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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卷 48章 客似雲來 文 / 公子哥

    48章客似雲來

    滿場的混亂之中,驚呆了的學生們好一會兒才想起來上去察看兩個人的狀況。雲蘿的情況還好,身上灰塵沾染,鬢髮凌亂,人卻毫髮無傷,一襲白袍竟也平整如新,呼吸仍很平衡,想是離爆炸中心過近,僅是被震得暈了過去而已,令距離遠得多卻大多帶傷的學生們大感詫異,卻也來不及深究了。

    一旁的麥子就要慘烈得多,有近五百丁防禦能力的魔法長袍正面已是焦灸不堪,當胸破損了一個大洞,肌膚嚴重炙傷,其他各處零碎的血痕污漬可也不少,看上去比上一次受的作還要嚴重得多。

    驚慌的學生們七手八腳地將兩個人抬起,直向醫務室衝去,一路上所遇師生無不大感詫異地看著與戰場下剛撤下來的傷兵差相彷彿的他們從身邊一陣風地衝過,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不過,還在半路的時候,雲蘿就已經恢復過來,驚異地覺察到自己並無什麼大礙,不過回想剛剛的情況,已經大略地瞭解發生了什麼事情後,她的臉色也彷彿也白了一白,低下頭也緊張地跟隨大家一起護送麥子去了。

    為了救自己的對手而負傷,決鬥倒底應該算誰勝誰負呢?這還真是一筆糊塗帳了,不過倒霉的年輕人因此而又住進了培朵夫先生的醫院。

    「麥子,醒醒,麥子……」昏迷中的麥子似乎感覺到有人在叫他,沉沉的睡意中思緒仍是一片空白,雖然那聲音是如此的熟悉,卻像輕風一樣漂浮不定,讓人捕捉不著去向,一切都好像是在夢中一樣,急切間卻想不起來這聲音的主人是誰。

    「沒錯啦!反正現在這是在你自己的腦海中,你就當是在做夢也行。」那個聲音調笑著,似乎非常清楚他的想法,「你不會忘了我是誰吧,還是太久沒有出現,需要來點提示?」

    「吉米?真的是你嗎?太好了,終於又有你的消息了,我還在奇怪為什麼練了生命靈能之後怎麼也沒有發現什麼效果呢,你還好嗎?」麥子經過好了陣子迷茫才終於恍然大悟,忍不住對他的關心,一口氣問出好幾個問題來,「不過這是哪裡啊,有點古怪,我怎麼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了?」

    「呵呵,不要擔心,我們只是在你的身體裡做意識交流,你現在受傷昏迷,還在床上躺著呢,不過這樣我們交流起來可就方便多了。

    「至於我啊,應該還算湊和吧,你的生命靈能總算能夠自行運轉,現在你不必特意向晶戒裡輸送能量我也可以自已從你身上吸取了,所以前些日子就可以恢復對外界的感知,不過你的能量還是太低,我還是得積累好幾天才可以與你交流一次。」

    「那就是說你不會有突然消失的危險了?那可太好了,我一直在擔心幫不到你呢。」麥子聞言很是高興。

    吉米潑他的涼水道:「那會有那麼輕鬆,我可能會需要很大的能量,更可能會持續相當長的時間,負擔可不小啊,你供得起嗎?

    還有你的水平還真不是一般的遜啊,也不知你是怎麼搞的,總是這麼狼狽,這回又是被誰打傷的啊,枉費我那麼辛苦地訓練你,我老人家也面上無光,連自己都保護不周全,還想幫別人呢。」

    麥子頗有點訕訕然,細想下來,雖然自己並不是好惹事生非的主兒,但身邊發生的事情可還真是不少,這一回的烏龍事件更是純屬自己倒霉,可也賴不到別人頭上去。不過關於自己使用的魔法具有什麼樣的功能,他還真是有點搞不懂,對為什麼會造成如今的結果仍是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當時他之所以能夠引爆了火焰龍捲風。其實真是好運至極,原本以他的實力而論,是根本做不到這一點的,畢竟那是他與雲蘿兩個人全力而為發出的魔法攻擊,異變之後威力差不多可以算是合併魔法了,正常情況下他的實力再提高一倍也是絕對不可能正接下來的。勉力為之,最多也只不過可以分出一到兩顆火球出來,餘勢也足可以令他和雲蘿兩人萬劫不復。

    無巧不巧地,麥子插入龍卷中心的那隻手上卻正帶著紫玉魂晶!縱使年輕人並不明白這一神秘魔法物件的正確用法,只是單純地伸手去破壞這一魔法的能量中心,但是吉米拿出來的東西用於對付兩個低級魔法師的攻擊,這樣做就已經足夠了。

    如果他當時用的是另一隻手的話,身著高級防具的雲蘿或可倖免,麥子保住性命的可能性似乎就沒有多大了,真是好險,當然麥子自己也是對自己的出手不報什麼期望,只是略盡人事而已,卻仍能取得意外的良好效果,年輕人也是滿心疑惑不解。

    相處的時間並不算長,可是密切到差不多算是一體了,年輕人已經把吉米視為亦師亦有的一種存在,反正也是瞞不過他,又正有好多的問題想要請教,於是將自己近來的情況簡要訴說一遍,把因何受傷這一不甚光彩的事故也合盤交待出來,吉米果然不出所料地哈哈狂笑起來,若不是並無實體,恐怕已經是俯仰打跌,惡形怪相盡出了,饒是如此,麥子也是為之大窘。

    笑了好一陣子,吉米才停下來,「你小子確實是不夠走運,水平也還差得遠呢,不過悟性還不錯嘛,已經可以靈活運用我教的東西了,表現還算可以,就是看起來這一次身子傷得是蠻重的,又得好好休息幾天了,等好一點,我還得好好訓練訓練你才行啊,有沒有想學點新東西啊?」

    年輕人當然態度異常堅決地表示贊成,他太需要有人可以為自己指點迷津了,不光是為了個人的發展,還有導師西蒙的變故,他也是一直耿耿於懷,可是有自知之明,導師和他的距離天差地遠無可置疑,而連西蒙都重傷垂危,敵人的凶殘可想而知,以自己現在的實力而言,根本就無力討還這個公道,唯一能做到的只有盡快提高自身的實力。

    感受到年輕人異常堅決的氣勢,吉米很是滿意,以他的修為和心境而論,是根本不會為一個陌生人而感到擔心的,不過困境和壓力是使人快速成長的最佳動力,他很欣慰地看到,年輕人並沒有因為這些打擊而猶疑或是頹廢,反而更加鬥志昂揚了。

    麥子與吉米兩個人也算久別重逢,聊得熱火朝天,渾然忘記周圍的一切了。

    而此時,已是傷重垂死的他正躺在病床上,培朵夫先生正一邊搖頭歎息,一邊為他費心診治,已經是二次被送到這裡了,可是極少有學生會來得這麼勤的。上一次是嚴重外傷,這一回更加麻煩,是混和魔法的傷害,胸腹間大片燒傷,還有斷了幾根肋骨,內腑也受了不輕的震動,已經非培朵夫一個人就可以處理的了,光明祭司也正在一旁為麥子施放回復魔法。

    想到剛被送來時的年輕人,培朵夫就覺得老大納悶,也不知是他們是怎麼胡鬧才能弄成這副樣子的。看到一大群衣衫破爛不堪,狼狽得有如戰場上傷兵的學生惶急萬分地衝進來時,他可是驚嚇不輕,以為繼西蒙受害之後,又有人遇襲了呢,再看到淹淹一息的麥子,培朵夫更是惶急,他與這個年輕人是很談得來的,不想才幾日不見,卻又是躺著被送進來。

    只大概知道了麥子受傷的經過,瞭解並沒有被人襲擊什麼的,也來不及詳細問清具體發生了什麼事,培朵夫就揮著手把同樣滿身泥污血漬的學生們趕了出去,他這裡只收重傷病員,學生們的小小外傷自有其他人去處理。又去找來了今日輪值的光明祭司一同會診,直忙了大半個時辰費神救治,麥子的呼吸脈像才終於轉向平穩,保住了一條小命。

    擦了擦額上的汗水,長出了一口大氣,培朵夫與光明祭司兩位導師直起身來看了看門外依舊守在那裡探頭探腦的學生們,再也忍耐不住心頭的疑惑,又把他們全都叫了進來,想問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麥子是被什麼人傷得這麼重。

    學生們一窩蜂地擠了進來,先去看麥子的情況,知道並無生命危險,這才放下心來,不過更難對付的問題馬上擺在了他們面前。

    該怎麼解釋今天的事兒呢?簡單一句決鬥練習時誤傷就可以了事嗎?想必不會這麼簡單,本就是瞞著師長們進行的地下活動,卻又經驗不足,料不到以他們的本事在有意外發生的時候根本控制不住局勢,以致鬧得太嚴重了,還有學生差點丟了性命,也不知道學院會怎樣處罰他們呢。

    在兩位導師炯炯目光的逼視下,自知闖禍而又大感理虧的學生們吞吞吞吐吐地交待了他們的決鬥事件。

    培朵夫和光明祭司訝然對望一眼,均是又好氣又好笑,帶過的學生多了,還沒有見過這麼能惹事生非的,還是全班一個也落的,還蠻齊心的嘛。可是才一年級的新生就這麼好闖禍,也不認真想想自己是什麼實力。

    正式的決鬥哪裡會如此兒戲啊,沒有足夠防禦的結界誰會那麼傻,去毫無準備地面對魔法師的攻擊啊,另外,有足夠能力防止意外情況發生的裁判也總得有幾個人的,雖然學生們的級別、水準都還低得很,不過沒死掉幾個人還真是算他們走運,看起來應該給他們一些必要的教訓,以警傚尤才是。

    「真是胡鬧。」雖然不是魔法學院的直屬導師,但素來威嚴,極有氣勢,這種場合下扮黑臉還是很有震攝力的,培朵夫板起臉來疾顏厲色地訓斥到:「學院有學院的規章制度,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應該做,相信你們入學的時候都有學到過,年輕人有活力,敢於嘗試新事物當然好,可是這並不意味著你們可以放縱自己為所欲為,看看你們現在的這副德性,知道後果有多嚴重了嗎?麥子要是再晚送來片刻,我們也沒把握救他,可能性命就已經沒有了,希望你們以後再做任何事的時候,都要想一想後果,畢竟你們也都不算是小孩子了。」

    「還有,我理解年輕人的好奇心,畢竟以後都是可能會接觸到的東西,雖然早了一點,但是如果你們大家感興趣的話,有機會我可以給你們講一講決鬥的規則,輕易嘗試自己不瞭解的東西可不是什麼聰明的舉動。」培朵夫面無表情地補充道。

    正自噤若寒蟬的學生們疑惑地偷偷抬起頭察看他的臉色,似乎並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這才放下心來,齊聲稱是。

    光明祭司最後宣判:「七班的學生每人扣五學分,雲蘿和麥子各扣十分,此事會在你們的檔案中留有記載,不要再有下一次了,除非你們想提前離開學院。」

    雖然處罰大是不輕,但如蒙大赦的學生們並不敢多言,這和預想的情況差不多,畢竟差點鬧出人命來,再嚴厲些的處分也只有認了,原本還有人擔心會被開除呢。

    在導師的示意下,學生們離開了理療室,讓傷員們好好休養,現在輪到他們擔心自己的形象了,來的時候心急麥子的傷勢還不覺得,此時互相看看,實在是衣衫不整,頗有礙觀瞻,怪不得從旁經過的人都會奇怪地向這邊頻頻打量,發一聲喊,大家如鳥獸散,溜得快極了,全沒有注意到兩位導師在身後禁不住也在搖頭失笑。

    還真是有活力啊,年輕真好!

    日出又日落,轉眼兩天過去了,吉文靜、修格等二十多人浩浩蕩蕩地又跑去探視麥子,果然這一次他傷得是蠻重的,到現在也還沒有清醒過來,不過據藥師說,他只不過是消耗過大,現在也只是在昏睡而已,隨時可能會甦醒過來的,所以大家才不會過於擔心。

    經過那一戰後,雲羅的自信心大受打擊,拉不下面子和大家一起過來,乾脆就一個人躲起來。不過其他的學生們對麥子的敬仰有若濤濤江水那是綿綿不絕,總想過來問一問他那樣厲害的魔法倒底是什麼,是以每日探訪不斷,床邊的食盒果品也堆起老高來,雖然一直沒有等到他醒過來,但並未稍減熱情,有空暇的時候便會過瞧上看一看,畢竟那一天發生的事情是很有一些奇怪的,忙亂之中卻是誰也不明白為什麼會出現現在這樣的狀況,也許只有等麥子醒過來才可以親口證實了。

    而此時可憐的麥子還並不知道自己如此被人關注,渾身被包裹得直與粽子差相彷彿,肢體也被牢牢束縛在床上,除了頭部沒什麼事之外,就剩幾根手指頭可以自由活動了。

    經歷了培朵夫先生的回春妙手,他的傷勢大有好轉,這一日終於恢復了神智,低低呻吟著睜開雙眼,又是一片熟悉的綠色,加上身子隱隱的傷痛,讓他知道了自己身在何處,旁邊一隻手伸了過來摸摸他的額頭,試試溫度是否正常,他轉頭一望,正對上修格那溫和卻又帶有一些激動的笑臉,:「好小子,真能睡啊,都兩天多了才醒過來。」

    又有幾個人驚呼著跑過來看他,卻是斯諾比奇、雷諾和小姑娘吉文靜幾個人,其他來探視的同學陸續都已經回去了,只剩下他們四人還一直守在他旁邊,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等到麥子清醒過來了。

    麥子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古怪打扮,怔了一會兒,想要坐起來卻忍不住痛哼一聲又倒了下去,真是好慘啊,動都動不了了,還是斯諾比奇和雷諾兩人撫他才能倚坐在床頭。麥子嘿嘿傻笑起來,自嘲道:「我是不是又成烈士了,醫師怎麼說我啊?」

    「誇你命硬啊,比蟑螂老鼠什麼的好要厲害呢。」吉文靜看他醒來激動壞了,卻又忍不住糗他,「笨蛋大哥,好端端的逞什麼英雄啊,連小命都差點丟了,淨做傻事。」

    麥子訕訕地搭腔:「為了救人嘛,我也想不到會出那樣的事啊,下次我一定會小心……」

    「哼,還下次呢,總那麼衝動,就不怕大家會為你擔心嗎?」年輕人驚惶地看著小姑娘的眼圈泛起紅來,手忙腳亂起來,感覺比面對雲蘿的凶悍攻擊魔法還要艱難好多,笨拙地哄她:「我這不是好好的嘛,好了,沒事啦,沒事啦……」

    還是修格在這水深火熱之際拉了兄弟一把,把話茬岔了開去,他更關心麥子所表現出來的奇怪的能力。

    幾個人開始逼問他那天施展的魔法,麥子頓覺好生頭痛,噢,對了,他還真是忘了向吉米詢問自己當時為什麼會如有神助,完成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了,兄弟幾個人自是不信他的說辭,若不是看他正在養傷,怕是要大刑逼供了,年輕人愁眉苦臉地連連討饒,可是一眾好友並不「體憐病弱」,畢竟大家都為這小子白白擔心了好幾天,總算可以鬆下一口氣來,只是他想就這樣胡混過去,那可是連門兒都沒有。

    正嘻嘻哈哈地打鬧呢,門口又傳來一個青年男子的清亮嗓音,麥子有些不敢置信地回過頭一看,立刻激動得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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