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人性本質 第80章：發現花魁 文 / 禾豐浪
第80章：發現花魁
那廚娘一聽，她臉上瞬間變色了。簡直是和石化了差不多，就好比是一個平時含辛茹苦的人，拚命省吃儉用，突然買中了彩票得到五百萬大獎的人一般。她的身體哆嗦著，無論高橋津子怎麼勸，她也不肯邁出一步。
在場所有人都呆住了。吳得志，這個小百合前輩親自欽點的甄別花魁之人的男人，竟然會挑選出平時大大咧咧、粗粗獷獷的廚娘作為藝伎的人選！今天不是愚人節嗎？還是瘋人節！「撲通」的一聲，一個本對自己抱以厚望認為一定會成為花魁的藝伎受不了這樣場面，突然昏厥下去。
「哈哈！」松山內造又是發出巨大的嘲笑起，好像在觀賞一劇絕對荒唐的鬧笑劇！「面對一個可怕的對手，越是在他出其不意極其輕視你的時候，越是能擊敗他！」小百合前輩又是在喃喃說道。只是這個聲音很小，小得幾乎沒有人能聽到。唯一有心靈的直達，方能傳遠……
「得志君，怎麼辦，她說沒有當過藝伎，怎麼也不肯出來。」高橋津子無奈地說道。可是，吳得志依然很堅定「不，從她的眼神看，她熱愛藝伎，她那種專注的神情甚至是比那些正式的藝伎還要執著和堅定！這錯不了的。」
「我說你就是錯了！」杜若蘭氣顫顫地指著她說：「你知道她為什麼來這裡嗎？因為她想看好戲呢！本來她是廚房裡做事的，但是禁不住的的引誘，她就被我賄賂過來了。」杜若蘭就將如何從廚房裡走出來，假扮藝伎的事，一一跟吳得志和高橋津子說出來。
原來，杜若蘭聽到吳得志將甄選花魁成為藝伎們爭相青睞的對象之後，就醋意勁發，執意要出來瞧一瞧。無奈，那個凶悍的廚娘一直在嚴苛看管自己。杜若蘭看到了櫻桃喜子拿給自己的行李，忽而機靈一動，自己可以利用這個廚娘！
於是，杜若蘭連說帶劃，一股兒將自己平時用的昂貴化妝品全部給她，然後說自己要當藝伎、爭花魁，結果那廚娘利慾熏心，就同意了她。杜若蘭在藝伎的住所裡翻來翻去，終於找到了那個拉肚子的藝伎沒來得及穿上的和服。於是，在廚娘的幫助下，杜若蘭就儼然成了一個扮相十足的藝伎了！
「試想想看，一個如此容易被利用，貪婪好玩的膚淺廚娘，怎麼能當上高貴大方儀態迷人的藝伎呢！別開玩笑了，吳得志你看走眼了。別在浪費時間，清醒一下吧！」杜若蘭氣打不一處出來地罵道，她還指著那個廚娘的臉，上面還有用過她的化妝品化上了妝！
那廚娘好像知道杜若蘭在數落了她，慚愧地低下了頭。「看！知道我沒詆毀了她吧。這是做賊心虛呢。」「杜姐，你錯了！」吳得志突然在為廚娘辯解說道：「她之所以肯出來，不是為想看你裝藝伎。而是她想滿足一下自己當藝伎的渴望罷了！」
吳得志的話，無疑是天破天驚，高橋津子因此看到了希望，而杜若蘭卻以為他發燒了，於是摸了摸他的額頭。「聽說我，我感覺到她對藝伎的虔誠，她的眼神騙不了我！高橋津子，請你問一問她，是不是這樣。」吳得志認真而執著。
高橋津子點了點頭，於是輕聲細語地問她，並請她不要緊張。那廚娘果然難過地承認了，但是她卻十分自卑，一再強調自己只不過是只想看一看，哪怕是和服穿在杜若蘭身上。因為，如象杜若蘭這樣一個完全沒有藝伎基礎的女人也能過一把藝伎的癮。她心裡就會好受許多。
當高橋津子欣喜地將她的話說給吳得志聽的時候，杜若蘭呆了半晌，罵道：「md，居然將我當參照物呢。看來很聰明嘛。」並為此憤憤不平：姐至少長得還可以吧？有那麼寒磣，值得讓你沾沾自喜嗎？nnd！
這時候，所有人都注視著這一邊。他們方發覺，原來吳得志要找「相貌驚人」的廚娘來當藝伎，是認真的，一點也不開玩笑！這樣，各種心態浮現：疑惑有之、擔心有之，嫉妒有之，更有譏笑者。「哈哈，小百合啊。原來你這裡真是藏龍臥虎呢！不，藏龍臥豬哦！哈哈！」
松山內造哈哈大笑，彷彿他所擔心的已不是輸贏，而是如何看到好戲了，興味十足。小百合前輩沒有理會他。她只是饒有興趣地注視著吳得志，和司空見慣但從沒留意到的廚娘。
「得志君，你說的真對，竟真印證了你的直覺。不過，曹八小姐充其量也只是個藝伎愛好者而已，你怎麼能相信，她會是一個出色的藝伎呢？！」高橋津子既驚喜又擔憂。杜若蘭現在才知道，這個廚娘原來叫做曹八。
平時大家都是叫她阿八、阿八的。杜若蘭以為那只是她的花名，原來真有這正經八兒的名字。「更加麻煩的是，她平時在廚房裡凶巴巴，可是在這裡卻膽怯得像個小綿羊！」杜若蘭有點恨其不爭地道。她可以原諒自己其實被她利用了，但是不能原諒廚娘拿自己將她相比嘛。
明明是看對的人，卻不願意站出來。吳得志只得耐心地道：「津子小姐，煩你好好勸她一下，說不是要她當藝伎，那會嚇壞她的。因為她從沒有想離夢想這麼近。你可以跟她說，問她懂不懂唱平時藝伎的歌之類。說唱得好的話，小百合前輩給指點的。」
高橋津子一聽，如獲至寶。於是，就繼續使出渾身解數，用吳得志的話勸說她。一秒、二秒，三秒……遲疑良久之後，廚娘終於抿了抿嘴唇，竟然答應了。吳得志為之一陣狂喜。只見那廚房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剛要開腔的時候，不過，可能又驟然看到了這麼人注視自己，於是她又害怕地轉過了身。
她這樣滑稽的動作，讓人忍俊不禁。「撲噗！」松山內造剛要大笑的時候，突然看到她渾身顫動，那熊背身軀讓人如臨大山前。一聲長調，悠長而柔和，隨之響起悅耳的歌聲。真是如黃鶯在夜唱，又如翠鳥在鳴！
如果不是身臨其境，絕對沒有人相信，如此動聽之聲，居然是出於廚房的阿八之口！四下藝伎們之間都嗡然聲動。雖然，阿八唱的歌是藝伎們平時耳熟能詳的歌謠，可是如此流暢動聽，出自阿八之口，實在令人汗顏。
她們當中誰也有想到，阿八居然能無師自通，學會了這些歌。原來，平常看到她嘴上哼哼兩句的，並非無意為之。等阿八唱完之後，全屋一片寂靜。沒有人鼓掌，好像如此好聽之歌，掌聲讚歎根本就是畫蛇添足。
人們用驚訝得無話可說，來作為對阿八的最好褒獎！那阿八唱完，還不敢轉過身來，她汗流浹背，完全在像剛做完了一件驚天動地的人生大事！高橋津子象姐妹一樣，輕輕地扶著她，讚美她，將她轉過身來，正視大家。
「小百合前輩，請你指點一下，阿八唱得如何？」其實不用吳得志發問，櫻桃喜子已是將問詢的目光投向小百合前輩了。因為她覺得，全屋只有阿八唱得比她好！單以歌聲而論，她實在是個強敵！
小百合眼睛閃爍著淚花，只是溫柔地問：「阿八，誰教你唱的？」那個阿八懵然了一下，她沒想到小百合前輩竟然會這樣謙禮至恭地和她說話。她定了定，終於說道：「沒有人教我，我聽著聽著，就會了。啊，不，說到底，還是小百合前輩教我的！」
阿八的糾正，極為認真，惹來大家善意地笑了。小百合前輩也莞爾一笑：「很好，你不必謙虛。我們在座的，包括我，都沒有你唱得這麼好！」全屋皆肅然。阿八呆住了，仿如夢中！突然，高橋津子以銳利的眼光掃過去，凜凜地說道：「松山前輩，得志君已憑著慧眼，找出了隱在下人中間的藝伎。你該信服了吧！」
松山內造呆了一下，所有人都看著他，如果他認輸，那麼後果就會很丟人。於是，松山內造乾笑幾下，辯解地說道：「你以為隨便找一個會唱歌謠的人出來，就是藝伎了嗎？！這未免太容易了！藝伎是多才多藝的。我敢說，那個阿八還會什麼嗎？！」
松山內造疾聲厲色一吼，眼神射到阿八身上。阿八頓時一哆嗦，她果然老老實實地說道：「是的，前輩。除了唱歌，我什麼都不會。我根本不是藝伎，也配不上那個資格。我連想都不敢想！」「哈哈！」松山內造又是爆發出如雷的笑聲，以勝利者的姿態：「吳得志小子，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高橋津子不服氣，當著阿八的面不斷問道：「阿八你真的什麼不會嗎？你還會什麼，快告訴我，不用怕的！」「我真的不會，我只會做飯、冼碗，還有掃地！」阿八幾乎被問哭了，哭得那麼傷心，好像在為自己的夢想過於遙遠而暗自神傷。
這樣，大家都幾乎沒當她是藝伎，充其量也只不過是一個恰巧歌唱得好的人而已。大家將目光注視在吳得志身上，看他如何自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