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人性本質 第35章：三味風雅頌 文 / 禾豐浪
第35章：三味風雅頌
此時，唐俊目光炯炯地盯著杜若蘭，似有威脅之意。杜若蘭深深在吸了一口氣，無所畏懼地迎上他的目光，綿裡藏針地說道：「呵呵，大家過譽了。我自知公司的實力有限，實在不敢研製什麼香水。我們專注的，不過是做區區的代理渠道罷了。哪裡比得上湯臣集團這樣的大公司？倘若妄制香水，豈不是以卵擊石？」
杜若蘭此言一出，登時大家無言了。這何嘗不是實話？連平時作風凌厲大膽進取的杜若蘭也如此俯首低眉，旁人就更沒有說話的份了。唐俊更是面有得色，可杜若蘭的話還沒完。她話峰一轉，不疾不徐地說道：
「不過嘛，本土的力量固然有限。可是，香水人才卻不是沒有的。正如大家所說，吳得志確是人才。只是我這裡廟小容不下大佛。我想他日，吳得志必是能找到用武之地，得到賞識他且有魄力之人的協助，成就一番香水事業！」
「對啊，中國不可能沒有香水人才嘛。」杜若蘭的話馬上引人大家積極共鳴，只是吳得志既是杜若蘭手中的得力干將，然何她又說得格外生分，好像他要跳槽似的呢？別人倒是悶納不已。不過，唐俊卻分明看出杜若蘭的用意：她特地為吳得志留條後路，可謂用心良苦！
唐俊面色難看，杜若蘭不是分明和他作對？「嘿嘿。」唐俊乾笑兩下，故意大方地說道：「我們湯臣集團也歡迎競爭的嘛！說得我們獨霸市場似的。」「是的。不過你們歡迎的方式就是將人家踢出局。」杜若蘭信口就道。
在場都是業內人士，大家都瞭解吳得志曾經被湯臣集團掃地出門的往事，所以不無會心一笑。「這個——」唐俊語塞，自墜威風。杜若蘭肆意取笑主人家，儼然成了大家眼中的意見領袖。本來今天的宴會就是為了拿杜若蘭開刀的，唐俊豈可甘落下風？
於是他大聲叫道：「哈哈，香水界又豈會沒有半點故事？杜總真幽默。但是，我保證：今天將會比你說得更精彩，大家會領略到更為精彩的東西！」登時，大家充滿驚奇。杜若蘭一臉鄙夷。「杜總，你覺得我會隨便說說，消遣大家嗎？」唐俊說著，意氣風發地看著她。
杜若蘭心一緊，難道唐俊沉不住氣，要向自己發難？「唐俊，有什麼好料，不妨爆出來嘛。」有人在好奇地追問。唐俊自是神秘地搖搖頭。杜若蘭緊盯著他，不知不覺，幾乎是積聚了全身的力氣。可是，唐俊依然是那麼氣定神閒。
「唐俊，莫非香水界將有緋聞？抑或是，你遇上了艷遇啦？快公諸同好吧！」個別者在聒噪不已。唐俊的人品已被斷定不是高尚，如此蠱惑人心，實在其心可誅。正當無聊之人紛紛擾擾探聽之際，杜若蘭臉色更沉。
可出乎意料，唐俊落落大方地擺擺手：「其實都錯了。你們都不用猜，今天我請大家來，無非就是要各位同仁品鑒一下我們的公司出品的三款香水罷了。」「三款香水？」大家一聽，都是有點莫名其妙，甚至是不敢相信。
因為湯臣集團作為國際香水巨頭，但凡有新款香水出品，無不隆重其事，造勢是何等盛況空前？緣何會只作區區一個春茗公告呢？再說，沒有發售成品之前，就在同行面前公佈香水，乃是香水大忌。看來，湯臣公司真是有恃無恐，不怕別人跟風了。
只見唐俊拍了拍手，一下，三名長得苗條嬈妖，玲瓏有致，身穿旗袍的亮麗少女，魚貫而出。她們手中分別捧著一個托盤，上面各有三款香水。瓶子很是妖治。「這三款香水，分別有好聽的名字。取自古意，依次叫：風、雅、頌。」唐俊饒有興味地介紹。
「唐俊，請問這三款香水究竟有什麼名堂？據我們所知，湯臣集團本年度根本沒有在全球發行新款香水的計劃。如今你說一口氣推出三款香水，這是何道理？」現場的人士提出質疑。大家自是嘩然，以為唐俊在消遣大家了。
唐俊笑道：「呵呵，剛才大家不是在討論本土化嗎？無不視外國香水為異端。現在這三款香水，只不過是本土化香水的一次生動印證罷了。以證明我們湯臣集團其實是很重視本土化產品的嘛。請大家好好品味一下吧！」
唐俊說著，率先將第一款香水輕輕灑噴於空中，然後深深地一吸聞，陶醉其中。其他人見狀，紛紛踴躍去嗅聞。畢竟，像湯臣集團這樣的香水巨頭，推出本土新款，非同小可。大家莫不想爭先，一睹為快！
「唔，確是好香水！」「好香好香！」「氣味獨道，不愧有王者之風。湯臣集團果然出手不凡。」一眾香水人士試香之後，無不禮貌地發出種種讚美之辭。「杜總，你以為如何呢？」唐俊特地迎著杜若蘭，款款叫喚。
本來，杜若蘭已經下意識地退避三舍，置身眾人之外。因為她預感，唐俊將要向自己發難了。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唐俊竟是做出品鑒新品香水的姿態，並沒有悍然動用他那窮凶極惡的招式。難道他真的是在展現國際香水公司的榮耀，以出產本土化香水為殊榮？
而從旁人的反應看來，那三款香水又確是毫無危險，於是，杜若蘭只好作出交際上禮儀應有的姿態，去接受唐俊這一品香的邀請。不料，剛上前的時候，那送香的小姐卻是手一揚，逕自將香水朝杜若蘭噴去。
杜若蘭下意識地後退半步，但是那香水仍是毫無意外地落在她身上。「怎麼了？杜總，你以為我們的香水不值一評嗎？我們的禮儀小姐，可是好意，想給你作為女士應有的特別款待而已。」唐俊吟吟地說道，大家也一下驚愕地望著杜若蘭。
杜若蘭也意會到自己確是表現得有點神經質了，草木皆兵的味道。如果自己處處防範，只會落得被唐俊譏為無膽匪類的名聲呢。杜若蘭不由自主地聞了聞身上的味道。這是唐俊所展示的第一款香水，芳香濃郁，確是特別的香水。看來唐俊沒有欺騙自己。
但是，杜若蘭又細聞一下，覺得氣味有點怪怪。因為它的氣味實在欠缺圓潤。以一款國際香水巨頭的榮譽之作為標準，這一款香水的水準確是過分差了。那些聞過之後，都交口稱讚的人，要麼是不識鑒賞；要麼是出於幸災樂禍了。
杜若蘭想到此，變得不動聲色。「杜總，味道如何？」唐俊恭敬地問道，杜若蘭只覺得他的笑容有點虛偽，可是又說不出原因。「不錯，真是有點大師的風範。」杜若蘭虛應以待。「杜總真有眼力，真的是出自大師之手呢。」唐俊微笑而神秘，吊人胃口。
「那出自哪位大師之手？唐俊你別賣關子了。」急性子的人都在催促，唐俊不為所動：「別急別急。這列系的三款香水正是組成三部曲。等都大家欣賞完了，自然會明白箇中的真味。哈哈！」「好吧，反正美人香水，活色生香。又有名茶喝，果然是悉心安排的春茗啊。」
在場的人都紛紛輕鬆起來。在來之前，大家都以為唐俊突然向同行示好，必有咄咄逼逼之處。可是，真正到場時，原來發現竟只是稀拉平常的香水品評會而已，毫無壓力。也許，湯臣公司認為若要好好地在本地市場開展品牌工作，就有必要向這一群處在中間環節的代理行家們示好，所以才派了唐俊搞出這麼一個別開生面的春茗。
看來，國際香水巨頭也入鄉隨俗啊。「吳總監，一切好好的，杜總沒有事！氣氛很好。」在大門外，葳葳氣喘吁吁地走來向吳得志匯報。「你是怎麼知道的？」吳得志滿是疑惑，他料想的裡面不是刀光劍影，也必是拔劍駑張了。怎能如此順順當當呢？
葳葳得意地說：「我親眼看到的。」然後悄然細聲：「我剛才問了一個服務生。原來會廳上面還有二層，我從後門的樓梯口就可以上去了。看，這就是當美女的好處了。你懂吧！」吳得志一覺，葳葳果然機靈，竟然能找到那麼一個深入虎穴的地方。
不過，看她眼神閃忽不定，他卻明白了什麼，於是損她道：「你是不是美女，我可不敢說。不過，我想的是，毛主席老人家的面子一定比你的臉蛋大。你沒花幾百塊，人家是不會帶你到那地方的。」葳葳頓時洩氣，伸手催道：「真沒勁，你嘴巴夠賤。你說對了，還我錢來！」
在葳葳帶引下，吳得志果然到達了那會廳的上層，正是那裡可以居高臨下，俯瞰下面所發生的一切。奇怪的是，原來唐俊只在展示香水。吳得志鼻子一聞，聞到的儘是香水的味道。而杜若蘭身上毫無異味。看來和葳葳說的，別無二狀。
但越是這樣平常無事，吳得志就越是擔心。唐俊究竟在搞什麼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