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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175】 三百年出一個吳昌 文 / 幻龍影虎

    【175】三百年出一個吳昌

    其實,蒙古草原上的形勢並沒有索尼想的那麼對豪格不利,多爾袞手下雖然有尼堪等人幫忙說服蒙古諸汗,但是蒙古諸汗們也不是傻子。多爾袞帶來了兩白旗和兩紅旗的一部分,由於走得匆忙,這些人並沒有帶多少糧草輜重。所以,這近四萬人成了沿途蒙古部的負擔。

    不過,多爾袞手裡也有一張牌可打,那就是博果爾母子兩。一到蒙古草原,多爾袞別的地方不去,首先去了阿巴嘎旗。因為懿靖大貴妃博爾濟吉特氏娜木鍾是阿巴亥郡王額齊格諾顏之女,博果爾是阿巴亥郡王額齊格諾顏的孫子。我是要擁護你的孫子當皇帝,你做爺爺的能不出力嗎?

    除了這種親情之外,多爾袞還有另外一層考慮。阿巴垓部共有兩位領主,其一即是娜木鍾之父額齊格諾顏,另一位部主都思噶爾濟農。阿巴垓部位於張家口正北,距京師1000里左右,北臨大漠,東鄰阿巴哈納爾部。正是這種地理位置,是的多爾袞來到了阿巴垓之後就不走了,並派出親信去張家口聯絡范永斗等人。

    當多爾袞聽說范永斗等人拒絕向建州運糧之後,多爾袞對阿濟格等追道:「看著吧,豪格沒有幾天好日子過了。」

    崇禎十五年的秋天,注定是一個不平靜的日子,明朝、李自成、張獻忠、豪格、多爾袞、八大蝗蟲,各方勢力一起動作,將崇禎十五年的後半年鬧了個天翻地覆。

    首先,在周延儒首先提出廢錦衣衛之後,御史楊仁願又參奏錦衣衛:「高皇帝設官,沒有所謂的偵緝衙門。臣下有不法行為,諫官直接糾察,沒有揭發**的。後來因為肅清皇帝身邊的奸惡,才建置束廠。臣在南城供職,所審閱的訟詞,多是因為假番子侵害而訴冤。假稱東廠造成的危害尚且如此,何況真的呢?這是由於長期累積起來的威勢造成的。所謂累積的威勢是指,柬廠考核提拔的辦法,是比較上報案件的多少,番役每每出高價來購買事件,出賣者甚至誘人為奸盜而賣事件,番役不問消息是從哪裡來的,賣者已經分利走了。心懷怨忿告發人,誣陷別人使之受嚴刑峻法的制裁,懷恨者無不心滿意足。希望皇上放寬封束廠事件的責求,而後東廠偵伺事件才可以寬緩一些,束廠刺探事件可以寬緩些,番役買事件和賣事件的事就可以平息,累積的威勢恐怕就能逐漸減輕。」

    崇禎對此的批復是:廠衛緝查的只是陰謀叛逆和敗壞倫常者,那些為非作歹、觸犯律條的,自有主管機構處理,不宜偵察緝捕。不過為了安撫楊仁願,崇禎皇帝還是對凶橫貪財的錦衣衛進行訓誡。這樣做的結果,是駱養性愈加仇恨周延儒,因為駱養性認為楊仁願的上書就是周延儒指示的。

    「周延儒啊周延儒~~」錦衣衛鎮撫司的大堂上,駱養性看著面前幾個大箱子,喃喃道:「雖然當初是你舉薦的我,但是你老匹夫過河拆橋。你不仁在先,那我就不客氣了。」

    這時,一名錦衣衛急匆匆奔跑而來,他手裡捧著一隻白鴿。

    「何事驚慌?」駱養性問道。

    這名錦衣衛答道:「指揮使大人,遼東傳來急報,說建奴軍隊有異動。」

    駱養性將密報接過一看,不進眉頭一緊,說道:「備馬,我要進宮見皇上。」

    那錦衣衛皺了皺眉頭,說道:「這會兒功夫,恐怕陛下都睡下了吧。」

    駱養性罵道:「軍情急似火,哪能過夜?」駱養性雖然貪財好色,但是對於崇禎還是忠心耿耿的。

    那錦衣衛不敢怠慢,立刻備馬,駱養性連夜將密報送入崇禎的寢宮。崇禎接報之後,也是十分重視,立刻招來自己的「肱骨之臣」周延儒。

    哪知道睡眼惺忪的周延儒看了密報之後,不以為然地問道:「臣敢問陛下,這密報是哪裡送來的?」

    崇禎說道:「錦衣衛從關外送來~~」

    「哦~」周延儒一聽是錦衣衛,愈加不以為然,笑道:「這是邊關將領向朝廷伸手要錢要糧的手段罷了~」

    「當真?」崇禎還是有些不放心。

    「老臣哪裡敢欺瞞皇上?」周延儒也許是為迎合崇禎省錢的心意,總之他故技重施,再次拿出當年構陷遼東兵將訛餉的手段,指邊將謊報敵情是為了訛詐朝廷錢糧。正是這個手法,使周延儒當年自一名侍郎升到了大學士。所以對他來說,這是件輕車熟路的事。「有老成持重的洪經略坐守寧遠,有勇猛如虎的宋友亮把守遼南。遼東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果然,周延儒一番繪聲繪色地描述,說的崇禎十分相信,崇禎帶著歉意說道:「這麼晚了還把老愛卿招來,朕真是過意不去啊!」

    周延儒笑道:「食君之祿,擔君之憂,這是做臣子應該做的本分。」

    崇禎也笑道:「如果朕沒記錯,在過不久就是愛卿的壽誕了吧?」

    周延儒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樣,下拜道:「陛下記得老臣的生辰,老臣受寵若驚。」

    從皇宮回來,周延儒不屑地望向紫禁城,呵呵地笑了。

    首輔大臣周延儒正好在準備慶祝他的五十歲大壽。由於他是當時崇禎帝前最得寵的大臣,所以這個壽誕籌備得極為隆重,甚至連皇后都在讓自己兄弟周雲路去幫他籌辦此事,可見其權勢之熾。

    轉眼時間就到了十月,北京城內秋風颯爽,內閣首輔、少師兼太子太師、中極殿大學士周延儒的私邸裡一片繁忙景象:奴僕們出出進進,丫環們忙裡忙外,又是張燈結綵,又是殺豬宰羊,真是春光融融、喜氣洋洋。原來,周府裡正忙著為大老爺周延儒籌辦五十大壽。

    俗話說人逢喜事精神爽,周延儒此時正是精神抖擻、紅光滿面,小眼睛裡充滿了志得意順的光彩。想自己二十歲題名金榜、高中狀元,從此後官運亨通、青雲直上。憑著自己巧使手腕,苦心經營,坐上了人臣的頭把交椅——當上了內閣首輔。除開前幾年遭溫體仁暗算而辭官下野不提,自己這一輩子也算一帆風順。

    這時,管家進來說有人來送壽儀,並遞上禮單。周延儒見單上開列的也不過是一些珠寶珍玩、金銀幾千,覺得很平常,並不十分在意,只叫管家如數收下。

    周延儒正得意洋洋地躺在太師椅上曬太陽,忽然有個門客匆匆來報,「大人~~大人,不好啦~~」

    周延儒皺眉道:「何事驚慌?」

    「吳昌時吳大人,被錦衣衛拿去了~」那門客急切地說道。

    「什麼?」周延儒雙手猛地一拍太師椅的扶手,「駱養性還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那門客說道:「不是錦衣衛要動吳大人~~聽那些番子說,是皇上要親自審問吳大人~」

    「皇上?」周延儒的手猛地一抖。

    崇禎皇帝在文華殿,召府部院、科道官等文武百官,親自審理蔣拱宸疏中所參吳昌時通內與貪贓枉法一案。崇禎皇帝身著素服,一臉怒氣,隨同審理的還有皇太子和定王。大殿內,陳列著東廠和錦衣衛所有的諸般殘酷刑具,瀰漫著嚴肅、恐怖的氣氛。

    崇禎怒問:「大膽吳昌時,你交通李端,王裕民,洩漏大內機密,招搖撞騙,可有此事?」

    吳昌時滿口叫屈道:「祖宗之制,交結內侍者斬,臣雖不才,卻也不敢以身試法。這一定是奸黨怨恨小人,設計陷害。」

    崇禎又問:「你小小一個文選郎,為何有四十萬兩銀子的家財?是不是貪墨所得?」

    吳昌時冷冷道:「微臣怎敢稱富?周皇親日進斗金,田皇親與人斗富,每日裡高朋滿座,肉山酒海。微臣連他們的一角也不如,不過是有點先人的留下的一點祖產罷了。」崇禎大怒,喚大臣們上前與其對質。大臣們卻紛紛退讓不發一言。

    原來吳昌時平日裡就是鐵嘴鋼牙,有理的能一口咬到骨頭,沒理的也能混賴。朝臣們對他是又懼又恨,但又都不是他的對手。無論哪個官員指責他,他都會反唇相譏,將對方那些見不得人的事牽連出來。俗話說:「醜事人人有,不露是好手。」吳昌時專門研究官員們醜事,哪個私下搞什麼動作,哪個不正常調動,哪個偷兒媳婦,哪個不孝敬父母等等,有的他可以誇大,沒有的他可以編出來,讓人搞不清楚哪樣是真,哪樣是假?官員們都抱著「誰穿新鞋往狗屎上踩」的態度,盡量不得罪於他。所以,崇禎要大臣出來與吳昌時對質,大臣們生怕弄得自己的醜事爆了光,便互相推諉起來。

    吳昌時始終不承認,還氣壯地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臣何敢抗違聖意?但是陛下如此妄加罪名,臣就是死了也不服氣!」

    「混賬~~」崇禎心中早已有數,並不一定等待對質。喝令內侍從重用刑。

    閣臣蔣德璟、魏藻德出班奏道:「殿堂之上非用刑之地,還是發往刑部嚴加訊問。」

    崇禎不屑道:「此等奸賊,神通廣大,若離開這三尺地面,誰敢依法查辦此人?」

    崇禎語帶雙關,蔣德璟、魏藻德二閣臣被說得惶恐不安,只是說:「殿陛用刑,實三百年來未有之事!」

    崇禎皇帝說:「吳昌時這廝,也三百年來未有之人。來人吶,用刑~~」

    大臣語塞。

    「啊~」吳昌時慘叫連連,負責用刑的錦衣衛把夾棍一夾再夾,直到把吳昌時兩腿夾斷,也未能問出口供來。

    崇禎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無法定罪。再次動刑已是昏死過去。沒有辦法,命駱養性將他押入大牢,容後再審。吳昌時已是站立不起,被錦衣衛拖著走。

    吳昌時對駱養性嚎叫道:「我已是你案板上的肉,你要我死,就來個痛快的~~」

    「要你死還不容易嗎?」駱養性奸笑道:「不知道你們吳家人是不是各個都這麼硬骨頭?」

    「駱養性~~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吳昌時大罵著被推進了牢房。

    知道在吳昌時口裡撬不出什麼來,駱養性將他的家人抓了起來嚴刑逼供。哪知吳昌時的家人早都被吳昌時交代明白了,知道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最多半年的道理。矢口否認一切罪名,各個一問三不知,此案無法確定下來。被周延儒拱倒的薛國觀的門生魏藻德等人為了替恩師報仇,找了許多旁證,才終於將案子定了下來。吳昌時問成死罪,那兩個內侍也被後宮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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