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緋色陷阱 第26章：香水天才 文 / 禾豐浪
第26章：香水天才
湯姆終於搞清了狀況，頓時有了底氣。他馬上向渡邊先生提出交涉：「我代表湯臣公集團，向你提出嚴重抗議！渡邊先生，無論你出於任何理由，如果不能讓大家信服。那麼，我就將你視作是我們湯臣公司的敵人！日後好見。」
湯姆先生一發難，當然非同小可。他身為湯臣集團亞太地區總裁，影響力與唐俊自是不可同日而語。渡邊先生即使是私底下很欣賞吳得志，可是，面對香水巨頭的不滿，他也會慎重處理的。不然，如果僅因為一個無名小卒，而得到了大人物，豈不是太傻了嗎？
此時，隨著高橋津子憂心重重的傳譯，渡邊先生臉上果然疑重起來。其實，渡邊也是略懂英文，且僅是從湯姆的表情反應，他也足以清楚這事件的嚴重性了。唐俊看到這一幕，不覺掠過一絲笑意。但他仍保持著嚴峻的表情，以構成強大的威懾氣勢。
杜若塵心裡不由得七上八落。看上去，渡邊先生是一個視香道至上的長者，他對香道人才的愛惜無可挑剔。可是，換作是巨大商業契機為代價，他如何衡量，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擔憂歸擔憂，眾人注視之下，渡邊先生是何等處驚不亂！
渡邊老人指了指一下湯姆，然後又指了指吳得志，再指著自己，呵呵而笑地吟起了一句詩。大家不明所以，是不是島國的俳句呢？高橋津子徐徐道出謎底：「渡邊先生剛剛用了一首中國清代詞人李清照的詞，說明了這起爭奪事件。乃如夢令：誤入藕花深處，爭渡，爭渡，爭渡，驚起一灘鷗鷺！」
「靠，又跟我說詩詞。怎不跟老子說英格力士？！」唐俊一聽，好不懊惱。心裡怨恨這老頭子存心要跟他過不去，故弄玄虛。目的不過是偏袒吳得志罷了！不過，高橋津子的話，卻讓大家對渡邊老人的心意，聽得明明白白：
「渡邊總裁先生的意思是，他這次是不該來中國的，因為中國香水界人才出眾，藏龍臥虎，不知水有多深。此次算是『誤入藕花深處』。他也同樣沒想到，三生之約香水會因此而牽起爭奪之戰。爭渡、爭渡，是指吳得志先生與湯臣集團奮勇爭先也。驚起一灘鷗鷺者，乃是大家爭論不斷啊。』」
渡邊先生這一幽默說詞，讓大家不由得忍俊不禁。高橋津子繼續說道：「然而，爭端總是要有結論的。我們的渡邊先生認為，爭渡的結果，是吳得志先生這一邊達到了彼岸，因為他的香水才華無與倫比。渡邊先生雖是生意人，可是他也是香道武野流派的正式掌門人。他決定聽從香道精神的呼喚將實至名歸者，賜與得志先生！」
高橋津子這一說完，大家登時無言。身為生姿堂總裁的渡邊先生，不僅是香水巨頭，更是一個注重香道精神弘揚的求道者，所以他寧願遵從自己的內心：香道為上。將三生之約香水交給他認為最合適的人。這一點，即使是面對咄咄逼人的湯臣集團，也是威武不能屈！
「呼威武」一下，杜若蘭不知哪來的神經，向吳得志鼓掌起來。這時，大家才意識到，吳得志作為中國人，讓以香道傳人自居的渡邊先生折服，承認「中國香水界人才出眾藏龍臥虎，不知水有多深」。這不是在奉承在場所有的香水界人士嗎？
於是，所有在場的中國人都如夢初醒，紛紛鼓掌響應，向吳得志行注目禮了。「媽的。都是一群瘋子。」唐俊氣得臉都煞白，沒想到，驟然之間，又將吳得志捧為人人膜拜的英雄！忽然之間，湯姆似乎認出了吳得志！這不是自己公司的前員工蘇庚嗎？！
「蘇、蘇你是那個蘇庚。」湯姆失聲叫著，他指著渡邊先生很不服氣地道：「他、他，就是我公司原來的職員蘇庚，他人品不行，操行不好。當年就是因為香水競賽失敗，結果誣陷他人竊取了他的香水配方。他是一個騙子。蘇，是個騙子！請渡邊先生不要將三生約香水交給這種人！」
湯姆的發話，無疑像一枚手榴彈，甩手在人群之中炸開了鍋。香水天才，還是香水騙子？兩者都是出於當今兩大香水巨頭之口。如何是好？大家摸不著頭腦。「不，他是吳得志。他是我公司的正牌員工。我敢保證，他是一個誠實的人！」
杜若蘭發飆了，指著唐俊大罵：「你，這個白臉淨面的死傢伙才是欺名盜世的人。當年，你就是靠竊取了他的二龍戲珠而成功上位的。請問有沒有這回事？唐俊先生，如果你敢向湯姆先生坦白當年的醜行的話，興許你每晚就不會做惡夢！」
「對，我可以做證。湯姆先生，吳得志先生確是個香水天才，他絕不是品行不端之人。反而是有人唯恐不及，惡人先告狀。他之所以處處針對吳得志君，就是因為他害怕得志君冒起來，揭露他當年的惡行罷了。」高橋津子也出言聲援。
一時，兩大美女力撐一個無名小卒，大家心裡有數了。只有湯姆先生滿臉疑惑，嘀咕叫道：「唐，為何她們這麼說，究竟有這麼回事嗎？」唐俊勉強擠笑：「湯姆先生，你別聽她們胡言亂語，他們都是一夥的，根本不可信！吳得志能成功騙得渡邊先生的讚賞，只能說是一個奇跡！」
「哈哈，奇跡？」杜若蘭笑了笑，譏之：「你這傢伙很有官方發言人潛質嘛。」「你到底有沒有香水才能，我就不知道了。但是，吳得志君的香水才華，卻是有目共睹的。渡邊總裁是一個德藝雙馨的前輩。他認為吳得志是實至名歸的香水天才。你們以為呢？」
高橋津子你一言，杜若蘭我一語，唐俊好不狼狽！「我認為，吳得志先生比較可信。他既然有這樣的香水才華，又怎會做出卑鄙之事呢？所以，我相信他的為人。至少你們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渡邊先生開腔，一言九鼎。大家又不無哄笑。
湯姆先生狠狠地瞪了唐俊一眼，霍然站起：「渡邊先生，事件演繹到這裡，已不僅僅是三生之約香水代理權的歸屬問題，更關乎的是，我們湯臣公司的信譽與實力問題！如果在場見證，我們堂堂的湯臣集團競爭不過一個小小的蘇庚，不，噢，是吳得志。那麼，這是對我聲譽的巨大傷害。所以，我提議」
湯姆先生環視全場，嘴角露出得意的詭笑，他大聲說道：「我提議，讓吳得志先生站出來，與我們湯臣公司的人才公開競爭一下。由大家見證，這樣，到底誰更有資格代理三生之約香水，不是一目瞭然，無可爭議嗎？」
湯姆先生的提議，讓大家又覺得峰迴路轉了。畢竟，吳得志到底有什麼香水才華，大家其實是看不到的。由始至終，都是由渡邊先生在全力激賞，毫無見證。而那兩個美女的話呢，出於男人嫉妒同性的理由，他們也對吳得志抱以敵對態度。
正當大家鼓噪，躍躍欲試之時，高橋津子卻是發話了：「我方不同意湯姆先生的提議。一是吳得志先生是由我們渡邊先生親口認定的，先生德高望重，修行極高。同時，也是香水界的巨擎。所以，他的話沒有理由懷疑。更重要一點是」
高橋津子指了指桌上的香爐：「香道文化是我們島國整個香水界的核心，它有不可逾越的傳統和規矩。聞香者之間，通過傳爐鑒賞，對香氣的品味，寫下偈字，彼此心靈感召就行了。沒有必要向大家對外公開。所以，湯姆先生的提議，不僅是對我們渡邊先生不尊重，更是對我們島國香道的不尊重！」
高橋津子的話，頓時讓大家啞口無然。原來看好戲的熱鬧心情，又被撲滅。唐俊見狀，也招呼湯姆先生，小人心慼慼地道：
「湯姆先生，算了吧。反正他們都是一夥的。無論我們如何提出條件，都是不會被答應的。今天就不跟他們計較。說什麼香道精義，區區蒼蠅，不過是在嗡嗡叫而已！根本從來就是不入香水界主流！三生之約，也不過是彫蟲小技，我們不必代理它。」
唐俊抱著一顆好漢不吃眼前虧的心，想勸湯姆先生息事寧人。可是，他的一番話，頓時引起高橋津子的一番憤慨！她質問：「唐俊先生，請你說清楚一點。三生之約何以成了彫蟲小技；堂堂香道，咋就成了旁門左道？」
唐俊不甘示弱：「我說的就是正理。島國香道，只是源自中國古代，你們拾人牙慧就算了。還當作寶貝一般整天抱著，不思進取。結果，你看看當今世界潮流，有哪一門子的香水是要用你們島國香道的方法的？不然，你們也就會做成像我們湯臣集團這樣的香水巨擎！」
唐俊的這一句狠話，終於引起公憤了！
「唐俊，你到底是不是中國人？香道也是中國傳統文化，值得你這樣拚命去踐踏嗎？別以為拍馬屁就讓你青雲直上。數典忘祖的人，總有一天你會栽個大跟斗的。」杜若蘭義正辭嚴地譴責他。
「道不同，不相為謀！反正我認為，西方香水就是最好的香道。至於你們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哈哈。」唐俊索性昂然大笑。反正渡邊這個老頭子不給面子，他也就無所顧忌了。不料，此時渡邊「哦哦」地指向吳得志，示意他看一下那個美女的背部。
大家一頭霧水，吳得志卻是明白了：渡！「爭渡，爭渡！」渡邊先生嗷嗷直叫，高舉雙臂起來。吳得志一陣肅然起敬，莫非渡邊老人想讓他與唐俊爭渡一番，以證明東西方香道孰好孰劣？！渡邊老人的反常舉動，令大家興趣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