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46 生病 文 / 水流雲在
046生病
眉頭習慣性地緊皺著,沉思著。她知道如果要讓秦柏圻給她自由,她就必須先讓秦柏圻放下戒心才行。
但是像秦柏圻那樣心思縝密的人,恐怕她的想法早就會被他看穿。
心漸漸地往下沉,幾乎快要把丁培培壓得快要喘不過氣來了。腦海中所想的計劃全都行不通。她該怎麼做?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就快要瘋了。
丁培培轉過身,冷靜的眼眸迅速燃起一團火,理智的弦已經斷了,她只想和整個世界一起毀滅。
她跑到床邊用盡力氣把那張凌亂的床推翻,可她的力氣只能把床墊推到地上。曾經很多次就是在這張床上,她和秦柏圻……所以,她要把它毀掉。
似乎還覺得不夠,丁培培把旁邊的燈,往地上狠狠一扔。「崩」地一聲,水晶燈應聲而碎。
當丁培培看到酒櫃的時候,本想把酒也砸在地上。但她改變了主意,她把瓶蓋旋開,就著瓶口就咕嘟咕嘟喝了起來。
酒的味道如何?是苦,是甜,是辣,丁培培毫無感覺。她只是盲目的喝著,灌著。不知喝了多少,丁培培只覺得視線開始模糊,就連意識也開始變得遲盹。所有的壓力,所有的悲傷,所有的痛,全都消失不見了。
看了眼狼狽不堪的房間,原先整齊的傢俱全都被她弄得東倒西歪地。那些比較輕的擺設,全都被她砸碎在地上,丁培培心中覺得暢快極了,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身子突然重心不穩地直接摔坐在地上,但丁培培全然不顧,依舊喝著瓶中的酒。只有當瓶中的酒喝完了,丁培培才會皺著眉搖晃著瓶子,確定一滴酒都沒有了,她就會把酒瓶直接扔到地上,然後搖晃地站起身,從酒櫃裡又拿出一瓶酒繼續喝著。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從外面打開了一小縫。有人把飯菜從門縫裡推進來,像是生怕她會跑過去拉開門一般,趕緊把門關上。
聽到了聲響,丁培培側頭望去。朦朧的視線裡,她看到了一條鏈子,一條拴住門的鏈子。丁培培搖了搖頭,若有似無的笑著,繼續喝著未完的酒。他就這麼怕她跑了嗎?不僅要用結婚證來拴住她,現在更是把她囚禁在了房間裡。
酒精已經開始麻痺丁培培清醒的神經,她時而哭泣著,又時而大笑著。當秦柏圻走進房裡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像瘋了似的丁培培。
靠坐在落地窗前的她,淡淡的月影投射在她的身上,顯得孤獨和無助。冰冷的眼眸快速地閃過一抹心疼和不忍。但是只要一想到她的逃離,心中所有的愧疚就會被憤怒所吞沒。
環顧四周,薄唇勾起,心想她的破壞力還真強。足以顯見,她當時心中的怒火。如果當時他也在場,她是否會拿起一把刀,直接把他殺了?
聽到聲響,丁培培遲緩地抬起頭,看了眼站在前方不遠處的高大的身影,黑暗的空間裡,看不清他的面容。
「你是誰?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快滾,我不想看到你!」丁培培略帶醉意的說道,聲音裡沒有怒氣,沒有冰冷,反而添了份俏皮可愛。
依著月光,秦柏圻走到丁培培的面前蹲下,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讓她看清他的面容。
「現在,你還是不認識我嗎?看清楚,我是誰?」秦柏圻冷聲問道。喝醉的她,比她冷漠的時候更讓他心悸,他們之間仿若少了一層隔閡。但他不管她是否喝醉,她都必須認得他。她的眼中,她的夢裡只能有他。
「你,你是呵呵,我怎麼看不清你啊,你怎麼可以像孫悟空一樣一下子變出那麼多個。但不管你是誰,我們一起喝酒吧,把所有的痛苦和煩惱全部都忘記。」丁培培癡癡的望著秦柏圻,喝醉了的她,無論是把眼睛睜得多大,她還是一點都看不清他的面容。她不知道他是誰,她只是想找一個人陪她一起喝酒。一個人喝酒,確實有些寂寞。
「喝酒?誰允許你喝酒了?你不知道喝酒誤事嗎?」秦柏圻氣憤的一把奪過丁培培手中的酒,扔在了地上。
「你幹什麼?你以為你是秦柏圻嗎?不,不對,呵呵就算是秦柏圻又怎麼樣,他也管不著我喝酒。」丁培培立刻不悅的嚷嚷道。
「我阻止不了?丁培培,你看清楚我是誰?喝醉了的你,竟然連我都認不出。好,很好。」丁培培無意識的挑釁,讓秦柏圻怒火中燒。他一把抓起丁培培的手腕,將她拉往浴室。
被怒火沖昏了頭腦的秦柏圻把丁培培不客氣地直接扔進浴缸裡,拿過花灑噴頭,旋開開關,冷水立即沖刷而下。
被扔進浴缸裡的丁陪陪,揉著膝蓋被撞到浴缸上的痛處,剛想抗議,便感覺到一陣涼意。刺骨的冷水,讓丁培培閉著眼,揮舞著雙臂,試圖想要奪過秦柏圻手中的花灑。
「現在清醒了嗎?睜開眼睛看清楚,說,我是誰?」當冷水淹至丁培培的雙肩時,秦柏圻這才把水關掉,冷冷的說道。
身體被凍得發顫,讓丁培培不得不咬緊牙關,抱緊自己。昏沉的大腦,稍微有些清醒了。終於冷水停了,丁培培這才抬起頭,看著眼前一臉冷俊的秦柏圻。
「我怎麼會不認得你?你放心,即使你化成灰,我也不會認不出你的。」丁培培喃喃自語般低聲說道。她怎麼可以醉得連秦柏圻都認不出來。
「很好。我希望今天的事情,不要再發生。」秦柏圻意有所指的說道,森冷的語氣中帶著警告。
「等等。」看到秦柏圻冷漠的轉身離開,丁培培咬了咬唇,似乎在下著某種決心。她開口喚住了秦柏圻。
「還有什麼事?如果你是想要讓我放你出去,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秦柏圻沒有轉身,抓著門把淡淡的說道。
「我想通了,我會繼續待在你的身邊。」收緊雙臂,抱住自己,丁培培輕聲說道。她低垂著頭,看不清楚她此刻的神情。
「是嗎?你能這樣想,那是最好不過的了。只是,我很奇怪。你這麼快就想通了,不會是別有用心吧?」秦柏圻挑了挑眉,走到丁培培的面前,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看到的竟是一副絕望認命的表情。但是,他不相信她會這麼輕易地就認命。
「我已經一無所有了,不是嗎?除了待在你的身邊,我還能去哪裡?你已經把我的翅膀折斷了,再怎麼飛也飛不出你世界。那我何必跟自己過不去,除了讓自己心甘情願的待在你的身邊,我還能怎麼做?」丁培培淺笑著說道,她慢慢鬆開自己,緩緩站起身,伸手繞過秦柏圻的脖頸,送上自己冰冷的唇。
為了讓秦柏圻相信,丁培培不得不這麼說,不得不這麼做。緊閉著眼眸,不讓秦柏圻看到她眼裡的恨,以及眸中的淚。
一碰到那柔軟的唇,秦柏圻立刻化被動為主動,癡狂的吮吸著她的甜美。是,如果她還妄想逃離他的身邊,他會毫不猶豫的親手折斷她的翅膀。無論她有多痛,他都會這麼做的。
第二天,明媚的陽光投射在躺在床上昏睡的人兒身上。不一會兒,便見到她微微皺著眉頭,揉著太陽穴半撐起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