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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88】人才匯聚,稷下之。 文 / 幻龍影虎

    【88】人才匯聚,稷下之。

    近幾天來,楊嗣昌看出來皇帝有意派他去湖廣督師,又想留他在朝廷「翊贊中樞」。他自己也把這問題考慮再三,拿不定最後主意。他很明白自己近幾年身任本兵,對內對外軍事上一無成就。幾個月前因清兵人塞,連破城池,折損主帥,皇上為輿論所迫,不得已將他貶了三級,使他戴罪視事。不料如今熊文燦又失敗了,而文燦是他推薦的。若不是皇上對他聖眷未衰,他也會連累獲罪。春天,他建議增加練每年七百三十萬兩,隨田賦徵收,以為專練民兵之用,遭到朝廷上多人反對。如今練響馬上就要開徵,必然會引起舉國騷亂。可是編練數十萬民兵的事,決難實施。倘若練餉加了之後而練兵的事成了泡影,他就不好下台。

    近一年來,朝野上下罵他的人很多,他很清楚。雖然他全是遵照皇上的旨意辦事,但是一旦皇上對他的寵信減退,朝臣們對他群起抨擊,皇上是決不會替他擔過的。如其到那時下詔獄,死西市,身敗名裂,倒不如趁目前皇上寵信未衰時自請督師。他相信自己的做事練達和軍事才能都比熊文燦高明得多,加上皇上的寵信,更加上以輔臣之尊,未出師就先聲奪人,成功是有指望的。但是他也想到目前將驕兵惰,兵切兩缺,加上天災**弄得人心思變,大江以北幾乎沒一片不亂土地。萬一出師無功,將何以善其後呢?

    形勢急迫,不管對崇禎說,對楊嗣昌說,這個問題都必須趕快決斷。在文華殿召對時候,雙方都在揣摩對方心思。崇禎先問了問軍餉問題,隨即轉到湖廣和陝西軍事方面,歎口氣說:「朕經營天下十餘年,用大臣大臣讀職,用小臣小臣貪污,國家事遂至於此,可為浩歎!如今決定拿問熊文燦,置之重典,以為因循誤事、敗壞封疆者戒。洪承疇尚能做事,但他督師薊遼,責任艱巨,無法調回。舉朝大臣中竟無可以代朕統兵剿賊之人!」

    楊嗣昌趕快跪伏地上說:「熊文燦深負陛下倚任,拿問是罪有應得,就連微臣亦不能辭其咎。至於差何人赴湖廣督師,請陛下早日決斷。倘無適當之人,臣願親赴軍前,竭犬馬之力,剿平逆賊,借贖前愆,兼報陛下知遇之恩。」

    崇禎點點頭說:「倘先生不辭辛勞,代朕督師剿賊,自然甚好。只是朝廷百事雜亂,朕之左右亦不可一日無先生。湖廣方面究應如何安排,倘若先生不去,誰去總督請將為宜,須要慎重決定,以免債事。先生下去想想,奏朕知道。」

    兩天以後,崇禎見到了楊嗣昌的奏疏,情詞慷慨,請求去湖廣督師剿賊。他仍然因中央缺少像楊嗣昌這樣的大臣,將無人負責同滿洲秘密議和,猶豫很久。直到八月底,又接到湖廣和陝西兩地軍事失利的奏報,他才下最後決心,命司禮監秉筆太監替他擬了一道給楊嗣昌的諭旨。他提筆改動幾句,再由秉筆太監謄寫在金花箋紙上,當天發了出去。那諭旨寫道:

    間者,邊陲不靖,卿雖盡瘁,不免為法受罰。朕比國優敘,還卿所奪前官。卿引愆自貶,堅請再三,所執甚正,勉相聽許。朕聞《春秋》之義:以功覆過。方今降徒於紀,西征失律;陝寇再熾,圍師無功。西望雲天,殊勞朕憂!國家多故,股肱是倚;以卿才識,戡定不難。可馳驛往代文燦,為朕督師。出郊之事,不復內御。特賜尚方劍以便宜誅賞。卿其芟除台賊,早奏膚功!《詩》不雲乎:「無德不報。」賊平振旅,朕且加殊錫焉。

    過了一天,崇禎下旨恢復楊嗣昌原來的品級,賜他精金百兩,做袍服用的大紅紵絲表裡四匹,鬥牛衣一件,賞功銀四萬兩,銀牌一千五百個,紵絲和排絹各五百匹,發給「督師輔臣」銀印一顆,餉銀五十萬兩。宮廷和主管衙門辦事從來沒有像這樣迅速,崇禎本人也很少像這般慷慨大方。楊嗣昌深深明白皇上對湖廣和陝西軍事有多麼焦急,而對他的期望是多麼殷切。他當天就上疏謝恩和請求陛辭,並於疏中建議七條軍國大計。崇禎對與楊嗣昌的奏請,無不一一應。

    楊嗣昌離京之後,沿路不敢耽擱,急急趕路。轎夫們輪流替換,遇到路途坎坷的地方他就下轎乘馬。每日披著一天星星啟程,日落以後方才駐下。每隔三天,他就向朝廷報告一次行程。自來宰相一級的大臣出京辦事,多是行動遲慢,沿途騷擾,很少像他這樣。所以單看他離京以後「迅赴戎機」的情形,滿朝文武都覺得他果然不同,就連平日對他心懷不滿的人也不能不認為他到襄陽後可能把不利的軍事局面扭轉。至於崇禎,他平日就認為楊嗣昌忠心任事,很有作為,如今每次看見楊嗣昌的路上奏報,感到很大欣慰。

    當時從北京去襄陽的官道是走磁州、彰德、衛輝、封丘。開封、朱仙鎮、許昌、南陽和新野。他在開封只停留半天,給地方長官們發了一道檄文,曉諭朝廷救民水火的「德意」,勉勵大家盡忠效力。二十九日夜間到了襄陽,以熊文燦的總理行轅作為他的督師輔臣行轅。在他從開封奔赴襄陽的路上,他用十萬火急的文書通諭湖廣巡撫、鄖陽巡撫以及在荊、襄、鄖陽和商州一帶駐防的統兵大員,包括總兵、參將將和監軍,統統於九月底趕到襄陽會議,並聽他面授機宜。這些火急文書都交給地方塘馬以接力的方法日夜不停地飛馬傳送。寧可跑死馬匹,文書不許在路上滯留。這些被召集的文官武將,除少數人因駐地較遠和其他特殊原因外,接到通知後都不敢怠慢,日夜趕路,奔赴襄陽。一般的都能夠提前到達,來得及在樊城東郊十五里的張家灣恭迎督師。從這件事可以看出來楊嗣昌以輔相之尊,加上為天子腹心之臣,出京後先聲奪人,說出的話雷厲風行。

    倘若是別的大臣,經過二十多天披星戴月的風塵奔波,到襄陽後一定要休息幾天。但是楊嗣昌不肯休息,到襄陽的第二天就召見了湖廣巡撫和其他幾個大員,詳詢目前軍事和地方情形,並且閱鑒了許多有關文書。僅僅隔了一天,他就在行轅中升帳理事。從他到襄陽的這一天起,明朝末年的國內戰爭史揭開了新的一章。

    且說楊嗣昌那裡忙著剿匪,宋友亮這裡忙著迎接請來的講師。在當初派人的時候,宋友亮惟恐人家看不起自己是軍戶,不願前來,還特地請宋學朱出面,寫了幾封書信。他哪裡知道,崇禎兩次拿他當典型鞭策群臣,雖然沒有以邸報形式發佈,但是現在自己早已是家喻戶曉。

    這次請人,除了方以智和徐霞客沒請到之外,宋應星、王徵、吳有性和薄玨都欣然前來。

    宋友亮聽說這些巨匠快要到了,連忙出城四十里迎接。「晚輩見過幾位先生,本來應該晚輩親自去請,可正好遇到榆園鬧匪,晚輩分身無術,這才失禮,還請先生們恕罪~!」

    宋應星生就一副書生臉,他笑道:「如今天下之人都很虛浮,就算讀書人也一心只想著當官謀求功名。你出身軍戶,卻大興教化,實在難得。我宋某人就沖這點,也要助你一臂之力。」

    王徵笑道:「當年齊王有稷下學宮,如今齊魯大地,又要學風鼎盛了!」

    吳有性和薄玨上前說道:「我等不過一介草民,承蒙大人如此看得起。」

    宋友亮還禮,仔細一看,發現四人身後還站在三個人,其中一人儒生打扮,氣度不俗,另外二人則是一身短衣。「這三位是?」宋友亮問。

    一旁的孫和鼎趕緊上前一步,介紹道:「這位是家父的好友陳子龍。」

    「可是編撰《皇明經世文編》的陳子龍~!」宋友亮驚。

    陳子龍一愣,笑道:「正是在下。此書某去年夏天剛剛編撰完成,剛剛刊印,大人已然得知?」

    宋友亮趕緊笑答:「只是聽說過,還無緣一見~!如果先生能贈我一套,那就最好不過了~」

    孫和鼎笑道:「陳世兄要刊印師公的《農政全書》,正好我們印刷廠裡的鉛活字試用的不錯,所以我打算用鉛活字來印刷此書。這才特地請陳世兄前來~事先沒有通報,請主公贖罪!」

    「不妨不妨~」宋友亮高興還來不及呢,他又指著陳子龍身後的兩個短衣說道:「這二位是?」

    那兩個短衣上前,自報家門道:「草民青陽黃鳴崗!」

    「草民江陰陳瑞~!」

    陳子龍介紹到:「孫兄說將軍好火器和器械,這位黃鳴崗善做連弩,這位陳瑞善做火器!」

    「原來二位便是黃鳴崗和陳瑞啊~!」宋友亮愈加欣喜,青陽弩王黃鳴崗從小就喜歡制弩,歷史上,在江陰守城的八十多天中,黃鳴崗帶著一干徒弟用簡陋的條件製造出各種各樣的弩機、毒箭、連還弩,大型巨弩,讓清軍防不勝防,給予清軍極大的殺傷。陳瑞善做火器,在江陰守城期間,陳瑞製造了火磚、木銃。火磚廣三四寸許,著人即燒,木銃類銀鞘,長三尺五寸、廣二三寸,木製,中間藏有火藥,敵人到來時,投下,機關暴發木殼崩裂,鐵菱角飛出,觸人即死,類似木殼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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