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不要離開我 文 / 劍刃舞者
第一百九十九章不要離開我
韓秋脫口而出的這句話，讓人不禁產生很多聯想。
腦海中浮現的，大抵都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之類的場景……
「咳咳」，韓秋醒過味來，感覺到場面有些尷尬，趕緊乾咳幾聲過渡。
「韓秋同學是想參觀一下老師的住處麼？歡迎光臨。」蘇萊見到氣氛有些詭異，就面帶微笑，落落大方地為韓秋解了圍。而且她一直都覺得韓秋其實有很大的發展前途，但他自己不在乎，正想找機會跟他單獨談談。趁著現在有空，剛好把這件事做了。
於是，兩人就在眾人驚訝的眼光中，肩並肩地離開了……
「韓秋，其實我一直都想找你好好談談。」走在路上，蘇萊就開始做起了韓秋的思想工作：「你對自己的人生，是怎麼規劃的？」
這個……韓秋感到腦袋有些大，如此宏偉而抽像的命題，他還真沒有怎麼研究過。
「嗯，計劃趕不上變化，我覺得還是走一步看一步，隨機應變地好。」韓秋歎了一口氣：「人生的際遇千變萬化，誰能看得清楚，誰又能計劃自己的一生呢？」
蘇萊若有所思地一沉吟，眼神有些閃爍，她不想讓韓秋看到這一幕，趕緊別過頭去。
蘇萊住在教室宿舍裡，來來往往的都是容大的老師，蘇萊帶著韓秋進出，不可避免地就讓人看見了。
當兩人進了蘇萊的屋子，順手將門關上時，躲在一個角落裡偷偷監視的李煥文頓時捏緊了拳頭，咬牙切齒。
我靠，都登堂入室了！
蘇萊的屋子不算大，兩居室，但佈置得很用心，到處都是小飾品，有一種女人房間特有的精緻和溫馨。一進到這樣的屋子裡，韓秋的感覺就有些異樣。
他很少像這樣進入一個女人的空間，有些不知所措。
「愣著幹什麼？坐啊。」蘇萊一邊招呼韓秋坐下，一邊脫掉黑色的高跟長靴，換上拖鞋，將一雙緊緊包裹在黑色長絲襪裡的修長**解放了出來，輕移款步，為韓秋泡茶。
看著蘇萊婀娜多姿的背影，韓秋心裡本能地一震，趕緊別過頭去。
「你在看哪裡啊？」蘇萊端著茶杯走了過來，見到韓秋的腦袋扭向窗外，疑惑地問道。窗外都是宿舍區，沒有什麼風景啊。
她把茶杯往韓秋面前的茶几上一放，然後坐到了韓秋的身邊。
一陣濃郁的香風，和女人特有的淡淡香氣，在韓秋身旁的空氣中瀰漫開來，在這個溫馨的小屋子裡，充滿了別樣的氛圍。
韓秋心裡一個勁地在呼喊：淡定！淡定！但心臟卻在不聽使喚地砰砰亂撞。
「蘇老師，你家裡的鸚鵡呢？」韓秋硬著頭皮，好歹想起來，自己來這裡，是有正事的。
「怎麼，你想看看？」蘇萊站起身，拉開玻璃門，走到陽台上，將一隻鳥籠提了過來。
成敗在此一舉！韓秋將懷裡抱著的菊花豬突然湊到鸚鵡的眼前。
「小母豬！小母豬！」鸚鵡突然嘎嘎地叫喚了起來。
成了！
「心靈交流成功……任務完成，寵物升級，獲得新技能：嗅覺……」
嗅覺？是不是跟狗鼻子一樣靈敏？很好很實用的技能啊，以後無論丟了什麼東西，都能讓菊花豬找回來了！
韓秋很興奮，但菊花豬本人不怎麼高興。
「怎麼說我是母豬？太侮辱我了！俺是神獸！神獸！你這只死鳥！」菊花豬對母豬這個稱號非常地不滿。
韓秋摸了摸菊花豬的屁股，打趣地來了一句：「輕撫菊花笑不語，安能辯爾是男女？」
菊花豬徹底鬱悶了……
「韓秋，你在說什麼？」蘇萊不知道韓秋正在與懷裡抱著的菊花豬交流，還以為他是在跟自己說話，雖然沒聽清他到底在說什麼，但隱隱約約，有點什麼「菊花」，「男女」之類的詞組，蘇萊聽了後，微微有些生氣，面頰也微微發紅。
韓秋自知失言，吐了吐舌頭：「沒事，我說著玩的。那啥，蘇老師，時間不早了，我還得去圖書館學習，這就先走了。」
再待在這個連空氣中都充斥著曖昧因子的小屋裡，韓秋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一直保持清醒的頭腦。
「你這就要走，不跟老師聊聊麼？」蘇萊眼光複雜地看著韓秋。這樣的眼神，讓人很難拒絕。
韓秋深吸一口氣，說道：「日子還很長，我們有的是時間聊天，不急在一時嘛，蘇老師，我先走了。」說著打開門，一隻腳邁了出去。
「好……你走吧。」蘇萊緊緊地咬了下嘴唇，喃喃地自言自語：「在這個即將要離開的地方，居然都找不到一個人可以坐下來，聽我講講心事麼？」
她在容大，幾乎沒有什麼朋友，也找不到值得托付心事的人，這是一件很悲哀的事。在即將離開的時候，她想找一個人來傾訴，而在整個容大，唯一讓她信任的朋友，或許就只有那個很少上她課的小子了……
什麼？蘇老師要走了？擦，別嚇我！我的心臟不太好！
韓秋的腳步，一下子停住了，然後回轉身，帶上門，又坐回到了沙發裡。
「靠！」在遠處一直盯著蘇萊房門的李煥文，心中的鬱悶無以復加。見到兩人進門後，沒幾分鐘，就看到門打開了，然後那個臭小子一隻腳都跨欄出來。李煥文的心裡稍稍心安。
但他突然又轉了回去……
這對於李煥文來說，是一個很沉重的打擊，刺激著他腦海裡的胡思亂想。
「蘇老師，你不要刺激我，你難道要離開我們？」韓秋坐回到蘇萊的身邊，這時已經沒有了任何的雜念，心中的情緒，只剩下驚訝和淡淡的憂傷。
「我父母安排我去京城工作。」蘇萊低著頭，雙肩微微顫動。
「你父母安排你到哪裡，這不重要，關鍵是你自己想在哪裡！」韓秋篤定地說道：「蘇老師，你如果真的是為了有更遠大的前途，那我恭喜你。儘管你走後，我會很難過……」
蘇萊抬起頭，緊緊地看著韓秋，明亮如星的雙眸裡泛起一陣陣得晶瑩，她抽泣著說道：「其實我不想走，但我在這裡也沒什麼朋友，反而陷在多方的壓力中，我感到孤單無助，我很壓抑很糾結。或許，換個環境，遠離這塊土地，會有一個好的心情。」
一滴滴淚珠順著潔白如玉的臉頰落下，像極了一串晶瑩的珍珠。
韓秋心裡一緊，雙手猛然搭在蘇萊顫抖的雙肩上，無比嚴肅地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胡說八道，誰說你沒有朋友了？我們這些學生，都永遠站在你的身邊！誰敢欺負你，告訴我，看我弄不死他！」
被韓秋的手搭在肩上，聽他說出這麼一番話語，蘇萊的心裡生出那麼一絲溫暖，在容大這片水深不可測的地方，自己好歹有這樣一個可以傾訴的人，這讓人無比欣慰。
「蘇老師，你告訴我，你真的是非走不可麼？」韓秋直視著蘇萊的眼睛，認真地問道。
「不要問我，我不知道！」蘇萊猛地搖頭，淚水像斷了線一般奔湧而出，突然伏在沙發的把手上，失聲痛哭。
韓秋的心裡突然像是被導致劃出了一條長長的傷口，他靜靜看著蘇萊因為哭泣而抽動的玉背，突然有一種從背後抱住她，軟語安慰的衝動。
但他忍住了。
「蘇老師，別這樣，我如果真的要走，我會祝福你。」韓秋頓了頓，接著說了一句：「也會想你。」
蘇萊的哭聲更加劇烈……
哭了好一陣，她終於回過頭，面對韓秋，顧不得擦拭臉上的淚痕，輕聲說道：「其實，我父母在京城，給我安排一個相親的對象，對方的家世很顯赫，人也很優秀……」蘇萊的聲音，越來越小。
「蘇老師，祝你幸福！」韓秋一字一句說道，但心裡卻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莫名其妙的憂鬱。
「你說的對，人生的際遇千變萬化，誰能看得清呢？其實，我不想去。但是……迫於父母的壓力，而且，換個環境，也許能讓我脫離現在的多重壓力。」蘇萊說道這裡，又開始抽泣。
無助和寂寞，深深地寫在她的臉上。
韓秋再也忍不住，疼惜地將雙手搭在蘇萊抽動的雙肩上，緊緊地盯著她：「這麼說，你本來不想離開？那就別走！聽從心靈的呼喚吧！有什麼困難，我們一起面對！」
蘇萊任憑韓秋的雙手搭在她的肩頭，與韓秋四目相對：「其實，我也捨不得大家，讓我想想吧……但留不留下來，都得去京城與男方禮節性的見個面，否則無法跟我父母交代，他們把這件事，看得很重。」
「對了，蘇老師，我下個月要去京城參加數學競賽，要不我們一起去京城，我幫你參謀參謀。」韓秋伸手輕輕擦了擦蘇萊眼角的淚水：「這麼漂亮的一個大美人，哭著多難看啊，要笑容！」
蘇萊的心理，湧起一陣別樣的情緒，甚至忘了閃避韓秋的手。
她篤定地點了點頭，去京城，是一趟孤單無助的旅程，她根本就不想和一個素未謀面的人談情說愛。在那個陌生的地方，面對陌生的人，她也許會不知所措。
「韓秋，答應我。」蘇萊輕柔的聲音，飄入了韓秋的耳中：「到時候，你不要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