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51 愛恨 文 / 水流雲在
051愛恨
今晚,她就要離開這個惡夢開始的地方了。她感覺心很輕,同時卻也很沉重。輕,是因為她終於可以擺脫秦柏圻了。沉重,是因為她失去了她最重要的人。
她是可以離開了,可是她的身邊卻少了一個人的陪伴。那就是沈麗琴,那個給她溫暖,那個在她灰色的空間裡注入一絲光亮的母親。是的,請允許她叫她一聲母親吧。
不過是短短的幾個月,對她而言卻是如此的漫長。
原來,一個人的日子是那麼的難熬。
今晚,沒有星星,可是,丁培培能夠感覺到,媽媽就在她的身邊。
「媽媽,我終於可以擺脫秦柏圻,重新開始新的生活了。這是我們共同希望的,你應該會替我高興吧。」腦海中不禁浮現出無數次她曾經想像中母親的面容,,淚水不自覺地滑落,肆意流淌著。
擦去臉頰上的淚水,丁培培便打算離開了。她沒有回頭,也沒有帶走任何的東西。因為她對這裡沒有絲毫的留戀,不管是對人或者對物。
走下樓梯,走到門邊。當她拉開門,看到門前站著的那個人時,整個人都驚呆了,大腦一片空白,一臉的驚訝與不可置信。
「這麼晚了,你要去哪裡?」秦柏圻陰著一張臉,冷聲問道。他的嘴角帶著笑,可是他的聲音裡卻聽不出一絲笑意。
握著門把的手,不自覺的握緊,丁培培做了個深呼吸,盡量讓自己鎮定下來。她想要說些什麼,可是所有的言語全都哽在喉嚨裡,無法開口。
「我帶了你一份禮物給你,我想你會喜歡的。」不等丁培培回答,便上前擁住她,往客廳走去。
丁培培被動的被秦柏圻擁著走,她還處在震驚中無法回神。雙手下意識的緊握著,沒一會兒,手心便冒出汗來了。
雖然現在秦柏圻表面上還很平靜,可是丁培培已經預感到即將會掀起一場驚濤駭浪。他說要送給她一份禮物,這讓丁培培的心中產生了一種不詳的預感。
秦柏圻能夠安然無恙的出現在這裡,這也就說明事情並沒有簡單的按照她設想的那個方向發展。
丁培培看到秦柏圻把一張光盤放入播放器中。寬大的電視屏幕上,出現一處倉庫倒塌的畫面,高清晰的畫面和高音質的效果讓整個客廳都充斥著建築物轟然倒塌的聲音。正如此時丁培培心中那脆弱的希望一般,在瞬間被無情的摧毀。
那些人全死了嗎,指甲深深的陷入肉裡,抑制著那發自內心的顫抖。她明白了,這是秦柏圻布下的一個局。其實他早就發現了,只是沒有拆穿,在耐心的等待著今晚做一個徹底的了斷。
她以為她很聰明,其實世上最傻的人就是她,傻得連跳入別人的陷阱都不知道。她以為她可以讓丁世雄身敗名裂,可是最後卻讓自己失去了自由。她以為她可以脫離秦柏圻的控制,可是最後卻輸得一敗塗地。
她總是把一切都想得太簡單,其實,在秦柏圻的眼中,她不過是一顆微不足道的塵土,她怎麼可能有力量與他抗爭呢?
「滿意我送你的禮物嗎?嗯?」溫熱的氣息在耳旁環繞,舌若有似無的咬著那小巧的耳垂,輕聲問道。
身子一抖,丁培培握緊拳頭,故作鎮定的問道。
「你都已經發現了,何必還要問我?再說了,那些人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你怎麼對付他們,也不會讓我有任何感覺的。」
既然秦柏圻已經識破了她的計劃,那麼又何需再這樣捉迷藏下去,直接把話挑明了不是更好嗎?
話音剛落,只感到耳垂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秦柏圻竟然用牙齒嘶咬著她的耳垂。
「唔。」噬心的疼痛襲捲而來,幾乎要將她吞沒。即使緊咬著唇,也抑制不住哽在喉間的痛呼聲。緊閉雙眼,也無法阻止淚水的溢出。
這種從未有過的痛,讓丁培培難以承受。她試圖推開秦柏圻,可是換來的是更劇烈的痛。就在她幾乎要昏厥的時候,秦柏圻卻一把推開她。
而她的額頭,就這樣結結實實地撞在了玻璃茶几上的一角。鮮紅的血,順著額頭緩緩流下。
「那麼這樣呢?你應該對這很有感覺吧?好戲還在後頭,我可是不會讓你這麼輕易的昏過去,因為我會用更殘忍的手段對付你。」面對那刺目的紅,秦柏圻視若無睹。因為此刻的他早已怒火沖天,失去理智。他說過他最不能饒恕的就是背叛和欺騙。她知道的,他給過她機會的。可是她,卻一點都不知道珍惜。
今晚他對她所做的一切,全是她咎由自取的。
緊咬著雙唇,丁培培只感覺她的頭就要因這難忍的痛楚裂開了,暈眩感越漸強烈,身體也像散架了一般,無力地靠在茶几邊上。
此刻的丁培培,猶如飄搖的落葉。眼看就要昏厥過去,冰冷的言語適時飄入她的耳裡,這讓她不得不強撐著。
她不是怕秦柏圻用何種殘忍的手段對付他,只是不想在他面前表現得那麼不堪一擊。反正身體上的折磨,她都已經習慣了,也麻木了。
但是,真的不怕嗎?真的已經麻木了嗎?
「呵……秦柏圻,你以為我會害怕嗎?你曾經對我說過,你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別人對你的背叛和欺騙。可是我卻明知故犯,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我要離開你,哪怕只要有一線希望,我都不會錯過。」丁培培咬著牙,忍著劇烈的疼痛說道。她臉上的嘲諷和恨意,此刻全都毫無掩飾的表現出來。
此刻,他們再也不需要任何偽裝,反正都已經相互撕破臉了。
秦柏圻倏地大跨一步,蹲在丁培培面前,發狠的緊捏住她的下巴。
「你就真的那麼迫不急待地離開我?丁培培,我說過這輩子你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秦柏圻咬牙切齒的說道,修長的手指不自覺地加重力道。
「是嗎?我相信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事情,你如果不信的話,那我們就試目以待吧。我頂培培,即使用盡一生的時間,我也要和你鬥到底。」丁培培毫不畏懼的瞪著秦柏圻。血,順著額際流淌著,沾滿整張臉龐。帶著恨意的眼眸,緊抿的薄唇,在血色的印襯下顯得有些猙獰。
「哈,多麼令人震憾的誓言哪,只可惜你有什麼能力和我鬥。你哪次不是輸得一敗塗地。就像現在,你計劃被我識破不說,甚至還要賠上別人的性命。我早就給過你警告的,是你自己不把我的警告放在眼裡。」怒火中燒的秦柏圻說道。
鬆開對丁培培的牽制,秦柏圻站起身,背對著她。置於身側的手,緊握著,青筋盡顯,骨頭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窮盡一生,也要和他鬥到底?她還真是不怕死啊!
丁培培用手撐住茶几,吃力地站起身,身形不免晃了晃,但她盡量讓自己站穩身體,站在秦柏圻的背後,忽然間,像是想到了什麼,丁培培的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因為她已經找到反擊秦柏圻的方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