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人性本質 第24章：好花堪折 文 / 禾豐浪
第24章：好花堪折
在席間，三人舉杯，盡興而飲。氣氛盎然，一時微微熏然。吳得志藉著酒意，紅起臉，盯著小薇，她那奼紫嫣紅的嬌態，實在令人妙賞。吳得志不禁上前摸一把她的俏臉，吟念：「好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小薇自是嬌羞不已，卻不以為忤。倒是珞珞見著分外眼紅，大叫：「好濕好濕。流氓，臭流氓啊！原來你是個大流氓呢。哼哼，當我透明丫？！」吳得志一覺，遂解釋道：「不，我的意思是，小薇正當大好年華。現在是正趁機會，所以要緊緊抓住啊。不能嗟陀啊！」
小薇似懂非懂，可是珞珞已是吱吱直笑，呸地說道：「咦。我們的吳大哥，不光流氓還臉皮厚呢！你真以為你是有為青年，別人眼中的香餑餑嗎？竟然要小薇珍惜你呢。有這麼求愛的嗎？三杯酒下肚，就胡言亂語了。」
吳得志急了，辯白道：「不不！我的意思是，假如小薇遇上很好的音樂機會，就要把握。不能浪費。我、我只是打醬油的罷了。」珞珞登時白了他一眼：「有色心沒色膽！」「你們都別吵了，怎麼每回都要鬥嘴呢？今晚一起和和氣氣地享受一下這樣的氛圍，好不？」
小薇圓場起來，神態動作之間卻是明顯為吳得志說話。小薇看他們情意綿綿的樣子，不禁說道：「真是王八遇上綠豆，對眼了！」「珞珞！」小薇一臉嗔怒模樣，珞珞趕緊說道：「誒，我錯了，說得雖難聽，目的還不是為了祝福你們麼？」
小薇撲噗一笑，嬌罵：「你才是小王八。淨是歪理兒。」旋即，她舉起了酒杯，說道：「應是說，為了：好花好月好良宵，乾杯！」小薇一向小鳥依人，很少有如此爽氣。簡直是英姿颯颯。「那我也來一句：為好花不澆不開，乾杯！」珞珞也舉起來。
「為了——好花不常開，乾杯！」吳得志甫一說出口，馬上惹來兩女的痛扁。吳得志只好重新鼓起鬥志，說道：「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乾杯！」「耶！」三人舉杯，又是一飲而盡。放下了酒杯，珞珞麻利地提起包包說道：「我走了，剩下的時間交給你們王！」
珞珞和吳得志一陣意外。「珞珞，為什麼要這麼快就走？你要去哪裡？」吳得志也附和：「對啊，你叫的羊雜牛鞭還沒有上呢！」吳得志一臉壞笑。「那是為你叫的！」珞珞直來直去：「你以為我光愛吃，不愛做人？所謂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我很識趣，就不做電燈泡了。」
「珞珞你說到哪裡去，我們又沒說嫌棄你！」小薇也急紅了臉。「那我就繼續坐下，看你們咿咿呀呀聊聊我我羅？」珞珞逗她，小薇又是一番忸怩風光，不甘不願之態，流露無遺。珞珞竊笑，剛要走的時候，吳得志卻是認真地說道：「珞珞你留下，吃完送小薇回去！」
吳得志的話，讓珞珞和小薇都是十分吃驚。「怎麼啦，吳大哥你——」小薇卻問了一下，就覺不妥，於是止聲。倒是珞珞爽快，替小薇說話：「現在什麼時候，你不展示男士風：送小薇回去？反而要我這麼小女子送麼？」
吳得志顯得謹慎地道：「我答應過羅多多，只和你出來吃夜宵。羅多多治軍甚嚴，不容許搞特殊，所以我不希望你和他發生不愉快！」小薇也點了點頭：「吳大哥都替我擔心，想得周到。」只是言語之間，神色不無失意。
誰知珞珞口無遮攔地說道：「其實，小薇也不一要回去的嘛。我可以代替你回去的。反正我和你樂隊那幫姐妹也很熟，很容易瞞住羅多多的！你們就在附近找個酒店住一晚得了。」珞珞那壓低聲音，神秘兮兮的神情，直讓小薇倍覺不好意思。
吳得志也一時無措。「傻丫頭，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小薇嬌斥她。「我哪有？還不是為了好讓你們趁熱打鐵！到時，生米成熟飯，羅多多這個魔鬼教父想拆散你們也難了！」珞珞顯得振振有詞。吳得志和小薇不禁相視對方，只是神情卻迥然不同。
「不會的。我們不會再分開的！」小薇異常堅定，吳得志卻將頭低下，不敢迎接她那熾熱的目光。「其實，我要早點回去。杜若蘭這個女魔頭迫著我回去廣州負責南方業務。我還得將上周的工作報告做給她看呢！」
吳得志閃爍其詞，居然站起來撿上外套，就要走。「珞珞，小薇就拜託你送回去了。」吳得志又轉身對小薇說：「你快點回去吧，不能再和這瘋丫頭瘋。本來在這樣的小胡同吃夜宵就很冒險，被人認出來就不好。」
「還是吳大哥明白事理。我知道了。」小薇嗯聲應道。珞珞充滿疑惑地看著吳得志匆匆離開。「怎麼這傢伙象做賊心虛的樣子？」「不，吳得志大哥是為我好的。」小薇在辯護。珞珞在提醒：「我是說他今天特別古怪！居然送上門也不要呢。平時本姑娘都要防著他那色狼眼神。他竟然對小薇你一點也不解風情！真是不知情識趣，沒勁！難道他怕羅多多了啦？」
「珞珞你別說！都是你不好，說什麼去酒店開房，生米煮成熟飯。女孩子人家也不害臊。弄得人家怎好意思？」「好好，算我多事！」想著今晚吳得志驟然出現在自己舞台上，還獲春哥的鼓勵。但是，瞬然之間，兩人又旋即分別。小薇自是百般滋味在心頭。
望著吳得志已消失在小巷子口，小薇仍茫然出神。珞珞在她的眼前晃了晃：「怎麼樣？又想念人家啦？誰叫你輕易放走他呢！這叫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小薇抿著嘴，有口難言。珞珞繼續恐嚇道：「男人嘛，就像個大孩子，你要給點糖他吃，嘗到甜頭，才會跟你大膽……不然，他會害怕被拒絕嘛！」
「大膽什麼？」小薇以為自己做錯了。「大膽，就是做那個嘛……」珞珞眨了眨大眼睛，涎著臉道：「你不會連那點**也沒有吧？」小薇大嗔：「誰像你那麼色！」「要不，我給你提前練習練習，好讓你有所準備。我就扮你的吳大哥。」珞珞俯臉佯親小薇，兩個小妮子扭打笑鬧在一起……
誰也沒料到，吳得志躲在小巷子的轉角處，他靠在牆邊，幾乎是沒有氣力再走。命運的安排如此糾結，既讓他一步登天，又一步陷入地獄。小薇與珞珞關於他的鬧笑，讓他感到錐心之痛。回味著與小薇兩次在台上相擁的滋味，結果是一次是苦一次是澀。
上一次是華倫諾帝香水活動之後，小薇為杜若蘭的癡心出現而拒絕了他；這一次，縱然是有珞珞這樣的赤裸裸的推波作瀾，但卻是他主動退出。這是隱蔽的拒絕，只是小薇還處在歡笑的憧憬之中不覺察罷了。
羅多多如惡魔的臉孔在他面前猙獰浮現。只是這一回，他無法駁斥羅多多。因為一切都是為了小薇！在後台的化妝間，羅多多跟他說：「你與小薇在一起，就是毀了小薇！因為現在已有國際級的唱片公司有意簽約她。他們很有誠意，有全盤的計劃，將小薇培養成為國際樂壇的新星！很快她們就要赴去美國特訓兩年了。」
對於這個消息，吳得志如遭晴天霹靂，這不啻是喜訊，卻是致命的喜訊。「為什麼？小薇知道嗎？」吳得志有點失常了。羅多多輕笑，煙霧迷幻，透著機心：
「我本來就打算告訴她。但是你今晚突然出現了！所以，我不得不找你談談。試想想，小薇如此純真如一，如果她愛上了你，她會答應去美國嗎？絕對不會！可是，你能眼睜睜看著小薇白白浪費這麼一個大好機會嗎？！」
吳得志呆住了，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但是他不得不做出抉擇。像是撥開迷霧，看清目標一樣，他明白一切只不過是浮雲了。好一個浮雲的角色！吳得志啞笑，將煙扔下，狠狠地踩滅。羅多多看清自己的目的達到了。他也無須多言，可卻是殘酷地加說了一句：「你必須幫助小薇。」
這就是他們在後台的化妝間的全部。吳得志出來時，心情已判若兩人，可是他必須裝得很開心，若無其事。他告訴自己，不能陷進去太深了。不然對小薇更是一種傷害！這種滋味不好受，整晚吃宵夜，他都是在強作歡顏。所以，失態是難免的。但是，幸好小薇和珞珞沒有看出來！
這樣，吳得志靠著牆痛哭了一回。然後，他默默整理好衣服，繼教前行在這寂靜的夜，無人的夜。身後沒有愛人的追隨，只有自己的哭泣。「小薇，你是多麼的美！」吳得志想著小薇夢幻的笑靨，想著她柔軟的唇吻，想著她撩人的羞澀。這樣，他才能走下去，直至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