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九十二章 別搗亂 文 / 劍刃舞者
第九十二章別搗亂
韓秋跟著王隊長進了市局，他隨身帶著的，是那個綠色的皮包，還有橙色的——籃球……
王隊長看得直鬱悶，你是到公安局開會？還是來開展全民健身運動？但現在是有求於人，這些情緒他只能隱藏在心底。
王隊長無奈地搖搖頭，帶著韓秋走進了一個偌大的會議室。會議室裡的人很多，全都一籌莫展地呆坐著，整個會議室的氣氛很沉悶。
一台投影儀在牆上映出一幅幅畫面，幾個專家模樣的人坐在前排，在講解著這些圖片的來歷和淵源，但這些知識，對公安幹警們來說，顯得有些那麼的不合時宜。嫌犯還逍遙法外，沒有半點頭緒，沒事把我們窩在這裡研究文物，普及科學知識？但是，不聽也得聽啊，這種大案要案，要是能混進專案組，那前途不可限量啊……
「不是說來做點記錄就走嘛？到這裡聽講座幹嘛？」韓秋皺著眉頭，心裡有點小小的不高興。哥可是曠課界的專家，沒事到公安局來聽講座，這不是吃飽了沒事幹？
「急啥啊？先聽聽這些專家的分析研究，心裡有個大概的譜。」王隊長趕緊安撫韓秋的情緒。他心裡的想法是等講座結束以後，讓韓秋試著把那些圖案完整地畫下來以供專家研究，要是成功的話，自己不就出了一個大大的風頭？
但是，韓秋到底有沒有這個本事？他的心裡是一點底都沒有。不過想想當初那恐怖的腳印辨別，他還是對韓秋抱著那麼幻想。
前排的位置都已經滿滿當當，王隊長帶著韓秋，坐在了最後排的一個角落裡。
「喲，老王，你也來了？這個大案好像不歸你們分局小隊管吧？」坐在旁邊的一個尖嘴猴腮的警察疑惑地打量了王隊長一眼：現在多少人都惦記著這個案子呢。上面這會正在選拔精兵強將，成立專案組，現在見是個牛鬼蛇神，就往這裡跑，都想混進去。連你一個分局的小小隊長，也來湊這個熱鬧？
「呀，老王，你來就來了，還帶了個小孩子啊？你當這裡是電影院啊？」另一側的一個大腹便便的胖警察看著王隊長直搖頭。
會議室的氣氛本來是很沉悶的，王隊長和韓秋這一出現，就讓許多人找到了樂趣。
「看見沒，那個小子身上還抱著個籃球，難道是把這裡當球場了？」
「現在這個世道，是越來越看不懂了，真是什麼樣的人都有啊，看看那小子的皮包，完全是二十年前的產物，都可以送給專家去研究了。」
會議室的後排有點鬧哄哄的，前排正在口乾舌燥，例行公事講解的張教授有些不高興了。這是一個中年男子，脾氣本就比較大，他一直覺得給這些幹警普及文物知識，是一個浪費時間的舉動，他們就負責抓人就行了，難道還指望他們一個個成考古學家啊？
所以，他不像另一個專家陳教授那樣盡心盡力地詳細地闡述那些圖片的每一個細節，因為他覺得多餘。他幾乎是例行公事般地照本宣科，講得一干人等直打呼嚕，不過他覺得這樣也好，沒人干擾他，幾下子把該說的說了，就可以下課了。
聽到後排開始有點鬧哄哄的，他就有些不太高興了，他轉過頭看著最後一排，大聲說：「你們在後面鬧什麼？你們不聽可以，但是不要搗亂，干擾其他的同志！」
前面幾排的人都齊刷刷地回過頭，看著最後一排的幾個人，頓時議論紛紛。
張教授一眼看見王隊長身邊，居然坐著一個學生，懷裡還抱著一個籃球，差點沒把鼻子給氣歪了。這完全是不尊重自己這個教授的表現！
「那位抱籃球的同學，請問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麼？」張教授皺著眉頭，手指節輕輕在桌子上叩了叩，提醒道：「這裡是公安局！你是怎麼混進來麼？」
聽張教授這麼一說，聽課的那些幹警們也紛紛發現了韓秋的存在，一個個腦海中頂了一個大大的問號。這小子是什麼人？怎麼混進來的？莫非是抓進來的小偷，趁人不注意，溜出來了？不對啊，小偷要溜也是往外溜，哪有往人堆裡湊的道理？
而且沒見這小子抱著個籃球麼？現在的小偷雖然都很重視身體鍛煉，但還真沒見過誰在公安局裡打籃球健身的。
不是小偷？那又是誰呢？跟老王一起來的？難道是……不對，老王還沒到30，婚都還沒結呢，要想有這麼大一個兒子，除非在10歲之前就……
懷疑的目光又齊刷刷地轉向了王隊長。
韓秋還沒說話，王隊長就急急忙忙站起身來，對張教授介紹：「這位同學是容大的學生，他曾經見過圖片上的那些圖案，而且記得比較清楚，我今天帶他來，就是想讓他把那一部分殘缺的圖案補充完整。」
「我沒聽錯吧？你說這個學生，能補充完整的圖案？」張教授冷冷地說了一句：「我的講座，你可以不聽，但是別搗亂！」
完全是在開玩笑，我一個堂堂的教授，專家，看著圖片還一籌莫展呢，你隨便找個學生，就能補充完整了？這完全是天方夜譚！
無數人用一種鄙視的眼光看著王隊長。
「這個牛吹得也太沒技術含量了！他是不是想立功想瘋了？」
「一個分局的小隊長，也想擠進專案組，來分一杯羹？」
「完全是癡人說夢，我們這麼多人，哪個不比他的級別高？什麼時候輪得上他了？」
張教授遠遠地指著韓秋：「這裡不是隨便誰都能來玩的地方，你現在抱著你的籃球，想到哪玩就到哪玩！」
「可是，張教授，他真的記住了那些圖案啊！」王隊長壯著膽子說了一句。其實他也不敢肯定韓秋能否將那些毫無規律，亂七八糟的圖案記得清清楚楚，但現在這個局面，要是韓秋就這麼走了，自己將被別人怎麼看待？
一個很不高明的騙子？
「老王，算了吧，這樣有意思麼？」其他的幹警們一個個叉著腰，很鄙夷很幸災樂禍地看著王隊長。就憑你，也想混進專案組？白日做夢！
韓秋冷眼旁觀著這一切，覺得這些人鬧鬧騰騰很可笑的樣子，跟學生會那幫子人差不多，特別是那個張教授，待人接物的態度很讓人不爽，這種人，估摸著白天是教授，晚上是叫獸吧。
張教授見王隊長在那裡反覆地爭辯，很有點想挑戰自己的權威的架勢，心裡非常不爽。又見到韓秋還坐在那裡把玩著籃球，跟個沒事人似的，顯然沒把自己放在眼裡。那種不爽的感覺，就更是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了。
「還要我重複一次麼？站起身來，抱著你的籃球，轉身，滾蛋！」張教授憤怒地衝著韓秋咆哮：「別想來這裡混吃混喝！」
韓秋本來不想跟這叫獸一般見識，但這廝是在是欺人太甚了，太有專家的做派了，讓人看著就很不爽，很想跟他鬥一鬥！
要是現在不站出來，那在所有人的眼裡，真就成了混吃混喝的軟蛋了！
「我要是不走呢？」韓秋絲毫不退讓地迎視著張教授的目光，淡淡地說：「我要是走了，誰來復原那些圖案？」
終於肯出動了！王隊長心裡一塊大石頭落下，激動地就差沒有熱淚盈眶了。很難想像，他一個堂堂的隊長，居然會為一個學生的一句話而激動……
「我說了多少次了？別搗亂！」張教授有點暴跳如雷的衝動了。
在場的其他人也議論紛紛，這小子是不是腦子被門夾著了？
王隊長興奮地為韓秋送上紙筆，這一舉動，讓張教授出離憤怒了，完全不把教授的權威放在眼裡！
「我再數三聲，你要再不滾蛋，我就不客氣了！」
「慢著。」一個慈祥而溫和的聲音響起，現場一下子就恢復了平靜。方才一直坐在前排靜靜看著這一切的陳教授發話了：「可以讓這位同學試一試。」
陳教授學富五車，為人謙遜，深得大家的尊敬，他一發話，大多數人就不說話了。
但張教授依然我行我素。
「陳教授，你別被這個小子騙了！不是我吹牛，如果他能把圖案恢復過來，我就當場把筆吃了！」
「這個想法很好，胸中多點筆墨嘛，要不把墨水也喝了？」韓秋蹙著眉頭問道。
什麼？還敢頂撞專家？
張教授怒不可遏：「那好，你有沒有膽子跟我打個賭，輸了就吃筆喝墨水！」
「我建議你不要賭，因為你輸定了。」韓秋用同情的目光看著張教授，但是不出他所料，他好意的提醒被張教授武斷地拒絕了。
那沒法子了。
韓秋拿起筆，開始在一張a3的空白紙上畫了起來，腦海中被深深鐫刻的那些圖案，一點一點在他筆下延伸……
他真的記住了！他真的記住了！王隊長不可思議，又欣喜莫名地看著韓秋，眼光中居然帶上了一絲狂熱。
「這畫的都是什麼啊？咦，好像跟圖片上的圖片有些像。」圍觀的幹警們一個個炸開了鍋。
何止是有些像，這比圖片上的圖案要詳實的多！陳教授驚訝地看著正在筆走龍蛇的韓秋，看著他那副專注的樣子，眼中閃出一絲欣賞的神色……
張教授的臉色已經蒼白，他眼睜睜看著韓秋完成最後一筆，輕輕地放下筆，遞到他跟前，很遺憾地說：「我已經提醒過你了，但你求知的**實在太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