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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六十四章 致命三稜刮刀 文 / 急凍人

.    契索涅夫真的覺得很倒霉,其實他一直在注意背後,如果對方一開始就偷襲,並不能得手。

    可是他太關心蕭強,看到他突然判若兩人,似乎是受了暗算,擔心他的安全,沒來得及抽出鋼管就衝了過去,等到流氓們手持利器登場,他又匆忙返回,心中還懸著蕭強那邊,分心兩用,反應慢了一線,被從工廠外面包抄過來的流氓砍傷小腿,頓時從胸有成竹,而變成此刻的困獸猶鬥,落在下風苦苦支撐。

    「你再堅持一下,我把林怡背上。」蕭強乾脆放開了防守,彎腰將林怡抱起,用身體擋住可能傷到她的攻擊。

    契索涅夫氣急敗壞,手裡的鋼管舞得像風車一般,將流氓們逼得遠遠退開,同時也感到體力急劇下降,大聲吼道:「你瘋了!我帶你一個人離開,就很吃力了,你還帶個累贅,我一個人要護住你們兩個,你當我是上帝啊!」

    「你起初不是還問我,這些綁匪是要死的還是要活的,現在怎麼膽怯了!」蕭強用話激他。

    他用重組氰化鉀的計劃失敗,身上又受了傷,雖然都不是要害,但十來處傷口,血不斷地流出來,也帶走了大量的體力。

    不靠契索涅夫,他實在沒辦法把林怡安全帶走。

    契索涅夫都快氣瘋了,喊道:「你瞎了眼睛?沒看到我受傷了?如果你我都不受傷,女孩子也在你手上,我自然有本事帶你們走。可現在這種情況,你還只能幹挨刀還不了手,能保住自己就不錯了,你還想救人,你是不是瘋了!」

    他雖然成功地衝到蕭強身邊,可是偷襲他的流氓也被帶了過來,加入戰團。

    流氓們看出他即將體力不支,一面不住地出言挑逗,一面由五個人在正面輪番衝擊,讓他把所有精力集中在正前方,進一步消耗他的體力,青竹標和另一個流氓在一旁,不時朝蕭強揮上一刀,逗引得契索涅夫不得不忍痛跳過來,把他們的刀擋開,然後又必須馬上將正面的流氓們攔住。

    失血加上體力不濟,契索涅夫短時間內就開始呼呼喘氣,動作也明顯遲緩了許多。

    青竹標在旁邊陰陽怪氣:「蕭強,你不是很拽嗎?到這個時候還這麼拽,在這麼多刀面前,還敢說救人,老子佩服你!老子一向佩服英雄好漢,你有種,老子很佩服!等老子享受完你的女人,自然就會把她還給你,你又何必拚命呢?看你這麼著急她,難道你們還沒有做過?哈哈哈哈,這麼說,老子更要上她,就是你把她救走了,玩得也是老子的二手貨,算是老子的便宜二姑爺!咱們大姑爺二姑爺,都是一個婆娘的男人,那就是一家人了,更沒有理由拚命了,哈哈哈哈!」

    說完就一陣狂笑。

    蕭強用怨毒的眼神盯著他:「青竹標,我今天要是讓你活著走出這裡,就不姓蕭!」

    「不姓蕭,姓什麼,難道你要跟著我姓,認我當便宜老爸?」青竹標又是一陣狂笑,把目標對準了契索涅夫,「大個子!你不是很厲害嗎,一個打我們全部,老子也佩服你!你放心,我絕對不會一刀把你捅死,等下我會慢慢的用刀子割,一片一片地把你的肉割下來,看你身體挺好的,流這麼多血也不死,等會兒我們試試看,你到底能捱多少刀!」

    契索涅夫打了個冷戰,他並不想死在這裡,現在他的體力越發下降得厲害,再不離開,恐怕就再也離不開了。

    他對蕭強吼道:「蕭強,我並不是非要救你,要麼你現在扔下那個女人跟我走,要麼你就自己留下,我數三聲,你做決定!」

    「不用三聲!我現在就回答你!我和小怡,要一起離開這裡!」蕭強衝口而出,沒有絲毫遲疑。

    「那你就自己保重吧!」契索涅夫再也不存幻想,手中鋼管一緊,就打算衝出去。

    「攔下他,別讓他逃了!」青竹標迅速出聲,指揮幾個流氓全部撲上來,擋住他逃生的出路。

    這是從門口又跑進一個流氓,是在外面放風的,氣急交加:「老大,你們快點,這裡面乒乒乓乓,聲音太大了,這裡離鎮上又不遠,會讓別人聽到的!」

    蕭強聽在耳中,心中一喜,立刻長吸一口氣,用全身力氣大聲吼道:「救人啦!救命啦!流氓殺人啦!」

    這個時代還沒他記憶中那麼市儈,人們有一種熱血,就算看到這麼多流氓,不敢出來救人,至少他們會去報警,不至於孤立無援,也會讓流氓們有所顧忌。

    得他提示,契索涅夫也不要命地呼救,雖然這樣會被中國情報機關抓住,但他是自衛,最多被遣返回國,不會像現在,還有生命之虞。

    青竹標一愣,勃然大怒,一耳光就甩在那名望風的手下臉上:「**你媽!你他媽不說話會死人啊!你趕快讓他們停下來,不能讓他們呼救!」

    那個手下被他打懵了,好幾秒鐘才反應過來,看看激烈的戰團,自信自己並沒有能力馬上將他們打倒,東張西望了一下,車窗還沒安裝到位,都沒接通電源,再看看用於搬運車床的行吊,眼睛一亮,對青竹標說:「老大,我去開行吊,用聲音把他們蓋住!」

    青竹標看看頭頂的行吊,也是一喜:「快,馬上去!***,乾脆你用吊爪上抓著的車床,把他們統統壓成肉醬!」

    蕭強等人拚命呼救,他心中慌亂,再也顧不得慢慢玩弄他們,只想馬上將他們弄死,讓他們閉上嘴。

    他緊張地命令手下,有意識地把蕭強等人往行吊下趕,想等手下開動行吊,直接把他們壓死。

    這麼明顯的意圖,契索涅夫當然看得出來,他雖然被對方逼得連連移動,但始終小心避開吊索下車床,只在吊索下打轉,然後繼續放高音量呼救。

    他有鋼管護身,尚且如此狼狽,蕭強手無寸鐵,還抱著林怡,更是不住躲閃,急得他連喊:「快把那人攔住,否則,就算吊車沒把我們砸死,行吊的聲音也會掩蓋我們的呼救!」

    「閉上你的嘴巴!」契索涅夫憤怒地叫著,他何嘗不想攔住那人,可是他的體力越發下降得厲害,隨著他的劇烈動作,身上傷口不斷甩出點點血珠,就是自保也開始變得有心無力,身上的傷口迅速增多,要不是他避開了幾處致命傷,此刻恐怕只能任由流氓們亂刀分屍了。

    他的疲態,蕭強也看在眼裡,知道無法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腦子飛速轉動,四下打量,希望找出辦法來阻止對方。

    這時流氓已經爬到了鐵梯的一半,蕭強在神秘空間一陣亂找,發現了一樣東西,看看還在上爬的流氓,一咬牙:「是死是活,就看你了!」

    那個流氓雙手交替,眼睛望著行吊的駕駛室,只要再爬高幾米,就能鑽進駕駛室,發動行吊了。

    忽然,他眼睛一直,在行吊上方一米左右,緊貼著房頂石棉瓦的地方,從無到有地,出現了一把手槍!

    手槍?

    他以為是在做夢,呆呆地望著屋頂,過了好一會兒,才伸出手,揉了揉眼睛。

    真的是一把手槍!

    而且,那手槍正在向下掉,砸向他的面門。

    他下了一跳,手槍那玩意兒他知道,雖然小巧,可也是鐵疙瘩,從幾米高掉下來,至少也要砸個大包!

    他下意識地一偏頭,一個黑乎乎的東西從他眼前落下,在腳後跟磕了一下,痛得他手一鬆,差點從鐵梯上栽下來,趕緊用手臂環住鐵梯,冒出一頭冷汗。

    腳後跟是跟腱所在,很是脆弱,被手槍槍管重重戳上去,一股痛楚電流一般傳遍身體。

    他偏轉頭,看著手槍掉落在車床上,發出匡啷的聲音,彈了幾彈,落在地上。

    好險!

    流氓剛剛說完這句話,太陽穴一陣劇痛,被一件冰涼的東西砸個正著,腦子一暈,雙手失去力量,從鐵梯上載落下來。

    根據重力原理,物體在自由落體的時候,其速度和重量無關,而是和體積對空氣所形成的阻力有關,大小鐵球同時扔下,也會同時跌落在斜塔下面。

    由於人體的體積,比砸在他太陽穴的東西更大,所以,流氓在落地前,就看到一樣東西,慢慢超過他的身體,先落在地上。

    而那樣東西,就是一把手槍,一把和他剛才看到的一抹一樣的手槍!

    這個世界真神奇,我明明看到手槍落在地上了,怎麼又神出鬼沒地從上面掉落下來,砸在我的太陽穴上!

    在他的腦袋和地面親密接觸之前,他的最後一瞥,是兩把散落在不同位置的手槍……

    「原來是兩把……」

    因為他不走運,跌落前,腳在鐵梯上掛了一下,形成了頭上腳下的下落方式,於是,這個念頭,成為他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一次思考,並無法向他人述說。

    只是去爬將近九米的行吊鐵梯,就走完了他人生的最後一段路。

    這,是他所不知道的。

    噗,類似西瓜爆裂的聲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青竹標轉過頭,看向大門口,一個軟綿綿的身體,伏倒在地上,脖子被窩了進去,以一個奇怪的角度,折在胸口,好像他很害羞,有意隱藏自己的樣子一樣。

    只有地上緩緩沁出的鮮血,提醒眾人,那個流氓,並沒有借此娛樂大家……

    他首先張開了嘴,但卻不是最先呼叫的,第一個驚叫出聲的,是他的一個手下,那傢伙的聲量之高,幾乎可以掀開頂棚,不知道,這算不算爆棚。

    咯!

    契索涅夫的視線很專注,在生死一線,他沒有精力顧及其他,於是,他的鋼管和一個流氓的手腕用不是那麼令人愉快的方式,碰到了一起。

    很乾脆的聲音。

    用慢動作重放,那隻手的皮膚先是在鋼管的作用下,向下凹陷,在凹陷到了極致,無法在抵抗這股力量的時候,鋼管的力量則直接和腕骨以相反的力量撞在了一起,並且更堅硬的東西取得最後勝利,然後,就看到手腕折向了一邊。

    與此同時,他手上的力量,變成了向上的力道,而再也握不住的三稜刮刀,也隨著這股力量向空中飛了上去,在到達最高點後,在重力作用下,向下降落。

    而刮刀的三條血稜,成為破空的空隙通道,三稜刮刀在空氣阻力下,阻力更大的刀尾,自動偏向上方,以刀尖向下的姿態,擦著蕭強的鼻子,嚓地一聲響,插在蕭強兩腳正中。

    一絲長約三毫米的血痕,慢慢浮現在蕭強的鼻樑,血珠漸漸凝聚在鼻尖,嗒地滴了下來……

    蕭強整個人都木了,在刮刀落下來的時候,他以為刀將插在他腦門上,在那一瞬間,他好像已經看到了血色漩渦,在天空中盤旋。

    在這一時刻,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只是本能驅使,用手摸了摸鼻子。

    一手鮮血,但不是很多,鼻樑並沒有被切成兩半,只是擦過。

    「只是擦過……」蕭強自言自語,然後看了眼手上的血跡,腦子忽然像是全面發動起來,他什麼波瀾也沒有,一矮身,就握住了三稜刮刀的刀柄,下一秒鐘,那把刮刀就從現實世界,到了神秘空間。

    這個場景,並沒有任何人發現,包括同樣愣在場上的契索涅夫。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地上的手槍上面。

    槍!

    青竹標瞳孔驟然收縮。

    他不知道槍是什麼時候出現在那個地方的,但既然這個東西是蕭強他們才有的,那麼自然也就是他們帶進來的。

    雖然他不知道,經過搜身的蕭強他們,是怎樣把這玩意兒帶進來,並用什麼手法,在眾人都沒注意的時候,扔出去砸中他手下的,更奇怪他為什麼不扣動扳機,而是採用這種原始的攻擊手段,但,這一切都不妨礙他清楚一個事實:

    誰得到手槍,誰就是勝利方!

    沒有一秒鐘的停頓,青竹標就喊道:「攔住他們!」而他的身體,則向著手槍飛了出去,在空中,他就伸長手臂,一把將手槍握在手中。

    緊接著,他感到腹部一陣劇痛,契索涅夫全力擲出的鋼管,插入了他的腹部。

    渾身的力氣,好像正在迅速從他體內消逝,青竹標喉頭抖動了一下,想要說什麼,剛張開嘴,鮮血像潮水從他嘴裡噴湧而出,從他的胸口以下,立即就被染成了紅色。

    「一起死吧!」青竹標瞳孔中的生命之火,正在迅速熄滅,他用所有的力氣,調整手腕,將手槍掉轉頭,就在他控制手指,作出收縮動作的時候,一柄空中落下的三稜刮刀,從額頭向下,完整地將他的面孔,分成了兩半。

    與鮮血同時流下來的,還有兩顆白底黑色的眼球。

    青竹標的身體頓了一下,轟然倒在地上,飛騰的灰塵,向四面八方擴散。

    契索涅夫久經生死,反射神經比旁人堅韌快捷,如此恐怖的場景,並沒有讓他陷入更久的呆滯,在其他流氓還在發呆的同時,他用盡最後的力氣,揉身而上,左手握住另一名手握三稜刮刀流氓的手腕,右手一托一送,三稜刮刀無聲地刺入他的喉嚨。

    那名流氓力量即刻消散,手腕一鬆,從刀柄滑落下來,還沒等他喉頭發出咯的聲響,契索涅夫就握住刀把,抽出刮刀,手臂連揮,從三名流氓的喉嚨前劃過,並在第四名流氓側頭轉避的時候,將刮刀插入了他的太陽穴。

    這個時候,其他的流氓才反應過來,三個流氓嚇得驚聲尖叫,並立即轉身向外逃,另一名流氓則被刺激得大腦充血,湧身撲了上來。

    契索涅夫連殺四人,已是氣力衰竭,只能微微側身,讓對方的剔骨刀,擦著他的左肋,劃破皮膚,然後手臂夾緊刀刃,右手倏地向上,握住對方喉頭,用力一捏,隨著東西破裂的聲音,那流氓的眼睛即刻黯淡,軟倒下來。

    他再不理會屍體,倒提刀把,向著奔向門口的流氓擲去,寒光飛一般劃過空中,插中最後一個流氓的後心。

    就在同時,一把三稜刮刀從空中落下,插在第一個流氓的前額。

    人的頭頂是最堅硬的地方,刮刀沒有直插進去,卻讓他痛呼一聲,身體猛然向後一縮,撞在身後疾奔的流氓身上,兩人都摔了個四仰八叉。

    在他們爬起身之前,又一把三稜刮刀從空中落下,插在頭一個流氓胸口。

    他還沒有即刻死去,雙足拚命亂蹬,血一口口從他口中噴出,最後翻出一雙死魚眼,兩腿一蹬,呼出了最後一口空氣。

    契索涅夫搖搖晃晃走上前,手搭在另一名嚇得屎尿齊流的流氓眼皮上,蒙住了他的眼睛:「跟你的夥計們一起去吧,走得太慢了,會誤了投胎時間的。」說著,從地上撿起那人掉落在地上的刀,側過刀柄,在他脖子間輕輕滑過。

    那名流氓身體狂亂扭動,像篩糠一樣。

    契索涅夫放開他的頭,退了開來,只一小會兒,就轉頭不再去看,而是認真地把地上的三稜刮刀全部收集起來,不管是歹徒原來所有,還是突如其來,出現在空中的。

    然後,手槍也被他撿起來,和刮刀一起,放在蕭強面前,只留下了一把染血最多的,握在手中。

    「用你的異能,把這些玩意兒收起來吧!不要讓公安發現!」接著,他用身上的衣服,仔仔細細地擦拭著手上的三稜刮刀,擦得是那麼仔細,擦拭完畢,整把刀都恢復了原本的顏色,連一點污漬也看不到。

    「不要留下痕跡!」他再次抬頭,對驚訝的蕭強嘟囔了一聲,然後抓住刀柄,在上面留下了自己的指紋。

    再下來,他藉著流氓們身上還沒完全凝結的鮮血,將刀重新染上血跡。

    「這就好了,這些人都是我殺的!」契索涅夫認真地對蕭強說道,「而我,是被迫自衛。為了保護你們,我不得不大開殺戒。你和你女朋友,就是人證!」

    蕭強不明白他這是為了什麼,為何要處心積慮保護自己,只是呆呆地說:「我怕說錯,露出破綻。」

    契索涅夫將三稜刮刀放在地上,這才開始包紮身上的傷口:「沒關係,你因為失血過多,加上那個流氓頭子的挑釁,氣急攻心,所以暈過去了。等你醒過來,你就看到眼前的場景,至於經過,你並不清楚。所以,後面的情節,公安只能聽我的,至於他們信不信,那我就不管了!」

    「你不為我包紮一下嗎?」蕭強看他快要治療完了,覺得身上又累又痛,渾身就像散了架,忍不住出聲道。

    「為什麼要替你治療?」契索涅夫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即就低下頭,認真地作最後處理,「我是蘇聯特工,你知道,我也知道,中國的情報人員也知道。可是,他們不知道你也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我為什麼要替你包紮?」

    蕭強被他一連串「知道」「不知道」給饒暈了,失血後的頭腦,在危險過去以後,有些發暈。

    契索涅夫包好了最後一個傷口,抬頭看著他:「好了,現在,在公安到來前,我需要和你認真地談一次,這,關係著你,還有我的未來!希望你認真對待!神奇的異能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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