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五百五十七章 未來的路 文 / 劍刃舞者
第五百五十七章未來的路
日後再說……
鍾一一的臉色，一下子就黑了下來，雖然她也明白實際上是什麼意思，但這話，實在是讓人禁不住就產生橫向的聯想……
慕容薇依然坐在一旁，裝作若無其事地看雜誌，但不難注意到，她的書本，拿倒了，而且臉色有些微紅。
正太布和周洋面面相覷，都恨不得直接對著韓秋豎起大拇指，讚歎一聲：秋哥，還是你牛逼！
「呃……不是日後再說，是以後再說，以後再說……」意識到這個詞語確實有些生猛，韓秋也就改了口。然後做出一副很大度很正氣凜然地姿態，說道：「你們這些人，怎麼能這樣呢？人家蘇老師剛剛回來，你們不但不歡迎，反而還疑神疑鬼，還有沒有一點尊師重教的意識了？」
韓秋的語氣，不但顯示出了他的理直氣壯，而且最絕妙的是，居然還透著一點對於傳統文化流失而感到悲哀似的。而這實際上是個偽命題，主要的目的，就是轉移話題。
果不其然，在被韓秋質問了之後，鍾一一等人都面帶意思愧色，拚命解釋道：「才不是這樣的呢！我們什麼時候說過不歡迎蘇老師了，又哪裡疑神疑鬼了？我只是……」
「不要解釋，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編故事！」還沒等鍾一一說完，韓秋就直截了當打斷了她的話，然後做出一副很大度的姿態，歎了一句：「哎，算了，不糾纏於這些事情了。如果你們真的有心，那明天就買點水果，去看望一下蘇老師。當然，這個只是我個人的建議，至於去不去，還是看你們自己有沒有那個誠意。」
韓秋再一次巧妙地轉移了話題，讓所有人的注意力，不再集中到自己的身上。而且這話說得很霸道，去不去，看誠意？話都說成這樣了，誰還能不去啊？
「誰說不去了？我明天就去！」鍾一一忙不迭地應聲道。
果不其然吧，還是哥的辦法好！韓秋嘿嘿一笑，正準備趁機閃人溜號，卻突然被慕容薇叫住了。
「你看了今天的新聞沒有？」慕容薇輕聲對韓秋問道，雖然聲音不大，但語氣聽起來，卻有些凝重。
呃……這個……慕容薇確實還是要比鍾一一冷靜一點，忽悠起來，難度更大一些。看看吧，到現在還保持著清醒的頭腦呢。只是，新聞？新聞跟我有什麼關係，難道媒體又在開展運動了？
「媒體那幫傢伙，這次又怎麼說我了，難不成還把我弄上新聞聯播了？」韓秋很無所謂地問了一句。心裡卻在想著：搞上新聞聯播，焦點訪談什麼的都好，正好擴大知名度。
不過，以自己目前的人氣，擴大知名度是不是顯得畫蛇添足了……
「不，這次的新聞跟你沒有關係，而是歐陽霏霏，突然放出話來，說最近正在做一個很重要的決定，過幾天會當眾宣佈。」慕容薇皺看到韓秋一臉茫然的表情，皺了皺眉頭。
「哇塞，霏霏姐這次算是真的成巨星了，看看這電影火爆的程度，據說都已經在今年的奧斯卡評選上入圍了7項大獎了……」正太布歎了一聲，說道：「不得不承認，雖然秋哥現在很火，但是無論是在報紙，電視，甚至是網絡上，秋哥的風頭，比起歐陽霏霏，還是有一點點小小的差距。」
「明星嘛，火了之後，當然需要持續的炒作了。」周洋不以為然地說道：「想來她說正在考慮什麼問題，應該是一種贏得持續關注的策略吧，不能當真。」
「好像不是這樣的，至少這次不是。」慕容薇輕輕搖了搖頭，語氣依然凝重：「不知為什麼，我總感覺到，這一次，她是認真的。她的語氣，有些滄桑，這絕不是裝出來的。我只是想不通，她所說的重要決定，會是什麼，只是有一些不好的預感……」
說完，她看著一臉不知所謂的韓秋，問道：「你真的不知道？」
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過來，用一種很詭異的目光看著自己，不由得一陣苦笑，攤了攤手，說道：「這次，我是真的不知道。」
哎，這些傢伙，都以為歐陽霏霏會經常跟自己聯繫吧，但是，事實讓他們失望了。從我這裡，弄不到絲毫有關的信息。
看著韓秋的這幅表情，幾個人都有些黯淡。他們都明白，韓秋這次並不是在撒謊。
如此說來，他就真的不知情了……歐陽霏霏的這個重要的決定，就顯得越發地神秘了。
「薇薇，霏霏姐到底是怎麼說的啊？」鍾一一急匆匆地問道：「有沒有大概的方向？」
「沒有，她只是說，要考慮自己未來的路，怎麼走……」慕容薇皺了皺眉，說道：「所以，我才會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啊！」
鍾一一蹙了蹙眉，照這麼說來，形勢的確有點詭異了。按說歐陽霏霏現在是一鳴驚人，正是順風順水，揚帆直航的時機，頂多在三年之內，就會躋身世界頂尖巨星的圈子裡。
這樣的星光大道，是無數人夢寐以求卻終生得不到的，人生有時候就是這樣，不但要有實力，更重要的，還是要有一次機遇。
霏霏姐是實力與機遇並存，以後的道路將會越走越寬。在她面前擺著的，是一條金燦燦的星光大道。而她居然說要「考慮未來的路？」難道說，她還有別的選擇？
看不懂啊！鍾一一疑惑地搖了搖頭，她開始有些理解，為什麼慕容薇會有一些不太美妙的預感了…….
匆匆撥了撥歐陽霏霏的電話，沒打通，鍾一一無奈地搖了搖頭。霏霏姐現在是大明星了，不知道有多忙，打不通電話實在是太正常了，打通了，反而是奇跡了。
哎，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究竟有什麼重要的決定，過幾天，全世界都會知道……
鍾一一懸著的心沒過幾天，就放下來了。因為她暫時沒有時間再多考慮別人的事了。
隨著畢業的臨近，她赫然發覺：每個人，都在面臨著一種選擇。未來的路該怎麼走，的確需要好好思量一番了。
校園裡，這一陣都充溢著一種緊張和壓抑的氣氛，隨著就業壓力一年比一年增大，畢業就等於失業的傳說，已經成為了一個活生生的事實，擺在了每一個人的面前。
只有信息系的一眾牲口，算是脫離了苦海，每每想到這裡，就是一陣感慨：哎，全靠秋哥啊！要是沒秋哥，未來的路，還不知道通往那個方向呢？
他媽的，對於現在的年輕人來說，成功的路，總是永遠都在施工中……
在這樣的情況下，整個容大的大四牲口們，是唉聲歎氣，一個個壓力巨大。偏偏這個時候，學校又玩了一手很常見，也很荒謬的招數：每個學生都要拿著就業的證明，才能夠「換取」學位證和畢業證。
這個招數，之所以說是常見，因為這在中國的大學裡，幾乎已經是通用的了；但無論使用範圍有多廣，這都是一個荒謬的做法。
為了表面上的「就業率」數字，而製造出這種政策，不知是為了招生的時候，用就業率去忽悠呢，還是讓上級的領導看到自己的政績？
如果是忽悠大眾，那明顯就是掩耳盜鈴了，這一點破事，還有誰不知道的啊，簡直是在侮辱忽悠者自己的智商；如果是給上級看政績，這倒還說得過去，在這種國情和特色下，表面功夫遠比實際工作重要多了，領導就是用來拍馬屁和蒙蔽的嘛。這年頭，當官的一個比一個精明，但這僅限於官斗和陰謀詭計上，在實際的工作中，領導的智商，絕對是沒有下限的。
弄出一個100%的就業率，大家都漲臉啊，多麼河蟹啊……
「他媽的，學校裡這些領導，真是一個頂一個的腦殘，折騰這些玩意，有個鳥用，有這功夫，多聯繫幾家公司，到咱們學校來開招聘會，作用大多了！」幾個牲口拿著剛發下來的就業登記表，一臉地憤慨。
「哎，別說那讓人揪心的話題了，前一陣剛聽說一個事。」另一個牲口湊過來，義憤填膺地說道：「市裡有一家企業，想到咱們學校招幾個人，就聯繫了一下，問能不能開一個招聘會。結果學校這邊一聽，是一家小公司，又招不了幾個人，而且還把時間定在週日，於是就說休息時間不談工作，直接給推了。」
我靠，這麼牛！哎，想想也是，領導需要休息嘛，每天晚上折騰得那麼累，不好好調養一下怎麼行？
「哎，咱們也別指望從學校領導這裡得到什麼幫助了，這壓根就是不靠譜的事情。」幾個牲口歎了一口氣，：「當務之急，是想辦法弄一個公章，證明咱們已經就業了啊！」
「本來已經跟校外的火鍋店老闆說好了，5塊錢蓋一個章，但那廝現在行情飄紅，牛逼起來了，單方面漲價，要10塊錢了！」
「我倒是去咨詢了燒烤攤的老闆，價格倒是便宜，但關鍵是，他無無證經營，本身就沒有公章！」
「複印打印店的老闆更誇張，漫天要價，說現在忙著複印畢業設計，沒空理會這些小生意！」
「我日，我們的人生，還真tmd是個杯具啊！」
眾人正一籌莫展中，突然聽得旁邊的寢室一陣騷動，然後就是一陣一陣地腳步聲，轟轟隆隆的下樓，很有陣勢。幾個人面面相覷：這是在幹什麼啊，弄得跟趕集似的？
一個傢伙走出寢室，拉住一個熟人問道：「靠，這麼大動靜，你們是在幹什麼啊，不會是來了什麼公司開招聘會吧？」
「靠，你連這個消息都不知道啊，簡直是太閉塞了！」那個傢伙用一種難以置信地眼光看著他，說道：「現在整個大四的人都知道了，秋哥的公司，免費給大家蓋章。我靠，還不趕緊，現在隊伍都排成長龍了！」
我x，居然有這種事，怪不得所有的牲口都出動了呢！還愣著幹什麼，趕緊衝啊……
炎熱的夏天，刺眼的陽光炙烤著大地，在韓秋的公司外面，排起了一條長龍。
「大家不要急，一個一個來。」鍾一一手裡拿著公司裡的公章，機械地一個接一個地按著印子，看著在驕陽下汗流浹背的眾人，心裡有些小小的感傷，感到很不是滋味。
哎，同樣都是一起進學校，一起生活了四年的同學，現在的境遇，差別實在是太大了。看著迷茫的眾人，她的心裡，不太好受。
「真是太感謝了，給你們添麻煩了。」幾個拿到就業證明的傢伙，很高興地對鍾一一說道，但這種高興，其中所蘊含的意味，卻讓人有些慨然。
前途未卜，誰能高興地起來？僅僅為了制假造假而矇混過關，換取本就應該屬於自己的學位證和畢業證，這究竟是一種欣喜，還是一種悲哀？
「對不住大家了，我們應該幫得更多的，但目前只能做到這一步了。」鍾一一的心裡有些接受：這家公司，的確是解決了很大一部分本系牲口們的就業問題，但畢竟公司的規模也就這麼大，無法解決更多的同學們的困難了。或許只有等到公司擴大規模的時候，才能夠考慮了，只是，專業對口問題，又怎麼解決呢？
「說這些幹什麼？能夠幫我們提供就業證明，就已經非常感激了。」牲口們異口同聲地說道。
但是，話雖如此說，但當他們看著信息系的牲口們，在公司裡忙上忙下的時候，心裡的那種羨慕，就溢於言表了。
多麼幸福的一個系啊，真是命好！哎，跟著秋哥，有肉吃啊！
看著眾人的這種目光，鍾一一卻沒有感覺到什麼優越感，相反的，卻是對學校領導這種非但不作為，還要作秀的官僚作風的憤慨了，同時心裡也在思量著，能不能盡可能幫助一下同學們？
可惜大笨蛋現在不在公司裡，否則一定要跟他好好談談關於公司擴招的話題！
韓秋現在的確不在公司裡，而是在市政府的某間辦公室裡，此時此刻，他也面臨著人生的一大選擇！
哎，看來不管牛逼與否，在即將邁出象牙塔，踏進社會的一刻，每個人都要好好思考一下，自己未來的路……
「嗯，你最近幹得不錯，讓那些嚼舌根的傢伙大跌眼鏡。」蘇部長對著韓秋，難得地露出了一點微笑：「你這個月上交的利稅，比是你前半年的總和還多，很好很好。」
韓秋對此不置可否：當然好了，為政府創造了這麼多的gdp！
「我給你爭取了一個機會。」蘇部長看著韓秋，覺得越看越是順眼，這個傢伙沒有給自己丟臉，而且，與自己女兒的關係，似乎有點……那啥的跡象了，這種種現實，都讓他對於這個原先覺得面目可憎的傢伙，不得不另眼相看了。
「或許，自己可以提拔他一下。」蘇部長在心裡說道。當然，這不僅僅是因為感情的因素，最重要的，還是權力和金錢的利益捆綁。
「你聽了先不要激動，盡量平靜。」蘇部長頓了頓，然後緩緩說道：「這幾天，我到處活動，給你爭取了一個政協委員的名額。」
在他的預計中，韓秋在得到這個消息後，定然是欣喜若狂，雖然不敢說對自己會是頂禮膜拜，但至少千恩萬謝總是有的吧。
職位是死的，人是活的，進入這個圈子後，還完全可以向上活動嘛。有自己這麼一個實權領導在，他又這麼年輕，資金又雄厚，活動上去，應該不是很難的事。
哎，真是越想越覺得前途光明啊……
「不好意思，我對此不感興趣。」蘇部長正在等待著韓秋的千恩萬謝，沒想到，卻等來了這麼一句話。
「你……你說什麼……」蘇部長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眼睛看著韓秋：「你…….你不想跨進官員的圈子裡？」
「嗯，沒興趣。」韓秋淡然地答道。
真是不知好歹！蘇部長壓抑著心中的火氣，做最後的勸說：「你知道這是一個多麼難得的機會麼？你知道在中國，金錢在權利面前，有多麼地不堪一擊麼？你最好再好好想想，不要意氣用事，浪費大好時機。」
「不用想了，完全沒興趣。」韓秋絲毫不假思索地答道。他對官場，有一種天然的排斥，倒不是因為有多清高，而是他有自知之明，知道以自己的性格和脾氣，在商場上勉強能夠混跡，要是去了官場，會被別人吃得渣都不剩。
每個人，都應該對自己有一個清醒的認識，才能找到一條最合適自己的未來之路。
當然，韓秋心裡也明白，自己選擇的這條路，會有許多的波折和荊棘。
但他沒有想到的是，荊棘居然來得這麼快，人生之中最大的一次危機，悄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