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五百五十六章 日後再說 文 / 劍刃舞者
第五百五十六章日後再說
正太布和周洋聽到這個聲音後，一下子就愣住了。
回過頭去，一張熟悉的面容出現在兩人眼前。依舊是那麼的動人，只是，在眼角有那麼一絲絲不易為人察覺的憔悴。
「蘇老師，你怎麼回來了，不是全國旅遊麼？」正太布驚喜地問道。隨即被周洋在暗地裡扯了扯衣角，醒悟過來：這問題問得真是沒有水平，顯得自己好像很不希望蘇老師回來似的。
「旅遊有什麼意思，還是家裡好啊。」周洋搭著笑臉打著哈哈。
正太布立即隨聲附和：「是啊是啊。」
「兩個小滑頭。」蘇萊笑了笑，然後想起了什麼似的：「對了，你們怎麼會在這裡，難道你們玩自己的遊戲，還需要花錢買啊？」
「純粹是買來意思一下。」正太布撓了撓頭，說道：「我們倒是奇怪了，蘇老師，難道你也玩遊戲的麼？」
蘇萊笑了笑，沒有說話。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她對遊戲，一竅不通，壓根就沒什麼興趣。至於預訂這張遊戲光盤，完全只是為了捧場而已。
「你們到底要不要啊，我這裡快關門了！」老闆對三人問道：「既然你們認識，那就好辦了，到底給誰？」
正太布和周洋面面相覷，心說這個老闆太沒眼力了。原先不知道是誰預訂的也就罷了，現在既然已經知道了，自己還敢搶麼？
對，反正都到這裡了，乾脆再留個心眼，多問一句。
「老闆，正版的我們可以不要，你這裡應該還有盜版的吧？」周洋湊過臉去，神秘地問道，一副「我知道我瞭解」的神情。
這傢伙，腦子被卡了吧？老闆看著周洋的申請，無奈地聳了聳肩：「兄弟，現在已經變天了。這樣吧，要是你能搞到盜版的，一定請聯繫我，有多少我就要多少！」
……
「秋哥，我們回來了。」正太布和周洋汗流浹背地回到了公司，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地往嘴裡灌水，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剛從非洲沙漠中回來的。
「情況怎麼樣啊？」韓秋微瞇著眼，笑道：「我們的市場，有沒有受到電影市場的衝擊啊？」
衝擊？衝擊個鳥！連炎熱的天氣都擋不住群眾們的熱情，《史前文明》，這次真的是要大火了！
「秋哥，你是沒去現場，不知道那熱火朝天的場面啊！那真是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周洋做了一個很誇張的手勢，恨不得將當時的場景給畫出來似的。
「我們還特意調查了盜版市場。」正太布面帶得色地說道：「事實證明，盜版已經不咳嗽了！」
韓秋笑了笑，然後將電腦的屏幕轉了一下，面對著兩人，指著一個工作表，說道：「看看網上統計的銷量吧，都快賣瘋了。沒有盜版真是好啊！」
正太布和周洋面面相覷，靠，網上的銷量，居然這麼猛啊，相比而言，自己去實地考察的那點銷量，反而顯得微不足道了。
想到這裡，兩人先前的那點得意的感覺，瞬間就逸散地乾乾淨淨。
韓秋看著汗流浹背，表情又略顯沮喪的兩人，不動聲色地從兜裡套出來兩張票，扔了過去：「晚上的電影票，專門給你們留著呢。」
什麼，電影票？正太布和周洋拿起來一看，正是《找尋ufo》，天啦，今天是首映，容城的3d影城，也只有那麼少數幾個，裝不了幾個人。現在這個行情，絕對是一票難求啊！
秋哥真是大手筆，一出手就是兩張，呃……應該不止兩張吧。但是，他自己，難道不去麼？
「秋哥，你不去了？」正太布疑惑地問道。
「總共弄到四張票，一一和薇薇已經去了，剩下來的兩張，我想了想，還是給你們吧。」秋哥搖了搖頭，說道：「對於這個電影，是實話，我不是很期待。」
正太布和周洋互相對視了一眼，都露出一絲不易察覺地壞笑：不期待？嘿嘿…別以為咱們不懂啊。
這一次，倒是被他們猜中了，實際上，韓秋對於這個影片的期待，遠遠地超過了其他人。只是，他的心裡，隱隱地有一些猶豫，他不知道當自己在屏幕上再次看到歐陽霏霏的身影時，會有什麼樣的心情……
「秋哥，我們就不去了，還是你去吧，同時，還有一個神秘人物相陪哦。」周洋眨巴著眼睛說道。
正太布心領神會，將兩人手中的票硬生生塞回了韓秋的手中，抬著自己的圓腦袋，說道：「是啊，秋哥，有人陪著你去看電影呢。」
還有誰啊？鍾一一和慕容薇都已經去了。韓秋輕輕搖了搖頭，疑惑地看著一副壞笑的兩人，在心裡確定這兩個傢伙是不是有什麼秘密？
「你們有什麼話，就直說吧，不要打啞謎了。」韓秋板起臉，沉聲說道：「哥不喜歡猜！」
「是的，你不喜歡猜，但你總是喜歡讓別人猜。」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飄入了韓秋的耳中，讓他不由得身子一震。
這聲音，多麼熟悉啊！再想想，蘇部長很早以前就說過了，在5月1日這一天，會有一個人回來……
「韓大老闆，好久不見，架子是越來越大了啊。」蘇萊款步走進了辦公室，取下架著的墨鏡，似笑非笑。
「蘇……蘇老師……」韓秋有點手足無措地招呼道。此時此刻，在蘇萊面漆那，他哪還能有什麼架子呢？
這是一個很令人糾結的命題，就和歐陽霏霏有些類似……
「怎麼，韓老闆，生意做大了，不歡迎我們這種小人物了？」蘇萊的語氣，有些複雜：「連入座都不招呼一下啊？」
「請坐，請坐。」韓秋硬著頭皮招呼道，正太布很識相地端上一杯茶，然後和周洋一起退了出去，將門帶上。
整個空間裡，就只剩下了韓秋和蘇萊兩個人，氣氛顯得有些沉悶，兩人都不主動開口，因為不知道說什麼好。
雖然沉悶，但卻沒人感到尷尬，這樣的場景，不禁讓韓秋的腦海中冒出來這麼一句經典的話：兩個人相處的最高境界，不是一聚在一起就有說不完的話，而是即使半天不說話，也不感到尷尬。
難道說，自己和蘇老師之間，已經達到這個層次了……
最終，還是蘇萊率先忍不住了，站起身來，對韓秋說道：「你真的連一句話都不想跟我說麼？既然這麼不歡迎我，那我就先走了。」
「這個……」韓秋硬著頭皮，揚了揚手中的兩張票：「要不，咱們就按照周洋他們的建議，去電影院瞅瞅？」
「是你自己想去，還是應別人的要求而去啊？」蘇萊沒好氣地問了一句，但言語之中，絲毫沒有反對的意思……
不得不說，耗資10億美元的大成本製作，本年度最受期待的電影，《找尋ufo》真的是到了一個非常高的境界，坐在漆黑的電影院裡，甚至能感覺到那飛揚的情緒，和沸騰的熱血。
但對韓秋而言，這種代入感，真的是一種折磨……
哎，花了兩個多小時，看了一場無趣的電影，這是韓秋對此的評價。當然，無趣的並不是電影本身，而是自己的心情罷了。
相對於韓秋的冷靜表現，蘇萊在看電影時，所展現出來的情緒，就只能用激情四射來形容了。
男人要泡妞，電影院是一方寶地，即使到了現在的網絡時代，可以足不出戶地看電影了，但還是有無數的青年男女對電影院的態度趨之若鶩。
原因無他，就在於女人看電影時，那敏感的心情，會在一瞬間被放大無數倍，特別是在看令人膽戰心驚地恐怖片，以及熱血沸騰的科幻大作時，很容易就會驚聲尖叫，然後，旁邊的男人，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攬美入懷了。
恩，還有那些悲劇收尾的言情劇，威力也是非凡的。當初的《泰坦尼克號》，可是號稱「處女終結者」……
而這部科幻巨作的結尾，也是這麼一個路子。一切的不切實際的幻想，最終毀滅在人類的貪婪之中，整個世界，其實只是一片虛無，男豬腳和女豬腳，天人永隔……
蘇萊的情緒反應，異常地激動，特別是最後那催人淚下的場景出現的時候，緊張地直拉身邊的韓秋的衣角。看那架勢，似乎恨不得像前排的兩個男女一樣，緊緊摟在一起了。但是，很顯然，如果韓秋不出手，她也是絕對不會主動撲上來的……
真不明白，她這樣的情緒，是真正的內心情緒的體現呢，還是有一些表演的成分在內……對此，韓秋不想深究，也不便去深究。他只知道，他不是柳下惠，在這種氣氛，這種誘惑之下，差點就把持不住了。
這一下子要是真抱住了，那今生又會多欠下一個女人的擁抱了……後果，很嚴重滴！
蘇萊悠悠地歎了一口氣，然後迅速轉為平靜……
散場之後，兩人靜靜地行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有一搭沒一搭地看著容城那炫麗的夜景。江邊的夜風吹來，使人產生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韓秋的心裡，在這樣的環境和氛圍下，有一種微妙的變化……
蘇萊突然停下了腳步，背對著江面，高跟鞋靠在江邊的欄杆上，任憑夜風吹散了她的秀髮。她直直地盯著韓秋，猛然間說了一句：「你就沒什麼想對我說的麼？」
這個……這個環境，似乎千言萬語，都比不上一個擁抱啊！韓秋差點就忍不住，緊緊地摟住蘇萊的嬌軀了。但理智告訴他，不能這麼做。
「蘇老師……我不知道怎麼說才好……」韓秋面帶愧色地低聲說道。
他哪能不明白蘇萊的心意，在這樣的情況下，蘇萊能作出這樣的舉動，是很勇敢的，甚至都可以說是做到仁至義盡了。但他現在還真是不知道怎麼面對，這不是因為他的性格猶豫，而是由於對一個負責任的人來說，這檔子事，本身就是最麻煩，最難以處理的。
「算了，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我已經想得很透徹了！」蘇萊深吸一口氣，然後轉過身，面對著大江。
眼中不斷流去的江水，已經如此這般地流淌了幾千幾萬年，面對著大自然的歲月變遷，越發地感覺到人生的苦短，滿打滿算，不過百年。
既然人生如此短暫，何必再委屈自己呢？想要什麼，就要去追求，這樣至少不會在以後感覺到遺憾。
蘇萊在半年的時間裡，足跡遍佈了中國的大小山川，最終領悟到了這樣的一個層次……
「實話實說吧，我對你有感覺，而且我也能感受到，其實你也一樣。」蘇萊的眼睛，在看著流淌的江水，似乎是在自言自語。她之所以選擇這樣的方式，或許也是怕面對面相望的時候，很多話，說不出來吧。
韓秋聽著蘇萊的自言自語，心裡也清楚，這其實就是故意說給他聽得，一時之間，也有一些愣住了。
好直接，好犀利的一句話！最關鍵的是，似乎一語中的！
要是到了此時此刻，韓秋還能夠反駁，說自己對蘇萊真的一點感覺和想法都沒有的話，那就是在騙自己了。
韓秋伏在欄杆上，與蘇萊一樣，面對著大江，似乎在自言自語地念叨著：「有些事，一時半會，還接受不了。」
「什麼事都得有一個過程，我並不急在一時半會。」蘇萊突然轉向面對著韓秋，認真地說道：「你現在還沒畢業，嚴格來說，還算是一個小孩子。一切都等你畢業了之後再說吧。」
韓秋楞了一楞，旋即明白過來：雖然只有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就要走出校園了，但是其中的差別，其實是很大的。只要自己一天呆在校園裡，維持著學生的身份，那與蘇萊之間的鴻溝，就一天不會消除。
師生戀，雖然說在當今這個社會，已經算不得是什麼特大的新聞了，但在很多人的潛意識裡，依然是很難接受的。這不單單是社會輿論方面的影響，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心裡會出現陰影，似乎總覺得，兩個人不是生活在同一個圈子裡，而是隔著一條鴻溝似的。
「所有的一切，都緩一緩吧，日後再說，等到你們畢業的時候……」蘇萊這句話還沒說完，韓秋就不由自主地咂了咂嘴。
日後再說，這個……很內涵啊！
當然，他是不會當面點明這令人尷尬的含義的，兩人在江邊看了一會風景，基本上達成了「日後再說」的共識，然後韓秋就將蘇萊送回了家。
「哦，韓秋啊，裡面坐。」當蘇部長看到女兒進門後，還有一個人影，眼看要離去的時候，嘴裡閃出一抹笑意，然後衝著韓秋招呼了一聲。
嘿嘿，任你千變萬化，總逃不出我佛的手掌心，最終還是得就範吧。
「嗯……這個……蘇部長，不好意思啊，公司的遊戲剛剛發售，事情太多了，實在是抽不出身，我得趕緊回公司了，下次有機會的話，再來打擾吧。」韓秋哪還敢留下來喝茶聊天，忙不迭地就閃人了。
看著韓秋遠去的背影，蘇部長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嘴角流露出一抹輕笑……
「大笨蛋，你幹什麼去了？」回到公司，韓秋屁股還沒坐熱，就受到了鍾一一的拷問：「你不是說把電影票留給他們兩，自己不想去麼？」
而在一旁的正太布和周洋都耷拉著腦袋，一臉歉意地不好意思看韓秋一眼。很顯然，他們又沒有經受住考驗，叛變革命了。
哎，革命意志，真的太不堅定了！
既然知道他們叛變革命了，韓秋也就沒有什麼隱瞞的必要了，乾脆和盤托出：「今天，蘇老師回來了，於是，我就陪著她去看了電影。」
「蘇老師回來，那是好事，我們都很高興的，但你為什麼要偷偷摸摸的？」鍾一一其實並沒有生氣，在她心裡，更多的是一種擔心的成分。慕容薇則坐在一旁，一言不發，但誰都能感覺地出來，她其實還是很在意這邊的問答的。
「真的只是這樣麼？電影早就完了，你怎麼現在才回來。散場之後，你們去做了什麼呢？」鍾一一關心地問道。
「也沒做什麼，只是在江邊走了走，看了看夜景，然後就送回家了。」韓秋實話實說，但在別人耳中，聽起來就別具風味了。
靠，真夠浪漫的啊！
「那你們說了些什麼呢？別告訴我，什麼都沒說！」鍾一一的聲音，有一絲微微地顫抖，實際上，這才是她真正想問的。
「哎，也不藏著了，我們就直來直去地討論了一下感情的問題。」韓秋看著臉色蒼白的鍾一一和慕容薇，補充道：「當然，我拒絕了。」
鍾一一和慕容薇長出一口氣。
「對了，那蘇老師又是怎麼說的呢？」
「她說日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