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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劍飲江湖 第97章 帝傷 文 / 林朗

    第97章帝傷

    他,完全不似在京城時那般懦弱昏庸沉迷女色。威武凜然,宛如掙出牢籠的蒼龍傲視群雄睥睨天下……

    清眸疏離冷傲,沒有驚起一絲波動,許久方才緩緩開口,瞧著鐵鷹的臉說道,「不必!朕自是要等著殷國出手,才能名正言順地出兵。」

    燦然的光芒落在他的臉上,卻更顯陰鬱。

    「鐵鷹,朕命你查的事情可有什麼眉目?」沉下眼眸瞧著桌上的畫像發呆,指尖拂過白絹上柔美翩然的墨跡,更是停在一處殷紅的筆墨上久久不曾離開。

    鐵鷹低頭,心中不免忐忑不安。想著曾經站在身邊的那個影子也消失不見,黯然的眸光也滿是愁傷,但那光芒只是一瞬間劃過,在此抬眼便不見了之前的悲慼。

    「啟稟皇上,穆家的血案似乎源自一個江湖組織,據屬下探查與殷國的琴殤樓似乎有些牽扯。」

    「琴殤樓?」

    「沒錯。琴殤樓乃是殷國第一殺手組織,只要付得起價錢便可以殺任何人。」鐵鷹將自己得到的消息告訴南容恆,卻發現他的手微微一顫。

    「那便是說,宸妃的失蹤和穆家滅門都和這琴殤樓有關係?」攥緊的雙群隱隱顯出青色脈絡,青紫交錯的痕跡突兀地顯現出來。

    陰冷的殺氣鋪天蓋地地襲來,骨節分明的手指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據目前掌握的情報,確實如此!」

    鐵鷹不知道這位宸妃是怎樣的傾國傾城,卻知道南容恆手中的畫卷從未離過身。凡是看過這張畫的人皆讚歎連連,就連不好女色的冷面將軍都禁不住嚥下口水,便足以見得那畫中女子非凡的容貌。就是因為她,南容恆竟然甘心放下江山霸業出宮尋找。

    緩緩湊上前去,冷眼斜睨著畫中的面容,猛地倒抽一口氣,心中驀地暗叫一聲。

    「好一個美艷絕倫的女子,難怪會讓一個帝王放下江山而不顧。」

    紅顏禍水!昏君必亡!

    他微微勾起一抹冷笑,眼中的殺氣更甚。

    「鐵鷹!」

    「務必查出宸妃的下落!」抽出暗格裡的一封信箋,他遞給鐵鷹。

    「將這封信送給雲嘉國主,告訴他,一切按信中行事。」

    揮手屏退鐵鷹,抽起手中的畫卷緩緩起身,白衣芊芊,玲瓏妖嬈,笑容中綻放的艷麗光芒全然落入他的魂魄中,無法自拔。

    「蝶舞……你可知,朕找得你好苦啊!」

    如絲的湯汁滑落在碗中,舀起雪白的銀耳,蝶舞微微蹙眉。溫暖的陽光對著窗戶斜射而入,映在碗中乳白色的羹湯中,晶瑩剔透。

    「這真的是你熬的?」瞧著手中的銀耳蓮子羹,她有些不太相信。靈兒,怎麼看都不想是會做這些雜事的婢女,尤其在她得知眼前的女子竟是江湖排名前十位的殺手時,更加不能相信。

    「靈兒決不會假手他人。」看不出她眼中的神情,只是唇角微微勾起的一絲暖意讓蝶舞更加訝異。

    「我自然相信,不過……靈兒的手藝比起御廚也不差嘛!」與靈兒相處的日子裡,她只覺得這個丫頭心事太重,凡事總是憋在心裡,連句知心話都不願與她傾談。

    「謝謝姑娘誇獎。」粉嫩的臉頰慢慢揚起,紅暈蔓延,綻放如梅花,清冷中亦是芬芳素裹。

    蝶舞第一次見她笑得這般好看,只是因為一句誇獎,竟然也能讓她從心底笑出來。她……或許並不想表面那般絕冷孤傲。

    「靈兒,你是哪裡人?」

    「不知道,我從出生便沒有父母,更不可能知道自己的家鄉。」她臉色微冷,許久都不再露出一絲微笑。

    孤兒的身份注定了她孤苦飄零,能有一個棲身之地已是萬幸,比起那些賣笑的女子已好了百倍。

    若非少主,她怕是早已淪為歡場流鶯受盡凌辱。

    蝶舞輕歎無語,心中不禁黯然。此時的她怕也是孤苦無依再無依靠之人,腹中的骨肉也只是唯一的安慰。

    「靈兒,如果可以,你願意離開曾經的世界嗎?」

    不再做殺手,只是一個婢女,不同於那個世界的殺戮血腥,只是換了一種生活,平淡如水卻依然如履薄冰。

    「靈兒已經離開了。」自從離開少主的那一日,她便有了新的使命,保護眼前的女人至死方休。這是少主交給她最後一個任務,亦是她身為殺手的最後一個任務,那一日開始世界上便沒了墨凌。

    蝶舞放下手中的碗,若有所思的瞧著她的眼睛,伸出手覆上她的臉頰。這面容讓她覺得親近,不知為何就像是似曾相識的故友,只是被遺忘在記憶深處。

    「我可曾見過你?」

    「不曾。」

    「是嗎?可我覺得很熟悉。」那雙看盡滄桑的眼睛彷彿勾起了她記憶深處的回憶,同樣的清冷悲傷,同樣的迷惘絕望。那一夜看不清的眼神,纏捲著她的心。明明如此熟悉,卻寧願選擇遺忘。風林搖曳,綠蔭漫漫,落下的飛花揚在半空,觸摸不到那冷艷淡然的芬芳。秋意漸冷,她適才發現孕期的女子終究還是容易陷入自我的世界,或喜或悲,也連帶感染了身邊的人。

    「靈兒,我想離開。」她不喜歡這裡,因為空氣中的味道與南國後宮的一樣。

    靈兒點點頭,「只要姑娘不願留下,沒人可以阻攔。」

    她的聲音還是這般充滿霸氣,張揚如風凜冽吹過。蝶舞卻笑了,「傻丫頭,這一點我比誰都清楚。」

    雕琢著金黃色圖騰的大門被推開,冷風吹進房中,伴著天空中飄渺的暖陽,灑下一地白光。

    上午的陽光才剛剛融起,卻被突然而來的風吹散。擋在蝶舞身前,靈兒微微蹙眉,手覆在袖間,瞧著來人說道,「參見皇上。」

    雲烈颺墨絲翻飛,一身明黃色衣袍隨著門廊鼓起的風而舞動,背影遮擋了一片暖養落下的光芒,攜著淺笑不語。

    手中把玩的信箋折出幾道印痕,有些發皺卻保持原本的平整。

    「南容恆的信,你可願看?」他將手中的信函遞給靈兒,緩緩坐在挨著窗欞的位置,看著半開的窗戶揚起莫名的笑意。

    不知是該佩服還是該歎息,眼前的女子似乎真如她之前所言,不費一兵一卒得到了南國的支援。只是他不懂,以南容恆深沉莫測的心思,怎麼會輕易決定無條件支持雲嘉國的戍防?

    冷笑著轉過臉,不願再看一眼屬於那個人的東西,暗示靈兒退到一旁,端起桌上的湯碗繼續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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