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108 柏圻 文 / 水流雲在
108柏圻
「真是勞您日理萬機的秦大總裁費心了,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的,畢竟你沒有袖手旁觀。」丁培培微笑道,顯得禮貌而又生疏。
秦柏圻薄唇緊抿,瞥了她一眼,淡淡說道:「走吧。」他的臉隱藏在黑色的陰影裡,看不清是什麼表情,但是,丁培培能夠隱隱的感覺到他週身似乎散發著一種生氣的味道。
「明晚八點,城東那幾塊地皮的拍賣會,我要你做我的女伴。」發動了車子,秦柏圻狀似漫不經心的說道。
「哦。」現在的丁培培沒有心情思考任何的問題,剛才那噁心的觸感,讓她的胃裡一陣陣的痙攣,她只想回家沖個熱水澡,然後好好的睡上一覺,就當是做了一場噩夢。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可是車子裡的氣氛卻是異常的和諧,半點冷場的跡象都沒有,彷彿他們兩個人之間,就本該如此。
兩個人並肩上了樓,丁培培的手搭在門把上,想要開門,可是秦柏圻站在她的身後,卻並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丁培培抬起頭來看著他,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說道:「今晚的事,就算我欠你一個人情,現在,請回吧。」她客氣的口吻你,透著明顯的疏遠。
「明天見。」秦柏圻微微點了點頭,平靜的轉身,丁培培鬆了一口氣,剛想開門進去,就聽見走廊裡一聲悶響,她回頭一看,不禁皺起了眉頭,秦柏圻正一動不動的倒在地上。
這傢伙,到底怎麼回事,不會是想玩我吧?
丁培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將壯烈暈倒的某人就近拖進了自己的房間,把秦柏圻扔到床上,丁培培早已累得氣喘吁吁。
丁培培不由得在心裡暗叫自己太傻,幹嘛不直接叫傭人來抬呢?或者直接打120急救電話啊。
摸了摸秦柏圻的額頭,丁培培燙的縮回了手,用溫度計一試,已經38.9度了,都燒成這樣了還跟工作狂似的在書房裡工作,然後又把外套脫下來給她穿。
秦柏圻,絕對是個大瘋子!
丁培培抬起頭來,無奈的看著他,那張處變不驚的臉上此刻泛起了一抹病態的潮紅,顯得脆弱而無害,完美柔和的面部線條,失去了平日裡的冷酷和犀利,帶著些許的孩子氣,細碎的黑髮凌亂的遮住眉心,他薄唇緊抿,嘴唇乾得發白。
此刻,他不是那個高高在上冷酷無情的秦氏集團總裁,而更像是個沉沉入睡的孩子。
丁培培給他蓋好被子,然後端來一盆冷水,把毛巾浸濕,疊好,覆在他的額頭上,秦柏圻燒的迷迷糊糊的,時不時的會發出幾聲模糊的呢喃。
抽屜裡只有一盒常備的感冒藥,丁培培好不容易把他扶起來,勸他吃下了藥,然後又幫他掖好被角,抬頭看了一眼時鐘,已經快十一點了。
當丁培培洗完澡出來的時候,才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今晚她睡在哪裡?
床已經被秦柏圻佔據了,再說了,她可不想更這個病號擠一張床,萬一他把感冒傳染給她怎麼辦?
算了,反正秦柏圻的別墅這麼大,隨便找一間房間不是都能睡的嗎?
「不要走,好嗎?求你了……」就在丁培培正要轉身出去的時候,腰間忽然被一雙手臂攬住,病的七葷八素的某人竟然像一隻無賴的樹袋熊一樣,趴在丁培培的身上,喃喃低語。
隔著那層薄薄的睡衣,丁培培可以清晰的感覺到他滾燙的體溫,心跳頓時漏掉了一拍,臉頰微微發熱,就像是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般。
不過,今晚秦柏圻應該是真的燒糊塗了,不然以他那驕傲自負的性格,怎麼可能開口說出求人的話呢?
丁培培輕輕的歎了口氣,轉過身,安慰似的輕輕的拍了拍他的頭,哄道,「我不走,我哪兒也不去,乖,好好睡覺吧,我就在這兒陪你……」
她一邊說,一邊輕輕的吻了吻他的額頭。
她的心裡產生了一個可怕的想法,要是他之前沒有那麼殘暴的對待她,對於秦柏圻,她其實並不討厭。
這樣優秀的男子,睿智、英俊、沉穩、多金,是絕大多數女性心目中的理想對象,同樣作為女人,她又怎麼會看不到他身上鑽石般的光彩?
「嗯……」秦柏圻聽話的躺好,但是卻仍然不肯鬆開手,他死死的抓住她的手,彎起半邊嘴角,笑的就像個孩子。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打斷了丁培培的思緒,拿起來一看,「學長」兩個字不停的在屏幕上閃爍著,丁培培的心不由得往下一沉,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秦柏圻,關上門,悄悄的退了出去。
深夜,秦柏圻醒了過來,單手覆住額頭,拿掉毛巾。環顧四周,白色的輕紗窗簾,粉紅色的床單被套,床頭櫃上還擺著一盞橘色的小檯燈,他知道,這是丁培培的房間。
可是,這樣的佈置,為什麼讓他感覺到好像有一種家的溫馨呢?
坐起身來,他的視線一下子被坐在地毯上趴在床邊蜷縮成一團的丁培培吸引住,黑暗中,她沉睡的臉彷彿一朵綻放在暗夜的睡蓮,安靜而美好,她微微嘟起的粉嫩嘴唇,無疑是一種無邪的誘惑。
他俯下身,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尖輕輕摩挲著她的唇瓣,抑制著心中想要親吻她的衝動。
「培培……」秦柏圻輕輕的喚了她一聲,見她半天都沒有反應,他深深的吸了口氣,極力的壓制著心中那澎湃的渴望,輕輕的,低下頭,吻上她的唇。
蜻蜓點水般輕盈的吻,卻像導火線一般,讓他的自制力瞬間瓦解,細膩的淺吻漸漸變得強硬而霸道,他試著調動所有的意志力去抑制這份衝動,但是行動卻與心中的想法相背離,身體失控的一點點貼上去,他的手開始探進她的睡裙裡……
修長的手指剛觸及那溫熱細膩的肌膚,便被她冰冷的手抓住,秦柏圻猛的回神,對上那雙明亮清澈的眼睛,他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解釋,就聽見她一聲悠長的歎息。
「柏圻……我們是不可能的。」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這樣叫他的名字,不是秦柏圻,不是秦先生,不是秦大總裁。她叫他,柏圻。
但是,就是這僅有的一次,卻讓他反感到了極點。
因為,在他的名字後面,卻是那樣一句令人絕望到極點的話語。
這一晚,他沉默離開,而丁培培蜷縮在留有他餘溫的被子裡,睜著眼,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