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五百六十三章 空手套白狼 文 / 劍刃舞者
第五百六十三章空手套白狼
很快，亡易就通過一些自己的渠道，聯繫上了韓秋。
丁三石並沒有出面，因為他深知談判的策略，先讓日強與這傢伙討價還價，留下一定的餘地，而自己一出場，那就是一錘定音的角色了。
亡易與韓秋談判的目的也非常簡單而直接：你有兩個選擇：要麼退出這個舞台，不再跟豬菌那廝混在一起，免得引火燒身，那麼亡易方面，會給你一筆不多不少的費用，也不讓你白忙活一陣；另外，還有一個更有挑戰性的選擇，你可以選擇與亡易合作，在狗城那邊臥底，潛伏下來，為亡易提供各種各樣的商業機密，到了關鍵時刻，對狗城反戈一擊！
韓秋沒有多考慮，直接選擇了第二個方案，與亡易合作，在狗城臥底。
「丁總，這個傢伙已經同意了第二個方案，但我怕……」日強向丁三石匯報道：「怕他靠不住啊！」
「哼哼，這個年頭，商場上還有靠得住的人麼？」丁三石一聲冷笑，再次顯示出他細微謹慎的性格，對日強說道：「不能輕易相信任何人，但要利用好每一個人。這個傢伙，雖然不太可靠，但是目前對我們有利。等到解決完狗城後，再順手把他給收拾了！」
「我擔心的是，他會不會暗地裡給咱們使絆子？」日強的臉色，有一點小小的憂愁。
「這個可能性也不是沒有，但是我料想他暫時不會有這麼大的膽子。要知道，他現在背著狗城，暗中跟我們合作，如果再背叛我們，那就是雙面間諜了。」丁三石一聲冷笑：「無論是狗城，還是我們，都不能他那種小角色所能惹得起的。想玩雙線？這是在死神的指尖跳舞……你好好看著這小子，他要是調皮，你就將他背著狗城與我們合作的事，傳到豬菌那傻逼的耳朵裡……」
日強點了點頭：丁總果然老辣，戰略眼光獨到！不過要是沒有這麼老辣的眼光，又怎麼可能把《猛獸世界》這個史上最賺錢的遊戲，從狗城的嘴裡搶過來呢！
「你真的攪進了狗城和亡易的那個渾水裡？」在韓秋的辦公室裡，慕容薇面色憂色地看著他，問道。
「嘿嘿，這一次，真的要玩到他們崩潰！」韓秋面色猥瑣地笑了笑：「要讓他們完全打起來，打得天昏地暗，打得日月無關，打得媽都不認識！」
「但是你想過沒有，夾在這兩家公司中間，也是在玩火啊。」慕容薇憂心忡忡地說道：「兩家公司的勢力都很大，你想從中玩什麼手段，是很容易被他們察覺的。」
「我就從來沒想到過要隱瞞。」韓秋無所謂地說道，然後嘿嘿一笑，拿起電話，撥通了狗城的號碼。
「陳總……呃，小薇姐……我有個情況必須要向你報告。」韓秋頓了頓，像是在做痛苦掙扎的思想鬥爭似的，最終長歎一口氣，說道：「是這樣的，亡易今天聯繫過我了，他們想要逼著我跟他們合作，套取咱們的商業機密！」
一旁的慕容薇，驚訝地張大了嘴，愣愣地看著韓秋，像看著一個怪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天底下居然還有這樣的人啊，連這種事都要匯報的……大笨蛋，真是太「誠信」了。
不過，驚訝也只是一時，以她的聰明才智和商業頭腦，很快也就緩過神來，韓秋的這種做法，看似很無厘頭，其實是很聰明的：天下哪有不透風的牆，紙裡是怎麼也不可能包住火的，亡易暗中找韓秋的事情，總是會洩露出去的。而且說不好，就是亡易故意傳出去，也不一定……
但韓秋事先將這件事一匯報，既打好了預防針，順便還表了忠心，打消了狗城的疑慮，還會使他們放鬆心裡的戒備，可謂一舉兩得啊。
韓秋這個大壞蛋，真是越來越壞了！
小薇姐那邊果然是有一陣詫異，楞了好一會，才說出了一個「好」字來。
「嗯，你很不錯，好好幹，小薇姐不會虧待你的！」
「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被別人的一點蠅頭小利給蠱惑的，我做人是很講原則的。」韓秋大大地表了一下決心，然後作出一副很為狗城擔心的樣子，說道：「我只是為狗城感到很擔心，亡易居然都找到我的頭上了，說不定在狗城內部，有些人也被收買了，小薇姐，你一定要做好這方面的準備啊。哎，這年頭，人心不古了！」
小薇姐長歎一口氣：「嗯，你說的很對，我一定會多留一個心眼的。你的表現很好，朱總對你也很讚賞。好好幹，等到幹掉了亡易，拿回《猛獸世界》的代理權後，就是咱們的天下了，到時候，你可是有50%的利潤哦。」
「我一定努力，不負眾望！」韓秋做了一個很堅定的表態後，掛掉了電話。
我擦，哥這演技，現在越來越像是黨員了！
「哼，這個傢伙，倒是有趣，居然把亡易私下裡找他的事，自己給抖出來了。還真是有點忠心啊！」小薇坐在豬菌的大腿上，嬌媚地拋了一個媚眼，眼神有些迷離。
「嘿，這傢伙，看來我是高估他了。這不叫忠心，叫傻。」豬菌的嘴角，撇過一抹輕笑：「畢竟是年輕人啊，走過的路，還沒我過的橋多。」
「這樣的人，難道不好麼？」小薇莫名其妙地來了一句：「哎，現在咱們公司的員工，最缺的就是一種忠誠度啊。看看那250個簽訂了新協議的傢伙，現在都跑得七七八八了！」
「他們跑他們的，反正有協議在手，三年內，他們別想在這個圈子裡混。」豬菌邪邪地一笑，得意地說道：「跟我豬某人玩合同，這些人還嫩了點！」
知道足球隊裡幾個國腳的轉會，是怎麼被我豬某人玩弄地欲仙欲死的！在合同裡設計陷阱，簡直就是豬某人的拿手好戲，招牌菜！
小薇點了點頭：「朱總英明。」
「管理一個企業，其實跟治理一個國家，沒有什麼區別，可以大力宣揚忠君愛國之心，全力忽悠，讓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信以為真。但是，絕不能靠忠誠來治國，要靠手段！」豬菌不屑地說道：「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所謂的忠誠，壓根一文不值！」
「嗯，明白了，這個小子，我們可以利用他，甚至是玩弄他，但是不能依靠他。」小薇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對豬菌說道：「不過，這個人至少讓我們能夠放心一點，可以在他身上少費一點心。」
「很正確！傻子也有傻子的優勢，我們可以不必將精力浪費到堤防他的身上，而是將所有的重心，都轉移到亡易和丁三石上！」豬菌說到亡易和丁三石，整個人的情緒都不由自主地上漲了一個等級。
「丁三石，我豬菌和你誓不兩立，不死不休！」
小薇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她知道，狗城的亡易的戰爭，到目前為止，只是剛剛開始，從現在起，才是真正地即將進入全面爆發的新階段了！
這一次，沒有割地賠款，沒有委屈求和，有了冤大頭的支持，有了他匯來的一百萬首批入伙費，以及承諾的隨後到來的源源不斷的資金，狗城是準備打一場你死我活的戰鬥了！
生存，還是死亡，有且只有一個選擇……
沒過幾天的功夫，關於狗城和亡易之間的鬥爭，再次升級了！
亡易送到出版署的待審核的版本，被一拖再拖；這次是真正的拖，而不是像以前一樣，審核後發現這裡那裡的不合適，責令修改。根據有關部門的發言人所述，《猛獸世界》的審核，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別列入有關部門的議事日程。
玩家們漸漸對這樣的消息，已經麻木了。很多人甚至覺得，這個史上最賺錢的遊戲，終於要在中國被搞掉了。
「想不通啊想不通，已經玩了好幾年的版本了，怎麼現在反而審不過了？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啊！」
「說奇怪也奇怪，說不奇怪也不奇怪，這裡是一個神奇的國度，一片神奇的土地，每天都在上演著一些神奇的故事！」
「領導說行就行，不行也行；領導說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
隨著越來越多的消息湧出，玩家們也漸漸地知道了一些內幕，當然，這些內幕，只是一些含糊不清的隻言片語而已，不出意料的話，是亡易故意放出來的。
這種面對面指名道姓，直接打臉的事都做出來了，那就意味著，兩家公司之間，已經完全撕破了臉皮，進入了劍拔弩張的階段，這一次戰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再也沒有調和的可能性了。
丁三石這次的算盤打得很滿，故意露出風去，吸引玩家們的注意力，捎帶著凝聚一點同情心，然後順便利用民眾的一致怨言，向狗城和有關部門施壓。
為此，他不但讓日強透露了一些虛虛實實的事情，並且還特意安排了一堆網絡罵手，在網絡上挑頭，以激起民憤，使得亡易佔據道德的最高點。
雖然說，以目前的國情而言，沒有任何人知道所謂的民主是個什麼玩意，一切決策，都是「民主討論」，然後「高度集中」，最後都是領導一拍腦門搞定，跟群眾的呼聲，關係不大；但對於很多領導而言，時不時還是要做一下秀，作出很親民的樣子。
如果群眾的呼聲，實在是太大，那麼上級領導有時候也會考慮犧牲局部，弄一兩個無關緊要的替罪羊，展示一下民主的作風。亡易煽動起民眾的情緒，從長遠來看，是有益無害的。
當聽說這一切都是狗城在背後搞鬼時，玩家們並沒有像丁三石想像中地那麼憤怒，因為他們早就習以為常了。不過，對於這種很吸引人眼球的八卦消息，玩家們也不會無動於衷的。
當然，大多數時候，是當作茶餘飯後，聊天打屁的談資……
「嘿嘿，狗城這次是大手筆啊，弄了這麼大的動靜，恐怕是下了血本吧！」
「狗城上個月都虧掉老本了，現在居然都還有經費去活動啊？我懷疑，是不是小薇姐向有關領導主動「匯報工作」，然後……」
「你這就是很業餘的話了。小薇姐應該一直都在向領導匯報工作，但以前的效果，都沒現在顯著啊。不是我批評你們，太不懂事了。你們真以為現在的領導，一個個都是色中餓鬼麼？告訴你們，不是的！他們是色鬼，但是不餓啊，有權有勢，每天都有一大把的女人往上主動投懷送抱的。有這麼多的資源，領導們哪會隨隨便便就因為小薇姐匯報一次工作，就鬧這麼大動靜啊？」
「嗯，說得沒錯，肯定還是因為錢。市場經濟，只有經濟才是第一生產力啊！只是有點不明白，狗城上個月沒什麼收入，現在又花了這麼一大筆錢，難道不怕傾家蕩產啊？」
「據最新消息，狗城好像找到一個什麼合作夥伴，據說是一家香港的公司……」
「咦！這一次，有好戲看了……」
看著網上的言論，丁三石和日強哥，是哭笑不得，玩家們的心態，居然都已經發生了如此大的轉變？現在看他們的語氣，似乎都已經對何時開服表現地不那麼急切了，反而是把亡易和狗城之間的爭鬥，當作一場大片來看了……
「哎，這次的情況，有點出乎意料，我犯錯了。」日強哥做了一個小小的檢討。
「沒關係，小事一樁，我原本就沒指望這些沒權沒勢的底層民眾們，能給我們帶來多大的好處。目前來看，情況還是比較樂觀的，至少打入狗城的那個釘子，還沒有露餡。」丁三石的眼睛，盯著網上的消息，「狗城的合作夥伴，據聞是一家香港公司」……不禁在嘴角露出一抹輕笑。
恩，這小子還比較低調，沒有暴露，這一點，做得不錯。
他一天不暴露，自己的手裡，就有一張底牌，不但可以暗算狗城，還能抓住這小子的把柄，讓他不敢稍有異心，否則，自己就把這件事給捅出去，到時候，嘿嘿……
丁三石坐在自己的真皮老闆椅上，洋洋自得，這時，日強哥卻突然接到了一個電話，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丁總，不好了，據說狗城又開始跟暴雪接觸了！」
「什麼，又接觸了，難道他們還賊心不死！」丁三石差點沒從椅子上蹦起來，他狠狠地拍了拍大腿，恍然大悟：「我原本還以為，狗城這次純粹就是為了報復，卻沒想到，他們居然還有這樣的野心啊！」
「可是……我們已經跟暴雪簽約了啊……」
「簽約有什麼用，看看《猛獸世界》是怎麼從狗城手中被我們搶過來的，就明白合同是怎麼樣的一種廢品了！」丁三石面色凝重地說道：「要是我們在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還不能開服，暴雪就有權力追究我們的責任，甚至使合同作廢了！」
日強哥的心裡，一下子也繃得緊緊的，他緊張地問道：「那我們是不是要加快行動的步伐了？」
「嗯，與那個傢伙多多保持聯繫，盡量滿足他的要求。」丁三石猛地一下拍了板：「已經給了他不少的活動經費了，現在更不能停了，否則前功盡棄。」
「但是，他現在越發地貪婪了，每次都獅子大開口。」日強哥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而且，我最擔心的是，他要是拿著錢不幹事，怎麼辦？」
「放心，他有把柄掌握在我們的手上，不怕他不就範。」丁三石信心滿滿地說道。
……
「嘿嘿，亡易的資金，又打過來了。」韓秋看著賬號上的數字增長，興奮地搓了搓手，對慕容薇說道：「老規矩，從這筆款子裡抽出十分之一給狗城打過去，堅定他們的信心。對他們說，至於後續的款項，很快就會補上來。空頭支票儘管開。」
慕容薇看著韓秋猥瑣的笑容，也禁不住促狹地一笑：這傢伙，真是太……一方面從亡易那裡要活動資金，一方面從這筆錢裡不時地拿一分部分給狗城，以表現出決心，從而使狗城放心大膽地投資，即便是虧了血本，他們也會覺得，等到冤大頭的後續資金到了，就……
而亡易更沒有想到的是，促使有關部分故意卡住遊戲審核的資金中，居然有一部分，是自己出的……
而韓秋在這中間，卻扮演了一個不折不扣的奸商形象，空手套白狼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了吧！
「哎，真想不到，這麼兩家大公司，居然被你玩得團團轉。」慕容薇讚歎了一聲
「其實，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都比我厲害千倍百倍，但很遺憾，他們在互相鬥爭。」韓秋聳了聳肩，說道：「自古以來，兩大勢力一旦火並，第三方就能渾水摸魚了。」
慕容薇點了點頭：「那接下來，我們怎麼做？」
韓秋神秘地一笑：「幫助狗城，聯繫暴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