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緋色陷阱 第5章：靈魂味道 文 / 禾豐浪
第5章：靈魂味道
「不，是小薇回來了！」吳得志忙不迭地下車，興奮莫名。簡直完全看不出他曾經一天的疲倦。「原來你嗅到你的小薇回來呢！怪不得那麼興奮，她居然比靈感更重要！」杜若蘭醋意叢生，「我先回去了。謝謝你送我回來。」吳得志看了杜若蘭一眼，留給她一句話：「你不知道，小薇就是我的靈感源泉！」
望著吳得志離去的背影，他那急切的心情，不顧勞累的神態，還有對小薇的精神依存，完全收在杜若蘭眼底。再一次，她一動不動地偷著他，直至他消失在地下室。「不也是女生一個，她有的，我也有！」杜若蘭挺了挺胸，嘀咕一下，自嘲地笑了笑。然後開車絕塵而去。
還沒有等得志回到地下室，八公已是率先衝了出來，它銜著墨鏡向著自己的主人撲來。它知道主人很愛裝b，在見小薇之前，是一定會戴上墨鏡頭的。吳得志本是不想戴上，可是實在拗不過死腦筋的八公。加上一天的熏香逐香，眼睛早就紅腫了。所以，他還是老老實實地把墨鏡戴上了。
這樣，八公才滿意搖著尾巴。這樣的主人才和平時沒有兩樣。不過，聰穎的八公很快就發現不對的地方，它聳了聳鼻翼，突然發現主人多了一股香氣味。這是它從未聞過的。算八公識貨，今天吳得志耗費的昂貴香水不知凡幾呢！
所以，它就拚命地舔著得志的臉蛋。「嘿，八公，你就不能老老實實一下嗎？」「得志哥，你回來了？」小薇出現在門口，她臉上笑容充滿陽光般燦爛。「你怎麼出門沒有帶八公呢？我擔心極了。你是怎樣回來的？」小薇的關切之情，言溢於表。
吳得志說道：「公司派人送我回來的。」杜若蘭的名字就略過了。「你這回來了？不用訓練了嗎？」「我利用訓練的間隙回來的。好做一頓好吃的給你吃。」吳得志笑得甜甜。小薇扶著吳得志進房，這種被仔細照顧的感覺真是好極了。所以，這下吳得志沒有急於向小薇說出自己不是瞎子的真相。
「吳大哥，你先歇一歇。我馬上就做好菜。等一會兒。」小薇又在忙活了，吳得志坐著她後面。廚香滿溢，勝造人間無數。他寧願用鼻子去感受這一切，而不是用眼睛。然後，他又眼前一亮！從沒有試過如此完整在嗅聞一個人的味道。
此刻，小薇是立體的，她是由各種芬芳的氣味組成。她身體上所有的味道特徵，吳得志都是熟悉的。每當他仔細地嗅聞，辨認出一種源自於小薇但是過去時好時壞的嗅覺所沒有領略過的味道時，他就醉心玩味了。無疑，他現在是味道王國裡的主人。
小薇是自己喜歡的女孩子，欣賞她身上真實的味道，就形同於深入她的內心瞭解她一樣。吳得志卻將種種味道一一收藏，存於味覺。這是他珍貴的財富，就如同腦海裡清晰畫面的記憶。突然，吳得志意外發現小薇身上發出了源於男人的味道，這種味道是那麼驕橫那麼囂張，以致吳得志出現本能的排斥。
這很可能不過是由行人經過留下的味道罷了，也許是平時音樂訓練所接觸沾到的。吳得志這樣安慰自己，可是重新恢復的嗅覺讓他不能欺騙自己。就如同小薇站在房中間炒菜，他可以清楚地分辨出哪些是小薇身上的味道，哪些是源於周圍環境雜夾過來而存在她身上的味道。
這種令吳得志疑惑，甚至是寒心的男人特有的味道，曾經強烈地留在小薇身上，而經過冼刷的。因為得志聞中其中沐浴露的味道。很顯然，這不是偶然、簡單地留在小薇身上的味道。於是，得志盡量裝得隨意，輕描淡寫地問道：「小薇，這兩天咋了？」
「嗯，還行。」小薇仍在背著身弄菜，完全沒有顧上得志大哥的擔心。她好像將全部的身心調動起來，目的是做一頓美味的佳餚奉上餐桌。「好香！」吳得志不得不讚歎地說道，充滿狹小地下室的廚香，讓他暫時忘記了憂心。溫馨的感覺，油然而生。
這正是他喜歡在這裡的理由！本來，以他和八公在一代天驕那裡上班，杜若蘭對他不薄，他大可以去住上更好的地方。可是，這小小的地下室留自己實在有太多的溫暖，他寧願窩在這裡，永遠不離開。當然，除非給小薇幸福除外。
「開飯羅！」小薇在樂滋滋地大叫，展示出自己所有的傑作。她像玩魔法般變出了自己各式的拿手好菜，一下子就堆滿了只是小桌鋪上報紙做成的小餐桌。八公「汪汪」直叫，爬在桌前，除了前面沒有筷子之外，享有完全和主人們同樣的待遇。
「八公，你先吃這塊。」小薇給它夾上了糖醋骨頭，「滋滋——」八公狗口水都流出來了。「小薇，你也吃！」得志夾上紅燒豆腐給小薇的碗裡。「咦，得志大哥。你怎麼能夾得到？」小薇奇怪地問道，她還想給得志大哥夾他喜歡的回鍋肉呢！
「呃，小薇。得志大哥雖然看不見——」吳得志在盤思解釋：「不過。我的嗅覺可靈了！聞到的味道在哪，就知道好東西在哪。」「呵呵，有這麼神奇？以前可沒有發覺得志哥的鼻子特別靈敏呢！」小薇開心地逗他。
得志按捺住內心的狂歡，平淡地說道：「每一種東西都是有特有味道的，氣味就是它們身上的編號，或者說是密碼。看，你那個帶木質漆香的小提琴就放在牆角。你還有一小包鹽在鍋邊。八公愛咬著玩的破毛巾就在門檻下。」
看著得志大哥頭也不回，就可以出來放在哪裡，小薇驚羨不已。但是，她也不覺得十分奇怪，因為她知道盲人本來就是耳朵靈，或者鼻子靈。這是她奶奶告訴過她的。得志甚為得意，他的內心十分激動，動容地說道：「氣味是物體的靈魂。一個嗅覺靈敏的人，就等於能抓住物質的靈魂了。」
「那麼人呢，人也有自己的氣味靈魂嗎？」小薇好奇地問，「對，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靈魂般的味道。而且是唯一的，每個人都是獨特的。」吳得志抑制心情地說道，欲擒故縱。果然，小薇忍不住地問道：「那麼，得志大哥聞到小薇的靈魂味道是什麼？」
得志砰然心動，他明明可以說出小薇身上的所有味道，可是他遲疑一下，狡黠地說道：「這不好說。一個人最純正的味道是他最乾淨的時侯。如果外面有太多的雜質，就掩蓋了本身的味道。如現在桌上有菜，我聞到小薇的就全是香噴噴的菜香了。」
「哈哈，難道小薇是一道菜嗎？」小薇呵呵直笑，得志也笑了。他在笑，無不是在品嚐味道的盛宴罷了。在他看來，小薇開懷大笑時的味道是不同的，而她寧靜的時候，也是不一樣的。唯其如此，他才一一要將小薇的味道納入自己的囊中。也就是將愛人裝在自己的心裡。
一頓豐盛的美味大餐之後，大家都飽得撐不動了。八公索性將打著飽隔，四腿朝天，美美地大睡一覺。在幫助小薇收拾好碗筷之後，小薇和得志相視而坐，微笑對方。小薇盯著得志的墨鏡，突然說道：「得志大哥，我總老覺得你在盯著我。」
傻瓜，俺明明就是在盯著你嘛。得志暗地竊笑，掩飾了一下，鎮定地道：「怎麼可能呢！雖然，我真的盼望著有一天，真能看見小薇一眼。可惜，這只是奢望。」「上一次，不就是摸過小薇的臉嗎，還忘記了？」「我要的是小薇的全部。這才在我的腦海裡完完整整的。」
「那麼辦？」小薇失望，得志愁眉苦臉：「哎，誰叫我命苦呢，瞎也看不見！看來只能摸的……」「得志哥，你太壞了。」小薇嗔罵，吳得志分明看到她的女兒羞態，心裡狂喜著！「反正我不會讓你失望的。」小薇正經地說道，「是嗎？」得志吞了吞口水，手也癢癢了……
「呵呵，我說笑的呢！」小薇趕緊說道，吳得志一下蔫了。「吳大哥，其實我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不好消息告訴你。」吳得志透過墨鏡，看到小薇憂鬱了起來，雖然她裝出無憂無慮的樣子。可是，她的憂鬱的味道，出賣了她。
「先說好消息的吧！給我打一支預防針。」吳得志輕鬆地道，帶著一絲的苦澀。因為，他從沒有看過小薇如此呼吸沉重，那是意味著她有一個重大的決定！「好消息就是——」小薇說道，得志看到她在竭力使得自己語調平靜。
「好消息就是我已正式成為樂團成員，我被錄用了。我的夢想快要實現了！」小薇在說道，得志看出她的眼睛沁出淚水！「那不是很好，我說過了努力就肯定有收穫的。以後更要加油啊，傻丫頭！」得志輕鬆地說道，他的眼裡也忍不住噙淚花。
可是壞消息呢？吳得志心裡倏然一緊。想起了小薇身上奇怪地存在男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