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1章鐵桿支持者 文 / 塞外流雲
第211章鐵桿支持者
一聽胤禎指責他府邸是賊窩,胤祥便知老十四已經知道了四哥在皇阿瑪面前為他求情的事,他雖然豁達,卻是心細,這事關係到日後與老十四相處的問題,他不敢大意,忙收斂了笑容,解釋道:「十三分府的時候,年紀小,大多都是四哥為我打點的,府中不少人都是四哥送來的。」
見胤祥收斂了笑容,一本正經的解說,胤禎也不以為甚,對他來說,只要胤祥去了海軍,就難逃他手心,他微微笑道:「十三哥無須較真,十四隻是以此提醒你帶去上海的人,要細細甄別。」
「十四弟放心,我心裡有分寸。」胤祥說著已是轉了話題,「十四弟要去看大哥?奉旨問話?」
胤禎搖了搖頭,道:「皇阿瑪已經允准,所有兄弟,每逢年節,皆可去探望。」
胤祥一聽允准,便知又是胤禎求請,不由大為感歎,老十四這招實在是高明,不僅全了兄弟之情,也全了父子之情,此例一開,連帶著一眾宗室親貴對他都要感恩載德,微微沉吟,他才道:「大哥那裡,我就不陪十四弟去了,以免大哥見我尷尬。」
尷尬?胤禎隱隱感覺到一廢太子後,十三不被康熙所喜,應是與太子有關,難道是老大揭發的?這些事,他也不好深究,便笑道:「走走吧,皇阿瑪可是說了,老十三想要爵位,自個去海軍掙。」
一聽到這句話,胤祥只覺得熱血沸騰,爵位一眾成年的兄弟都有爵位,就他老十三沒有,這幾年,他一直視此為奇恥大辱,每次聽到兄弟們晉爵,心裡都要難受好些天,因為沒有爵位,他即便是在一眾弟弟面前也抬不起頭來。
而更為重要的是,從這句話中,可以看出康熙對他的態度已經有了轉變,這怎不讓他興奮,回過神來,胤祥連忙緊趕幾步,跟上胤禎,急迫的問道:「十四弟,皇阿瑪真是如此說的?」
「那是自然,我豈敢矯旨?」胤禎說著,就一五一十的將康熙談及十三的情形說了一遍。
細細揣摩了一陣,胤祥長身一揖道:「十四弟,到了上海,十三一切唯您馬首是瞻。」
「十三哥不必多禮。這可還在京城呢。」胤禎一把拉起他笑道。
胤祥起身道:「說的是,那我就不陪十四弟了,我去探望一下陶庵丈夫(法海)。」
「陶庵丈夫聽聞你大好,必然欣喜,你自去吧。」胤禎輕笑道,法海被老十三牽連,從四品黜到七品,老十三心裡必然內疚之極,胤禎倒是不便陪他前去。
見胤祥升轎而去,胤禎也回身上了轎,沒老十**著,他獨自一人去探望老大胤禔,也怕遭惹閒話,起轎後,他便吩咐道:「回府。」
才出外金水橋,李衛便折回來稟報道:「稟王爺,十五爺在前面候著呢。」
胤禎揭開轎簾瞅了一眼,果見老十五已是換了便裝遠遠的站在對街,微微一想,便知他不清楚老十三與自己的關係,不敢與老十三呆在一起,怕引起誤會,這才遠遠的等著,不由暗笑,老十五倒是可造之材,能有這份謹慎,在京中倒也足以自保,「著他跟上便是。」胤禎說著,放下了轎簾。
十三胤祥能如此順利的拉進海軍,胤禎也有些意外,他舒適的靠在軟墊上,默想著,能把十三拉到海軍,不僅是斷了老四的一大臂助,也保全了老十三,胤祥在朝務上可是一大人才,不知道在軍務上如何,既是號稱文武全才,應該也差不到哪裡去。
而康熙譴胤祥前往海軍效力,肯定有他的如意算盤,但他對海軍卻沒有深刻認識,還停留在水師的層面上,不能跨海遠征,胤祥在海軍中很難豎立威信,也難有作為,更談不上對他形成制肘。
滿人對海洋似乎都有著天生的恐懼感,康熙也不例外,鄭和七下西洋都安然無恙,他們何至於就會出事,這年頭的海戰可很少有大規模的,西歐各國,此時正在歐洲爭霸,哪裡有暇東顧?
再說,胤禎還準備在南洋建立海軍基地,如何能不跨海遠征,說不得,只能來個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了,拼著一頓責罰,南洋也是要親跑一趟的,已經大半年了,也不知道鄭清遠、張德才他們在南洋發展的如何了?
熙春園,靜心齋。
三阿哥胤祉與陳夢雷正在閒聊,幾乎是同時接到『良妃娘娘薨了,八阿哥悲痛昏迷。』這兩個消息,胤祉聞報大喜,如此一來,老八就須得在家守制,再加上病痛纏身,差事肯定是沒有了的,僅靠老九、老十兩人是成不了氣候的,老八一黨這下可得偃旗息鼓一陣了,至少在二廢太子這段時期,是掀不起風浪了。
雖然胤祉神情如常,掩飾的很好,但陳夢雷卻從其眼睛中捕捉到了他內心的興奮,稍稍沉吟,陳夢雷才道:「三爺,八爺這一病一守制,八爺黨必然大為收斂,而十四爺現在亦甚是安靜,雖說是絕妙的機會,但三爺風頭不宜過盛,以免得不償失,若皇上確是屬意三爺,定然會步步為營的鞏固三爺的勢力,三爺只須順勢而為即可,當然,這種大好機會,也不能就此放過,不過,還是暗中吸納,培植勢力為宜。」
「則震言之有理。」胤祉緩緩點了點頭道:「皇上最善平衡,而且二廢太子亦需要一個安穩的局面,此時出頭攪風攪雨,定惹皇上厭煩。」
「還是三爺思慮深遠,太子廢立乃國之大事,廢而復立,立而又廢,時間不過才三年。」陳夢雷侃侃而道:「以王掞為首的一些太子.黨餘孽及中立的幾個迂腐之輩,屆時定然會竭力阻擾二廢太子,若無一個安穩的局面,皇上必然會一拖再拖,時日一長,這變數可就難說了。」
東城區,羊毛胡同,法海府邸。
法海是佟國綱次子,其兄為領侍衛內大臣鄂倫岱,九門提督隆科多是其堂兄弟,雖然出身豪門,但法海生母乃微賤侍婢,自幼父不以為子,兄不以為弟,弟不以為兄。其母去世後,鄂倫岱還不讓其母入祖墳,他與鄂倫岱亦就此成為不共戴天的仇人。
母親過世後,法海就憤而搬出佟府,埋首苦讀,於二十四歲便考中進士,康熙對其大為欣賞,特意選在身邊以做詞臣,四年後,便升侍讀學士,並擔任十三、十四阿哥的師傅,成為大清最年輕的皇子師傅,躋身宿儒名流之列。
康熙四十七年,法海卻因十三阿哥犯事而遭牽連,被康熙貶黜為從七品的翰林檢討,今年方又因十四阿哥有功,一舉遷為正三品的大理寺卿,真可謂是大起大落,際遇之奇亦是堪稱大清之最。
法海的府邸並不大,三進四院的大瓦房,僕從也只寥寥數人,胤祥在府門通報後,守門的長隨不敢怠慢,躬身回道:「回十三爺,我們家老爺在衙辦差,並不在府,您老看……。」
胤祥含笑道:「你是新來的吧,我是陶庵丈夫的弟子,就在府上恭候丈夫。」
府中管家聞報,急忙趕了出來,將胤祥迎了進去,胤祥一路留心,見家中各種陳設皆是十分儉樸,心裡不由有些難受,這幾年,法海可著實被他牽累的苦。
法海一回府便聞報十三阿哥在府上恭候,心中自是詫異,胤祥這幾年不受康熙待見,加之腿有大疾,一直都悶在府中,怎得今日上府拜訪?想到自己的起復陞遷,他心裡一喜,難道十四爺胤禎也為十三阿哥求情了?十四爺好濃的聖眷
一進中廳,胤祥便急迎上來,長身一揖,「十三胤祥見過丈夫,十三慚愧,這些年拖累了丈夫。」
法海急忙回禮,起身笑道:「怎得悶了三年,竟像是變了個人似的?」說著伸手讓座道:「坐下說。」
一俟落座,法海便含笑打量了胤祥一番,才道:「法海一生最為得意之事,便是侍奉十三爺、十四爺讀書,十四爺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十三爺亦是當世奇男兒,不論榮辱,法海都甘之如飴,十三爺何須做小兒女態?」
見法海如此灑脫,胤祥亦一掃心頭沉悶,含笑道:『丈夫胸襟寬闊,榮辱不驚,十三倒是讓丈夫見笑了。」
法海笑著點了點頭,問道:「腿痊癒了?可是有差事了?」
「謝丈夫記掛,已經痊癒,」胤祥回道,「皇上著十三去海軍效力。」
去海軍?法海心裡一沉,試探著問道:「可是十四爺為您求的情?」
胤祥、胤禎跟隨法海讀書十餘年,相互之間感情深厚,又經歷了這一場波折,更為親近,也不想瞞他,便如實說道:「這事是十四弟最先提起,四哥也在皇上面前為十三求過情。」
法海很清楚胤祥與四阿哥的關係,他猜不透四阿哥從中插一腳,是單純的為了十三好,還是另有目的,沉吟了片刻,方才問道:「十三爺,你對儲位可有想法?」
胤祥笑道:「丈夫何有此問,十三尚有自知之明,對儲位毫無覬覦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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