,如今可不是客氣的時候。

    買一送一?嗯,這把算是搭頭,先收下再說,雖然自己並不想用它,不過以後可以找機會送給別人嘛。麥子暗自打著小算盤。「這可是我的隨身兵器,你可得拿它當回事兒,要是哪天我不小心在哪家兵器店看見它……嘿嘿!」藥師哪還看不出他的心思,出言威脅道。

    被看破了心思的年輕人只能嘿嘿傻笑,他那點心思哪裡鬥得過這位老江湖。計謀得逞,培朵夫心裡暗自笑了起來,不怕這小子不上鉤。

    他忽然起意將自己的隨身兵器贈送出去,自然也不會毫無打算,在他的計劃裡麥子可以幫得上大忙呢。當下神情一肅,說起了正事兒。卻原來最根本的原因還是為了救治西蒙。

    說起西蒙的情況來還真是不容樂觀,生命守護這類頂級高深魔法本就已經算是人類目前所能企及的最高成就了,威力不小覷,但往往都還只是停留在研究階段,並未曾徹底掌握,所以一旦有事也是解救無方。本來大家也都一致認為是完全無救了的,藥師幾十年行醫的經驗了,可自己也是對此束手無策,不過多日苦思之下也有了一點隱約的方案。

    他是想起了上一次麥子依靠魔武雙修成功救治林天衣的先例,才有了這樣想法的。現在的情況下,無論是內息治療或是魔法治理都已經毫無成效,眼下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把這兩者聯繫在一起試一試了,也許配合藥物補充能量的話還有一線希望。不過如今魔武雙修而且這兩者表現都很平衡的人可不多見,不必說,他所知道的就只有面前的這一個怪胎了,不管成不成,總得抓他來試驗過了才知道,這也是最後的希望了。

    而現在就動手的話顯然還不行,這小子雖然實力還算不錯,但還是太嫩,離藥師的目標可就差得遠了,因此他打算給麥子先來一個特訓,也好讓自己的治療方案把握大一些。

    至於具體的情節,藥師卻是故意賣起了關子,只說時機還不到,怕他分心,是以還不是講的時候,仍是不明所以的麥子自然也無可如何。

    不過自打學了氣脈術魔武雙修以來,大是得益菲淺,化解過不少險情,他已經是對高深的武技日益心生嚮往,只是自己的魔法能力還尚有待加強,精力不足以分配,基本知識又缺乏指點,是以一直以來沒有多少機會進一步學習。

    吉米那兒倒是有不少好貨,不過一來他最近正在試圖凝聚魔法能量形體,每隔半個月甚至更長的時間他才會與麥子溝通一次,而且兩族畢竟身體構造頗有差異,雖然關於高深功訣、能量運用方面有其獨到之處,但最基本的扎根基手段他可就幫不上什麼忙了。

    如今有人願意指導,又是難得的良師,只怕整個武技學院之中也挑不出幾個這樣的高手來,無論實力還是名氣都絕對囂張,年輕人當然是求之不得,而且有機會有自己的導師西蒙出力,那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麥子當即就想拜師,培朵夫笑著攔住了他,藥師可不是拘禮的人,對他而言再多的虛名繁禮也比不上一個奇異難解、富有挑戰性的案例重要,而且麥子與他又是頗對胃口,這才破例如此大加誘導。

    不管怎麼樣,如此重重誘惑與激勵之下,果然成效非凡,不怕麥子不從容就義、慷慨赴死--噢,好像並沒有那麼嚴重,不過年輕人嘛,多磨礫一下總是有好處的,藥師滿面笑容地對麥子上下打量了一陣,尋思著應該教他些什麼才可以快速上手,還有,要不要先給他一個下馬威呢?讓這小子多見識見識什麼是高手也許他會成長得快一點也說不定。

    麥子頗有些心驚地瞧著培朵夫,很直覺地感覺到那笑容怎麼看都像是不懷好意的樣子,不知道他會帶來怎樣艱難的考驗,畢竟作為一個魔法師,他可並沒有接觸過戰士一樣的訓練,也不知接下來的日子裡會不會太難過,不過,懷裡緊緊抱著霸刀與霧劍,年輕人的心裡也還是不由得隱隱產生了一點期待。

    「好,反正這事兒也是趕早不趕晚,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麼我們現在就開始準備訓練吧,你跟我過來。」真是雷厲風行,說做就做了。

    兩人來到清靜無人的後院空地,才短短百十步的距離上,麥子的額頭上便已經見汗,呼吸也開始略有不穩,畢竟頭一回帶著手頭這好幾十斤重的傢伙呢,難免會有些不適應。

    培朵夫皺著眉頭看著他的表現,一路上搖頭歎氣,非常失望的樣子,顯然少經訓練的少年魔法師體質還是太弱了,而留給他的時間又並不多,滿打滿算也只有一個月左右,看來必須得準備一些特別的、超出常規的計劃才行,不會奢求以後麥子會在武學上投入全部的精力,不過如果他連同年齡段習武之人的平均水準都達不到,自己也還是會面上無光的。

    「先大致定一下這幾天的計劃吧,上次見面的時候就覺得你的內息還算不弱,看樣子也是下過一陣子功夫的,但想要在武學上要有更大發展的話,還得好好努力啊。你現在的根基簡直是太差了,真不知道你從前的怎麼教導你的。」

    藥師的不解當然是有理由的,看麥子的身材依舊十分單薄沒有氣勢,步伐散亂、全然不知蓄養體力,滿身上下處處空門,在他眼裡自是一無是處,若不是呼吸仍很平穩有序,當日也親眼見識過已有小成的內氣運轉,無論如何也是不能相信這是一個習武之人,也就不會對他抱有任何希望了。

    「以前一直沒有老師系統地教過我武學,而且大多數時間都在學習魔法知識,只是後來很偶然地得到了一篇武學功訣,挺感興趣的,所以自己就練上了,不知依先生看,我現在是一個怎樣的水平呢?」這話說起來半真半假,不過總不能把吉米招出來吧,只好先這麼搪塞過去。

    「你小子倒是挺大膽,沒人指點就敢練,也不怕走火入魔。」藥師這才釋然,怪不得他明明內息不錯,底子也很扎實,可偏偏一點應用技巧也沒有練過,完全是一個生手的樣子,這倒更讓藥師堅定了好好培養他的想法。

    「嗯,底子倒也還行,單論你現在的修為是差不多可以趕得上中級武士了,但只練功不練武,再強也只是不過是一個空架子,隨便來一個初級武士對付三五個你都不成問題。若依我的治療方案,怎麼也得要達到高級武士的水準才行,這幾日你可得好好努力了。」

    麥子還算是頗自知之明,知道藥師很客氣,這麼說都是太抬舉自己了,唯唯聽教。

    「所以這一個多月先這樣安排,用十天時間就練練基本功,然後再花十天左右給你傳功加強一下,其餘時間用來對練鞏固一下,就應該可以拿得出手了吧。」藥師說來輕描淡寫,麥子自然也是對此全無概念,只有聽從的份兒。

    與魔法師的六級排位相同,戰士一系的高下等級劃分也是如此,一般的普通壯漢、士兵是排不上名的,而最低的初級戰士大概對付得了經過訓練的五六個士兵,到中級戰士時雖只升了一級,但論起實力來可就是天差地遠了,大部分習武的普通人終其一生也不可能超越中級戰士這一級別。

    達到高級戰士、騎士(有貴族封號)級別的武士就是各方爭相招攬的人才了,如洛城武技學院,少說也得有一大半的人達不到這個標準,可見其難度有多大,藥師講出這樣的大話想使高級戰士速成,實在是有些誇張了,要是傳揚出去,也不知有多少人會嗤之以鼻,以為無稽之談。

    訓練便從即日起正式開始了,每天麥子所要完成的功課極其枯燥繁重,三餐都是培朵夫精心準備的藥膳,他手頭還是有不少好東西的,膳食裡面用了不知多少天材地寶,名貴藥物,據說可以改善普通人的體質,具有排毒養顏之神奇功效,卻從來沒有一樣是有正式口味,可以輕鬆下嚥的。

    所以不過才兩三日功夫麥子便已經是明顯地削瘦下來,但比起那奇怪的訓練內容來,這點困難也不算什麼了。從一天起麥子就覺得自己這輩子還從來沒有這麼累過,抻莇、壓腿,鍛煉肌肉,負重跑步,最變態的是必須把那把幾十斤重的霸刀帶在身上,困難程度遠遠超出了少年魔法師的想像,還好沒有抗擊打項目。

    這些訓練內容單獨拿出哪一樣來都是很正常的,任何習武之人必經的過程,但是如果輪番上陣,短期內壓縮起來密集轟炸呢?後果便是麥子的日程安排上除了必要的睡眠之外並無一點點空閒的時間,在異常嚴厲折督促之下,年輕人幾度跌倒在地上爬不起來,甚至是直接昏迷過去。

    不過這點小事自然難不倒藥師,他總有辦法讓年輕人保持訓練所需的最低體力要求,對麥子的身體不至有太大的損害發生,因此年輕人也就無法從苦海中逃脫了,現在他的情況跟在熬刑差不多,不搾乾身上的最後一分精力,培朵夫是決不會讓他去休息的。

    年輕人心下自然是叫苦不迭,天知道這樣折磨人的手段怎麼會僅僅是初學武技之人扎根基的方法,看來當年選擇學習魔法而不是去練武是非常正確的,如果早碰上這樣的老師,自己能不能活到現在都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但是即使再艱苦、再難以承受,麥子還是咬緊牙關以絕大的毅力苦捱了下來,放棄的念頭幾經反覆終於又被打消了,面對藥師殷切的希望和自己背負的重任,他也沒有辦法說不想繼續訓練了。

    畢竟這樣做的目的完全是為了營救西蒙導師,而且藥師也是一個非常高明的醫生和老師,所做的一切看似不合理的事情都必定有他的理由,肯定只會對麥子的成長大有好處的。

    重壓之下,麥子心中毫不服輸的信念堅定起來,每天拼了命似的做著各種繁重的訓練項目,再也沒有還有多少日子就可以熬過去了的想法,只全心全意地完成手頭的每一樣任務。培朵夫神情嚴竣地在一旁密切關注著年輕人的表現,身邊是放好了各種藥品與行醫用具,隨時準備著讓累倒的年輕人再次爬起來訓練。

    一邊緊張地策劃著下一步的行動計劃,不留神的話,也可以在藥師的眼裡發現那隱藏得很深的擔憂,「這樣做是不是會太冒險了呢?可是現在只有這唯一的辦法可想了,希望他能夠堅持下來吧。」

    畢竟身體上的痛苦還好忍受,心靈上的折磨是可以完全摧毀一個人的,無論麥子身體出現怎麼樣的情況,藥師都有信心控制信局面,只是麥子能不能忍受住這樣嚴苛的心理壓力呢?萬一他受不住而崩潰了,這樣心靈上的傷害最為嚴重,那麼無論藥師還是其他多麼高明的人物出手也不可能救得了他,以後便也不可能再有任何發展了。但是只要能夠堅持下來,他的修為就會有一個非常快速的突破。

    時間不知不覺地過得很快,一切都還很順利,並沒有出現最壞的那種情況,在這樣地獄式的磨練下,麥子不只是身體素質得到了極大的改善,他的精神力量也有了長足的進步。在培朵夫的拔苗助長之下,他簡直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開始有了一派高手的架勢。

    培朵夫老懷大慰,總算是可以略略放鬆了一下心情,一道難關算是成功闖過了,不過此刻還是不能有任何大意,用這種方式訓練中途是不可以有間斷的,否則就會在短時間內打回原形,這麼多辛苦就白受了。

    訓練的成果主要是鍛煉了麥子的心志,使其堅定無比,難以動搖,可以隨得住下一步的考驗,而且活開了他的莇骨,幾十斤的各種靈藥灌下去差不多耗空了培朵夫多年的積累,更加完善了年輕人的體質,打下了非常牢固的一個基礎,而接下來,最重要的時候就要到來了,那就是」逆天傳功」!

    這是當年培朵夫無意之中得到的一個武學孤本,可以通過硬生生地灌輸內息,將一個普通人改造成為適於習武的體質,用途並不很大,不能憑空造就一個高手出來,而且對傳功之人的傷害很大,嚴重的話甚至有生命危險,是以極少有人肯這樣做。只是這項功法經過培朵夫配合醫術進行改造之後,理論上還是完全有能力將麥子的實力提高一大截的。

    他們會成功嗎?

    誰也沒有注意到,在身邊還有另外一個「人」也在默默關注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幕,那人就是麥子亦師亦友的吉米,他也在歎息著:「是一個很高明的老師呢,只是這樣做畢竟太過冒險了,而且自己還要付出這麼大的代價,他對麥子還真是不錯啊,為了保險起見,也許我也可以幫他們一點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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